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芸芸
本來,徐得庸還想帶奶奶和徐慧真娘倆道什剎海或者北海賞月。
奶奶不願去,說還不如家裡自在。
徐慧真也沒有太強烈的意願,徐得庸便做了罷。
沒啥么蛾子,四合院裡的氛圍還是不錯的。
各家都拿著板凳或者馬扎坐在院中,賞月聊天。
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徐得庸是看不出來的。
同樣是出來在院裡賞月,差距也會體現出來。
徐得庸將自己打造的摺疊圓桌一擺,在泡上一壺茶,桌子上還有點零嘴。
當然,院裡羨慕的也就是賈家。
易中海家條件自然不差,而何雨柱則腆著臉皮過來蹭茶水喝,何雨水和徐慧真說著無法和哥哥說的悄悄話。
小理兒則被徐南氏抱在腿上,不過聽到外面孩子跑來跑去的動靜,眼睛滴溜溜的向外瞅,小腿也是蹬個蹬的不老實,一副躍躍欲試的小模樣。
這會要是自個會走路,肯定早往外跑了。
「嘿,這花茶味地道。」
何雨柱拿著自己的瓷茶缸喝了一口笑呵呵道。
何雨柱過來,徐得庸索性便邀請道:「一大爺,東旭,過來一起喝杯花茶?」
賈張氏暗暗眼皮一翻,老肥雞似的吃著自己手裡的「半空兒」。
所謂「半空兒」,即沒長好或挑揀剩下的小粒花生,因為發育不飽滿,多有空殼,所以叫「半空兒」。
用香料、鹽等炒熟後,也有一番滋味。因為品相不好,價格低廉,多是一般人家孩子的零食。
以往有小販挎筐串街售賣,會吆喝:「半空兒!多給……。」
秦淮茹大腚坐在小馬紮上,如同懸空一般,也在剝著吃,不過她沒吃多少,而是把花生米握在手心,看樣子是想等會給小棒梗吃。
一雙眼睛掠過徐得庸家時,眼中會閃過一抹羨慕。
賈東旭聞言倒是蠢蠢欲動,很想過去蹭幾杯茶。
易中海看了徐得庸一眼,淡淡一笑道:「不用麻煩,我這有。」
徐得庸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心想:「這老登好像對自己有種下意識的警惕性,不想欠一丁點人情。」
賈東旭見易中海不過去,只好嘴角扯了扯道:「那個,得庸你們喝就是,甭客氣。」
他如今緊跟易中海的步伐,一直想要拜他為師傅,可易中海每次都模稜兩可,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要是能拜易中海為師,那他在廠里和院裡的地位都能提一提。
何雨柱瞅了一眼,不屑的撇撇嘴,目光在秦淮茹身上轉了一圈,故意咂咂嘴道:「嗯,好茶,得庸、一大爺,今個團圓夜,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感謝你們的照顧。」
看著這貨有點裝模作樣的樣子,徐得庸忍不住笑了笑道:「我這就免了,你敬一大爺就成。」
何雨柱咧咧嘴道:「嘿,我這不是喝你的茶嘛。」
易中海拿出長輩的樣子道:「敬不敬的無所謂,柱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好好工作,把雨水供完學,還有管住嘴,甭整天懟天懟地沒個把門的,特別是在廠里。」
何雨柱聞言露出一抹訕訕之色道:「知道了。」
明顯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這時,小棒梗一溜小跑的回來,還絆了一跤,差點絆倒。
秦淮茹連忙道:「慢點,你跑這麼急幹嘛。」
小棒梗額頭帶著汗珠,咧嘴氣喘道:「我跑……跑可快了。」
秦淮茹把他拉到懷裡道:「你跑的最快行了吧,歇一會,媽媽給伱剝的花生米。」
「我現在就吃。」
「不行,等你氣順了再吃,不然會肚子疼。」
小棒梗有些不樂意的嘟嘟嘴,不過他也是跑累了,靠在秦淮茹的身上,目光滴溜溜的看著院裡的人。
閻埠貴的身影這時出現,笑眯眯文縐縐的和眾人打了招呼道:「月華圓滿正秋中,天上人間此夕同,大家中秋團圓安康啊!」
何雨柱一聽樂呵呵搶先道:「嘿,要不說還得是三大爺呢,有文化,說得好,大家給呱唧呱唧。」
「啪啪啪……。」
說著大大咧咧的鼓起掌來。
眾人也都隨著意思一下,打了招呼。
徐得庸也客氣道:「三大爺,喝了嗎您?」
閻埠貴笑著道:「我在家剛喝過了。」
話這麼說,眼睛卻一直瞅著小桌子。
「我這兒正沏著呢,還有座,來喝點。」徐得庸隨口道,大過節,一壺茶而已,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閻埠貴笑著道:「嘿,既然得庸說了,三大爺不能不給面子,等會,我回家拿茶杯,茶喝了,不能再勞煩您們涮杯子不是。」
何雨柱沒心沒肺的道:「三大爺講究。」
閻埠貴很快去去就回,拿著自己的搪瓷茶杯。
徐得庸端起茶壺給倒上。
閻埠貴用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三下,以示謝意。
這也是有門道的,要是細究的話,食指和中指應該是彎曲起來在桌面叩擊。
這兒有個傳說,乾隆微服私訪,扮成個跟班的,他在給下人倒茶的時候,下人沒法當庭下跪,便以食指和中指代替雙腿,做成下跪的形狀以謝罪。這個故事還真不知是真是假,就不較真兒了!
閻埠貴端起道:「嗯,這茶聞著就香,我也沾沾光嘗嘗得庸你們的好茶。」
徐得庸笑了笑道:「不算什麼好茶,您將就著喝。」
白瓷茶壺裡面的水不多,他隨即輕輕踢了何雨柱一下,揶揄道:「沒點眼力勁,三大爺來了還不添點水。」
何雨柱正美滋滋的吹著熱氣,聞言老神在在的道:「雨水,把家裡的暖水瓶提來。」
何雨水聽到後翻了個白眼,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是給自家哥哥的面子,進屋提出暖水瓶給茶壺倒上水。
徐得庸笑眯眯道:「還是雨水勤快,雨水想喝茶自個倒啊,甭客氣。」
何雨柱得了面子,咧嘴道:「對,甭客氣,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宰這傢伙一會不容易。」
何雨水見自家哥哥的傻樣,有些不想搭理他。
徐得庸道:「你要是有雨水一半勤快愛乾淨,也不至沒人給你說媒。」
何雨柱不耐煩道:「得得得,你說對行了吧,大過節,甭提這個,喝茶喝茶,你再添點茶葉,不然快沒味了。」
閻埠貴抿了一口道:「嗯,好茶,一喝就不便宜。」
徐南氏逗著小理兒玩,聞言也是暗暗一翻白眼。
賈東旭在一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不過之前話已經說出口,這會沒臉在湊上去。
小棒梗聽到,眨了眨眼睛道:「媽,我也想喝茶。」
秦淮茹臉微微一板道:「棒梗,不准隨便要東西。」
賈張氏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不就一點茶水嘛,你甭說的很嚴重似的。」
何雨柱聞言笑著招招手道:「來來來,棒梗,柱子叔給你倒點,可香了。」
何雨水見此欲言又止,這是得庸哥家的茶,人家還沒說話,自己家的傻哥哥說什麼!
不過他看到徐得庸依舊笑眯眯的樣子,心想也就是得庸哥大氣。
小棒梗掙開秦淮茹想要回家拿杯子,秦淮茹連忙跟上,給找了個掉瓷的搪瓷杯。
小棒梗拿著搪瓷杯跑過去,放在桌子上。
「嘩啦。」
何雨柱給倒了半杯。
小棒梗學著大人的模樣吹了吹,遲疑一下道:「謝謝得庸叔。」
「嗯。」徐得庸點點頭道:「喝吧,慢點喝。」
何雨柱逗他道:「嘿,棒梗,我給你倒的茶,你怎麼不跟我說謝謝?」
小棒梗瞅了他一眼道:「不是你家的茶,得庸叔的。」
何雨柱笑著道:「嘿,你小子倒是不傻。」
小棒梗道:「你傻,你是傻柱。」
何雨柱:「……」
「哈哈哈……。」眾人聞言頓時樂起來。
何雨柱臉上的笑容消失,悻悻道:「小兔崽子,以後再敢這麼叫,看我不打你屁股。」
賈張氏聽到這話抬起頭來,見眾人都在笑,便將到嘴巴的話咽了回去,只是不輕不重的冷哼一聲。
「略略略……。」小棒梗吐了吐舌頭躲在徐得庸身後道:「都這麼叫,傻柱。」
秦淮茹亦是嘴角含笑道:「棒梗,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小棒梗嘟嘟嘴,美滋滋喝了一口茶,轉頭看到小理兒正睜著葡萄般的眼睛瞅著他,仿佛福至心靈,他將茶杯一舉道:「妹妹喝。」
徐南氏也露出笑意道:「嗯,妹妹還小,你喝吧。」
「哦。」小棒梗應了聲。
徐慧真看著虎頭虎腦小棒梗,還是很喜歡,摸了摸他的腦袋,她也想肚子裡是個小子,道:「棒梗挺乖的嘛。」
隨即拿出一小塊點心給他。
「謝謝嬸嬸。」小棒梗樂的屁顛屁顛道。
閻埠貴看的一雙小眼睛微眯,心想:「家裡幾個孩子跑哪去了,過節這麼好的機會也不知道過來,就算喝杯茶,外面都要一兩分錢不是。」
哎,四捨五入,感覺又丟了一毛錢。
何雨柱忽然想起,有些奇怪道:「怎麼沒見到許大茂,這孫子擱以往早出來咋咋呼呼了。」
閻埠貴悠哉悠哉喝著茶道:「出去了,一家人下午就出去,應該到外面賞月去了吧。」
何雨柱道:「我說呢,這孫子還出去賞月,看把他嘚瑟的,咱院裡燒不開他了。」
眾人一邊賞月一邊聊天。
徐慧真有孕在身,困得早,一家人也沒有多在外面待,簡單的上供儀式過後,便收拾東西進了屋。
沒了免費的茶水,何雨柱、閻埠貴也拍拍屁股回去,很快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歸家。
一大媽回到家忍不住道:「老易,你看人家柱子和三大爺都過去喝茶,得庸邀請你,你怎麼不過去?」
易中海道:「我又不缺他那點茶喝。」
一大媽道:「你說你這人,人家也沒有說你缺,你是不是還因為之前的事情對得庸抱有偏見啊?」
易中海有點煩躁道:「行了,你把家裡收拾就成,其他的事就甭操心了。」
一大媽還是忍不住道:「你看得庸兩口子多好,做人做事都不錯,而且又孝順,你不能老死心眼。」
易中海道:「他們再好那是他們的事,徐慧真不用說,那徐得庸自始至終就沒有心服過我們幾個大爺,更別說和院裡一條心。」
一大媽道:「咱院裡一條心過嗎?都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易中海不耐煩道:「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大過節的我不想和你吵架。」
一大媽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
燕將明日去,秋向此時分。
中秋沒過去幾天,就到了秋分時節。
封建時期,每到春分、夏至、秋分、冬至時都要祭祀。
祭祀的場所,對應的便是京城中的天壇、地壇、日壇、月壇。
而京城祭祀的場所有「五壇八廟」之說。
在我國民間秋分時節有豎蛋、吃秋菜、送秋牛、粘雀子嘴等趣味習俗。
正所謂「秋分到,蛋兒俏」,傳說,秋分這天最容易把雞蛋立起來,最能體現秋分的平衡之美。
「秋菜」就是人們嘴裡的「秋碧蒿」
在過去一到秋分大家都去摘秋菜,嘴裡還喊著「秋湯灌髒,洗滌肝腸。闔家老少,平安健康。」
這天正是周末,領導們開會離平頭老百姓太遠,他們關注的還是一日三餐。
挖秋菜這種事自然少不了徐南氏,徐得庸索性帶著一家人出去挖秋菜,順便「踏秋」。
這可樂了小理兒,到了城外地里,小傢伙不讓抱,非得讓扶著自己走,還學著去揪葉子,蠢萌蠢萌的。
有小傢伙在,出去就少不了樂趣。
回去將奶奶送回家,她便忙活活的摘菜,並讓他們晚上回來喝「秋湯」。
徐得庸自然滿口答應,吃了午飯,就帶著徐慧真娘倆回了小酒館,媳婦還要上班哩。
在小酒館附近遇到晃悠悠的牛爺。
「牛爺,您這忙什麼呢?」徐得庸打招呼道。
牛爺笑呵呵轉了轉手裡的蛐蛐籠子道:「嘿,捉了只蛐蛐玩。」
「那您可真會玩。」徐得庸笑道。
牛爺很有興致道:「你年輕不懂,此時正是鬥蛐蛐的季節,不能早了,早了蛐蛐兒未發育成熟。過去都帶上乾糧到西山、北山去拿蛐蛐兒。」
所謂「勇戰三秋」,就指的是白露、秋分、寒露這三個節氣。
鬥蛐蛐兒都是公的,一般的蛐蛐兒的體重在六厘左右。
以往為了公平競爭都要稱體重的,體重相差一毫都不鬥。
哎,就這麼講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