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原始數據
跟俄國人的討價還價完成，接下來就得等著俄國人給出交易時的具體細節了。
穆老師那邊倒是不用著急，因為只要貨真，那邊不可能不要。
但是穆老師的誠意太足了，高毅這邊剛剛掛斷了電話，穆老師的電話立刻就過來了。
高毅還在格林的房間呢，他不想讓格林聽到和穆老師的對話，可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格林什麼都知道，再對他遮遮掩掩的就是掩耳盜鈴了，真沒啥意思。
所以高毅乾脆就在格林面前接通了電話。
接電話倒是沒什麼妨礙，可是穆老師這邊著實有些太著急了些，這還不到五分鐘呢，他那邊匯報的電話能打完了嗎？
高毅略感疑惑，他接通了電話，低聲道：「餵。」
沒有叫任何稱呼，那就是不方便，通常來說就是身邊有人，穆老師很懂，他立刻道：「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你請說。」
高毅說的是英語，這和他之前跟穆老師通話的時候不一樣。
穆老師心領神會，他很簡短的道：「我跟買家溝通過了，價錢方面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可以先付誠意金，另外還有感謝費奉上，這個鑑定專家還在尋找合適的人員，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絕對人員就位，隨時恭候你的佳音，請問你別的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有，你們這效率高的有點嚇人，誠意也很足，我這裡沒有任何要補充的了。」
高毅一不小心就把實話說出來了，但是說就說了，沒關係。
穆老師繼續低聲道：「現在我們就一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透露一下貨物的類型？你不方便說的話，我可以等等再聯繫你。」
「貨物的類型還不知道啊，嗯，貨物都有什麼類型？你先告訴我，我再問……」
一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做著世界上戰略級的軍事技術大生意，這個，真的有億點點麻煩。
穆老師低聲道：「比如是圖譜，或者是錄音，又或者是圖像，又或者是經過處理的電子信號，又或者完全處理後可以讓電腦讀取的完整智能數據，其實我對這類技術是外行，不太懂裡面的專業術語，但伱只要給個大致範圍，我們就好找相應的專家進行鑑定。」
高毅立刻道：「好的，我知道了，你稍等我一下，我再問。」
穆老師立刻道：「明白，那我等你電話。」
電話掛斷了，高毅對著格林不無好奇的道：「買家問聲吶指紋的類型，你覺得會是什麼類型？」
「不知道，太多可能了，圖像，錄音，或者是便於收藏的紙質圖譜，又或者是聲吶照片，最方便的就是一個電腦數據，所有的潛艇聲紋資料加起來，大小還不如一首流行歌，電腦上把數據一傳就行。」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都是一個電腦數據那就真的太好了，就相當於高毅往克格勃的郵箱發一個視頻，克格勃往高毅的郵箱發一個視頻，一來一回，用時幾秒鐘，交易完成。
但格林不失時機的給高毅潑了一盆冷水，他低聲道：「別做美夢了，俄國人極可能沒有把他們的數據完全數位化，我懷疑克格勃會給你一大堆原始錄音，那些原始資料，就是聲吶員聽到的是什麼聲音，給你就聽什麼聲音，這個其實也挺好，可以保證其真實性，最麻煩的是給你一大堆紙質資料存檔，那就麻煩了，不管是鑑別還是運輸都很麻煩。」
蘇聯積累了幾十年的資料，他們真不見得會進行數位化轉換，就是把一頁頁紙質文檔變成電腦里的存檔。
還有一些潛艇幾十年前就退役了，留下的聲紋資料最多有點兒研究價值，比如研究一個國家的潛艇噪音從大到小經歷了什麼樣的變化，這個還是有研究價值的。
過時的東西不是沒價值，但是，一直挺動盪也很窮的俄國很有可能沒做特別流行的檔案數位化，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高毅不懂這個，他就關心貨物是否好拿，是否便於交易。
謝爾金的電話來的也挺快，等了大約十分鐘，謝爾金打來了電話。
「那邊同意交易了，他們知道你虧了，但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第一次總是要多體現一點誠意的，他們保證下次再有合作的機會一定給你讓利。」
謝爾金關心的是價格，只要克格勃那邊同意這個金額繼續交易，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所以謝爾金說話的時候喜氣洋洋的。
高毅低聲道：「很好，那我們就可以進行交易了，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還有，貨物類型和大小，這個你先說清楚。」
「具體的時間待定，但是地點在莫斯科，然後貨物的類型比較複雜，有全部的紙質聲紋圖譜，還有原始錄音，有磁帶和黑膠唱片，其實聲音記錄不太重要，可以不要……」
「不，要的，都要的，讓買家更放心，但是就沒有可以用電腦傳的數據嗎？那個省事兒。」
謝爾金苦笑了一聲，低聲道：「你想什麼呢……唔，俄國海軍當然有應用在潛艇上的資料庫，但那個賣家搞不到，不過從功能上來說原始錄音已經夠用了，轉化成電子信號的工作讓買家自己做吧。」
「好的，錄音和圖譜，那什麼時候交易，總要有個大致時間吧？」
「你儘快到莫斯科吧，你到了莫斯科跟我聯繫，我讓交易者跟你直接聯繫，但是轉帳的時候你必須給我，他們不方便收款，時間的大致範圍嘛……反正一周以內應該能完成。」
高毅吁了口氣，道：「運輸安全怎麼說？」
「這個肯定是買家自己負責的，賣家沒辦法保證。」
格林聽著呢，他馬上擺手，搖頭，低聲道：「絕對不行！克格勃前腳收錢，後腳把我們抓起來，拿了錢還破獲間諜大案，我們就變成了傻瓜。」
格林的聲音有點大，他是故意讓謝爾金聽到的。 高毅立刻道：「賣家必須保證運輸安全，我們在莫斯科，在俄國交易，這是賣家的地盤，如果連安全都保證不了，那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誠意，我不得不把這個當成一個陷阱了。」
謝爾金必須明白這個道理，他低聲嘆了口氣，道：「問題是，賣家那邊構成也挺複雜的，不是只有一家啊，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
高毅生怕嚇跑了謝爾金和他背後的克格勃賣家，他看向了格林。
格林一臉的堅決，道：「我太了解克格勃了，除非你們答應延後付款，否則這個交易不可能立刻結清款項，想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們必須有保證運輸安全的具體手段，或者你們把貨物拿到國外交易，這是我們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條件。」
謝爾金沉默了，他猶豫了片刻，道：「我親自出席交易，我可以用自己當做人質。」
格林示意，高毅立刻道：「現在來看，這是最基本的。」
「賣家真的不方便把貨物運出國外交易，唔，他們保證運輸途中的安全，選一個安全的中間地點，到達這個地點之後就算交易完成，怎麼樣？」
「可以，那裡是中間地點。」
謝爾金低聲道：「巴格達，聽我解釋一下，因為這裡是我和我的渠道最熟悉的地方，也是能保證安全的地方，到了這裡，買家也能保證貨物安全了吧？」
高毅再看格林。
格林思索片刻，點頭。
高毅立刻道：「可以是可以，為什麼你們不先送到巴格達再完成交易呢？」
「我說了，賣家構成很複雜，不見錢他們不可能出貨，所以就需要先付錢，我們不可能墊付的。」
「那就先付一半，貨到地頭再付一半。」
「不可能，先付三億，剩下一億五千萬後付。」
又要拉扯，高毅有點急，他懶得拉扯了，於是他低聲道：「好吧，我同意，但是你必須清楚一件事，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相信你的信譽才同意先付大頭，你可別讓我失望，夥計，如果這個交易出了差錯，我就完了，這個交易我已經虧了，如果再讓我完蛋，那我必須讓你跟著完蛋。」
「放心吧，你這個人情我記著呢，那就這樣，我們莫斯科見。「
「好，莫斯科見。」
高毅掛了電話，看向了格林。
格林低聲道：「最後的階段你有些心急了，但你用人情債的方式化解了不好的影響，唔，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俄國人隨時可能反悔已經說好的條件再臨時加價的，不過你既然扯上了中間人當價格同盟，應該不會有問題了。」
「那我回復買家了？」
「可以回復買家了，但是在莫斯科交易，還是原始資料……」
格林摸了摸下巴，低聲道：「有點兒麻煩，賣家的身份可能有問題，但是不管了，這種交易就算死也要做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高毅立刻回復穆老師。
穆老師接通電話，高毅低聲道：「莫斯科，交易時間待定，你關心的貨物種類已經知道了，是紙質圖譜和原始錄音，用磁帶和黑膠唱片記錄的，就是這個有點兒麻煩……」
「不麻煩，這樣才好！」
穆老師急匆匆的道：「知道貨物類型就行，原始數據才好，原始錄音更好，小高同學你辛苦了，我不是專業人士，你是想讓我當這個聯絡人呢，還是換個專業人士當聯絡人呢？」
高毅有些糾結。
穆老師立刻道：「你別多想，就是我不專業，所以可能會誤事，換個專業人士來也絕對不會給你製造任何麻煩，你要相信我們的誠意和專業能力，這些都是為了你的方便和安全考慮，請不要有顧慮，如果你讓我繼續參與，我也非常樂意。」
這態度，這效率，東大不崛起才怪。
高毅低聲道：「貨物運輸安全也得有保證，我跟賣家說了，他們同意護送到巴格達，確保這一段路上的安全，到了巴格達再付全款，嗯，怎麼說呢，到了巴格達這裡，我倒是也能保證貨物的安全。」
高毅有資格，有信心，有能力說這句話。
巴格達，現在高毅是爺，他真能橫著走。
穆老師毫不遲疑的道：「好！太好了，那這運費得加錢啊，加多少小高同學你看著來。」
投桃報李，高毅思索了片刻，道：「你是不是繼續參與接下來的交易，看你自己的想法，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參與，換別人誰來都不行。」
說完交易說人情。
高毅借穆天文這條線求助穆老師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要有所回報的，但是回報不是強人所難，所以，穆老師要不要參與，方不方便參與，看穆老師自己的意思，高毅完全配合就行。
穆老師很鄭重的道：「這件事太過重要，怎麼強調都不為過，所以還是讓專業人士處理比較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
高毅很是痛快的道：「那好，莫斯科見，到時聯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