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吐出來不吃,他就會命人將那些給她餵食的奴才嬤嬤們全拖下去杖斃。
那些嬤嬤都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與她感情深厚,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皇將她們給活活的打死。
迫於威脅,她只能不甘心的流著眼淚將那些飯菜都吃了。
晚上的時候,母后又抱著她哭了一晚上,哭的眼睛紅腫,她能夠感覺到母后的不忍心和無能為力。
是啊。
母后和她說,身為皇室的公主,有多少人未來的人生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又更何況是她出生在皇室。
不要怪你的父皇,其實你父皇的心裡,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難受。
他對你的疼愛是真的,這些年來,他從來不敢讓人知道待你及笄那年是要被送去大慕國和親的。
他只希望在這十六年裡,你能健健康康,平安快樂的長大。
後來——
南福樂自己是想通了。
是啊。
說起來,母后說的也對,放眼皇室中,她應該是最幸福的那一個了。
她的皇室里,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只有無盡的疼愛與偏愛。
無論是父皇還是母后,她的兄長們,都不捨得她掉一滴眼淚。
這十六年來,他們都將自己保護的很好。
她是幸福的。
別人眼中,都是羨慕的。
是的。
這些就足夠了。
他們疼愛了自己這麼多年,自己也是時候該回報他們了。
為了南域國,為了南域國的子民,所以她答應來了大慕國。
在她鬆口的那一刻,她從父皇的眼中看到的不是高興,反倒是看到他又一次的紅了眼眶。
這不過這一次不是憤怒,而是心疼,無助,無可奈何。
在她鬆口的那一刻,她的父皇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向她說著對不起,他的無能。
為了南域國的百姓,他不得不如此。
他的心中,對她有萬般千般的不舍,若是可以,他多麼希望她能夠永遠的留在南域國,留在他的身邊。
南福樂心裡也難過,但是有父皇的這句話就夠了,因為她知道,父皇是真心愛她的。
可是父皇的身份,就像是母后和她說的那樣,這些年,父皇將她保護的太好了,她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什麼都不懂,一味的只顧著自己的性子來。
忘了父皇的身份,忘了父皇身上所擔負的責任,若是有一天他倒下了,那麼整個南域國就完了。
「公主,這大慕國的皇后娘娘可真是溫柔啊,奴婢還以為她很嚴厲呢。」
車輦上,南福樂身邊的同行丫鬟望著車輦走在前面的納蘭晴,小聲的貼在南福樂跟前說道。
其實南福樂心裡也害怕。
畢竟一下子從自己熟悉的環境來到大慕國。
而且與南域國不同的是,雖然南域國國土肥沃,她身為南域國唯一的小公主,自小也是錦衣玉食。
她自以為她南域國已經很厲害了。
可是自打來到大慕國之後,她才徹底的領會那句話,什麼叫作天壤之別。
是的。
就是天差之別。
大慕國身為各大強國中為首的第一大強國。
以前她只聽說,但是卻從未見過。
自打她的馬車進了這大慕國的領土之後,這裡的一樹一木,都讓她感到無比的莊嚴肅穆。
尤其是進了京城後。
她以為她南域國的京城街道已經十分的奢華不菲了。
但是在看到這大慕國的京城街道之後,她發現自己就像是土包子進城一樣。
從京城,再到皇宮。
再到這皇宮裡的每一個人。
都讓從未出過遠門的南福樂感到害怕和不安。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父皇那麼忌憚尊敬大慕國了。
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和詞彙來形容大慕國了。
因為那些詞彙,她發現,都無法形容大慕國的萬千分之一。
她引以為傲的南域國,再讓她現在拿來和大慕國相比,已經不單單是天差之別就能夠形容的了。
聽了南南的話後,南福樂抬頭看了一眼正前方納蘭晴乘坐的車輦。
心中下意識的就划過了一抹依賴的暖流。
她來到大慕國人生地不熟的,就連那些送她過來的南域國侍衛,也將她送到大慕國後就動身離開了。
現在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大慕國可謂就只有南南一個親人了。
而且南南也和她一樣,還不如她呢,從到了大慕國的領土,就一直握著她的手,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能看得出來,她表現的比自己還要擔心,還要害怕。
她還以為這大慕國的人會對她們家公主很冷漠很高高在上的。
可是當看到這大慕國的皇后,在看到她家公主後,十分親昵的拉著她家公主的手,還一個勁的誇她家公主長得漂亮長得好看,真不愧是南域國第一美人。
對她們呵護備至,說她們一路過來辛苦了。
說已經提前給她們準備好了宮殿,這就親自領著她們過去先好好的休息一番。
到晚上,她再親自給她家公主接風洗塵。
沒有被這大慕國的奴才去領著去她們的住處,而是被這大慕國的一國之後親自領著,足以看出這皇后對她們的看重程度。
這讓南福樂感到心中暖暖的。
在聽到南南誇她的時候,她也認真的點了點頭,小聲的同她說道:「在宮裡的時候,母后就對我說,說這大慕國的皇后娘娘是當之無愧的大慕國第一賢后。」
「溫柔賢良,善解人意。但凡與她相處過的女子,就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
「這樣一來,只要公主您和皇后娘娘走的親近一些,日後在這大慕國,這大慕國的皇后娘娘就是您的靠山了,您也不用再擔心,到時候那個時貴妃找你的麻煩了。」
是啊。
關於時錦眠的事,在南福樂來大慕國的當天,母后也和她說了。
她在說起大慕國皇后的時候,滿眼都是笑意和欣賞。
是啊。
溫柔賢良的女子,沒有人會不喜歡。
而且皇后溫柔賢良識大體,最起碼會善待她。
可同樣的,在她將話題扯到時錦眠身上的時候,整個臉色都變了。
就連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