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母獅2
砰的一聲，沉重的牢門被緊緊關閉，發出沉悶的迴響。
額頭紋著七芒星的藍賽爾修士面無表地盯著走出牢房的科本，如同雕塑一般，盯著剛走出了牢房的科本。
他的身後是一群鐵鏈交叉戴在胸前、手中握著斧頭的褐袍修士。
「總主教大人在等你。」藍賽爾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科本和藹地點點頭：「勞煩你帶路，孩子。」
隨後，一行人沉默不語地前行著。科本的前後都是陪同的麻雀們，腳步聲在寂靜的通道中迴蕩。
下了樓梯，穿過天花板上懸掛著彩色鉛玻璃球的燈火之廳，又通過兩道門，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七神的高大祭壇聚集在玻璃、黃金和水晶的穹頂下，顯得莊嚴肅穆。
大麻雀此時跪在天父（七神之一）之下面，虔誠地禱告。
藍賽爾等人離開後，只留下科本獨自等待。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道過了多久，科本的耳邊傳來了大麻雀長長的嘆息聲。
「《七星聖經》有云：所有罪行終將被原諒，但首先必須接受懲罰。」
大麻雀緩緩起身，布滿皺紋的臉龐轉向科本，又道：「民眾向領主致敬，領主向國王致敬，國王必須向七神致敬。」
冷峻的目光與溫和的目光觸碰，科本欠了欠身，語氣平靜地道：「我只是個醫師，總主教大人。」
大麻雀渾濁的眼睛帶著審視，道：「我聽到紅堡牢房的最底層每夜都會傳出悽慘的叫聲，我還聽到你每夜都是在那裡渡過。」
科本的神情依舊不變，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若是有必要，您隨時可以調查我，或審判我。」
一陣沉默後，大麻雀忽道：「太后陛下願意踏上贖罪之路嗎？」
兩人再次對視，科本敢肯定………牆壁後的「耳朵」早已把牢房內聽到的內容，在他抵達這裡前轉告給了大麻雀。
他輕點下頜：「當然，您不必疑慮太后陛下的懺悔誠意。」
停頓片刻，科本又道：「遊行時，您能保證她的安全嗎？那一天至少會聚集數萬人。」
「當然，『戰士之子』會一路護衛陛下的周全。」
當夜。
科本抱著一個小箱子進入紅堡地牢，不一會兒………披著斗篷的克萊勃小管家———萊頓走出地牢，他的身影很快就消融入了夜色之中。
…………
君臨。
馬圖斯·羅宛豪宅的小聖堂內，燭光搖曳燭光搖曳不定。
瑪格麗提利爾站在那裡，她的瞳孔微微縮緊，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遊行？」
馬圖斯伯爵臉色沉重地緩緩點頭，聲音低沉地道：「我已經確認了消息。瑟曦將用雙腳，從貝勒大聖堂走回紅堡，以對自己的通姦之罪贖罪。」
瑪格麗的手指微微屈起，她輕聲道：「她會回到紅堡，回到托曼的身邊，對嗎？」
馬圖斯伯爵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撫：「瑪格麗小姐，瑟曦就算是回到了紅堡，也不能再對您造成威脅。進行了遊行的她，已經身敗名裂了，她的權力生涯也到此為止。」
瑪格麗走到窗前，靜靜地望著窗外繁星閃爍的夜空。
過了好一會兒，她喃喃出聲：「屈辱中活著，也比在驕傲中死掉好嗎………」
「托曼國王，彌賽菈公主。」一邊說著，馬圖斯伯爵一邊來到瑪格麗身旁，同樣望著深沉的夜空。
夜風吹拂著他們的髮絲，帶來一絲涼意。
頓了頓，馬圖斯伯爵繼續道：「據我推測，瑟曦應該是受到了大麻雀的威脅。」
他側頭：「瑪格麗小姐，遊行會讓王室的威嚴大受打擊，倘若我們仍是任由大麻雀行動，神權終會凌駕於王權之上，這是教會的真正目的。」
飽滿微微起伏，瑪格麗輕吸口氣，玫瑰色唇輕啟：「是的，後面的安排很重要。」
她側過身，抬眼看向身旁之人：「馬圖斯伯爵大人，提利爾需要藉助您的智慧。」
瑪格麗的那雙麋鹿眼泛著淡淡的水光，讓人不禁憐愛。
馬圖斯伯爵緩緩地道：「格林公爵正率領宣稱十萬的兵馬趕來君臨，梅斯公爵的軍隊必須先一步進入君臨，控制這裡的局勢。」
停頓了下，他沉聲道：「如此，後續………或談判，或開戰，提利爾都會占據優勢。」
瑪格麗的棕眸輕輕一動，格林·克萊勃………
「我明白了，我馬上寫信。」
說完，她朝他提裙行禮：「感謝您，馬圖斯·羅宛大人。」
…………
…………
國王大道。
為了表達忠誠，女泉鎮的兵馬幾乎是傾巢而出，由女泉鎮伯爵的女兒、狄克·克萊勃的妻子、孕婦、依蘭諾·慕頓率領。
依蘭諾·慕頓在幾個女泉鎮騎士的簇擁下，來到馬下，朝坐在馬上的格林深深一禮。
「格林大人，女泉鎮聽候您的差遣。」
沿著國王大道南下，鹽場鎮、哈羅威小鎮………加上兩千女泉鎮兵士，格林號稱十萬的大軍，如今有了一萬五千多兵士。
見禮結束，大軍繼續前進。
…………
漫長的行軍途中，陽光灑在了塵土飛揚的道路上。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佩爾·皮力爵士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疾馳而至。
靠近後，他迅速翻身下馬，來到格林的面前。
「格林大人，君臨的急報。」
伸手接過信件，格林拆開小管家封好的蠟印，便讀了起來，隨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頓了頓，格林把手中信件交給佩爾爵士，示意他也看看信件里的內容給。
佩爾爵士很快就讀完了信，先是收好信件，隨後他朝著格林微微頷首：「大人，請您吩咐。」
格林遙望君臨所在的方向，片刻之後，他收回目光，道：「你去下達我的命令，步兵與騎兵分開。佩爾，我先帶著所有騎兵出發，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君臨，你帶著所有步兵隨後而來。」
…………
…………
御林附近，提利爾軍隊的臨時營地。
詹姆夢見了瑟曦在他的身旁歡笑，夢裡他們還是凱岩城的少年和少女，他們彼此熟悉彼此的每一個部位………
明明是從美夢中醒來，詹姆的心下卻是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陰霾緊緊籠罩，怎麼也抹不去。
回憶著夢中的片段，模糊而又令人不安………
瑟曦………
詹姆坐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卻仍舊無法驅散那揮之不去的沉悶之感。
嘆口氣，他剛爬下床，營帳外突然傳來了梅斯公爵下達的最新命令。
全軍加速前進？
提利爾軍隊在風息堡下拔營開始，他們的行進速度是緩慢的，詹姆有時候甚至以為他們是在風暴地野遊。
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詹姆隨手拿起白袍，便疾步向帳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