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小販
原來穆老師不是不想要，也不是懶得說，他純粹是被高毅這番話硬控了。
就是震驚了，麻了，腦子和身體一起麻，從頭頂麻到腳底板，一時間說不出話也動不了的那種硬控。
通常來說，極度驚恐，極度喜悅，極度悲傷，還有極度的無法相信才會造成這種被心理硬控的情況。
不知道穆老師是哪一種，但是解除這種被硬控的方式也很簡單，給他打醒，或者叫醒，或者嚇醒。
穆老師顯然是屬於最後一種，他還在被硬控的階段，突然聽到高毅說可以不要的時候，硬控效果消失，恐懼感急速上升，估計也是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搭了回來，咔一下就全身通電，然後就能說話了。
證據很明顯，因為穆老師都飆髒話了。
眾所周知，當所有的情緒達到頂點，最後不受控制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就是我次奧。
「對不起！失態了！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確定沒開玩笑吧！」
穆老師每一句話落音都很重。
高毅毫不遲疑的道：「我說的肯定是真的，但是這個東西的真偽需要你們來鑑定，說白了，我也就是個中間人轉手，對面表示可以賣，但我還沒有拿到手，所以我現在還不敢保證什麼，呃，說價錢吧。」
「對，說價錢，你說，你說。」
「那個……賣家要價五億，然後有個中間人要百分之十好處費，加起來也就是五億五千萬美元。」
「嘶……哈……呃……咳咳，你的好處費也得有。」
「呃，要多少合適呢，我以前沒做過這種生意，也沒打算靠這個賺錢，你覺得多少合適？」
「我也不知道，因為以前沒做過這種生意，坦白說吧，沒人做過這種生意，我冒昧的先提一句，如果東西是真的，咱們先按照十億美元的保底價來談，我可以替買家先做這個主了，你放心，我保證這只是咱們初步接觸的最低價，保底價，絕對有的商量，伱覺得怎麼樣？」
穆老師生怕高毅不滿意，他此刻的心態是只要你能賣我保證不還價。
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軍事技術情報擺在了面前，放上了貨架，即便是唯一的買主，也得搶著買啊。
因為賣家又不是俄國，而是俄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的一小撮人，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就最簡單的，賣家一不小心被車撞了，然後就沒有能接觸這個情報的人肯賣敢賣了，那一切不就泡湯了嗎。
「好的，那我這邊立刻聯繫賣家，答應他們的報價，進行下一步的談判。」
穆老師非常誠懇的道：「我馬上向上反饋，馬上籌集資金，有了咱們的第一次合作基礎，這次的合作一定會非常順利，我現在還不確定合作的具體流程，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們研究一下，或許我們需要找專家進行驗貨，但是一切都好說，什麼都好談，我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我馬上找專家跟你對接，你給我點時間。」
要五億直接給十億，還只是保底價，還明確說可以往上加。
是穆老師傻嗎，是穆老師錢多了沒地方花嗎，是穆老師願意浪費嗎？
這些都不是，是這時候誰還藏著掖著端著架子誰就是傻叉。
一秒都不能耽擱，浪費一分鐘就是國家的罪人，把賣家氣跑了那就是千古罪人。
高毅感受到了穆老師的誠意，他很痛快的道：「好，我和賣家聯繫一下，只要能保證五億五千萬的價格，其他都好說，至少我能讓賣家趕快準備交易了，那我先談一下。」
「拜託你了，請你務必一定要促成這個交易！那就先這樣，唔，稍等一下，我該怎麼稱呼你？」
需要一個安全沒麻煩的稱呼，方便穆老師在向上匯報時的寫在報告裡。
讓高毅自己給自己起代號，這是對他的尊重。
高毅想了想，道：「叫我小高好了。」
「好的，小高同……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態了，失態了，情緒過於激動了，我這不專業，讓你見笑了，如果方便的話，我以後請專業人士跟你對接怎麼樣？」
「也不用，我覺得跟你對接更輕鬆一點，那穆老師咱們待會兒聯繫？」
穆天文的老師，可不就叫穆老師嘛。
穆老師愣了一下，然後他馬上反應過來，既然是小高給他的代號，那就穆老師唄。
「好的，咱們稍後再聯繫。」 電話掛斷了。
高毅馬上要把電話撥給謝爾金，但是想了一下，他沒有急著打出去這個電話。
格林什麼都知道，瞞著他沒有任何意義，而在和俄國人打交道的時候，顯然格林更有經驗。
於是高毅再次離開了自己的房間，見到格林，他很直接的道：「那邊談妥了，現在跟賣家談，我該怎麼談判？」
格林看起來有些欣慰，他淡淡的道：「你不打算瞞著我，繞開我去接觸賣家嗎？」
「我相信你，瞞著你也沒意思，你要怕我吞了應該給你的好處那你就小看我了。」
格林吁了口氣，然後他低聲道：「第一件事，砍價，絕對不能直接答應俄國人的直接報價。」
「砍價？不好吧，買家已經答應了，而且願意給十億，遠遠超出了賣家的要求。」
「如果你同意俄國人的報價，他們會臨時加價還是小事，就怕他們覺得被你占了便宜，導致這個交易產生不必要的波折，砍價是對賣家的尊重，一定要讓俄國人覺得自己占了便宜，而不是低價賣給了你好東西，讓你占了便宜。」
伸出了三根手指，格林很嚴肅的道：「先報三億，留出加價空間。」
高毅很聽話，他拿起了電話，給謝爾金撥了過去，等謝爾金接通，他很平靜的道：「這個交易原則上是沒問題的，但是五億太貴了，我很難出手，三億，你的好處費還是五千萬，怎麼樣？」
「三億太少了。」
「夥計，你得明白，聲吶指紋是很重要，但是買主只有一個，他們有自己的指紋庫，價格高了真不好賣，最關鍵的是，我總得給自己留出利潤空間，你們要價五億，賣家那邊最多只付五億，我忙活一場只賺五千萬，不合適了，所以付給他們三億，給我留下利潤空間，怎麼樣？否則我就虧了，我真的就虧了。」
謝爾金毫不遲疑的道：「不行，這是以物換物外加現金補償的交易，你得明白，你的利潤依然是金屬氫的資料，你得明白，沒有這個附加交易你的資料根本賣不出去，現在有東大付錢，你能拿到五千萬真的不錯了。」
高毅嘆了口氣，道：「夥計，我給你留利潤空間，你怎麼能讓我少賺呢？你就不能和賣家說一下嘛？我們是朋友，你得讓我有足夠的利潤，別讓我虧了啊。」
「真的不行，賣家拿四億是底線。」
「我本來能拿一億，現在你讓我只能拿五千萬？我還要承擔風險成本，這不行！絕對不行！要不然你讓出一部分好處給我，你拿三千萬怎麼樣。」
「不用說，這個絕對不行！」
拉扯，反覆拉扯。
其實多少錢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中間人謝爾金和賣家克格勃必須覺得是自己賺了，自己占了便宜。
高毅非常氣惱的道：「我給了你自己的底價，可你完全沒有照顧我的利益，夥計，這樣可不好，你知道我賣這個東西需要給多少人分錢嗎？這個價格我根本一美元都賺不到！你至少給我留一點點利潤，買家那邊並不是一定要的，我承擔了很大的風險，我甚至都沒有驗貨，如果你給的東西根本沒價值我怎麼辦？」
「東西質量你放心，絕對是齊全的，你可以現場驗貨交易，這總沒問題了吧？」
「驗貨這是最基本的，可我還需要去驗貨，我成本更高了啊，安全成本你不考慮了嗎？」
謝爾金沉默了片刻，然後他咬牙切齒的道：「你可以從東大那裡彌補損失，但是我這裡，抱歉，我真的不能讓了。」
「你真的是……算了！夥計，這次就當我讓利給你了，我虧大了，你必須明白，我這是為了交你這個朋友才肯虧本做這個生意的，以後再有這種生意，我必須要賺回來！」
「那是當然，這是當然的，其實這次你也不可能虧，只是少賺一點，夥計，可以了。」
「怎麼驗貨，怎麼交貨，時間地點，快點，趁我沒有後悔，趕快敲定這些，該死，我真的是虧了，我一億要分出去七千萬的啊……」
高毅說的分成比例很現實，謝爾金真的沒有懷疑，他立刻道：「我馬上聯繫賣家，儘快交貨，再聯繫。」
掛斷了電話，高毅看向了格林，格林淡淡的道：「你的表現不像個做大生意的奸商，就像個唐人街上的小販，但是……誰讓俄國人就吃這一套呢，這就是心理按摩，滿足他們的心理需求，好了，這個交易穩了。」
高毅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道：「我也沒做過這種生意啊，我也沒見過大佬是怎麼幹的啊，我也就熟悉小販的砍價模式啊，沒關係，小販就小販吧，交易穩了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