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芸解釋道：「一分廠的保衛科總共沒幾個人，白班晚班再分一分，更沒人了。」
「等他們湊齊了人手，軋鋼廠總廠那裡的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你放心啦，有曉白在這裡，李大科長的心就被栓在了這裡。」
「咱們的安全很有保障的。」
羅芸的打趣已經不能讓周曉白臉紅了。
周曉白剜了她一眼，「羅芸，我看你又是皮癢找打了。」
羅芸理直氣壯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公共電話的徐大媽說的，小銘有特意叮囑她幫忙看著點。」
「徐大媽說小銘為了你可操心的了，不愧是破案的能手，方方面面想得很周全。」
辛夷會心笑道：「李科長的破案事跡我在學校里也有聽說過。」
「當然都是些誇獎他的話，沒有人說他的壞話。」
羅芸笑問道：「肯定有說他壞話的人，你們學校都怎麼說他的？」
周曉白也豎直了耳朵想聽一聽。
辛夷覺得學那些壞話不合適，轉移話題說道：「好幾個案子聽起來挺神奇的，我正想問你們是真的還是假的？」
羅芸果然又上鉤了，「哪個案子呀？」
聊著八卦閒天，新成員不知不覺的融入了小集體。
軋鋼廠的蔚主任也在想辦法加強廠里的影響力。
十多天時間一晃而過。
5月18日，星期六。
軋鋼廠保衛科。
李銘正在聽取楊大奎的匯報。
李方勝拿著兩份文件前來找他，「科長，市裡面來了一份通知。」
「京城要連續舉辦幾場50萬人以上的活動，支持琺國巴黎那裡的擺工。」
這樣的活動時不時會有，李銘毫無波瀾，「咱們按老規矩做好保衛工作。」
「咱們廠里這次要派多少人去參加？」
李方勝回話道：「21日第一場的50萬人，參加的人主要是學生，咱們廠只分到了500個名額。」
「22日第二場的70萬人，主要是工人，咱們廠分到了2000個名額。」
「23日第三場的50萬人，比較平均，咱們廠分到了1000個名額。」
「24日第四場的人數還未定，不少於50萬。」
每次有這樣的活動，市裡的主辦方都會把人數分配到各個單位、學校、街道等。
大家都很愛去，一是不用上課不用上班，二是夠熱鬧的，三是確實很支持。
李銘面無表情道：「連續幾天，數量還不少，對廠里的生產影響挺大的。」
李方勝補充道：「我從廠辦那聽說，蔚主任好像打算這次優先從學徒工、一級工里找人，優先讓輔助工去參加。」
李銘輕笑道：「這是打算收買人心了。」
「不過挺好的，有好些一級工還是去年轉正的學徒工，這些人平常都是最沒資格參加的。」
「輔助工他們去參加了也不太會影響廠里的生產。」
楊大奎插話道：「蔚主任收買了人心，他站得越穩，以後會越來越難對付。」
李銘無所謂的說道：「我又沒打算對付他，只要他不再來惹我，我就懶得理他。」
楊大奎提醒道：「您讓他吃癟了，可能心裡一直記恨著呢。」
「那就讓他記著好了，反正我又不怕他。敢給我作妖，我一巴掌拍死他。」
李科長這麼自信，楊大奎也不好再勸，加大偵查力度是肯定的。
要是李科長倒下了，保衛科的幾個人肯定也要跟著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李方勝接著匯報，「科長，您讓我注意的瑞仕儀器鐘錶展覽會，後天20日開始展覽。」
李銘得意笑道：「瑞仕人這次不降價的話，他們的東西就賣不動咯！」
李方勝向來直來直去，「是我們的石英手錶研究有了進展嗎？」
李銘有些小嘚瑟的說道：「咱們國內的早就有進展了，只是生產方面還沒有搞定，產品成本不比機械手錶的低。」
「是日笨的石英機芯實現了批量化生產，成本比機械機芯便宜了很多。」
「充分利用這些國家之間的矛盾和競爭關係，可以化為我們在價格談判中的優勢。」
「現在瑞仕還拿機械手錶出來秀，活該要被我們砍一刀。」
甌鎂日的各種矛盾，報紙上時常有分析點評的文章，不僅通俗易懂，原由分析也是鞭辟入裡。
關於鎂國與甌洲在金融、關稅、貿易等方面的分析文章，李銘有拿去給港城的婁曉娥，她看完文章後理解了很多原本不明白的事。
李方勝笑嘻嘻道：「能砍他們一刀，百貨商店櫥窗里的瑞仕手錶又要降價一些了。」
李銘幸災樂禍的說道：「降價能賣得動還算是好事，怕就怕虧本賣都賣不動，那就得破產倒閉了。」
「不和你們閒扯了，我要去火腿腸分廠主持會議。」
《5.16通知》兩周年，各種系列會議有不少。
港城。
中環聯邦大廈。
婁曉娥也正在開會。
負責鐘錶工廠的封智聰經理說道：「這一批貨遇到的問題，我們已經查清楚了。」
「塑料模具有問題，生產出來的塑料件不能完全的吻合在一起，即使擰緊了螺絲，玻璃的晃動還是很嚴重。」
「我們已經讓注塑廠把模具改好，後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婁曉娥並不滿意，皺眉道：「這種一看一用就能發現的問題，每次都是要到流水線上才能發現，這不是個事。」
「甌鎂到處都是擺工，船期本來就很不穩定，再加上這些質量問題的返工，我們的交貨期非常緊張。」
由於魔方是由婁家代工的，星辰公司只生產了泡麵、火腿腸這類食品，除了杯麵的包裝問題，她基本沒有碰到生產過程中的加工難題。
掛鍾工廠的生產問題不是三回五回了，之前有木框掛鍾內里有木屑、金屬掛鍾電鍍不穩等等問題，婁曉娥越來越沒耐心了。
封智聰是技術員出身，直言不諱道：「董事長，這樣的情況很難完全避免的。」
「設計部門、注塑廠、玻璃廠、配件廠，做少量樣品的時候可能是可以的，但是大批量生產的時候肯定會冒出一些新問題。」
「不同的注塑工的操作水平不一樣，溫度、壓力有細微誤差，出來的後蓋和邊框也就會有細微的誤差。」
「玻璃廠的玻璃也有細微誤差，幾個合理範圍的誤差剛好湊一起的時候，最後組裝出來的產品可能就會超出我們的設計規格。」
婁曉娥想起李銘對軋鋼廠產品質量不穩定的吐槽，「要他們搞好生產管理和培訓，特別是從原材料開始就要好好的把關。」
「儘量給我們提供規格品質更穩定的產品。」
封智聰老實說道：「生產管理方面，我們不好多說，只能多督促他們。」
「原料方面確實也是一個因素，不同廠家不同批次的料，也是有些細微差別。」
婁曉娥一直虎著臉，語氣也漸漸的嚴厲，「你把那幾家供應商叫到一起開個會。」
「他們給別人加工的事情我們不管，我們的產品以後儘量使用統一的原料。」
「可以設定一個戰略供應商，採取聯合採購的方式談價錢，既降低價格又穩定供應。」
封智聰贊同道：「您這辦法好。」
「我建議優先找在港城有設廠的陶氏化學。他們是國際大廠，產品品質較為穩定，產能也穩定，能穩定的給幾家注塑廠供貨。」
婁曉娥吩咐道：「這個事情你負責了。」
「你找那些供貨商好好商量，把問題解決了，我不希望老是聽到這個問題那個問題的。」
「他們要是實在不願意和我們一起進步，那我們就換供應商，我相信港城有大把的工廠願意給我們供貨。」
封智聰應聲道：「是。」
董事長的心情很不好，連封智聰都感受到了，其他人更是正襟危坐，不想惹禍上身。
婁曉娥心情煩躁，不單單是生產有問題，銷售也遇到了大問題。
回到港城的大舅哥打破寧靜，「巴黎的情況有多嚴重，不用我多說了。」
「鎂國的好多城市也持續了十多天了。」
「現在連西徳的西柏林、波恩，意達利的羅馬、米蘭，反正你們聽過名字的城市，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亂了套了。」
火腿腸廠的林昌久經理問道：「都像是咱們港城去年那樣麼？」
大舅哥也是一肚子的鬱悶，「要是像咱們港城就好了，實際完全不一樣。」
「咱們港城去年算是很文明、很平和的，那些『菠蘿』都有警示信息，避著點就行，正常的生活購物沒問題。」
「甌洲、鎂國的城市，那是又打又砸又偷又搶。具體是誰做的，不同的報紙指責不同的人，現在的情況很不明朗。」
「我們在鎂國的直營店都是在市區，最容易被人砸，所以有好些店是關著門沒敢營業。」
「關門最久的店，從4月4日起到現在已經關了一個多月了。時間比較少的店，關了也快有十天了。」
禮品公司的湯洪德補充道：「關鍵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很讓人頭疼呢。」
婁曉娥長吁了一口氣，「甌鎂市場的問題很快會解決好的。」
「甌鎂的資本和港城的資本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港城的資本向勞工妥協了，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規。」
「所以甌鎂的資本也會很快妥協的，退讓了一部分利益後，獲利的人會動搖會退出，剩下的人就不成氣候了。」
教科書上講的：軟弱性。
火星貿易倪休經理的擔心點不一樣，「鎂國的學生提出的訴求是退出越國的戰爭。」
「現在的幾位總統候選人只說要降低強度，沒說退出。」
「鎂軍真的退出了，我們給鎂軍供貨的杯麵肯定會被削減掉。」
婁曉娥心裡早有主意，「退出也會有個時間，戰爭結束是遲早的事，這方面不用多惦記了。歐美日有很大的市場夠我們去占的。」
倪休曾經提出生產壓縮餅乾等軍糧、成立專業是軍事後勤銷售小組的建議，被婁曉娥否掉了。
本來就有的食物賣給誰都一樣，專門去生產軍用壓縮餅乾、肉罐頭，婁曉娥不想賺這種錢。
倪休找補道：「我是擔心鎂軍突然撤退，咱們的產能一時之間調整不過來。」
「只要他們是慢慢撤，咱們就能及時的調整產能。」
大舅哥介紹道：「今年、明年肯定不會撤。鎂國的財政年度是每年的7月到來年的6月，明年的預算已經做好了。」
「前些天，鎂國的總統寫信給國會，要求再增加39億美元的軍費，除了給南朝蘚2.3億，其餘36.7億都給越國的戰爭。」
「媽的，鎂國佬真有錢，一年砸250多億美元在越國。港城一年的生產總值也就27億美元。」
倪休驚羨道：「鎂國是真有錢！」
方便麵廠的文廣順可惜道：「沒能提前預估甌鎂的事情會這麼嚴重，路途又太遠了，不然我們提前弄幾船方便麵過去，市場就打開了。」
這也是李銘之前沒有預計到的，等甌鎂有了異動的時候，即使有貨立刻發貨都趕不及。
船期要一個多月，等方便麵運到那裡的時候，事情可能早已經結束了。
大舅哥熟悉當地的市場，「方便麵的保質期有點短，不能長期存儲。」
「不像日笨，鎂國各級別的地方政府是各掃門前雪的模式，財政預算有限，所以他們的公務部門儲備方便麵的意願不高。」
「鎂國市場的杯麵現在主要是通過百貨公司銷售給普通民眾。」
「甌洲的公務市場倒是有些希望。」
婁曉娥快刀斬亂麻，「公務市場只是我們進入新市場的一個小竅門，不是必須依賴的路徑。」
「甌鎂市場的利潤空間比較大，GG投放資金的比例可以上調幾個點，具體怎麼拍GG也可以用當地的GG公司的創意。」
甌鎂的電視普及率高，電視GG的效果更好。
大舅哥點點頭，「文化不大一樣，用他們的人拍的GG更能打動他們的購買意願。」
「我讓美國分公司的市場部門做一份營銷計劃出來給你過目。」
婁曉娥叮囑道：「之前是我們的產能跟不上市場需求，市場營銷推廣也就沒那麼重視。」
「鎂國的工廠很快可以投產了，提前做好營銷預熱，工廠的產能才不會閒置。」
大舅哥笑道：「我們在舊金山設立工廠找了一些華人，他們的英語中文都很溜，用來招人非常好用。」
婁曉娥隨口說道：「待遇高了還不好用，那就只能開除了。」
大舅哥詢問道：「鎂國新招聘的員工也要派到香港來培訓麼？要不在鎂國也設立一個培訓中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