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佩

2024-08-08 03:37:58 作者: 酸辣魚魚
  他錦衣閣往來的都是昌州有錢大戶,一套衣裳就能賣出去三兩,不過幾套衣裳就能賺回一張圖紙的錢,值了。

  「阮姑娘的創意著實吸引我,你看這樣如何,這些圖紙都要了,一份設計圖紙按一匹纏枝紋亮緞的價錢,五兩!」江都馬上拍板下來。

  五兩一張圖,攢一攢,以後創業資金就有著落了,阮枝昕壓抑住內心的喜悅,不動聲色地看向江都,微微點頭。

  「不過,我這還有個請求,不知阮姑娘可否答應?」

  「請講。」

  「這些圖紙賣給了錦衣閣,就不能再給別家。」

  「這是自然,一物不容二主,若是江掌柜信不過我,可簽契約以示公正。」

  「如此甚好,不知阮姑娘可願來錦衣閣,我們這必不會虧待了姑娘。」江都望著阮枝昕兩眼放光,就像看見了什麼稀世之寶。

  他有種直覺,眼前這個女子的能力不止於此,光是幾張設計圖紙便能讓錦衣閣起死回生,她能帶給錦衣閣的,或許是他這輩子都做不到的。

  「多謝江掌柜好意,暫時不考慮,不過你放心,接下去有新的設計圖,必然先考慮錦衣閣。」阮枝昕淡淡地笑著。

  她心知自己的未來目標不在昌州,不再囉嗦,拿了錢便離開錦衣閣,添置了些糧米便回家了,接下去至少不用在溫飽線上掙扎了。

  ……

  吱呀作響的床,灰塵撲簌,有個人正艱難地從床底爬出來,那人正是阮枝昕。

  「呸呸呸。」阮枝昕吃了滿嘴灰塵,拍拍身上的灰塵,沒注意到手上沾染了塵土,抹了一把臉頰,臉上一道黑一道白,像極了那隻時不時來這間屋子覓食的野貓。

  她秀氣的眉頭緊皺,這張只只真會藏東西,竟然藏在床底的磚塊下,不過也幸好她藏得深,不然肯定被張柳找到。

  打開包裹著物件的層層麻布,裡面只有一枚玉佩,是一枚雙魚玉佩,另加一堆銅板。

  按照原主的計劃,她是打算攢到一些錢,就拿著這個玉佩逃離昌州,回到京城尋親,只可惜還未來得及,便香消玉殞。

  阮枝昕瞧著這堆銅板,有些哭笑不得,這都是張只只這麼多年偷偷攢下來的,但加起來甚至還沒兩百文,還沒走出昌州城可能就花完了,按照原主的攢錢速度,想要順利上京尋親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至於玉佩,自然不是張柳給張只只的,是原主在走失前就一直帶在身上。

  阮枝昕拿起這枚雙魚佩,陽光下通體瑩潤碧綠,觸感涼而不冰,正面是雙魚環抱,類似於八卦圖中的陰陽魚眼,背面刻著一個「昕」字,做工精緻,想來她的家人一定很寵愛她。

  看這玉佩的質地,能給子女琢磨玉佩的,原主父母家境應該還不錯,但京城名流雲集,僅憑一枚玉佩,原主想找到親人,幾乎不太可能,總不至於見著人便問詢是否認識這枚玉佩,那可能剛拿出來就被人騙了。

  至於為何從京城來到昌州,這便是一樁悽慘的走失案件了。

  在原主模糊的記憶里,十一年前京城的上元節,熱鬧無比,張燈結彩,家家戶戶上街過節。

  她和家人也不例外,繁華的京城街巷人頭攢動,她們走散了,小小的她驚慌失措,在路邊哭得厲害,再然後就是被張柳看見,拐走了她。


  被張柳拐走時不過三四歲,雖說心智尚不全,但她也知道眼前的婦女不是府中待她親切的嬤嬤們,是個壞人,一直哭鬧不停。

  四歲孩童的哭泣聲,尖利刺耳,張柳為避免引人注意,從京城到昌州的一路上,都在給張只只下迷藥。

  她昏昏沉沉,鮮少有清醒時刻,在路途中似乎還大病一場,險些丟了性命。

  醒來後之前的許多事情就記不太清了。

  到了昌州,張只只無力回天,整日哭鬧,張柳便用藤條抽打,孩童的慘絕人寰的哭泣聲時不時引得旁人問起,她就以孩子不聽話,教訓孩子的藉口糊弄過去。

  張只只也嘗試著逃跑過幾次,但身無分文,還沒走出多遠就被張柳發現帶回家,又是一陣毒打。

  如此煎熬著過了一段時間,她心知自己逃不出這惡婦人的掌控,便假意順從,慢慢籌劃逃離時機。

  誰知,昌州距京城千里之遙,山高路遠,尚且年幼的張只只沒有足夠的銀錢,也沒有能力逃離張柳。

  這一等就是十一年,等來的只是命喪黃泉。

  阮枝昕心底嘆息,張柳實在是惡毒,對這么小的孩子也能動手打罵,還是常年帶傷。

  當年親生爹娘也許找尋過她的蹤跡吧,不知自己的女兒被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惡人毒打帶大,會不會恨得想殺了張柳。

  張只只和家人分散時年紀尚小,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更不記得家人的名字身份,只記得家人喚自己「只只」,也不知道是哪個字,張柳便隨意取了「張只只」這個名字。

  張柳日常在與王嬸等鄰居閒聊中,打造的人設皆是她早年喪夫,後又喪子,只剩一個女兒,在京城日子艱難,孤兒寡母的也不想觸景生情,便來到昌州謀生。

  實則是拐走落單的張只只後,先是想轉手將她發賣了,賺點錢,可惜她門路不佳,無論是奴僕商人,或是青樓牙婆,都不願接手,如此小的人話都講不全,買下有何用,還得耗費心力教導才能轉賣賺錢,有這精力他們不如多去買賣幾個人口。

  張柳最終沒能脫手,只能一路來到昌州,把張只只帶在身邊,當做奴僕使喚。

  阮枝昕摩挲著雙魚佩的「昕」字,又叫「zhi zhi」,不會這麼巧,原主本名也叫枝昕吧?

  也說不好,畢竟穿越這麼離奇的事都能發生,同名同姓也不稀奇了,沒準正是同名同姓才能重生在原主身上。

  這枚玉佩是張只只幼時隨身佩戴的,張柳原是想著把這塊玉佩當了,定能換好多錢,彌補賣不出去張只只的損失,但不等她去當,就發現不見了。

  她篤定是被張只只偷走了,那段時間對張只只又打又罵的,但也沒找到這塊玉佩,不曾想張只只將玉佩藏得如此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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