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變故
「別別別，那我們先過去吧！」青稞嚇了一跳，連忙賠笑道：「有什麼事情，等見到夫人再說。」
沈嬌嬌冷著臉，由著可欣和可瑩扶她上馬車。
馬車飛速朝著城郊駛去。
沈嬌嬌垂著眼瞼，神色平靜，藏在袖中的雙手卻緊緊絞在一起，指尖被勒得蒼白。
她不想去，心知去了准沒好事。
但義母特意派人來請，又是當著林府的面，她不願讓義母難做。
突然，可瑩坐到沈嬌嬌身旁，倒了一盞熱茶，塞到她手中。
「小姐，傲雪來歷不明，不可信。」可瑩大著膽子說。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沈嬌嬌緊繃的情緒稍微放鬆了些許。
她抬眸看著可瑩，笑了笑。
「我知曉分寸。」
「小姐，我讓人盯著莫微了，要不也看著點傲雪？」可瑩滿臉擔憂，「傲雪方才給了小姐什麼？」
沈嬌嬌將衣袖中的瓷瓶拿出來，「說是一個減輕疼痛的藥，我也用不上。」
說著，面上飄起一抹紅暈。
可瑩接過瓷瓶，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姐別擔心，回頭我找外頭相熟的大夫查驗查驗。若是好藥，便想辦法讓傲雪為小姐所用。小姐身邊多幾個能人，才更叫人放心。」
說著將瓷瓶還給她。
「嗯，這事就交給你來做，你辦事穩妥，我向來放心。」她接過瓷瓶，放回袖中。
聽到這話，可欣坐不住了，也跟著坐到沈嬌嬌側邊，噘著嘴不滿道：「小姐偏心！」
「胡說。」她抿嘴一笑，作勢要擰可欣的胳膊。
可欣一邊躲避，一邊悄悄與可瑩對上視線。
兩個丫鬟默契十足地逗著沈嬌嬌說話，緩解她緊張的情緒。
過了小片刻，外面的嘈雜聲漸漸放大了許多，馬車似乎駛入了一條集市。
穿過這條集市，拐個彎就到了城門口。
馬車緩緩停下。
可欣掀開車窗簾子的一角，小心查看著外頭的情形。
「小姐，城門有官兵在排查。」可欣說。
「官兵？」沈嬌嬌吃了一驚，「出城為何要排查？往日不是進城才排查的嗎？」
外頭的青稞掀帘子走了進來。
「大小姐請稍安勿躁，守城侍衛不敢攔我孟府的車駕，只需靜待片刻，很快就會放行。」
「好。」她點頭，隨後疑惑問道：「為何突然排查出城的人了？」
「具體情況奴婢不知，只是進城的時候依稀聽人說過一嘴，是知府家中遭賊。」
「我知道了。」她再次點頭，朝對面的空位抬了抬下巴，「外頭人多眼雜，你就坐在這吧。」
到底是義母身邊得臉的大丫鬟，長相不俗，若是跟車夫一塊坐在外頭，被旁人惦記上，會給義母添麻煩。
青稞感激地行了一禮，「謝大小姐。」
原本溫馨的車廂內，多了青稞一人，倒顯得尷尬起來。
青稞見可欣掀開車窗簾子，不合禮數，就抬眸瞪過去。
可欣訕訕一笑，不敢再看。
又過了一會兒，外頭傳來車夫的喊聲，聽著像是在喊青稞。
青稞躊躇片刻，還是掀帘子出去了。
「小姐，我也出去看看。」可欣說。
沈嬌嬌料定城門處不會有什麼危險，就點頭同意了。
誰知可欣這一去，就不回來了。
她和可瑩兩人在裡頭等了半天，等來的居然是打道回府的消息。
直到馬車回到孟家，下了馬車，就見可欣從前面那輛馬車下來，屁顛屁顛跑回來。
「前面那輛馬車……是義母回來了？」沈嬌嬌問。
「小姐，不是夫人，是少爺。」可欣臉上浮起一絲喜悅，「在城門口，少爺認出了車夫和車徽，問我們話。」
說著，湊到她耳畔，壓低聲音。
「少爺見我給他使眼色，就讓青稞到外面去，單獨問我話。我同少爺說了游湖的事情，少爺就做主讓馬車回來了。」
沈嬌嬌倒吸一口涼氣，正要呵斥可欣，又在見到從馬車下來的男人時，瑟縮著脖子噤聲。
男人身形修長，穿了一身黑色衣袍，腰間依舊是那條眼熟的墨色金絲腰帶。
沈嬌嬌心跳陡然加快。
義兄為什麼非要系這條腰帶！
想起先前的不歡而散，她心裡更沒底了，只盼著義兄不要往她這邊看。
孟琿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她。
他臉上表情淡漠，似乎世間任何事情都挑不起他的興趣。
見義兄看過來，沈嬌嬌瞳孔猛地一縮，迅速移開目光，不敢與義兄對上視線。
快走快走快走！
她在心底默念著，竭力掩飾自己的慌張。
「今日不要出城，不安全。」
丟下這句話，孟琿轉身進府。
沈嬌嬌鬆了一口氣，險些站不住腳，軟軟靠在可欣身上。
可瑩剛收拾好馬車裡頭的東西，掀開帘子見到可欣，還有些驚奇。
「前頭的是夫人嗎？你怎麼不回我們這輛馬車？」
說完可瑩發現自家小姐表情不對勁，連忙跳下馬車，詢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沈嬌嬌無力地擺擺手，「先扶我回明珠院。」
等回到明珠院，連灌了兩杯熱水，她才緩過勁來。
腦海中不時閃過義兄淡漠的眼神。
她心慌意亂，不知道義兄為什麼會出現在城門口，也不知他為什麼要忤逆義母的意思，讓車夫將馬車趕回孟府。
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她將疑惑壓到心底，斜靠在小榻上，睨視可欣。
「好你個膽大的壞婢！」
一聲怒斥，驚得可欣可瑩兩人同時屈膝跪地。
「遇到義兄，為何不先回馬車稟報？你到底跟義兄攀扯了什麼？看來過去是我太縱容你了，竟然養出你這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可欣整個人趴在了地上，語無倫次道：「小、小姐，不是這樣的，當時事情緊急，我沒時間回來跟您稟報……」
「你還敢狡辯？！」沈嬌嬌氣得胸口發悶，只覺得有一股邪火在五臟橫衝直撞，撞得她頭腦發昏。
「小姐，可欣不是這個意思。」
見情況不對，可瑩連忙扯了可欣的衣袖，「快向小姐道歉，快！」
可欣膝行兩步，跪在沈嬌嬌的腳邊。
「小姐，都是我的錯，你有氣打我罵我，千萬彆氣著自己。」
沈嬌嬌低頭，看著可欣臉上惶恐的表情。
她用力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去。
「將城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給我說來！」
可欣不敢拖延，慌忙開口，講述起來。
「我跟著青稞出了馬車，就見到下邊站著大少爺身邊的小廝。小廝說少爺要我們過去說話，問一問馬車裡的人是誰。我們就一起去見少爺。
「少爺看到我，就問起小姐，我原本想回答，卻被青稞搶了先。青稞說夫人在城郊碧湖等著小姐，讓少爺放心。我急得團團轉，不停向少爺使眼色。
「少爺看出來了，就讓青稞到外面等著，要單獨問我話。少爺問小姐想不想去，又說大冷天游湖有什麼好玩的，我本不願多說，但是……」
說到這裡，可欣羞愧地低下了頭。
沈嬌嬌聽得正入神，忍不住催促，「但是什麼？你快說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