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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誤入歧途

2024-08-08 03:21:16 作者: 玉其靈
  第345章 誤入歧途

  顧知非此陣是個很基礎的契約陣。

  燭九陰作為妖獸,同樣不通陣法,根本沒注意到顧知非用根破枝子胡亂鬼畫符了些什麼。

  就算是知道,他大概也只會嘲笑顧知非,居然想契約他,簡直是痴人說夢。

  他,堂堂上古有名凶獸,是她一塊泥巴想契約就能契約的麼?

  燭九陰有他自己的打算,立下生死誓約後,滴下了自己的一滴指尖血。

  他看見顧知非悄悄抹了些血出來,有些不以為然。

  果然是貪婪的人類。

  就這麼一點點血而已,也想貪下一些。

  不過也不怪她如此,畢竟自己身上從血液到鱗片,都是上好的藥材,她想乘機留下一點,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顧知非不知道他心中想法,看見自己陣法一陣金光亮起後又暗淡,心中喜悅,成了。

  如今燭九陰被關在此處,修為實力大不如從前,所以她並沒有耗費多大的靈力完成了契約。

  顧知非看向燭九陰的目光帶著些許同情。後者以為這是崇拜的目光,不覺將頭揚起,愈發高傲起來。

  看著他傻狗的模樣,顧知非有些懷疑自己寫下的東西是不是都有些毛病?

  她從進入這個世界開始,發現自己用盡筆觸描寫的東西好像都有那麼些不盡人意。

  「我現在幫你把封印解開,解開後你和我一起出去。」

  顧知非如是說,打量起這個巨大的封印。

  解除封印有幾種方式,最簡單的一種是暴力破除。

  這也是顧知非第一排除的方式。連燭九陰本尊都沒能破除的封印,她又怎麼能打得開?

  那麼,除掉這種方式,就還剩下破除關鍵點,或者是破壞能量源了。

  一個好的封印,和陣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其中有個主軸,還有一個提供能量的物質。

  這兩樣東西是關鍵,只要能找出來就能解除掉此封印。

  顧知非沒心思慢慢去尋找主軸在何處,故只剩下了最後一種法子。

  她順著湧上陣法的能量尋找,發現能量是從鎖鏈的中心傳來的。

  而鎖鏈的中心,就是燭九陰。

  看著顧知非看著自己不懷好意的眼神,燭九陰心頭有些不妙。

  他道:「你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麼?臭泥巴。」

  顧知非緩緩道:「這個封印的能量源就是你,我這樣說,你能理解麼?」

  燭九陰覺得自己不能理解。

  「就,你自己先堅持死一下,只需要堅持一會會,我想辦法把你身上這些鎖鏈解開。」

  什麼叫死一會?燭九陰眼睛都不會閉了:「死能死一會?你倒是死給我看看!」

  顧知非不理他。

  妖獸有假死的自保技能,燭九陰也是妖獸的一種,當然也有這種技能。

  只是燭九陰自詡高貴,不肯承認罷了。

  他不承認歸不承認,口裡罵罵咧咧,實際閉氣閉得很快。


  不過半刻鐘功夫,他的呼吸就已經微不可聞了。

  顧知非看著鎖鏈連接處果然因為能量不足而分崩離析,只是想要徹底毀壞這個封印,還需要斬斷最上頭掛著的那把金鎖。

  顧知非本想使用鳳尾鎏金鏜斬斷金鎖,可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從儲物袋裡拿出了那枚新得的法杖。

  她催動靈力,本想試探自己能否使用,卻不想自己的靈力與法杖完全契合,融入法杖的那枚水晶之中。

  頓時光芒大放,瞬間將整個地下填滿,別說金鎖,就連燭九陰也差點沒被她給烤化了。

  燭九陰在極度危機中驚醒,只來得及給自己套上個防護結界。

  他抬手施術,半晌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的手能夠自由活動。

  鎖鏈已經碎成三節,沒有什麼能阻礙他離開了!

  燭九陰狂喜,縱身而起,看了眼脫力坐在原地的顧知非,十分有禮貌的和後者告別:

  「泥巴!後會無期!」

  說著燭九陰如入海的魚兒一般,跑遠了。

  顧知非咬牙切齒,就知道他是個不靠譜的傢伙,不過好歹他也沒有落井下石,自己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顧知非剛剛這樣想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抓住了自己的腳。

  低頭去看,發現是一隻慘白的胳膊,而自己正一腳踩在它的天靈蓋上。

  顧知非忙抬起自己的腳,本想說些什麼掩飾尷尬,卻發現自己掉進了骨頭堆里。

  原先所有只有胳膊的骷髏,不知什麼時候生出了人皮,從地底下鑽了出來。

  這景象,就像是從地里爬出來了無數個貞子,既驚悚又恐怖,叫人實在沒有辦法直視。

  顧知非也不想直視。她本想御氣直接離開,可方才那一擊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量。

  這地方太深,下來容易上去難,她沒有足夠的體力根本就上不去。

  顧知非乾脆也就放棄了靠著自己力量離開此處的想法。

  她拿出天機盤,往裡頭灌入靈石,啟動契約,把燭九陰活生生從天上給扯了下來。

  直到摔進泥里,燭九陰還沒弄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召喚下來。

  為了省力,他早就化成了龍身,如今像是一條黑蛇一樣伏在泥地里,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顧知非爬上了龍頭,決定要他帶著自己離開。

  可她催促半晌,燭九陰也沒有給出半點回應。

  他似乎是歇了菜,動也不動一下。

  「誒!你不會是死了吧?」顧知非無奈之下只好搖了搖他的龍角。

  燭九陰眨眼給出回應:「我本來所剩修為就不多,不然你以為你能這樣輕鬆控制我?」

  顧知非想想也是,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他:

  「所以你現在完全飛不上去了麼?」

  燭九陰認命的點頭,順便提醒顧知非:「因為你解除了封印,這裡其他的鬼怪也要跑出來了,你看--」

  順著他的目光,顧知非看見牛頭馬面的妖怪從山壁裡頭走了出來,又看見魚形的妖怪鑽出了一張大嘴。


  顧知非心裡恐慌,臉上表現得卻很鎮定。

  她抓著燭九陰的角,聲音有些高:「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都不怕,我為什麼害怕。」

  說完這話,顧知非心裡十分的沒有底氣。

  誰知道作為上古凶獸的燭九陰,有沒有一點點壓箱底的東西。

  只要他有一樣,顧知非就得倒霉。

  「我?」燭九陰聽顧知非這樣說,不覺有些好笑,「我當然不怕他們,他們什麼等級?我就算是用肉身硬抗,也完全不帶虛,不過你嘛.」

  燭九陰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笑道:「那就難說了。」

  顧知非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不過也沒辦法反駁他說的話。

  比起妖獸,人確實是極其脆皮的生物。

  就這樣的妖魔鬼怪,自己若不使用結界或者屏障,恐怕早就被吃得骨頭也不剩。

  顧知非一邊恢復著靈力,一邊使用著結界,只可惜這下頭的靈力似乎比較稀薄,她努力恢復了半天,也不曾恢復到自己原本靈力的兩成。

  燭九陰似乎是在看熱鬧,龍臉上滿是笑意,嘴巴幾乎就差沒有裂到耳根了。

  顧知非現在看熱鬧,心中實在不是很開心,抱怨道:「既然我們兩個同生共死,那你能不能幫一點忙,別干看著。不然我死了你有什麼好處?」

  燭九陰點頭,覺得顧知非說得對。

  於是她側了側身子,將顧知非從自己的龍身上甩了下去,甩進了白骨堆之中。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顧知非心想道,覺得自己還不如不開口向燭九陰求援。

  誰能想到他這傢伙,錙銖必報,自己不過嘲諷了他幾句,他居然就想要自己的命。

  燭九陰看她跌進牛鬼蛇神之中,並沒有出手救援,而是冷笑道:「這就算是你拔我一牙之仇了。」

  顧知非本來就失去了大部分的靈力,拼命修煉也沒能恢復出什麼模樣。這次她出門沒有帶太多的丹藥,所以補靈丹也用的不多。

  顧知非暗自發誓,如有以後,她能活著離開這裡,他一定每次出門都帶上那麼十幾二十瓶補靈丹,以備不時之需。畢竟,像這樣的虧,她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

  周身鬼怪像潮水一樣瞬間將顧知非淹沒。顧知非只感覺到身上一陣刺痛。不過片刻,她便徹底沒了意識。

  燭九陰本來想逗她玩一會兒。頂多把她丟進鬼怪嚇嚇她。並沒有真的想要把她弄死的意思。

  過了有一會兒,燭九陰覺得差不多了,用尾巴甩開鬼怪,打算把狼狽的顧知非給拖出來。

  可誰料她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顧知非的影子。

  難不成這泥巴真的變成了泥巴?

  燭九陰想想都覺得好笑。看來俗人就是俗人,丟進這樣低等的鬼怪中也沒辦法應付。

  燭九陰並不覺得自己犯了什麼錯。畢竟在修仙界中,實力不濟就是原罪,難不成他就翻翻身,把顧知非丟進鬼怪之中,就是他的罪過了?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實力不夠。

  燭九陰這樣想著,開始閉目調息。他本來就是妖獸,這些鬼怪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兒戲,給他撓撓癢罷了。他還沒有到害怕這些鬼怪的地步,只有脆弱的人類依靠外界的力量進行修煉,才會如此不堪一擊。


  比方說,那隻爛泥,亂七八糟的陣法,亂七八糟的丹藥,亂七八糟的符籙。你看,在陡然的變化面前,她根本分不出半點實力來應對,除了變成灰燼,也就只有化成塵埃的下場。

  燭九陰原本還想嗤笑,可是半晌過後,他就笑不出來了。他盯著自己腳下一個巨大的符文陣法。覺得原先此地似乎並沒有此物。難道這又是那個人修搞出來的玩意兒?

  他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那人修的修為他是有見識過的,這個符文陣法和他之前見過的那些都不太一樣,那個低微的人修不可能繪製出來。

  難不成這些年在他閉關的時候,有其他的人來過?燭九陰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高,他饒有興致地低頭看著這個陣法,不知為何陷入了沉睡。

  顧知非醒來的時候,她的手上滿是鮮血,地上躺著一個大約練氣期的女修。

  那個女修幾乎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她救不活了。

  這些日子對於危險的敏感度,叫顧知非立刻打量四周的景象。她看見了在灌木叢後有藏著一個男修,正在盯著往這邊看。

  顧知非幾乎是立刻明白自己是被人誣陷了,她不做二話,直接伸手隔空取物,將那男修的頸脖捏在了自己手中。

  也就是這個時候,顧知非發現自己的胳膊不是曾經的自己。

  這胳膊又細又小,象是七八歲小女孩的胳膊,根本不像是自己曾經十六七歲的模樣。

  不對,十六七歲?自己什麼時候十六七歲了?顧知非心裡想。

  難不成一條人命而已,就把她嚇成了這個樣子?

  顧知非本能地覺得自己不該是如此,可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

  想不通的事情,她一貫不去想,只糾結於解決當下這樁麻煩事。

  「你居然敢這樣對待我?」那男修說,「你信不信?我告訴阿爹,叫他打死你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雜種。」

  顧知非從她腦子裡為數不多的可憐的記憶翻出了一點點回憶,確認了這個男修說的話是真的。

  她是一個被撿來的孤兒。只是因為比較適合做爐鼎,才被養大在這個府上。

  男修的阿爹或許不會將她立刻殺死,但是或許會提前讓顧知非做爐鼎的計劃。

  去他娘的爐鼎。顧知非心下有那麼一刻十分的暴躁。

  於是她暴躁的捏斷了男修的脖子,以絕後患。

  她和這家人的梁子早已經結下,根本不會因為這兩樁人命官司而有任何的改變。認錯還是服軟,她最後的命運都只有一個,變做別人的爐鼎,成就別人的大道。

  與其這樣,不如搞死別人,走自己的大道。

  顧知非這樣想,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讓自己死得更漂亮點。

  坐以待斃,可不是她的風格。

  將兩具修士的屍體給藏好,把他們身上的儲物袋以及法器給搜刮乾淨。顧知非拿著男修的令牌瀟瀟灑灑的下了山,決定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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