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忠誠的建言
塞爾溫伯爵是因為唯一的孩子及繼承人、布蕾妮的原因才不得不聲稱支持藍禮公爵宣稱為王。
當暮臨廳慢吞吞地召集兵馬的時候，藍禮的突然身亡，正好給了他繼續中立的好藉口。
後來，他的女兒成為了格林的貼身護衛及護衛隊長之一，這又正好有了選擇的機會，為攝政王效勞。
孤懸於海外的暮臨廳塔斯島並未在戰亂中遭受損失，如今可以說是風暴地實力最強的領主，這也讓塞爾溫伯爵隱隱成為了風暴地中立勢力的領袖。
而，因為女兒，塞爾溫伯爵很絲滑地成為了格林集團的自己人。
根據萊頓提供的情報，周圍的人對塞爾溫伯爵的評價是一位仁慈的領主。
還有，他非常熱愛音樂，每年都有一位新的情婦陪伴，生活浪漫。
結合以上種種，塞爾溫伯爵是睿智的統治者，也可以說是足夠幸運。
格林朝前面指了指：「再陪我走走。」
漫步中，格林提及了塞爾溫的女兒：「布蕾妮很出色，她不僅實力強大，而且有顆堅定的騎士之心。」
塞爾溫伯爵露出了老父親的微笑，點點頭，道：「不瞞您說，她從小就特別優秀，她的眼睛純淨如泉水，她的心靈更是潔白無瑕，她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格林也點點頭：「你把她教導的很好，我很期待她未來的成就。」
聽到這種誇讚，塞爾溫笑容滿面，他謙遜地微微頷首：「皆是您目光如炬，尊敬的攝政王殿下。」
格林溫和地笑了笑，無聲地走了幾步，才緩緩開口：「我會在拜拉席恩的領地割出一塊肥沃的伯爵領賜予塔斯家族。」
聞言，穩重的音樂家難掩激動的神色，深深一禮：「這………我無以回報，格林殿下，塔斯家族永遠聽候您的差遣。」
格林輕點下頜，頓了頓，道：「風息堡將會成為王室的夏宮。」
他頓住腳步，又道：「塞爾溫，風息堡或營地里的二十三個風暴地領主，你選哪個？」
在塞爾溫伯爵一怔的時候，格林看向他，繼續道：「你選風息堡吧，你們去了跟提利爾軍隊不一樣，他們是外人，而你們都是自己人。吉爾伯特·法林爵士（史坦尼斯任命的風息堡代理城主）或他的手下，我想肯定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敏感的音樂家領主從格林溫和的聲音里卻是聞到了腥風血雨，他的語氣不由地變得恭敬：「那他們………」
格林稍稍停頓了下，道：「一會兒回去，找個理由驅逐出去，讓他們迴風暴地吧。」
他不必沾血………
塞爾溫伯爵動容，他朝格林單膝而跪：「殿下，塔斯家族永遠銘記您的厚恩，永遠忠誠於您，我向天上諸神起誓。」
格林垂眼，俯視了會兒虔誠地低著頭顱的塔斯伯爵，隨後把他扶起。
「塞爾溫，我會給予你信任，我希望風暴地安穩地併入王領。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任務，天氣愈發冷了，這預示著長冬即將降臨，我們必須要做好準備。」
拍拍塞爾溫的肩膀，格林邁開了腳步，邊走邊道：「貴族們有抵禦嚴寒的城堡和壁爐，而風暴地民眾卻沒有任何準備，他們需要堅實的屋子，溫暖的壁爐，厚厚的毛皮衣物，還有足夠的過冬食物。」
最後，格林畫了一個又大又圓的餅：「倘若風暴地民眾能夠安穩地度過長冬，按照你的貢獻，我會考慮把塔斯家族成員納入王室未來的聯姻對象。」
………
離開營地後，格林便派人前往御林，向在那裡監督建設御林守備隊軍營的家臣騎士———馬森·貝克傳達了他的軍令。
若要儘快確立克萊勃在風暴地的統治權，扶持塞爾溫伯爵為首的親克萊勃勢力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有限的時間和資源，並不允許格林直接調動軍隊威懾，所以………塞爾溫·塔斯作為克萊勃在風暴地的代言人，他需要一個好名聲，以更順利地協助建立新的統治權。
雖然少流血更容易維持王國現在的和平，但是有必要的時候，他並不介意拔劍。
格林回到紅堡的時候，夜幕已降臨，高懸的圓月灑下了淡淡的銀光。
「格林攝政王。」
看到格林的身影出現，佇立在書房門外的布蕾妮·塔斯立刻大步迎來行禮，她的聲音罕見地難掩激動。
格林微笑著打量了下她，道：「回來了？這段時間有勞你了，爵士。」
布蕾妮那雙清澈的藍眼快速地看了眼格林，她神情靦腆地搖了搖頭，隨後便默默地挪動腳步，來到他的後面，自然而然地回歸到自己原本的護衛位置，她的手穩穩地握住劍柄，身姿筆挺。
格林抿嘴笑了笑，一邊朝書房走去，一邊吩咐道：「請把索羅斯叫來。」
「遵命，殿下。」
書房外，瞅了眼大步而去的布蕾妮，蒙頓爵士看著安蓋嘿嘿發笑。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心腸好的朋友，蒙頓。」
「嘿嘿嘿！」
蒙頓只在那裡憨笑，安蓋爵士聳聳肩，又道：「守夜很累的，我們一會兒可以好好喝一杯，我來安排。」
「嘿嘿………」
「你再笑我可要發怒了！」
…………
書房內，高大肥胖、身著紅袍的索羅斯撫胸道：「格林殿下，您叫我。」
格林的統治權愈發穩固，以目前的局勢，倘若有人要翻盤，可以說是只剩下了唯一的手段———暗殺。
但，謹慎的格林領主非常注重自身的保衛，個人的防衛力量安排的非常嚴密。
暗殺者只有闖過克萊勃最精銳族兵組成的重重防衛，才能靠近傳聞中擅長射箭，並在君臨比武大會中奪得過騎槍比賽冠軍的———格林·克萊勃攝政王。
然而，魔法手段防不勝防，比如………梅麗珊卓的「影子嬰孩」。
所以，他很不喜歡沒有騎士精神的邪惡魔法。
「請坐。」
格林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等索羅斯落座後，道：「關於史坦尼斯女巫的調查，有進展嗎？」
燭光搖曳，在索羅斯的投下一小片陰影，他稍稍沉吟了下，恭聲回道：「我研究過萊頓大人找來的所有情報，我推測藍禮是死於傳說中的光之王、女祭司的魔法———影子殺手。」
格林的眉毛微挑：「女祭司？」
索羅斯頷首，道：「紅袍祭司是人類，如同其他人類一樣，我們之間有所差異，也有男女之分。」
格林先是示意布蕾妮拿酒，隨後道：「請繼續。」
索羅斯頓了頓，緩緩地道：「我對影子殺手魔法的了解大多來源於曾閱讀過的書籍和所聽過的傳聞，據我所知………掌握這個魔法的皆是光之王的女性祭司，因為召喚它的方式是『分娩』。」
格林接過布蕾妮遞來的酒杯，抿了一口酒，問：「分娩？」
索羅斯微微點頭：「是的，我聽聞施展這個魔法的過程，或者說是經歷，幾乎跟女人的正常分娩一模一樣。」
停頓了下，他補充道：「大家都知道，這種事並不輕鬆。」
格林摩挲了下金色酒杯的杯身，道：「召喚影子殺手的條件是什麼？」
索羅斯微微一笑：「看來您也察覺到了那個異常。史坦尼斯突然變得形如枯槁，仿佛跟老人一樣，大家都以為他是因為遭受不住兵敗的打擊………凡事皆有代價，真正的事實是他的身體承受了召喚影子殺手的代價。」
他沉默了下，繼續道：「既然是分娩，自然是需要一位『父親』來提供它的『種』，培育它，需要提供的是父親角色的生命之火。」
「生命之火………」
格林抿酒，略微思考了下，問道：「只要是男人便可以為女祭司提供生命之火嗎？」
索羅斯微微搖頭：「普通人恐怕很難承受這個代價，反而會失去生命。傳聞，只有具有國王之血的男人才能讓女祭司成功施展這種魔法。」
「國王之血？」
「光之王流傳下來的知識告訴我，宣稱為王的人，或是具有他血脈的人，皆可被稱為國王之血。但，據我所了解的傳聞，只有瓦雷利亞王族的血脈才是真正的國王之血，而史坦尼斯的祖母恰好來自坦格利安王室，他的體內流淌著國王之血。」
格林的手指輕點著椅子的扶手，一陣沉默後，他開口道：「索羅斯，我該如何防範它？」
索羅斯笑了笑，道：「還請您放心，光之王的祭司一般不會與一位王作對的，這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我已剝奪了史坦尼斯的所有權利，此時他猶如一頭困獸。」
格林看向索羅斯：「我們不能按常理來判斷一個困獸，而她是他的女巫，他是她成就的來源，我想………他們不會輕易承認失敗的，更不會放棄唯一的底牌。」
聽著他的言語，索羅斯的神色變得逐漸凝重，沉默了會兒，道：「或許刺殺是直接解決麻煩的最快手段，但是我並不建議您選擇這條路………我並非擅長光之王祭司的魔法，請恕我冒昧………」
說著，他抬起一隻手，手指微動，燭台上的燭火忽地升起扭曲，原本昏黃黯淡的周圍瞬間被這拔高的火光照亮了幾分，光影在牆壁上晃蕩、跳躍，勾勒出怪異的形狀，仿佛有無數隱匿的暗影在張牙舞爪。
然後，隨著他指尖的回落，狂躁舞動的燭火好似瞬間失去了支撐，迅速萎靡下來，很快便恢復了先前柔和的火光。
索羅斯的聲音隨後響起：「自從紅色彗星划過天際，我能明顯感覺得到我的法力隨之增強了，我曾經並不擅長這些，還被其灼傷過。所以，我判斷此時的她很危險，我也無法預料謀害她的後果。」
「您肩負著王國的安危，理應避免以身犯險。」他微微頷首，「睿智如您，這是我誠懇的建言，殿下。」
格林打量了下索羅斯，嘴角微彎，道：「看來，你已經有法子應對女祭司的危險了。」
索羅斯點點頭，稍稍沉默了下，道：「若是有需要，我可以為您邀請光之王神廟的高等祭司，以守護您的安全，他或他們足以威懾史坦尼斯的女巫。」
格林挑眉：「高等祭司？凡事皆有代價，邀請他和他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長夜黑暗，處處險惡，白晝光明，勃勃興旺。」
索羅斯聳聳肩：「光之王僕人的使命是傳播光之王的信仰。」
「七國不能再發生動亂了。」
格林的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接著道：「剛經歷過爭端的七神教會對史坦尼斯推崇的信仰非常敵視，如今的他們很敏感，身為七國的攝政王，我無法忽視他們的感受。」
「當然。殿下，我的言語只是基於我對您毫無保留的忠誠所給出的建議。自始至終，對於您所做出的任何決定，我都會堅定不移地予以支持。而且，仁慈的光之王也從不強求他人改換信仰，一切皆遵循信仰之人的本心抉擇。」
索羅斯起身，欠了欠身，他身上長袍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衣角摩挲間，似有微光隱現。
「影子因火焰而生，當火焰熄滅，影子也會隨之消散。我堅信，火焰始終是您最為堅實可靠的盾牌。殿下，我也相信，沒人會敢於阻礙您拯救全人類的偉業。」
停頓了下，他挺起胸膛：「至少我是絕對不允許的，除非我的胸膛停止跳動。」
格林點點下巴，道：「感謝你忠誠的建言，索羅斯祭司。」
紅袍祭司離開後，格林獨自坐在書桌後，手肘撐在扶手上，手指交迭抵住眉心，雙眼微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緩緩放下手，喚來布蕾妮，派人去叫萊頓前來。
當萊頓進入書房的時候，格林正站在長桌前，俯視著鋪在上面的七國地圖。
「殿下。」
格林抬眼看了他，招招手，道：「藍賽爾他們到了哪裡？」
接受了格林資助的藍賽爾大主教以及他的手足兄弟們———100多全副武裝的虔誠修士們已乘坐了北上的克萊勃商船。
「同行的三艘海上運輸船（滿載著藍賽爾一行的糧食等物資）速度慢………」
萊頓觀察了會兒地圖，手指沿著既定的航線緩緩挪動，在一個位置停下後，道「………他們現在應該是到了咬人灣海域。」
【咬人灣與狹海相接，位於北境及谷地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