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昕感覺最近的疲憊都被這片景色治癒了,想立馬躺下翻滾兩圈,轉頭看向宋珩,「你是如何發現這片世外桃源的?」
宋珩但笑不語,抬手示意身後的下人上前,用一大塊布鋪在草地之上,將手中的竹籃與食盒鋪置在草坪之上。
「此處是我無意中發現,每當有不順意之事,我便會來此遠觀山河之大,那些煩心事似乎瞬間就沒什麼值得我煩惱了的。」
宋珩帶著阮枝昕順勢坐在了已經鋪好的草地上,春天的氣息在這裡格外的濃厚。
他的骨相極佳,眉眼間好似有星辰山川,阮枝昕能想像這個少年站在這裡,風吹得衣袖獵獵,望向大承山川流水的模樣。
「這就是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吧。」阮枝昕不禁替宋珩感慨一番。
向遠處望去,很難不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既然如此,為何不過好自己僅有的一生呢。
宋珩聽聞,看向身側的女子,心中一震,「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枝昕的胸襟竟如此寬廣,倘若在朝為官,也必有一番作為!」
對上她澄澈的雙眼,亮晶晶的,似乎能將人吸進去,他別開眼,低頭卻看見她白嫩的脖頸,眸色一暗,心底的愛意涌動著。
阮枝昕剛想開口,卻發現宋珩近在咫尺,眼底還有說不明的情緒,她饞這張臉許久了,如今終於是她的了,心下一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那顆痣。
宋珩眼角輕顫,緩緩靠近阮枝昕,喉結動了動,單手攬住她的腰肢,男子的手臂強壯有力,熱意透過衣衫傳到她的身上,激起陣陣雞皮疙瘩。
「摸了就要負責的。」宋珩低沉的嗓音響起,他眼角微紅,那顆淚痣給他增添了幾分情動意味。
他盯著阮枝昕粉嫩的紅唇,「可以嗎?」
阮枝昕明白他的意思,但哪有人會提前問的嘛,她抓著宋珩的衣角,微微點頭,閉上雙眼,「以後不要問了。」
宋珩看著懷裡的人雙臉微紅,愛意難忍,薄唇輕輕地壓上去,動作輕柔而又生澀,舌尖時而舔舐著描繪她的唇形,時而如靈蛇撬開她的牙關,在她口腔中遊走。
阮枝昕鼻尖一直縈繞著沉香,讓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沉溺於他的溫柔之中。
情人間的耳鬢廝磨,羞得草地中的花兒紛紛埋下頭,不遠處的樹木也羞得你推我我搖你,借著風兒傳向更遠的地方。
結束的時候,阮枝昕氣得都快喘不上來了,嘴唇也腫得不像樣。
宋珩也沒好到哪裡去,衣袖被她拽得皺皺巴巴。
直到坐在回城的馬車中,她仍有些不自在,原來電視劇上演的沒有騙她,一個吻也能情不自禁。
坐在對面的宋珩神色無異,看似什麼都沒發生,但卻不同尋常地拿著一本古籍看著,許久都沒翻動一頁。
阮枝昕不禁暗自笑著,這人真裝。
將阮枝昕送到枝織閣後,宋珩便離去了,剛踏進枝織閣,正有兩女子似乎在鋪子中鬧事。
王珊見到阮枝昕便上前道:「東家,鋪子中來了兩位官家小姐,嚷著要見你。」
王珊如今被她派到枝織閣做掌柜了,又提拔了紅豆做繡坊的管事,如今最初招來的三位繡娘都被委以重任。
「好,知曉了,我來解決,你帶著其他店員們維護好鋪子秩序。」阮枝昕微微嘆氣,好不容易今日出去放鬆了一日,沒想到回來還有這麼多麻煩事。
阮枝昕走上前,柔聲道:「聽說二位姑娘要見我?」
兩位女子轉過身來,好嘛,冤家不聚頭,又是那位林姝小姐。
她身邊的女子面容清秀,穿著一身石榴紅織金衣裙,裙擺、衣袖處繡著百花齊放,發間帶著不少金銀珠釵,看著極像是暴發戶的小姐,恨不得讓所有人看到她的耀眼。
正是上元夜與她爭搶兔燈的女子。
阮枝昕不禁皺眉,那日的她衣著樸素,看不出什麼,今天這一身審美搭配也太差了。
這林姝的大小姐脾氣,竟會與忍得住與她交好友。
那女子見了阮枝昕也是一怔,顯然認出了阮枝昕。
「哼,我聽說你又開了家商鋪在永賢大街,便想著過來瞧瞧,還以為你多大本事呢,原來是在這小巷中。」林姝依舊不改她的傲慢,一副滿是看不起的神情。
阮枝昕不與她爭辯,看向一旁的女子,「我是枝織閣的東家,姓阮,這位姑娘如何稱呼?不知姑娘們見我是有何事嗎?」
那女子看向阮枝昕時愣了愣,又聽她說姓阮,不禁皺了皺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阮枝昕忽而一笑,這女子也忒沒禮貌,「我還不知姑娘是何人呢,為何要告知你名字?」
女子身旁的婢女見狀急不可耐地衝著阮枝昕說道,「又是你!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竟敢如此態度!」
這婢女就是上元夜咄咄逼人的那位婢女了。
「她可是相府千金!阮汐兒!」林姝接話道,不自覺挺起胸脯,好像她才是相府千金。
阮汐兒也微微抬起腦袋,發間的步搖晃蕩響,輕蔑地瞥了阮枝昕一眼,一時之間也將問她名字的事拋之腦後。
要說林姝的身份本不能搭上相府千金的,奈何這阮汐兒在重回相府千金後,參加了幾次京中閨閣的宴會,一些有身份的貴女們覺得她小家子氣,不願搭理她。
只有身份低微的小姐們想要攀上相府的高枝,費力討好阮汐兒,林姝便是想要巴結相府千金的人,加上林姝阿諛奉承能力極強,阮汐兒雖看不上侍郎的庶女,但也勉強和她維持著好友的關係。
原來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相府千金啊,會與林姝混在一起,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上元夜那日阮枝昕就看出了她的小家子氣,相府剛認回的女兒想來也教了些禮儀吧,但仍是這般模樣。
「那敢問阮小姐和林小姐來我鋪子中到底所為何事?」阮枝昕不禁搖頭,耐心也快要到頂了,她們總不至於是來鋪子中炫耀自己是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