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上上籤
顧知非知道七星門神棍頗多,這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
天同道尊分明是知情的,可他還是任由自己帶著翎離開了。
想到這裡,顧知非不禁問他:「師尊,我不明白,都說咱們修仙是逆天而行,為何行為處事還需順勢而為?」
天同道尊瞧她一眼,道:「我幾時有說過修仙乃逆天而行?」
顧知非:「我們渡劫,成功則晉,失敗則亡,這難道不是逆天之舉?」
天同道尊笑:「你確實該渡劫了,不過,既然有人能晉升成功,就代表之舉並非逆天而行。」
「你既然準備結丹,就得將結丹該準備的都準備好。」
天同道尊說的,將一份單子傳入顧知非識海之中:「照著去準備吧,金丹雷劫與築基不同,具有一定危險性,還是準備穩妥再沖關為好。」
顧知非並不記得自己有設置過晉升金丹需要準備什麼,不過天同道尊不會害她,按照他說的去做一準沒錯。
目送天同道尊回去後,顧知非才細看他傳至自己識海中的詳單。
首先要製作煉體材料,除掉門派能夠提供的常見材料,需要顧知非自己去尋找的分別有露凝草,雪蓮花和地府風燈。
等她找齊這些材料後,將其交至門派,門派會提她煉製煉體丹,在渡劫的前一夜服用即可。
除了煉體材料外,還需要煉製防雷金鐘罩,需要顧知非自己去找隕鐵和玄金真鐵,其他材料以及煉製都由門派提供。
找齊這些東西,渡劫成功率至少能提高五成。
這就是有門派的好處。
如果沒有門派,想要湊齊這兩樣東西簡直是天方夜譚。至少找人煉丹和煉器就很不容易。
顧知非率先翻出了弟子牌,找到弟子牌中提供的跳蚤市場。
白萌萌和她說過,搜集金丹亦或是其他的藥材礦石都可以先在跳蚤市場裡看看,如果能直接與師兄師姐交換,那是再好不過的。
因為找到一樣藥材和礦石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精力,而遇見它們的時候,不可能是搜集一點點。
自己用不著的,就可以放在跳蚤市場上換取自己需要的資源。
顧知非找了有一會,果然瞧見了自己需要的幾樣資源。
她先點開了墨染隕鐵的交易,發現他的交易要求十分奇怪:
要求和他打一架。
顧知非細想才記起來,原來這是墨家那個喜歡挨揍的小公子。
見其他人沒有隕鐵交易後,顧知非快樂的選擇了交易。
只是還沒交易半刻鐘,她的請求就被打了回來。
顧知非:???
墨染很貼心的說明了原因:你才築基期,和我打有些不公平,我待會讓宮羽把隕鐵送一份給你吧,你不用這麼拼命。
顧知非:???
墨染是不是對自己存在什麼誤解?還是說他的消息實在太不靈通了?
墨染還在繼續說話:「我與之前已經不同了,我最近進步很大,已經築基後期巔峰了,對你來說不公平。」
假丹期的顧知非也覺得不太公平。
只是墨染既然這樣說,那自己不和他打一場怎麼好意思?
於是顧知非回他:「明天午時演武場見。」
說完她就沒有再搭理墨染了。
墨染覺得是時候該給新內門弟子看看什麼叫做師長的威嚴。
不然這些新入門的內門弟子一個比一個狂。
下定決心,墨染第二日打扮得英武非凡,前往演武場。
與匿名演武場不同,這次比試地點在之前顧知非常常練習打鬥的演武館中。
不過後頭的習武台顧知非基本沒去過。
這裡是供弟子切磋的地點,平日裡有兩個長老輪班值守,看見墨染過來,長老十分熟稔地給他開了習武台,自己則退到了觀眾席上。
顧知非比他晚了半步,走進來的時候長老的眼珠子都快要落了下來。
他知道墨染經常找人切磋,不過他怎麼這回找到這個小祖宗頭上來了?
現下各個門派的長老亦或是高層都知道顧知非的名字和她的臉。
也知道她進步神速,出去一趟就從築基即將邁入金丹。
這等速度,修仙界至今僅有。要是顧知非能在十八歲之前金丹,那她將會被整個修仙界載入史冊。
至今兩個十八金丹的先例還未曾有人能打破。按照正常情況,能在百歲內結成丹就已經算是天賦不錯,而十八結成金丹,不是修士,而是怪物。
長老便用著看怪物的目光看著顧知非。
顧知非只當不覺。
她走上習武台的那一刻,墨染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他盯著顧知非看了許久,問她:「你修為多少了?」
他發現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他看不出顧知非的實力了。
但他以他的修行生涯發誓,他覺得顧知非絕對沒有用什麼法器掩飾她自己的修為。
難不成不到兩載,她就已經超過了自己?
在滿腦子驚訝中,墨染三招被顧知非打下了擂台。
其實一招就夠了,實在是顧知非瞧著他生無可戀的模樣有些不忍心,多耗費了兩招的時間。
師兄的心裡脆弱,她作為師妹的還是不要打擊太過了。
要是被她打擊出了心理陰影,影響他修煉的速度可就不太妙了。
顧知非考慮的很周全,不過墨染還是覺得自己備受打擊。
「小師妹,你到底現在什麼水平了?告訴我,我好死心。」
顧知非同情的看向從地上爬起來的墨染,回答道:「假丹了。」
墨染閉了嘴。
他就知道,自己就不該問顧知非這種傷人的問題。
誰知道她進步如此神速?這不是神速了,這簡直就是在把他們所有師兄師姐的面子往地上踩。
哭喪著臉,墨染決定將這個悲傷的事情分享給自己的同伴,叫他們也受一受來自天才的打擊。
顧知非並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如願以償的得到隕鐵後又看向了第二個目標。
是煉體丹需要的雪蓮花。
提供雪蓮花的師兄名字顧知非瞧著很眼熟,叫做忘川。
藏鋒山的忘川師兄。顧知非想起來之前花無涯被誣陷的時候,忘川曾經好心提醒過她,花無涯不是好人。
是個嚮往正義的中二青年。
顧知非想想,沒有再比對,直接聯繫上了忘川師兄:
師兄,你那裡還有沒有雪蓮花?
過了有一段時間,忘川才回答她道:「有,你來藏鋒山拿吧。」
顧知非覺得他的語氣奇怪,卻沒有多想,或許忘川師兄需要的東西不方便在弟子牌內溝通,需要自己親自去一趟。
想到這裡,顧知非沒有遲疑,直接去了藏鋒山。
她在弟子牌內詢問忘川師兄的住處,後者沒有搭理她,她只好一路詢問,走到了一間黃花木屋前。
還沒進去,顧知非就聞見了空氣里一股濃濃的藥草味。
她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打過招呼後,顧知非自己進屋,順著忘川的話往裡頭去,瞧見塌上躺著一個人,忘川正端著藥碗正在餵她。
塌上躺著的是知語師姐,顧知非之前也見過一面,只是那個時候她身上生機勃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
她和花無涯之前的死氣沉沉不同。花無涯是被人為奪取了生機,而知語是真正的快死了。
顧知非也沒心思先拿雪蓮花,搬了個椅子坐在忘川師兄身邊,問他:「知語師姐這是怎麼了?」
她大部分時候都不在七星門,對於門內事務並不熟悉。不過有一件事她才打聽到:
忘川師兄和知語師姐在不久前結成道侶,終成眷屬了。
所以,知語師姐的事情問忘川一定不會有錯。
忘川正需要一個人傾訴,顧知非既然來了,他也不介意與顧知非說:
「我們之前一起去完成一個任務,遇見了獸潮,小語為了保護我成了這個樣子。」
顧知非瞧著知語師姐渾身上下只有眼皮子能動,別說修士,甚至還不比上凡人,不覺心裡壓抑。
她問:「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了麼?」
忘川搖頭。他說:「藥谷長老說可以煉製回魂丹。可回魂丹還差一味藥。」
「是什麼?」顧知非問。
忘川搖頭:「是龍涎液。可現在龍早就已經絕種了,到哪裡去找這樣東西。」
對於其他人來說,龍涎是可望可不即的東西,可對顧知非來說並不是如此。
這東西,顧知非曾經有寫到過。
在尋魔山與修仙界的交界處,有一道長深約有千米的溝壑,其中存在著一隻史前凶獸叫做燭九陰。
那隻凶獸能夠化作人形,最後的結局是變成男三四五六,為了幫助冷暖順利度過大劫,拔出自己的逆鱗助她蒙蔽天眼,順利飛升。
顧知非想,她現在也已經假丹期,真正要結丹還不知要過多少年,不如借著這個理由去歷練,順帶著替忘川師兄取來龍涎。
怎料,她把這件事和忘川一說,後者堅決反對:「師妹,不過是一株雪蓮花,並不值當什麼,你要拿去便是,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賭上自己的性命。」
忘川說的是實話。
龍,如今已經沒有出現在修真大陸上,而記載中的龍,一旦出世,無一不是世間大能。
顧知非雖說進步很快,但也只是堪堪假丹期,只能說在修仙大道上尋到了大門,距離邁入那一步還遠遠不夠格。
要是她真的遇上什麼危險,忘川覺得自己就是罪人。
想到這裡,忘川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罪人:「師妹,你這般天賦異稟,以後的路還長,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至於知語」
忘川說道這裡,有些哽咽,斷了很久,才穩定情緒,繼續道:「知語我會陪著她,你不用想太多,而且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說著,忘川又有些說不下去。
他掩面,對顧知非道:「雪蓮花在桌上的玉盒裡,你拿去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顧知非也不好再勸,轉頭拿了玉盒離開了這裡。
她沒去自己屋中,而是直接去找了藥谷璇璣長老,問她知語的情況。
璇璣長老只搖頭,說知語基本已經沒什麼希望了。
顧知非問:「那如果能有龍涎呢?璇璣道尊,你能有幾分把握?」
璇璣道尊答:「七八分吧,可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如果。」
說著璇璣道尊嘆著氣,轉身去看她的煉丹爐了。
顧知非算著,能有七八分把握也算不錯,好歹比坐著等死要強,又轉頭回去找了天同道尊,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他。
天同道尊並未反對,而是問她:「你決定了麼?」
顧知非點頭。
天同道尊輕嘆一口氣,說:「也好,那你去吧。」
顧知非道過謝,轉頭剛離開,天同道尊就去了隔壁山頭,找到了隱星長老的弟子,菡萏道尊,求她替顧知非算上一卦。
菡萏道尊點頭,應下他的請求,讓他明日午後再來拿簽。
天同道尊得到肯定答覆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菡萏道尊焚香沐浴後,在天台上打坐一晚,以靈力凝成一根簽。
她粗看一眼,擰眉本想直接去找天同道尊,怎料窺天之術耗費精神力太大,叫她一時眼前一昏,從蒲團上栽下,原本烏黑的頭髮瞬時夾雜了不少白髮。
天同道尊是收到了陳長老的傳音後才趕到了楓華山,見到的就是臥在床上沉睡不醒的菡萏道尊和侍奉的陳長老。
陳長老是菡萏的親傳弟子。
這些日子,天同道尊與陳長老因為應燕的事情鬧得有些不愉快,所以一直都沒見面。此刻面對面稍顯尷尬。
還是陳長老將簽文遞給了他,主動說:「以後別再讓她算這些了。」
話說的點到為止,反倒叫天同道尊有些不好意思:「怎會如此?我只是讓她算算是否有劫。」
陳長老沉著臉:「窺天機本就是損耗命數之事,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被他這樣一頓指責,天同道尊更加不好意思,拿了簽文,又看著菡萏道尊並沒有清醒的意思,只得灰溜溜的離開。
他臨走前留下了些靈藥,只當做補償。
打開簽文,他更不明白了,依照菡萏道尊的道行,一支上上籤而已,怎麼會如此勞心勞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