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容拒絕
「小姐不能去！」
可欣驚叫一聲，猛地站起身，撲到沈嬌嬌腳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小姐，你不要去！」
沈嬌嬌蹙起眉頭，沒有說話。
義母已經許久沒帶她去赴宴了。
一年前，孟綰在認親宴上被貴女們嘲諷，丟了顏面。義母大動肝火，將事情怪罪在她頭上，認定是她沒有照顧好孟綰。
她無從辯駁，因為是她閨中密友看不慣孟綰，一時衝動引發的鬧劇。
自此，只要各府遞來的帖子上沒有提及她，義母就不會帶她赴約。
她早已習慣……
今日怎麼又突然邀她去游湖？
沒等她想明白，可瑩一個箭步走上前來，拉住可欣的胳膊。
「可欣，你別這樣。夫人惦記小姐，帶她出門遊玩是好事啊，你怎麼能阻攔？」
雖然小姐沒有明說，但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都看在眼裡——即使被傷透了心，小姐依舊惦記著夫人，盼著夫人能重新接納她。
為避免可欣的話惹怒小姐，可瑩循循善誘道：「你是不是擔憂夫人安排的女婢沒有你我二人細心？別多想了，夫人安排的肯定不會出錯。」
出乎意料的是，可欣並沒有點頭認錯，反倒連連搖頭，神色倉惶。
「可瑩姐姐，你叫人去回絕夫人吧！」
可瑩板起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若是小姐、夫人跟你計較，一個挑唆的罪名就能將你打發出府！」
兩人的說話聲將沈嬌嬌驚醒。
她從回憶里抽身，發現可欣居然跪在自己跟前，而可瑩則一臉怒火地看著可欣。
見勢不對，她連忙打圓場：「可欣，快些起來，不要惹咱們的大管家不高興。」
可瑩掌管著明珠院的大小事務，總被沈嬌嬌打趣為『大管家』。
「小姐，你不要縱著她，要是被夫人知曉她挑撥離間……」
「那我們都別往外說。」沈嬌嬌擺擺手，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
兩個丫鬟中，她更信任可欣。
連莫叔那邊都是交給可欣聯繫的，昨夜發生的事情，也只有可欣知曉。
所以，兩個丫鬟對游湖一事的態度截然不同，是可以理解的。
她不怪可瑩誤會她對義母還抱有幻想。
畢竟在昨晚之前，她一直期待著能跟義母修復關係……
可瑩低低『嗯』了一聲，勸道：「小姐不要聽可欣胡說，夫人肯定是心裡有你，才讓你去作陪的。」
沈嬌嬌點頭，「我曉得了，你去回話說我正在梳洗，一會兒就來。」
見自家小姐將話聽進去了，可瑩心裡高興，正要轉身出去，又很快想起一個重要問題。
「小姐，夫人不讓你帶婢女……」
「放心，我帶你倆去。」沈嬌嬌說。
可瑩笑著點頭，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
等可瑩出門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可欣才敢開口。
「小姐，你真要去？」
沈嬌嬌點頭，「去，義母派來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頭了，我不好落她顏面。」
言外之意是，這事容不得她拒絕。
可欣哭喪著臉，「誰知這場游湖是不是『鴻門宴』？萬一那位又使什麼腌臢手段呢？夫人甚至不讓您帶婢女去，出了事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不會的，今日義母帶孟綰去林府，想必這場游湖也是林家組織的……也許是林家大小姐想見一見我吧。」沈嬌嬌輕聲說。
這話也不知是在安慰可欣，還是安慰自己。
「你騙人！那二小姐分明是要置你於死地！」可欣重重跪下，「小姐，我蠢且愚笨，沒有可瑩姐姐的玲瓏心思，幫不上你什麼忙……」
「說什麼糊塗話呢？」沈嬌嬌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小姐，我們不如問問可瑩……」
可欣話說到一半，頓住了，她像是突然回憶起什麼，雙眼迸發出喜悅的光芒。
「小姐，廣山不是說，讓您有事去找少爺嗎？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沈嬌嬌沉默了。
去找義兄幫忙？
那不如殺了她算了。
她可不想再面對義兄那陰晴不定的性子。
今日短短几個時辰，她就莫名惹怒了義兄三次，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再這麼下去，等耗光往日情分，義兄遲早要將她趕出孟府。
想到這裡，沈嬌嬌生生打了個寒顫。
「這種小事不用麻煩義兄。」她隨口敷衍，伸手指向梳妝檯上的瓷白色小瓶，「幫我把粉膏抹在下巴的紅痕上，遮掩一二。」
這個粉膏就是傲雪獻給她，用來遮掩痕跡的。
「小姐是想到計策了？」可欣一邊問，一邊走向梳妝檯，拿了粉膏就折返回來，細心替她塗抹著。
「先幫我梳妝。」她說。
見她胸有成竹，可欣也漸漸放下心來。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可瑩再次來催。
沈嬌嬌正巧換好衣裳，就領了兩個丫鬟出門。
剛出門就見到有個丫鬟站在明珠院的門口，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沈嬌嬌走到院門口，看清是傲雪，還有些吃驚。
傲雪屈膝行禮，「大小姐，奴婢聽聞您要出門？」
可欣上前一步，怒斥道：「放肆！誰給你的膽子，膽敢探聽小姐的行蹤？」
傲雪掃了可欣一眼，沒搭理，又繼續盯著沈嬌嬌。
「是要出門，怎麼了？」沈嬌嬌好脾氣地問。
「大小姐身子弱，今日不宜出門。」傲雪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若是小姐執意出門，可以帶上這個。」
「這是什麼？」可欣伸手想要接過，卻撲了個空，氣得咬牙。
傲雪將手收了回來，「這個只給小姐。」
沈嬌嬌眼眸微凝，盯著那隻小瓶子，隨後朝傲雪點點頭，「跟我來。」
兩人來到正房，將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頭。
傲雪雙手奉上藥瓶，還仔細講了裡頭藥物的用處。
聽聞是減輕身體疼痛的藥物，沈嬌嬌整張臉轟的一下漲成豬肝色。
連耳朵帶脖頸都紅得驚人。
「你你你……」她指著傲雪，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傲雪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將藥膏塞到她手中，「小姐，如果感到不適，你就吃一顆。一日最多三顆，切記不能多吃。」
「我知道了！」
沈嬌嬌匆匆將藥瓶塞進袖子裡，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路過可欣二人，她壓低腦袋小聲說了句『走了』，就快步往前走去，仿佛身後跟了個洪水猛獸似的。
二人對視一眼，來不及深思自家小姐那張爆紅的臉是怎麼回事，就匆匆趕了上去。
來到孟府正門，主僕三人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那，馬車旁還站著孟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青稞。
「大小姐，您總算來了！」青稞迎上來，語氣里藏著埋怨，「夫人該等著急了！」
「走罷。」沈嬌嬌沒搭理她，說著就要上馬車。
青稞伸手要攔，「哎，夫人說不用帶婢女……」
「你只管走便是，義母會體諒我的。」
「夫人說了……」
沈嬌嬌惱了，「若是這樣，我就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