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遞話
很快，可瑩發現了不妥之處。
「小姐，你的下巴怎麼腫起來了？」
「腫起來？！」可欣吃了一驚，顧不得傷心，湊個腦袋過來，想要仔細看看。
沈嬌嬌慌忙抬手擋住下巴，試圖避開兩個婢女的犀利視線。
「別看了，這裡什麼都沒有。」
她聲音細小，努力收起下巴。
「小姐，你擋著做什麼？」可瑩皺起眉頭，將她的手腕拉開，「可欣你來，我瞧著這個印記，倒像是指印，你覺得呢？」
「是是是，我看著也像！」可欣用力點頭。
「沒、沒有。」沈嬌嬌後退一步，避開可瑩的手，「什麼都沒有，你們別看了。」
可瑩看出她的不自然，頓時板起臉，「小姐，大少爺是不是欺負你了？進屋前你這臉還好好的，一會兒功夫，下巴就捏出個指印來……」
「別問了，我們先回明珠院吧。」
沈嬌嬌目光躲閃，丟下這句話就抬腳往外走。
留下兩女婢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還是可瑩率先反應過來，拉著可欣一塊追出去。
兩人伺候沈嬌嬌多年，知道她不願多說，也就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默默跟在後頭。
沈嬌嬌維持著右手撫摸下巴的姿勢，一路疾行，生怕被人看出她臉上的不妥。
走在路上，她開始思考要不要跟可瑩說義兄的事情。
可瑩心思細膩，也許是從可欣的表現中，猜出了她們隱瞞某件事，她能看出可瑩的不開心。
但她不可能因為可瑩不高興了，就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她思索片刻，決定繼續瞞著，甚至還要叮囑可欣守口如瓶，不能將她和義兄的事情說出去，連可瑩都不行。
主僕三人剛踏出外院的大門，就見廣山站在外頭候著。
見到沈嬌嬌那刻，廣山聳著的肩膀瞬間挺直，雙眼放光，小步跑過來。
「大小姐，您可算是出來了，小的在這等了您好久。」廣山滿臉奉承。
沈嬌嬌對這人心存忌憚。
見他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主動示好，還以為他是特意等在這，奉了義兄的命令要將可欣帶走。
她咬牙，往前踏了一步，將可欣、可瑩兩人護在身後。
「等我幹嘛？沒事就趕緊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廣山笑容一僵，沒料到整個孟府最最好說話的大小姐，居然一點臉面也不給他。
到底是孟琿手底下的能人，他很快調整好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大小姐，小的是奉命來向您匯報，少爺方才出門了，下晝不在府中，差不多要到晚膳時才回府。」
沈嬌嬌皺眉，「你跟我說這個幹嘛？義兄的行蹤，沒必要跟我匯報吧？」
說著說著，她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連你都被收買了？你該不會是盤算著，現在跟我泄露義兄的行蹤，回頭再掐頭去尾告訴義兄，治我一個探聽的罪名吧？」
昨夜的教訓太慘烈了，讓她變得杯弓蛇影起來。
她看誰都覺得對方是孟綰的人。
都是要來陷害她的……
「小姐。」可瑩輕聲開口提醒。
太奇怪了，自家小姐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聽見可瑩的提醒，沈嬌嬌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她不願繼續跟廣山攀扯，轉身要走。
廣山急了，張開雙手攔在前面。
「大小姐，小的是少爺手底下的人，絕對不會作出背叛少爺的事情，請大小姐放心。」說完，廣山朝她恭敬行禮，「是少爺吩咐我在這等您的。」
沈嬌嬌聽得直皺眉，「等我？難不成義兄真要捉拿我的貼身丫鬟？她不過是護主心切，替我說兩句話罷了，義兄憑什麼越過我懲罰我的丫鬟？」
廣山這才明白，大小姐對自己的惡意從何而來。
他長長鬆了一口氣，「呼！早說是這事啊。」說著，抬手拍了拍胸口，「我說呢，大小姐脾性純善，怎麼會跟我一個小廝過不去。」
他迅速將孟琿吩咐的事情講述了一遍，並強調自己不會帶走可欣。
「你說的是真的？」沈嬌嬌問。
「千真萬確。」廣山用力點頭，「少爺說了，以後您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就去找他，如果找不到少爺可以直接來找我，或者去青暉院找玉竹。」
沈嬌嬌臉色微變。
義兄為什麼特意讓廣山來跟她說這些？
義兄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分明是希望義兄忘了昨夜的事情，回到最初的起點。
為什麼這段關係還越理越亂了？
想了想，她決定通過廣山向義兄遞話。
「今日義兄似乎很有空啊。」她問。
短短半日見了三回。
廣山答：「今日上晝，少爺一直在府中。」
沈嬌嬌不信。
她想起那碗沒吃上幾口的酒釀丸子，從義兄手中接過時，還騰騰往上冒熱氣，顯然是新鮮買來的。
義兄還讓她趁熱吃，顯然對那碗點心十分上心。
事情絕不像廣山說的那樣簡單。
至少義兄的態度不明朗。
「如果義兄很忙的話，不用管我。我會像綰兒一樣做個好妹妹，不給義兄添麻煩。」
「是。」廣山恭敬應下。
「一定要將這段話原封不動轉達給義兄哦。」
再次叮囑廣山後，沈嬌嬌領著可欣、可瑩朝後院走去。
回到明珠院，她揮退眾人，命可欣留下來說話。
可瑩詫異抬眸，看了沈嬌嬌一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領命退下。
等屋裡的人全都出去後，沈嬌嬌讓可欣坐過來小榻這邊。
「小姐，你要問什麼？」可欣一邊落座，一邊問。
「你去華品閣，有見到莫叔嗎？」
可欣『嗯』了一聲，講起在華品閣發生的事情。
她拿著梨花簪子直奔華品閣，並將簪子交給小二，很快就見到莫乾。
聽可欣說起沈嬌嬌的需求，莫乾滿口答應。哪怕是要將親生女兒莫微送進孟府，他都不帶一絲猶豫。
再然後就是孟夫人將孟綰院中『污衊沈嬌嬌』的僕人發賣出去，又讓牙婆帶人進府挑選。
莫微和傲雪混在其中進了孟府。
沈嬌嬌皺起眉頭，總覺得眼下發生的種種事件，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卻不知從哪裡開始查起。
她可以肯定，莫乾對她有所隱瞞。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主僕二人紛紛朝外間看去。
「小姐，門房來人，說夫人派了馬車回府，要接你去城郊遊湖散心。」可瑩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游湖？
這麼突然？
沈嬌嬌不信義母有這麼好心。
義母身邊已經有孟綰這朵解語花了，哪裡還會想起她來？
「進來。」沈嬌嬌說。
可瑩推門而入，神色略微驚慌。
「小姐，夫人說你必須去，還不讓你帶婢女，說已經替你準備好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