「夫人清貴?」朱通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哎喲我的大小姐哦,您可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夫人,夫人的心比屁股都黑喲!」
為了讓商夏相信自己,朱通已經急得口不擇言了。
亓鳳美也就是沒在這兒,若是在的話,定會被氣得暈死過去。
她不會想到,她一手提拔的自家親戚,關鍵時刻竟然把自己給賣了。
商夏的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算盤珠子,神色淡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朱通。
「你以為我會信你?」商夏神情冷漠,不為所動。
朱通一見商夏不相信自己,急得都快哭了,他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啊!
「大小姐,您別不信啊,這些喪良心的事情真的都是夫人讓我做的,夫人就是靠著這些不光彩的手段進行斂財的,要不然,您以為夫人哪裡來的錢給娘家那好吃懶做、好賭成性的弟弟娶媳婦兒和還賭債?」
「污衊夫人,可是罪加一等。」
「大小姐,天地良心,這些事情真的全部都是夫人讓我做的啊!不僅如此,大小姐,你娘給你留下的那些嫁妝,也都是夫人拿了,全都給自己娘家人補貼家用了。」
商夏:……
難怪她娘的屋子裡除了些破舊的家具,什麼也沒有。
商夏本以為是她父親收起來了,沒想到是被亓鳳美拿了。
眾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一陣議論紛紛。
「這亓氏也太過分了,竟然貪大小姐娘親給她的嫁妝。」
「就是啊,沒想到她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這樣的人,也配做相府夫人?該趕出府去才好。」
小月本來不想她家小姐招惹亓鳳美,現在也有些忍不住了。
亓鳳美當初對老爺說的是替小姐保管嫁妝,等小姐出嫁的時候再給小姐,誰知道,她竟然私自挪用了。
四下群情激憤,紛紛為商夏感到不平。
而最該憤怒的商夏,卻沒什麼表情,淡定得就好似一尊玉佛。
見商夏面無表情,朱通還以為她不相信自己。
「大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好!」商夏冷聲應道,「你敢對天發誓?」
朱通當即就跪直了身子,豎起三指,對天發起了毒誓。
「我朱通對天發誓,若是剛剛所說的有半字虛言,就讓我不……不得好死!」
「口說無憑。」商夏輕飄飄的扔出幾個字,淡漠道,「既然你說這些都是夫人讓你做的,那夫人到底讓你做了什麼,你一五一十的寫下來吧。」
說話間,一支筆扔到了朱通面前。
朱通頭皮一麻,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內了。
他顫顫巍巍的提起毛筆,有些懵圈的問:「夫人讓我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寫。」
商夏輕言細語:「按你進相府的時間順序,挨個寫,不用急,我有的是時間,寫得越多,就越能證明真的是夫人指使你做的,否則,就是你在污衊夫人,污衊夫人的後果,你應該知道有多嚴重?」
「知道,知道。」朱通連忙應了一聲,就開始寫了。
他整整寫了一個時辰,用了十幾頁的紙,才把亓鳳美指使他做的事情寫完。
商夏拿過去瞅了兩眼,亓鳳美做的事情還真多。
這相府里,除了她父親,就沒有亓鳳美不苛待的人,連上頭的老太爺和老太夫人都被她算計進去了。
「按上手印。」商夏說著,將桌上的一盒印泥遞了過去。
朱通顫顫巍巍的就按上了手印。
商夏讓小月將這些紙收起來,便冷冷對朱通說道:「這帳房你是待不下去了,以後,就到馬圈裡負責餵馬吧。」
「餵……餵馬?」朱通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是沒能保護飯碗。
「你該不會以為你幫繼母做了這麼多貪吃的事,還能在相府里做管帳的吧?沒把你抓進大牢里吃牢飯,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以後好好餵馬,還有一條出路。」
朱通想不明白餵馬能有什麼好出路……
但好在商夏沒把自己趕出去。
雖然帳房的好差事沒有了,但他還是能在這相府混口飯吃的。
商夏留著朱通,一是以後攤牌亓鳳美的時候可以作為證人,二是彰顯自己寬以待人的一面。
她性格冷硬,做事手段比較雷霆,她擔心相府的人會被她嚇住。
建立威信固然重要,但商夏也明白人情世故的重要性,更知道如何籠絡人心。
這是商夏在丞相府立足的第一步。
得走好,還得走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