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家底
徐得庸笑著道:「嘿,長知識了,這花鳥魚蟲,牛爺您是行家。」
牛爺笑呵呵擺手道:「還成還成,也是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你們小倆口這是做什麼來?」
徐得庸道:「今個不是秋分嘛,帶著一家人去城外挖了點秋菜。」
「哎唷,今個是喝秋湯的日子,還得貼一貼秋膘。」牛爺拍了拍肚皮笑著道。
「啊……。」
這時小理兒伸出小手指了指牛爺。
徐慧真笑著道:「你想幹什麼呀!」
牛爺樂道:「嘿,這娃怕不是看上我手裡的蛐蛐了,我可不給,哈哈哈……。」
說完就自個笑起來。
小理兒小腦袋一歪奇怪的看著這個人,隨即又看向「無所不能」的叭叭,道:「啊啊。」
牛爺連忙道:「你們一家回家吧,我得帶著我的「大將軍」去斗一斗,看看它本事。」
「那牛爺您慢走。」徐得庸夫妻道。
「蟋蟀在堂,歲聿其逝唷。」牛爺擺擺手自顧自念叨,捧著自己的蛐蛐簍子一搖一擺的走了。
小理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道:「啊!」
好像在說「東西沒給我怎麼走了。」
徐得庸捏了捏她的小臉道:「好了,你甭啊了,回頭爸爸給你捉一隻玩。」
小理兒晃晃小腦袋往徐慧真身上一靠,表示沒有拿到不高興了。
徐慧真笑著道:「她還小,甭慣著她,很快就忘了。」
兩人隨即回了家,徐慧真簡單收拾一下又去了前面小酒館,家裡又剩下父女倆。
小理兒玩了一會累了,便睡了過去,徐得庸也空做自己事……。
……
翌日,徐得庸拉了一趟活,回來的路上路過大柵欄附近的委託商店,想了想,便停下車進去瞧了瞧。
「大柵欄」原名「廊房四條」,康熙、乾隆年間,都曾下令將外城各街巷兩端安裝柵欄,晝開夜閉。
其中廊房四條街口柵欄十分高大,人們即以「大柵欄」為街的代稱,多年眾口相傳,「大柵欄」就取代了廊房四條的街名。
其實四九城的許多名字都有意思,並且都改過。
比如中關村,現在聽著挺洋氣的,網際網路公司聚集地,其實原名中官村,是太監退休後的聚居地。
五棵松聽著是老地名,應該有松啊。
確實有,不過這古松在65年因為修地鐵,枯死了。
這地方當年是BJ的治安盲區,打劫的多,過往的商戶就約在這五棵松樹下結伴而行
珠市口原來賣豬的,吉市口賣雞的,鑼鼓巷原來叫羅鍋兒巷等等。
自從徐得庸和徐慧真結婚後,徐慧真也沒有收他的私房錢,而且還把家底告訴了他。
家底的大頭是公私合營的贖買錢,以及賀老爺子攢的一部分錢,加起來有幾千塊,當然不包括家裡的那些東西的價值。
嘖嘖,真是一個小富婆,不然「劇中」也買不起拖拉機和片爺的大宅子。
工資改革後,徐慧真現在私方經理的工資四五十塊,而且每月還有分紅,只多不少。
這一盤算,徐慧真以後給賀永強夫婦治病,對他們兩個閨女好,也就有點情有可原。
畢竟,這家底都算是老賀家的,雖說賀老爺子臨終說了,不給賀永強一丁點。
可賀永強夫妻不仁不義,徐慧真要是同樣如此,道德層次不就是拉低成和他們一樣了嗎?
這一比較,徐得庸就差了許多,作為蹬三輪的「無業游民」,每個月拉酒啥的能從小酒館賺上十幾塊,接點「私活」賺上十幾塊。
嗯,還有剛子那裡的「抽成」……。
這一算好像賺的也不老少,所以徐得庸現在兜里的私房錢早已經破兩百。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而且,大頭剛子那邊都沒怎麼結算,即便他讓剛子弄了一些東西,去掉年底應該也少不了一百塊。
不過,這抽成註定持久不了,明年下半年一收緊,倒騰鄉下的東西就甭想這麼自在,被捉到保不齊得進「炮局」走一遭。
話又說回來,兩年後啥生意也甭想好過!
當然,徐得庸真正的底氣是自己本身和手藝,加上盲盒空間以及裡面的各種物資。
兩百多塊那麼多錢,徐得庸自然不會一直帶在身上,不過每天兜里也都有十幾二十多塊。
走進委託商店,裡面琳琅滿目的各種東西。
說到委託商店,就得提一提老四九城的「曉市」。
曉市之所以稱為「曉」市,在於它的營業時間是大清早。大概後半夜的三四點鐘,曉市便開市了。
過去,老四九城有多處舊貨曉市,如位於南城老牆根的廣惠寺小市,宣武門內、外小市,天橋、德勝門小市等,都是賣舊貨的,所賣物品一般來自家裡用不著的舊貨,也有一些靠舊貨小販及打鼓兒的收買來的。
舊貨曉市也是興盛一時,不過國營委託商店成立以來,有根有底的東西一般都來這兒了。
除了「曉市」,四九城還有「夜市」和「鬼市」。
不過當下「曉市」「夜市」基本不見,只剩下「是人歸家,是神歸廟」下半夜經營的鬼市。
徐得庸瞅了一圈,現在好東西還不太多,等過兩年才多呢!
「同志,您要來點什麼?」
營業員說話客氣,應該是以前「打小鼓」的轉正的,這樣人的買、賣都有眼光。
徐得庸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買的,便隨口問道:「您這有蛐蛐葫蘆嗎?」
營業員道:「您說的是蟈蟈葫蘆吧?」
徐得庸道:「嗯,都差不多。」
營業員笑著道:「說是差不多,這裡面講究可多了去,一看您就沒怎麼玩過,您不會連蛐蛐和蟈蟈都不分清吧。」
徐得庸道:「我是不怎麼玩,不過蛐蛐和蟈蟈還是分的權利的,我就是想買個給孩子玩。」
營業員道:「給您開個玩笑,您要是給孩子玩,那不如去別的地方買新的,還便宜,我這可都是老物件,要貴一點。」
徐得庸道:「您拿出來我看看吧。」
營業員從下面拿出來一個盒子道:「這些都是清朝、民國的老東西,也就是現在,擱以前那些八旗子弟花大錢買這玩意,眼都不眨的。」
滿清親貴十分喜歡這些時令的小蟲,不僅在秋天鬥蟋蟀,還樂於蓄養蟈蟈、蟋蟀、油壺魯等鳴蟲,在冬天聞享「萬國(蟈)來朝」的口彩。
徐得庸看著幾個小巧的蟈蟈葫蘆道:「這玩意多錢?」
營業員道:「每一個有每一個價格,我給你說一下,這蟈蟈葫蘆講究口、蓋、蒙心、砸底等結構,口多為象牙、玳瑁、木質的環形,用於連接葫蘆和蓋,蒙心則是鳴蟲傳聲的「窗口」,多雕刻成精緻鏤空的紋樣。」
「您看這個就是象牙做的口,還是「本長」葫蘆,就是天然的,相當的難得,這個是「三河劉」,您可能沒聽說過……。」
徐得庸聽了片刻道:「您說多錢吧。」
營業員道:「這個是范制相對便宜,三錢塊,這個玳瑁的要五塊,這個三河劉的十塊……。」
徐得庸眨了眨眼睛,其實吧,「三河劉」這個名字他聽過,好像是看哪本小說看的,回頭應該挺值錢的。
不過這時候的十塊錢,同樣不便宜!
就在他猶豫買不買時,營業員試探道:「您要不看點別的,這玩意現在也就那些遺老遺少還玩,買回家也沒什麼用。」
徐得庸眼皮一抬道:「甭介,我買,就買這個「三河劉」的。」
不就是十塊錢嗎,小爺是吃「軟飯」的,瞧不起誰呢!
幾分鐘後,徐得庸有些肉疼從委託商店出來,這要是被奶奶知道,肯定會罵他敗家子,三天不讓他吃飯都有可能。
揣著蟈蟈葫蘆,徐得庸在心裡發誓,以後不亂買這些東西了,過幾年去大街上「撿」不好嘛!
要買就買那些要修的鐘表啥的,還能賺錢。
之後,他又去捉了一隻蟈蟈放裡面,買了就是給閨女玩的……,嗯,得看著點別讓摔壞了!
蛐蛐和蟈蟈雖然是遠親,但有很大的不同,蛐蛐的外殼是棕褐色的,蟈蟈的外殼是綠色的;蛐蛐是夜行性昆蟲,而蟈蟈是晝行性昆蟲;蛐蛐是一種食肉動物,而蟈蟈是一種食草動物。
回到家裡,徐得庸把蟈蟈葫蘆給小理兒玩。
小理兒樂滋滋的兩隻小手抱著,蟈蟈一叫,她小表情一愣,「哦」?
隨即好奇的瞅著裡面,像是一個「小傻瓜」。
徐慧真輕笑道:「你從哪弄得蟈蟈葫蘆?」
徐得庸實話實說道:「買的。」
「多少錢?」
「十塊。」
徐慧真:「……」
雖然他們家不差這十塊錢,但錢這麼花可不好。
一雙杏眼立即盯著徐得庸,似笑非笑嬌聲道:「當家的,你是想讓我收了伱的私房錢嗎?」
徐得庸咧咧嘴道:「收唄,我私房錢就放在床頭下的暗格木匣里。」
「不過。」他話音一轉道:「我這買的可是古董,三河劉的,過個二三十年說不定值個十萬八萬的呢!」
徐慧真這才臉色稍霽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擱著,甭給小理兒玩。」
徐得庸聳聳肩嬉皮笑臉道:「東西交給你嘍。」
徐慧真看了看小理兒玩的愛不釋手的小模樣,輕輕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那你好好看著,別讓摔了,不然晚上不讓你上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