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0402：妖族永不為奴（3）
人族士兵們被猿族的突然反抗打得措手不及，加上他們都是練氣二三層的修士。
只是一個監工，完全沒多少戰力。
於是，在越來越多的猿妖族衝擊下，這二十幾個練氣被分成了六七個區域。
在戰鬥中，程宗陽看到一個人族修士程宗陽衝來，顯然是認出自己的地位。
只見對方持著手中長槍，向程宗陽刺來。
程宗陽絲毫不懼，手中長刀猛然一擋，挑開對方的武器。
但下一刻，一個猿妖忽然在其身後出現，一刀砍向他的後背。
人族頓時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卻見這猿妖正是程宗陽的弟弟虎。
「幹得好！」程宗陽拍了拍虎的肩膀。
他就沒想過單打獨鬥。團結才是唯一出路！
猿族們在程宗陽的帶領下，越戰越勇。他們衝破了人族的防線。
雖然付出了一些傷亡的代價，但這二十幾個人族煉器修士已經被全部斬殺！
戰鬥結束後，程宗陽站在戰場上，看著十幾個猿妖屍體，心中沒有多少波動。
這在他的預料當中，程宗陽握緊拳頭，對著天空喊道：「我們猿族終於邁出了自由的第一步，但這只是開始！我們要變得更強大，才能真正擺脫人族的奴役！
現在，跟著我，繼續去尋找我們的族群。
我父親說過，大祭司去世之前，曾經在故土留下了猿妖一族的傳承！只要我們聯合所有的族人，前往故土，猿妖一族定然可以再次崛起！」
「但這一路上，定然會有傷亡！但不用擔心！哪怕我死了，我弟弟也會帶你們去。我弟弟死了，還有同族之人。猿妖一族，是自由的！為家人，為自己而戰！！」
「戰！！！」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程宗陽帶領著猿族開始殺向其餘區域。
他們利用從人族那裡繳獲的物資，裝備自身，程宗陽拿著武器和法器護盾殺在前面。
而所有猿妖都沒有覺察到，隨著他們的戰意越來越高，心中的戰意之火也是越來越旺，自身的實力和體質也是越來越越高。
猿族，是天生的戰鬥族群！
戰意越高，實力反饋越強！
心臟之中的戰意之火就是它們真正的力量傳承！
因而，隨著它們一路殺過去，碰上的練氣修士也幾乎對他們產生不了多大的傷害。
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更是激發了它們的戰意。
以戰養戰！
一個區域跟著一個區域，猿族的數量從幾百，幾千，上萬！
人族據點一個個被拔除，越來越多的人族監工修士死亡。
但慢慢的，也引來了更強的人族修士。
人族並沒有放過猿族。他們集結了更強大的人族修士軍隊，向十萬大山進發，準備一舉消滅猿族。
程宗陽得知消息後，知道一場更大的戰鬥即將來臨。那時候來的，可能就是金丹修士了。
程宗陽召集族群，開始任命統領，將十萬猿妖分成一千支隊伍，每支隊伍一百個，然後分散進入十萬大山深處。
那邊有更多的族群，只要進入蠻荒故地，那就完成目標了。
之後開始制定戰略，分散前進，偽裝獵殺，定點匯聚。
猿族們紛紛響應，十萬族群化整為零，分散進入十萬大山中，一邊解放被囚禁的猿妖一族，一邊帶著族群前行。
氣氛緊張而壓抑。
程宗陽和自己弟弟虎站在一處山頂，望著遠處的軍隊，心中卻反而平靜下來。
他知道，這將是一場決定猿族命運的逃亡之戰。
但對於這場戰爭，他早已看到了結局。
人族是無法戰勝的，一是力量上的不對等。
這些族群被奴役了數百年，大部分族群心火已經消失，等於失去了戰力，成為普通的猿妖。
有心火的猿妖，雖然以戰養戰，越來越強，但實力上依舊有差距。短時間是達不到抵擋金丹，大量築基，無數練氣修士的圍攻的。
除非再給它們數百年的時間發展，或許有抵擋的機會。
二是數量的差距。
猿族雖然有數十萬，但人族何止萬萬？
因而，人族禁地的蠻荒故地，才是妖族的機會！
同樣，他還需要另尋機會！
單打獨鬥，打不過人族的！
「虎，去吧。當年父親告訴我的，我都告訴你了。一定要帶著它們進入蠻荒。心火才是我們的依靠！」
「大哥，你去何處？」虎疑惑道。
「我要去找其餘被奴役的妖族。妖族若是不聯合，遲早還會被人族奴役。只有全部聯合起來，才能和人族分庭抗禮！去吧，在故地等我回來。」
「是！」虎立即應下，隨後帶著山下三十名一直跟著兩兄弟的心腹，迅速趕往十萬大山的深處。
程宗陽看著弟弟帶著心腹離開後，他也走了。
三個月後，被奴役的妖熊一族暴動。
在程宗陽的協助下，殺了數百名人族修士，而後以極快的速度，迅速解放了近萬名妖熊，讓它們也前往蠻荒，和猿妖一族聯合。
這一次廝殺下來，程宗陽的實力也達到了築基巔峰級的戰力。
六個月後，被圈養的鹿妖一族被程宗陽獨自殺上門，被吃得只剩下六七千數量的鹿妖一族，在程宗陽的護衛下，殺出了圈養之地。
程宗陽以戰養戰，用一根法器棍，力敵五名築基巔峰修士，最終極限壓力下，實力突破至金丹級戰力！
戰力再升，殺出重圍，使得鹿妖一族安然前往蠻荒。
一年後，程宗陽殺入一處人族城池，從一家族勢力中解救出了被困在地牢之中，經常被用於抽血的虎王。
同樣擁有金丹級戰力的虎王和程宗陽聯手，滅殺了該家族後，遁入大山之中。
又一年後，在虎王的帶路下，和程宗陽一起前往北境，解救了被用於抽取膽汁的蛟蟒。
但數量只剩下了一頭，也是實力最強的，金丹巔峰實力的！
一蛟蟒，一虎王，一猿王。
三者聯手滅殺了罪魁禍首後，在蛟蟒的協助下遁入大海，消失不見。後續追殺的人族金丹修士失去了蹤跡。
之後，各種被圈禁，被奴役的妖族紛紛被解救，而後進入蠻荒故地。
十萬大山也成了低修為人族的禁地！
三年後，十萬大山之中爆發一場大戰，竟是人族元嬰修士出手。
三個金丹迎戰元嬰修士，打崩了數座大山，雙方皆是不分上下。
已經金丹巔峰戰力的程宗陽，為了讓自己再次極限突破，迎著對方反擊，也開始逐漸引著對方往人族城池而去。
但是人族城池再次出現一位元嬰強者，開始圍攻三個。
但蛟蟒王和虎王圍攻一個，程宗陽則是獨戰一個！
隨著程宗陽遍體鱗傷，最後程宗陽的戰意再次匯聚，爆發，衝殺而上。
頓時，猿妖心火再次爆發。仿佛血脈覺醒一般，身體傷勢全然恢復，體型迅速變大。
但也在這一刻，一道恐怖的威壓從天而來。
得知自己成功突破，程宗陽卻沒有半點歡喜，而是立即擊退了另外一個元嬰修士，想要帶著兩個同伴迅速撤離。
但下一刻，程宗陽就被困在原地。
緊跟著，一個仙風道骨之人出現。
「逃！！」程宗陽朝蛟蟒王和虎王吼道。
蛟蟒王毫不猶豫立即帶著虎王逃離，同時也留下一句話。
「若殺吾兄弟，人族必千萬人陪葬！」
老者想要去追，按程宗陽爆發出的元嬰戰力，卻不得不迫使他留下禁困！
「猿妖一族的戰意心火！你倒是徹底激發了。」老者面色陰沉的看著不斷爆發戰力想要掙脫的猿妖。
徹底激發戰意心火的元嬰級猿妖，人族元嬰已經不是對手。
所以他才不得不出手。
見自己兩個兄弟離開了，程宗陽才逐漸平復下來。
老者當即抓著程宗陽消失在了這裡。
下一刻，他們就出現在了一處高山之巔。
程宗陽看著老者，淡聲道：「化神，沒曾想這世上還有化神。但估計你的壽元也不多了吧？」
老者看著程宗陽：「猿妖一族的心具有戰意心火，越戰越強，實力提升故而極快。而元嬰級的猿妖，戰意心火更是可入藥。若是把你煉成大藥，亦可增壽兩百載歲月！」
程宗陽心中一驚。反問：「難道你就不怕我兄弟血祭你千萬人族？」
「怕？」老者嗤笑一聲：「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之人生死有定律，他們之死，乃是妖族所犯下罪孽，與老夫何干？」
程宗陽倒是淡聲道：「那你可得背負萬千罵名了。」
「哈哈哈，若是被罵者會死，世上早無惡人。」老者迅速將程宗陽的修為封印，再烙下禁制，使得程宗陽無法離開這座山頂。
之後他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猿妖一族之所以被奴役，就是戰意心火過於太驚人。只有通過長期奴役，一代代消亡，方可最終滅去猿妖一族的傳承。只是沒曾想，數百年來，居然出了你這麼一個另類！」
這點，程宗陽早已知曉，只是他不解地問：「那為什麼不乾脆全部滅殺，一了百了？」
「呵呵，世間萬物，存在既有其道。猿妖一族的戰意心火是令人擔憂的東西，但也是好東西。哪怕沒有了戰意心火，其心臟也蘊含特殊的用途。當猿妖一族到了一定的年歲，心臟便可入藥，有助於提升資質。價值可不菲。」
程宗陽一聽，眉頭頓時沉了下來。「幾歲？」
「猿妖一族的壽元綿長，但最好的是四十到五十歲。是最好入藥的。只因這個時候是它們心臟戰力心火最容易引發時。當然，並非說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引發，而是最容易。其餘年歲則是需要一些刺激才可做到。」
「所以，猿妖一族經常出現礦洞坍塌，時不時調換不同年齡猿妖的位置，就是想著製造意外死亡。既不會引發猿妖一族的憤怒，也能達到你們的目的？」
「咦？」老者頗為驚訝：「你居然都發現了？」
程宗陽緩緩閉上了眼睛。
想起了當年礦洞時不時坍塌的情況，似乎都是差不多年齡的猿妖族人。
「好了。小子，等著老夫入藥吧。」
老者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呵呵神情，穩步朝著藥園子的方向悠然走去，同時嘴裡還發出陣陣嗤笑之聲：
「這茫茫世間所有的情情愛愛，終究不過是虛幻縹緲的幻影罷了，一切的仇怨糾葛也不過是虛假不實的表象。
唯有自身的實力、悠長的壽元乃至那夢寐以求的長生，才是確鑿無疑的真實存在！若不能達成長生之境，世間的一切皆如過眼雲煙般虛妄不實。」
程宗陽微微動了動自己的身軀，旋即發現加諸於自身的禁錮已然被解開。
然而，他嘗試著去調動體內那曾經澎湃的力量時，卻發現竟連一絲一毫都無法掌控。更為糟糕的是，就連肉身所蘊含的力量也被無情地封禁了起來。
此刻的他，與一隻普通的猿妖毫無二致。
他的腳步略顯遲緩而沉重，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懸崖邊的方向挪動而去。
抵達崖邊後，他的目光靜靜地俯瞰著下方那廣袤無垠的風景。
就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老頭那略顯沙啞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聲音：「別妄圖跳下去，你心中清楚，這般行徑毫無用處。」
程宗陽仿若未聞，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神色平靜得如同波瀾不興的深潭，不悲亦不喜。
隨後，他緩緩地屈膝坐了下來，那孤獨而堅毅的身影與周圍的環境漸漸融為一體。
懸崖之下，是無盡的雲層，雲層時而隨風飄散，露出下方一片蒼茫的綠意。
那是茂密的森林，枝葉繁茂得如同綠色的海洋。遠處，山巒連綿起伏，在雲霧的繚繞中若隱若現。
但這些風景，卻又很快被重新凝聚的雲層所遮掩。
程宗陽的心境卻如同這被封禁的身軀一般，陷入了迷茫。
他望著那看似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自由天地，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他懷揣著滿腔的熱血與抱負，為了妖族的尊嚴與自由而奮力拼搏，然而如今，卻被困在這方寸之間。
那曾經洶湧澎湃的鬥志，在這即將被煉藥的殘酷現實面前，仿佛只剩下一絲不甘的餘燼在心底深處頑強地閃爍。
他想起了往昔與夥伴們並肩作戰的日子。
他很想反駁這老頭的話，但他深知，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裡，失去了力量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弱者，不僅沒有反抗的資格，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那隱藏在心底深處的倔強火苗，如同暗夜裡的星辰，雖微弱卻持久地散發著光芒。
「做到如今這般，也算是完成了當初的誓言承諾了。」
這幾年來，他們三個解救了眾多的妖族，送入了蠻荒，為妖族爭取了一線生機。
雖然還有部分被圈禁的妖族為被解救，雖然自己落到這般險境。
他自小就喜歡思考各種事情，各種緣由，各種道理，但這也伴隨著越來越多的不理解。
不理解為什麼妖族要被奴役，不理解為什麼天地之間有妖族和人族，不理解為什麼人族會比妖族殘忍；不理解為什麼族群之間也有互斗，不理解……
但現在，他也不理解是不是高坐雲端，就可以隨意掌控一切的生死？
慢慢的，坐在懸崖邊，望著下方的雲捲雲舒，逐漸沉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