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多事之秋(一)
「不讓上床?昨晚剛淺嘗輒止,今個上床也幹不了啥。」
徐得庸心裡想著,嘴裡利索答應著。
懷孕期的娘們惹不得,說啥是啥嘍。
於是乎,徐得庸往床上一躺陪小理兒玩耍。
蟈蟈葫蘆可沒有叭叭好玩,小理兒拿起來晃了晃玩了片刻,見蟈蟈不叫,新鮮感一過便扔到一邊,蹬著小腿樂滋滋往徐得庸身上爬去。
小不點才不喜新厭舊,他們喜新念舊!
很快,清脆的歡笑聲便響起。
這樣的日子總能消磨人的一些鬥志。
有種「自覺此心無一事,小魚跳出綠萍中」的悠閒和樂趣。
而小理兒就是這跳出來的小魚,讓平靜的水面產生波瀾……。
……
翌日,平平無奇的一天,一晃而過。
傍晚,徐得庸一家人吃完晚飯,徐慧真便匆匆去了前面,小酒館要上人了。
小理兒白天精神頭好,只睡了一小會,吃完飯徐得庸抱著她出去溜達了一圈消食,回來玩了一會便打起瞌睡,不一會便睡了過去。
徐得庸將小傢伙抱到小木床上,蓋上小被子,抬手看了看時間,不過才七點多。
想了想,便關上門出去,不急不緩的來到小酒館。
此時正是小酒館人多的時候,眾人談天說地,討論著正在舉行的會議,和即將到來的國慶。
徐得庸走到門口,正聽見一人繪聲繪色道:「諸位知道嗎,昨個滬上出現了神風,好傢夥,輕而易舉地就把一二十萬斤重的大儲油桶「舉」到十幾米高的高空,再那麼一甩,就甩到百米開外的地方,死了不少人呢。」
「嚯,這是什麼風,難道是風婆子下凡不成。」有人道。
這時,陳雪茹的清媚聲音傳來道:「哪是什麼神風,那叫龍捲風。」
「對對對,還是陳經理懂得多,是龍捲風,龍捲風。」之前說話的人連忙道。
強子的大嗓門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媳婦的表哥的小姨子就在滬上……。」
徐得庸聽著進了小酒館,和著眾人打了個招呼。
牛爺笑呵呵道:「唷,得庸來了,快過來坐,這兒給你留的座。」
「多謝牛爺。」徐得庸笑著拱拱手道。
陳雪茹在一旁和幾個別的行當的私方經理坐在一起,目光在徐得庸身上打了轉。
結婚是一道分水嶺,即便有水也回不到從前的曖昧。
徐得庸來到前台,徐慧真看了他一眼,他心領神會的笑了笑道:「理兒睡了。」
徐慧真輕輕白了他一眼,給他二兩和一碟開花豆道:「少喝一點吧。」
徐得庸咧嘴「嘿嘿」一笑,付了錢,拿起酒和小菜坐到牛爺一桌。
其他兩邊坐的是片爺和徐和聲。
「牛爺,片爺,徐老師,您們喝著。」徐得庸倒上一小杯道。
片爺笑眯眯道:「嘿,都甭客套。」
徐和聲眼底閃過一抹複雜道:「對,都是自己人,甭客套。」
這貨每次看到徐得庸都有種被奪了「氣運」的感覺。
「劇中」,這貨距離徐慧真只有一步之遙,但凡心眼再大一點,就沒蔡全無啥事。
不過,就算人沒有撈著,但因為上了徐慧真辦識字班的車,受到領導表揚,不但工資提了,之後一路平步而上,十年後更上當上校長。
如今,沒了領導的當面表揚和提拔,頂多受學校表揚長點工資,以後想要當校長就難說嘍。
徐得庸笑了笑,舉杯抿了一口道:「聽說徐老師好事將近?」
徐和聲道:「正談著呢。」
說完就沒了後話,顯然不想多談。
這貨正談的著的是範金有的「前女友」林玉萍。
之前範金有在後廚燒火時夾著尾巴做人,自從轉到居委會不說尾巴翹起來,但是捋直了。
雖說林玉萍是範金有的過去式,可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兩人都還要藉助識字班賺取「政治資本」,難免產生一些齷齪。
眾人聊著『國家大事』以及各種小道消息,有人隨即又聊起各地從年初開始不斷出現的「虎患」。
人口增加,人民為了填飽肚子,不斷開墾土地,國家也鼓勵狩獵山林,人類也野生動物的交鋒在所難免,各地出現了一些老虎傷人的事情。
有了槍的加持,老虎也不再是什麼「大蟲」,而是「大貓」。
那老虎為什麼被稱為「大蟲」呢?
西遊記如來老兒曾說過,世間有「五蟲」:「蠃鱗毛羽昆」。
分別是指代鳥類的羽蟲,指代虎豹等野獸的毛蟲,指代烏龜等有甲動物的昆(甲)蟲,指代魚類的鱗蟲,以及無毛無甲無羽無鱗的蠃(倮)蟲。
其中人算是屬於「蠃蟲」,老虎屬於「毛蟲」。
另外,古人所說的「chong」也並不是我們今天所理解的「蟲」,而是另一個「蟲」字。
別看這兩個字讀音一樣,但指代的意思卻是天差地別。
「蟲」這一字在古代其實是對世間所有動物的泛稱,一切動物都屬於「蟲」這個範疇,哪怕是萬靈之首的人也不例外。
在《說文解字》一書中就解釋道:有足謂之蟲,無足謂之豸。
另一個原因就是「避諱」,由於唐高祖李淵的爺爺名叫李虎,因此「虎」這個字民間是用不得了,於是唐代百姓便想到了虎乃毛蟲,於是便稱其為大蟲了。
「虎患」嚴重,各地為此組建了許多支專業的打虎隊伍,也湧現出一批「打虎英雄」和「打虎先進個人」。
其中打了一百多頭的打虎老英雄,明年更是受到了周總理的接待。
像是著名的華南虎等基本都被打的滅絕。
飯都吃不飽的時代,甭說老虎了,就是恐龍來了也得讓大炮轟嘍。
人吃飽了,才能去管其他的,俗稱「吃飽了沒事幹」,呵呵,玩笑玩笑!
徐得庸喝著小酒,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桌上人聊著天,耳朵聽著各種消息。
比如上個月咱們就把漂亮國越境的偵察機給干下來,對方十幾個飛行員無一倖免,對方三艘航母開到沿海,一時間劍拔弩張。
光腳不怕穿鞋的,咱們能有後世的發展,皆是之前的戰爭打下來的,說一句國運之戰也不為過。
當然,咱們都是被動的,都是「S大林」這老登搞的一箭三雕的陽謀。
要不然咱們打贏了,還真會讓他得逞,咱們說不定就徹底淪為附庸……。
在小酒館喝酒,喝的就是個氛圍,聽得就是一個見識。
甭管真假,回頭也能吹個牛逼不是!
正氣氛熱烈的時候,範金有穿著藍衣黑褲,帶這個臂章裝模作樣的走了進來。
「唷,范辦事員巡邏呢。」有人打招呼道。
眾人見他進來,各種討論聲漸漸小了下來,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畢竟這貨是居委會公家人,有些話還是最好不到當這貨面說。
「嗯。」範金有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道:「巡邏到這進來看看,國慶臨近,又是領導人開會期間,大家平常也要注意有沒有陌生人出沒,防止有破壞份子。」
徐慧真輕輕一笑道:「范辦事員說的對,不過來咱們小酒館的人哪個不是老街坊老熟人,大家可都是擁護我黨,要是有破壞份子,不用您說,大傢伙肯定會把他揪到派出所。」
「對,慧真經理說的對。」牛爺道:「要是有破壞分子,我牛爺第一個上。」
「那我強子第二個上。」強子陪笑道。
徐和聲淡淡一笑道:「范辦事員可真是盡職盡責啊,巡邏巡到小酒館裡來!」
範金有瞥了一眼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就不勞煩徐老師操心了,您是老師,學生的榜眼,最好還是甭老來喝酒,這裡人你惦記也沒機會了。」
徐得庸聞言,目光微微一眯,這貨真是有點翹尾巴了,再敢嗶嗶回頭套這貨的麻袋,給他點教訓。
徐和聲道:「范辦事員,您說這些就沒意思了,來小酒館是為了喝酒、長見識,也就是心臟的人才會多想。」
陳雪茹媚眼一抬,翹著蘭花指捏著酒杯也道:「範金有,想喝酒就坐下喝,不喝甭在這裝相,在座的都是熟人,你顯擺給誰看啊!」
「呵呵呵……。」
小酒館裡響起輕笑之聲。
見到這種情況,範金有也不想自己剛剛攢起來的一點好名聲就這麼沒了。
他嘴角抽了抽,道:「我來沒別的意思,就想給大傢伙提個醒,話題甭聊的太過,萬一有什麼不好的言論被旁人聽到,那就是不是說兩句就能解決的事。」
「行了,大家繼續喝,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範金有目光略過徐和聲、陳雪茹幾人,轉身離開。
有了範金有的忽然打擾,宛如攪屎棍一般,小酒館內也不復之前熱鬧的氛圍。
許多人感覺掃興,草草喝完杯中酒便離開。
陳雪茹也是早走的人之一。
徐慧真想了想,還說追出去道:「雪茹,你以後別說話太直接,有些人做好事得讓人教,搞破壞卻是無師自通。」
陳雪茹隨意一笑道:「沒事,怕他幹什麼,我都不怕,你有這些榮譽傍身,怕什麼。」
徐慧真輕笑道:「我不是怕,是感覺日子還是平靜一些好,甭出那麼多么蛾子。」
陳雪茹似真似假的玩笑道:「真要出么蛾子,讓你們家爺們去捉去,走了,你忙吧。」
說罷,白嫩的縴手一揮,扭著腰肢挎著小包離開。
徐慧真看著她手臂間的小包頓了片刻,那是徐得庸編的……。
……
晚上,小酒館打烊,徐得庸想來了月下牽手把家還。
徐慧真白了他一眼,將他手打開道:「去,在外面呢,別動手動腳的,讓人看到多不好。」
徐得庸笑嘻嘻道:「沒人,再說被看到也沒什麼,咱有證。」
徐慧真道:「我發現伱臉皮越來越厚。」
徐得庸一副被冤枉的樣子道:「哪有,我這不是喜歡你的表現嘛。」
「不知羞。」徐慧真嬌嗔道。
兩人回到家裡看了看熟睡的小理兒,皆是會心一笑,隨即洗漱上床。
徐得庸將耳朵放在徐慧真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似乎能聽到一些血脈的共鳴。
徐慧真圓滿了一些的臉上露出一抹雌性的光輝,摸了摸他的腦袋,忽然小聲道:「你有多喜歡我?」
徐得庸愣了一下,忍不住嘴角上挑,這娘們的反射弧還挺長,明明心裡在意,過了這麼久才有點「小傲嬌」的問。
徐慧真有些不依道:「你笑什麼?不說了,睡覺。」
徐得庸輕輕把她攬在懷裡,聲音帶著點低沉道:「我見眾生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
徐慧真只覺得心尖微微一麻,靠在他的胸膛上久久無言……。
……
明日復明日,隨著回憶的結束,國慶成為這座城市唯一的大事。
而就在國慶前夕,有一人帶著家人從漂亮國動身回國,從此將畢生獻給了我國國防科技建設的偉大事業,為發展「兩彈一星」做出了卓越貢獻。
他是我國唯一一位以烈士身份追授「兩彈一星」功勳獎章的科學家。
他的名字叫郭永懷。
在「兩彈一星」的全部二十三位元勛中,飛彈、核彈、人造衛星三方面都涉足的也只有郭永懷一人。
可惜天妒英才,六八年飛機失事,這樣的人是值得我們記住他的名字的!
……
晚上,望著小木床上熟睡的小理兒,徐慧真道:「得庸,街道、居委會都邀請我們明天參加閱兵後的群眾遊行,我們去吧。」
徐得庸道:「你這懷著孕,到時候肯定人很多,萬一擠著磕磕碰碰怎麼辦,況且還有小理兒呢。」
徐慧真有點撒嬌道:「我這月份還小,沒事,再說不是有你嘛,小理兒明天一早送奶奶家,等遊行完了,我們晚上正好去奶奶家住。」
徐得庸道:「真拿你沒辦法,你看今晚連顆星都沒有,明天指不定還會下雨。」
徐慧真道:「下雨我們有雨傘和雨衣啊,說定了。」
徐得庸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是不是已經答應主任大娘了,到我這來個先斬後奏。」
徐慧真哄著他道:「你是咱家的爺們,我這不是徵求你的意見嘛。」
兩人說了會話,在微涼的夜晚中睡去。
翌日。
一大早,天空便飄起了小雨。
這次國慶閱兵必將被記入史冊,因為這是唯一的一場在雨中進行的國慶閱兵儀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