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年紀輕輕,竟連青樓女子如何秉性都摸清了,還能想出如此,嗯,歹毒的法子。
「此法子好啊,只要不露出破綻,那潑皮只能簽下契約,即便日後這場戲演完了,他也會覺得是那女子變心了,我們這頭也無理來鬧了。」孫娘一時激動不已,終於能拿捏那男子了。
「可需我幫忙?請青樓女子的銀錢怕是不菲,你可能承受?」阮枝昕知曉孫娘的錢都填補家用了,最近一段時間忙著和離,身上怕是沒什麼進項。
「多謝掌柜娘子,我不好再麻煩掌柜的出手了,既是我的事,就該我自己去解決,至於錢財,我雖無甚余錢,但我可向我爹娘借些,他們素來疼愛我,多少也會幫襯些。」
孫娘心下對阮枝昕萬般感謝,不僅激勵著她脫離苦海,還想法子讓小豆子回到她身邊,掌柜娘子做得夠多了,自己也該立起來,剩下的的事要自己去著手安排了,不能一味依靠掌柜娘子了。
「那便好,身為枝織成衣鋪的一員,你們便是我的家人,如有需要儘管提。」
雖說孫娘不想阮枝昕插手,但阮枝昕也一直默默關注著事情的進展,如果出了岔子能幫就幫一點,但沒想到孫娘確實有些能力。
她在臨近京城的一個小州城中找了一位青樓女子,弱柳扶風,一張初戀臉瞧著便讓男子的保護欲爆棚。
其實孫娘在找人的過程中並不順利,有的鴇母不願放人,有的女子口風不緊,這位青樓女子也曾是良家女,奈何遇人不淑,夫君為了另一女子,將她賣了換取錢財,許是出於對男子的憎恨,她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孫娘的要求。
那女子在潑皮前夫面前演了一場被人調戲的戲碼,酒後的潑皮腎上腺上升,挺身而出嚇走了調戲的男子,女子感動不已自要以身相許,那潑皮還真以為是自己英勇無比贏得了美人心。
青樓女子還給自己捏造了個良家女子身份,雙親剛去世不久,舉目無親,想著來京城謀生計,但在江南還有爹娘留下的些許家產,或許要與日後的夫君一同回去繼承。
那前夫就此一步步沉迷於青樓女子的美色之中,女子也哄得潑皮一家人很是喜歡她,直言要與她結親。
那女子也不白拿錢,她知曉男子曾成過親,如今和離了還想要回兒子,她說成親可以,但不願意接受小豆子,不想當人家後娘,她自己還年輕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那前夫一家人聽了覺得也有道理,老嫗也捨不得女子在江南的家產,便商量著不要小豆子了,反正那臭小子一心向著他那下堂婦娘親,要來也不親。
前夫在青樓女子的誘惑下也不要小豆子了,但孫娘堅決要與他去官府立下契約,免得他日後反悔,前夫沒法子,就這樣簽了契將小豆子留給了孫娘。
未免他起疑心,青樓女子又維持了半個月左右的假象,便謊稱她心有所屬,是一家富戶,她能過上婢女成群的夫人生活,他們如此貧困的家怎能給她衣食無憂的日子,第二日便離開再也不見了身影。
前夫一家自是氣憤極了,只道是那女子嫌貧愛富,跑了即將到手的媳婦又丟了兒子,但又無可奈何,畢竟那青樓女子的姓名身世皆是捏造的,即便是想找也無從下手,兒子也是自己親手簽下的契約,若是反悔少不得官府的羈押懲罰。
時隔一個月,孫娘終於解決了所有事,重新上崗了。
「掌柜娘子,你對我的恩情終生難以忘懷,我孫娘也是重情重義之人,日後必當效忠於掌柜娘子與這成衣鋪。」經過如此多的折磨,孫娘也宛若新生,整個人精神煥發。
「孫娘言重了,只不過同樣身為女子,我不忍看你們身陷泥淖,況且我也沒能幫上什麼忙,全憑孫娘自身的本事。你願效忠枝織成衣鋪,我自不會虧待與你。」
孫娘確實依著自己的能力將小豆子留在身邊,阮枝昕會幫孫娘一把,不只是心底善良、有力無處使,她也是想換來孫娘的真心,日後莫做背叛枝織成衣鋪的事。
阮枝昕上輩子就吃過被人背叛的虧,最開始創業時,是與朋友合夥創辦的公司,她負責公司的業務條線,朋友負責財務以及公司管理,在公司最艱難的時候,朋友將她的設計方案賣給了對家,拿著高薪成為了對家的小高層。
所以在枝織成衣鋪,她暫時還不會重用繡娘們,買些奴僕先培養著較為安心,但這不是說她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孫娘這段時間展現出來的魄力,便足以讓她在重要的崗位,日後開了分店,孫娘也有能力獨當一面,承當店鋪的掌柜。
這邊的孫娘忙著和離搶豆子,另一邊劉齊的書肆也是辦得有聲有色,成了讀書人與尋常百姓愛去之處。
好好一個書肆不走風雅路子,竟與隔壁的成衣鋪一般,也在門口擺放了一個木板子做的GG牌,上頭還是掌柜手寫的書名,這引得不少路人進店一探究竟。
一進門又是另一番天地,不似尋常書肆的雜亂無章,書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排排比人還高的書櫃中,門邊櫃檯處還有碼著一摞摞書,據說是掌柜極力推薦,人生必看的好書。
不是不想看書,只是沒錢買書?好說好說,我們劉記書肆只需花十文錢便可在裡頭閱讀室看一整日的書,隨便什麼書任君挑選!我們書肆可買書也可看書,但不外借,在閱讀室需保持安靜,不可損壞書籍。
京城尋常百姓一日的收入大約在三十文左右,收入高些的能在四五十文,一本書買賣要花上幾兩銀子,十文錢能在書肆看一天的書,劉齊可以算是在做公益了。
就這樣,枝織成衣鋪和劉記書肆名聲大噪,成了尚白街的一處奇異風景。
「王爺,你最近好像很喜歡來我這小小書肆?莫不是要轉性子與民同樂了?」
在祁珩又一次踏進書肆時,劉齊忍不住了,這個月他來了三次了,倒不是不歡迎,堂堂王爺能來他這書肆,是他的榮幸,但這位王爺之前可是三個月來一次。
「嗯,那掌柜娘子心思太妙了,給你的書肆改造得如此新奇,叫人忍不住來瞧上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