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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徐陸三兩事

2024-11-15 20:14:38 作者: 二月風似剪
  第477章 徐陸三兩事

  徐階的兒子徐璠是沒有嚴世蕃那麼的張揚,那麼的囂張跋扈,但比起貪心來,徐璠是一點都不輸於嚴世蕃的。

  在原來的歷史軌跡之中,徐璠的經歷和嚴世蕃不敢說有百分百的相似,但至少也有七八成的相似。

  徐璠能夠做官,其實也是靠的老爹官位,得到了「官生蔭仕」的好處,從而入仕為官。

  所以不管在起點和過程之中,兩人也是驚人的相似,嚴世蕃是以右軍都督府都事入仕,徐璠是以左軍都督府都事入仕。

  但在後來的過程之中就不一樣了,嚴世蕃是一直跟在嚴嵩身邊在京師的各級閒職官位上升級,累遷至現在的工部侍郎。

  而徐璠則只在京師幹了數個閒職,就要被弄出京師發配升遷到了雲南廣南知府任上,當起了外任官。

  徐階和徐璠當時都被吏部這個決定給嚇尿了,雲南在大明這個時代,它可不是鳥語花香,四季如春,有著彩雲之南的旅遊勝地。

  在此刻的大明時代,雲南代表的可是貧窮和落後,以及民風彪悍和戰亂土匪並存的不毛之地。

  那邊的土司們經常和緬甸以及安南地區的外藩邦國眉來眼去,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果反了,會不會也能得到像安南和緬甸那樣的外藩之主的地位。

  所以,如此險地,再加上雲南的艱苦條件和瘴氣等很現實的生存問題存在,徐階可是真怕自己的好大兒一去雲南,就變成了永別,就變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人間悲劇。

  因此徐階也是慌得一比,連忙就向嘉靖皇帝上疏,請求為徐璠改秩。

  徐階在奏疏中聲淚俱下,言道:「臣男三人,璠最長,系臣前妻沈氏所生,周歲喪母,氣體素弱,性復至愚,今使領郡親民為州縣諸吏之長,而理其錢穀、刑名、賦役等項重大繁難之事,實恐不能稱職。無以仰副皇上慎擇守令之意。」

  「又臣次男年方一十四歲,幼男僅八歲。此男今年二十九歲,以之領郡則誠不能以在私家則稍能代臣料理。俟臣專意直贊,且雲南去京師萬里,彼此音問非數月不能通,臣以亡妻之故尤難遠別……伏乞天慈特垂衿念,敕下吏部查照前例,將臣男所升知府官品降減三四級,量改在京閒散衙門一官,庶臣朝夕有所倚托,得以不分心力。」

  嘉靖皇帝看到徐階為兒子徐璠上的這份請求改秩的奏疏之後,也心軟了,於是就命吏部改徐璠為尚寶丞,繼續留在徐階身邊盡孝。

  留在徐階身邊的徐璠,他的作用就和嚴世蕃留在嚴嵩身邊的作用差不多了,都是為老爹出謀劃策的。

  史載:「徐階在政府,所具密揭及所答諭札,凡有關社稷大計者,必呼璠而計之。加意培訓,冀圖他日有棟樑之用。」

  由此可見徐階對自己的培養和期望也是極大的,但是這傢伙在京師在徐階身邊的時候,還是一副乖巧孝順的老實人模樣,未見有劣跡。

  可在嘉靖末年的時候,徐璠沒有繼續在京師待著,而是先回了松江府華亭縣的老家主持家族事務,在這期間,徐璠的貪心畢現,他大肆在家鄉收斂土地,魚肉一方。

  高拱執政時,因為早就看不慣徐階這幫號稱清流的偽君子,所以就拿徐璠開刀了,將徐璠的種種罪行揭露出來,給他判了一個發配充軍的罪名。

  結果到了徐階的好弟子張居正執政的時候,張居正就又取消了對徐璠的判決,使其可以平安落地,但也正是因此才使得徐家在徐階之後的江南老家更加肆無忌憚,毫無悔意的兼併大批量瘋狂兼併土地。


  海瑞到任應天巡撫執行一條鞭法的時候,就曾也想拿徐家開刀,以震懾江南宵小之輩,以緩解地方兼併之實,給小民也生路。

  但很可惜這件事涉及的人太多了,涉及的利益也太大了,而且徐階又是張居正的老師,張居正執政雖有心改革換制,但不能背上「不忠不孝」的不義之名。

  所以海瑞所期待的以利用打擊徐家這個地老虎為震懾,為江南百姓爭取生計,為朝廷風風火火要推行的一條鞭法樹立一個榜樣之時,他被張居正去職,直接扔到了南京糧儲這位閒到不能再閒的衙門之中,從此之後神劍蒙塵,再也無法綻放出一絲一點讓人凜冽膽寒的無雙劍氣了。

  最後也只能默默的客在南京右都御史任上,死的時候連個像樣的葬禮都辦不起來。

  他的頭號大粉僉都御史王用汲去主持喪事的時候,看見海瑞住處是用葛布製成的幃帳,屋子裡的家具也都是破爛的竹器,有些甚至是連貧寒的文人也不願使用的,因而禁不住為之悲泣不已,湊錢為海瑞辦理了喪事。

  可見海瑞的一生是何其的清貧和無奈,他想仗劍為大明朝掃清寰宇,還大明百姓一個朗朗晴天,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卻不能容於當時的既得利益群體。

  面對這些人的瘋狂詆毀和惡意構陷,海瑞沒被他們整死就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所以指望這樣的世道,指望張居正那十年的猛藥就想改變大明朝的世道,為大明朝爭取一線生機,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不過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朱載坖的思維方式和這個時代的人總歸是區別的,而且張居正也始終是被朱載坖控在手心裏面的,就算將來的張居正想為他的老師徐階所在的徐家保駕護航,留幾分香火之情。

  但只要朱載坖不給他這個機會,徐家的下場就不會好到哪去,除非徐階的好大兒在未來的歷史演變之中也出現了新的變化,沒有繼續像原來歷史之中那樣回到家鄉魚肉百姓,大肆兼併,朱載坖也不介意給他們徐家一個最後的體面。

  可如果將來的徐璠還是一如歷史上那樣貪得無厭,仗著老爹的名望地位,仗著朝廷有人的關係和底氣,繼續肆無忌憚的搞土地兼併,干那些魚肉百姓的惡事,朱載坖肯定會讓徐家的下場直追嚴家的後塵!

  讓他家也跟著嚴家之後,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徐璠在得到了老爹的吩咐和交代之後,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立刻就發動起來的自己的人際關係去查那位舉報嚴世蕃以普通大木冒充金絲楠木的工部主事了。

  與此同時,朱載坖也在自己的王府之中悠哉悠哉的等待著趙文華的投名狀。

  朱載坖篤定趙文華肯定會不惜代價向自己表示忠誠,而對於這樣在歷史臭名昭著的大貪官和狗腿子,朱載坖也沒有想著要趕盡殺絕。

  畢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黃河之水也能灌溉兩岸數省之田地,不能因為水濁而偏廢,也不能因為有水清而偏用。長江黃河各有各有的妙用,只需要控制好他們不泛濫成災,那麼就是最好的用人之道。

  所以朱載坖並不是那種非黑即白之人,他並不認為自己把人都用成所謂的歷史名臣就可以辦成大事,要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這些有明顯把柄在手的貪官們其實用起來會更加的省心省力。

  而且他們的執行力也絕對要比那些整天只會誇誇其談的所謂清流之臣要強得多。因此在朱載坖的心中他是沒有多麼明顯的好惡之分,只要能幫他辦事辦好辦成,且又不給他造成後續影響的官員,管他是所謂的嚴黨還是清流,朱載坖都會一視同仁。


  否則的話,朝廷裡面都剩下了那些只會誇誇其談,動輒就以聖人云,祖制云為口頭禪的清流言是,那麼朱載坖豈不是要提前五十年拿到崇禎皇帝「眾正盈朝」的劇本了嗎?

  這樣的結果可不是朱載坖想要的,朱載坖想要的可是另一番煥然一新的大明氣象,而不是整天的把精力和時間都浪費在和這幫只會逼逼賴賴教皇帝做事的士大夫身上。

  「趙文華的事情怎麼樣了?」

  等了好幾天也不見信的朱載坖,終於也忍不住好奇找到了李春芳問話。

  李春芳道:「回稟王爺,趙文華說他已經安排了動作,東西也都送到了通政司,可是卻依然沒有動靜,他就懷疑東西可能被通政司壓著了。」

  朱載坖聞言呵呵一笑,「真是神奇,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現在的通政司主官應該是徐閣老的人吧?這事能被壓著不放,可見肯定又是徐閣老的謹慎傑作。」

  李春芳回道:「王爺英明,臣也是這樣想的。」

  朱載坖擺擺手道:「算了,讓子彈飛一會兒吧,反正現在距離廷推的時間也長得很,最近陸指揮使府上也在辦喪事,陛下心裡也是難過的很,聽黃公公說陛下都在對著陸指揮使的畫像哭泣落淚。現在也不宜有太多的動作生出搞出別的亂子了。」

  李春芳嗯了一聲,也理解朱載坖的意思。

  陸柄的死雖然大家也都心裡有數了,可是真等他就這麼沒了,對朝局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畢竟他可是自幼就跟隨在嘉靖皇帝身邊的心腹之後,他的母親還是嘉靖皇帝小時候的奶媽,而他還曾數次捨命救駕,這樣的親近之臣突然沒了,要是能做到無動於衷,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嘉靖皇帝的傷心也自然是真情流露,並非為了籠絡臣下的惺惺作態。

  「陛下讓你們為陸指揮使擬諡號,你們擬的什麼?」

  朱載坖又問了一句閒話。

  李春芳回道:「內閣經過幾番探討和深思熟慮,最終為路指揮使擬定的諡號為『武惠』。」

  聽到武惠這個諡號,朱載坖也是嗯了一聲,若是放在之前,朱載坖或許是真不知道「武惠」是什麼意思,但隨著他在大明朝這個時代的日久,朱載坖自然也懂了不少屬於這個時代的文化符號。

  「陸指揮使折衝禦侮,施勤無私,當得起這個『惠』字,他這一走陛下是真的難過,真的心痛不已。」

  李春芳道:「是啊,陛下還親自為路指揮使寫詔書,稱讚他為國效力、揭發逆賊、盡忠職守、撰寫青詞的功勞,要追贈他為忠誠伯。」

  朱載坖嗯了一聲,「陸指揮使對陛下忠誠一生,被追尾忠誠伯,也是應該的。」

  李春芳又道:「陛下還要賜給他十六壇祭品。」

  朱載坖聽到十六壇祭品,也沒有意外。

  「十六壇祭品雖是皇親規格,但用在陸指揮使身上,也是一點都不為過的。陸指揮使於發小之時就跟在陛下左右,而且他的母親還是陛下的乳母,所以他與陛下之間的情誼也早就超越了一般君臣,賜他十六壇祭品也是應該的。」

  朱載坖對死人也是很寬容的,畢竟在這些年裡陸柄也沒找過朱載坖的麻煩,而且人家也確實對嘉靖皇帝是一片忠心,死後被賜皇親規格的十六壇祭品,也沒什麼好說的。

  李春芳道:「是啊,陸指揮使與陛下之間的情誼非凡,確實讓人無話可說。而且陛下還賜了陸指揮使齋糧麻布五十石匹;還命工部給他準備棺材、建造墳墓。還讓兵部任命他的兒子陸繹為本衛指揮僉事,又囑咐成國公朱希孝照拂他的家人。可謂是恩寵之極,國朝以來鮮有能比擬者。」


  朱載坖道:「這也是應該的,陸柄數次救駕於陛下,有這樣的恩寵,也不為過。只是可惜了陸指揮使還正值壯年就沒了。」

  朱載坖的這句話也讓李春芳愕然,五十一歲那不都是「老夫」了嗎?怎麼還是壯年呢?

  但轉念一想現在的朝中老朽們,哪一個不是七老八十的長壽之人,李春芳也就釋然了。

  和這些老梆子一比,陸柄確實是死於壯年。

  「好了,今天就聊到這裡吧,你也先回去忙吧,過會兒本王也要去陸府替陛下祭拜,也就不留你太多了。」

  朱載坖聊完了閒天,就讓李春芳走了。

  李春芳也立刻回道:「臣告退。」

  待到李春芳真的離開之後,朱載坖又把孟沖叫了過來,「你去找一下雨化田,讓他悄悄的派人跟查一下徐家,尤其是徐階的兒子徐璠,看看他最近都在幹嘛。關鍵的時候,我們推上一把,要不然就這麼磨磨唧唧的,什麼時候能辦事情辦好?」

  孟沖立刻回道:「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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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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