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我們知道為什麼那些壁畫和文字會被擦掉了，」地精獵手抱著肩膀，「這傢伙可以像個真正的幽靈一樣穿牆，同時還能像個普通的僕從一樣打雜。」
「真方便啊……」西爾維婭喃喃，「夜嘶獵犬們永遠也做不到這些事情——它能做的肯定不止是擦個牆而已。」
所以……眾人的目光順理成章地重新轉向了那灘骨骸——如果這裡一直以來都有這樣一個、甚至從編號看可能是一群奧術僕從在打理，那為什麼這個屍體會死在這裡？
羅恩的腦子裡閃過各種諸如ai叛變、自我意識覺醒導致人類滅絕的科幻影片。但作品終究是作品，奧術僕從這種生物能夠同時具備靈體的特徵，就已經是創造者費了大心思的結果了，它們絕對無法再兼容一套高級的思維模式——如果那位創造者可以做到這一點，那麼他或者他們就不會被自己的造物摧毀。
和那些電影中製造機器人的人類不一樣，這幫法師可是各個能文能武身懷絕技的。
「你或許應該清理一下這邊，」羅恩不動聲色地衝著那個二三零八開了口，「或者你們有專門用來打掃地面和維修設備的型號嗎？」
二三零八聽到了羅恩的話，它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只是表面的奧術光輝慢慢地閃爍了起來：「抱歉，飄泊者，無法理解您的指令。未檢測到『靈役』工作目錄中有類似項目。」
瑟拉瞪著眼睛：「它說的什麼意思？」
「它只會按照固定的指令行事，」羅恩朝野蠻人微微點頭，「它們這個靈體的設定還真是有夠方便的，不然你一拳肯定砸不開大門。」
瑟拉依舊處於懵逼中：「啊？」
「如果是實體的話，」艾薇指著他們身後的大門，「它們在按照指令行動時會被門擋住，然後全都擠在門後面——你覺得你一拳能砸死兩千多個實體狀態下的這玩意兒嗎？」
酋長女士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搖頭說道：「這不可能——甬道里擠不下這麼多。」
敢情她還真開始思考這個可行性！
羅恩拍了拍腦門，讓自己的思路重新回來：「二三零八，你是『靈役』對嗎？」
「是的，漂泊者。」
「那檢索一下，你都負責什麼項目？」
二三零八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片刻之後才重新恢復：「項目一，保持牆體清潔；項目二，接待訪客及歸來的漂泊者。項目檢索完畢。」
這下輪到羅恩傻眼了：這倆但凡有一點兒挨著的嗎？！
「看起來我們從它身上找不到更多線索了，」維多利亞的眉毛擰了起來，「或許找到這些『靈役』背後的規則制定者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
按照她的思路，其實眾人應該接受對方的引路，然後見機行事。但現在看來這個奧術僕從搞不好比他們幾個人還糊塗呢。
「好吧，繼續工作，」羅恩點了點頭，「咱們沿著這裡下去好了——德萊弗多，繼續探路。」
地精仰著臉：「我覺得不用了吧？這地方雖然不少灰，但還是有人活動的，誰會往自己家裡埋陷阱啊？」
「你和喀拉德原來住的巢穴不就是麼？」羅恩一句話把這個被文明世界「腐蝕」不淺的地精給噎了回去。
遊俠老老實實地再次走到了前面，手中的兩把短刃不時敲打著周圍的牆體和地磚。他這樣做並不單單是為了確認周圍有沒有陷阱，更是在試探那個或者那些靈役是否存在某種防衛機制——畢竟在它們的工作中，保持牆體的清潔甚至要在接待訪客之上。
然而當兩側的牆壁被弄髒後，除了一些靈役接二連三地穿牆而出，開始做清理工作之外，眾人沒有遇到任何敵對和阻攔，那些靈役仿佛真的只是負責清理而已，除此之外並不在乎其他的東西。
反倒是一個個或是失效或是依然在運作的陷阱被地精獵手一路排查了出來。
「咔噠」又是一聲輕響，德萊弗多表情嚴肅地從磚塊的縫隙中慢慢抽出刀子，另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夾住一片只有金幣一半厚度的生鏽金屬片迅速扯出，一把已經只剩下半截木桿的弩箭嘩啦啦地從牆裡掉了出來。
「腐爛了，但沒完全爛完，」德萊弗多又伸出兩根手指，往牆洞裡面挖了挖，但除了一些泥樣的糊狀物之外什麼都沒有，「和前面的那些差不多，都是很長時間之前的粗糙陷阱了。不管是誰布置的，肯定不是控制那些靈役的人。」
他順手把那些污泥抹在牆上，果不其然又招來了一個靈役前來清理。羅恩忍不住向來時的路上看去，甬道里幾乎每隔三五步就有一處被德萊弗多標記或者暴露出來的陷阱，而再往前回溯十幾分鐘，陷阱的數量要少上一半還不止。
而門口甚至根本就沒有陷阱。
「真是奇怪……」
「是啊，真是奇怪，」德萊弗多拍了拍手，道，「怪不得就算只有一條甬道，那些靈役還要負責引路——如果沒有像我這樣的大師，誰來都要在這上面吃苦頭。」
「把你能的，」西爾維婭翻翻眼皮，「這裡面差不多八成都是失效了的機關陷阱，剩下的還有一半是像這個一樣發揮不出完全作用的。」
「但只要吃到一個就有你好受的，」德萊弗多嘿然笑著，「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是這些無法完全生效的，你敢保證自己運氣就那麼好麼？」
這其實是個概率學問題，但當涉及到性命的時候，沒有人想要知道百分號前到底是個什麼——只要不是0或者100。
誰還沒個走背字的時候呢？
羅恩下意識地將口袋中的「幸運金幣」抓進了手中，他感受不到任何賜福的力量，只是為了求個心安。
冰冷的錢幣變得溫潤了起來，而他的大腦似乎也得以休息：「德萊弗多，你對這方面了解更多些，你覺得是什麼原因，讓這些陷阱分布成這個樣子的？一般來說，我們都會希望將入侵者拒之門外才更好吧？」
但無論是裂谷底部還是大門後面，都有大片的空白區域，反而是越往深處陷阱越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