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縱橫2——Chan，你接還是不接
「你和她沒吵起來？」
金髮白妞饒有興致的開口，一臉揶揄之色。
正在開車的成大器面露苦色。
「吵架？哈，我告訴她，可以把新時的股份多給她一部分。」
麗莎有些無語，她不理解成大器為什麼敢這麼大方。
新時的股份他本來就占的小頭，忒彌爾算是超半數的控股股東，如果成大器再讓，他就徹底失去對新時的控制權了。
「Chan，你好像從來都不太在意錢，但公司的控制權你也要不在乎嗎？」
這問題成大器不知道該如何同麗莎講明白。
「股權是一回事，控制權是另一回事，麗莎，你應該明白這個的。」
虛假的霸總拿著股權和股東斗，斗個幾十回合艱難取得勝利，真實的霸總無所謂股權——公司的控制權在手就行。
掃了眼麗莎，見她還是有些疑惑，成總更進一步的解釋道。
「況且，新時的性質很敏感，她多拿些股份，未來我們哪怕真鬧翻了，也會繼續庇護公司。」
金髮白妞挑了挑眉，吐槽道。
「所以，慷慨的你就又送給了她一大筆錢？」
成大器無奈道。
「她如果真要了還好，問題是她不想欠我的.」
那種感覺又來了，麗莎發現，自己似乎又成了這對狗男女PLAY的一環。
「amazing，boy，你和她在拿我們的事業玩遊戲是嗎？」
手下的頭號大將開噴了，成大器趕忙扯開話題。
「當然不是，今天帶你去見牛森，就是因為我很重視新時。
上次你見他時，還是在BEC的ICO現場。
州牧先生比較調皮，和我玩了很久的捉迷藏，現在遊戲該結束了。」
見老闆不想提那些事了，麗莎也很給面子的順著成大器的意思聊起了BEC。
「BEC算是你從頭到尾搞出來的事業，Chan，它現在被大統領調查了，NITA的人還抓走了你的那個華國代理人。
當初，你拉他為你做事時，手段很有問題，這裡面是不是有風險？」
成大器輕輕點頭，道，「有，但已經塵埃落定了。」
「你是說，結果已經出來了？」金髮白妞反應很快。
只是她仍有些難以置信，BEC的調查已經被大統領親口在社交軟體上給出了承諾，他要給那些被BEC搞得傾家蕩產的投資者『伸冤』。
可現在，在成大器的口中，這場調查似乎就要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嗯，帶著你和牛森攤牌去，和政客打交道的方面，你的經驗還是有些不足，畢竟現在是新時的CEO了，麗莎，你要多鍛鍊鍛鍊。」
「so，就這樣，在你的幫助下，我也成了可恥的資本家，Chan，這個故事糟透了，我們就非要用政策手段避稅嗎？
新時的業務都很健康，MCN的虧損是由於其高速擴張而造成的，OC、西洲、乃至於投資的LCE加密貨幣交易平台等等，這些業務的盈利都極其可觀。
我們是可以正常的納稅的，畢竟該死的，美利堅對大企業的稅收減免已經夠多了！」
金髮白妞越說，心裡也就愈發的不舒服。
現實的邏輯和理想中的美麗世界是兩碼事，麗莎一直都明白這個，但她把成大器當朋友，因此才會聊到這些。
「你看，這就是發財太快，以至於不能很好的適應自己的資本家身份。
麗莎，忘記你那些美好的初心吧，資本家可以善良，代價呢？
當你的同伴們都是豺狼猛虎時，你就沒了做綿羊的資格！」
成大器發覺自己貌似爹味過濃了，幸好麗莎不打拳。
「不和豺狼虎豹做同伴不就好了？」
金髮白妞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她分得清成總的行為是主動還是被動的。
「你以為我們的錢是怎麼來的？」
成大器這麼一問，麗莎沉默了，許久後，她開口質疑。
「就不能合法的做生意？」
成總是誰？
詭辯，他就不怕輸，逆練唯物辯證法了解下。
「可以，但你看，所有壟斷性的巨頭都是在一路官司的基礎上成長起來的，開拓者要有決心去挑戰規則。
你是我最看好的員工，麗莎，好好做吧。」
成大器怎麼贏的不重要，麗莎這位頭號大將暫時被他說服就足矣。
「怎麼和牛森攤牌？」
金髮白妞不太懂攤牌怎麼搞，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兩個人穿著風衣帶著墨鏡殺到牛森面前，給他一顆憤怒的子彈。
嗯，這很好萊塢。
但不寫實。
「今天是家宴，先吃飯，你看我顏色見機行事。」成大器說道。
聖巴巴拉以西的隆波克地區是加州富豪們鍾愛的置業地。
優美的海景不算什麼，重點是，這裡位於舊金山和聖洛都之間，從這裡出發，到兩座加州的中心城市的距離差不多。
因此，牛森在這裡也添置了一套別墅。
位於半山坡上的別墅沒有圍牆、視野極其開闊，這裡的安保不靠科技，而是靠社區警察們——他們會盯緊每一個亂入的黑鬼！
美利堅種族平等方面做出的最大成就就是讓人相信他們正在創造一種種族平等的環境，但實際上，種族隔離制度只是換了種形式呈現罷了。
以往是以膚色劃分，現在是以財富劃分。
不是億萬富豪，就住不進牛森的這個社區，這種門檻直接隔絕了所有的黑人。
「州牧先生，這位是麗莎，新時的CEO。」
對於成大器拜訪，州牧差不多是以最高規格接待的，他的父親是石油大亨的家臣，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美利堅的老錢了，禮儀方面完美的讓人新生凜然。
「哈哈，歡迎，麗莎，Chan，好久不見。」
州牧和兩人來了個擁抱，客套道。
「不是好久不見，是見您一趟不容易。」
成大器沒有一點客隨主便的意思，以前他看阿基里斯，總認為阿基里斯太狂了。
現在，他也要吃牛肉！
不是因為地位提高而小人得志，完全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態度與立場。
成大器可以禮貌，但他要尊重自己的奮鬥成果，過度的謙遜只會顯得他像個傻帽！
其實，仔細想想，教人謙卑、恭順的那套敘事是有大問題的。
只教行為，不教緣由，純純是為了規訓牛馬。
「Chan，你知道的，我們是朋友，只要你想，我隨時都可以恭候。」牛森笑著回答。
珍妮弗站在自家老公身邊，感到一種巨大的、虛幻但又令人窒息的壓力纏繞到了自己的身上。
哪怕是見那些閃米特流浪者中的翹楚，牛森也從未把姿態低到如此地步。
她不懂，也不太想懂。
嫁給政客，讓她獲得了舉足輕重的社會地位，但也讓她見識到了這世間繁華下所隱藏的一切。
「您就是珍妮弗女士？」
成大器和州牧夫人禮貌問候了一下，而後就在牛森的帶領下，走進了他的別墅。
美利堅的政治家從不避諱撈錢，牛森這樣做到一州之地領袖的政客，自然不缺錢，更別說他從政前已經是富豪了。
在這個國家，除了新聞里和政客的嘴裡以外，不存在正義。
有些人厭惡猴王，但美利堅甚至連個猴王都沒有。
因此，成大器才敢在牛森這樣的政治領袖面前如此的跋扈。
「為了準備這場家宴，我專門請來了舊金山最好的廚師團隊，他們是做義大利菜的，你知道，舊金山義大利人比較多。」
義大利幫，小子，明白？
普通人會以為牛森在介紹義大利菜，但成總和麗莎都很快想到了他的真意。
州牧先生很給成總面子，成大器要裝逼，他忍了。
但這不意味著州牧是個沒牙的老虎，他現在就是在展示實力。
《舊金山義大利人比較多》=《小子，爺爺我是義大利幫的，你裝逼歸裝逼，別太狂！》
什麼叫斗而不破？
這就是斗而不破!
先擺擺實力，拉扯一下，誰也沒有撕破臉，但都已經算是點出了自己的核心立場。
成總：今天我就是要讓你低頭！
牛森：可以，但我不可能什麼條件都答應！
麗莎可能還沒意識到，成大器的攤牌已經結束了，吃飯的整個過程里，她都吃的提心弔膽。
金髮白妞隨身帶著自己的格洛克，她沒做好成總咳嗽就拔槍的心理準備，但差不多算是打定主意，如果成總鬧，她就豁出去跟了。
可惜，這頓吃的那叫一個風平浪靜，成總和牛森從西海岸聊到棒球，從棒球聊到太平洋風暴，從太平洋風暴聊到東海岸的颶風。
甚至，州牧先生還給成總推薦了一位『可靠的房產經紀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珍妮弗適時的開口，邀請麗莎。
「麗莎，既然你對攝影感興趣，不如來看看我的照片收藏室，這些年我拍了很多加州的風景。」
金髮白妞明白，接下來成大器要和牛森單獨談些不方便太多人聽的話題了，就應道。
「好，能和您這樣的導演交流攝影，是我的榮幸。」
兩位美女離開了，成大器和牛森大眼瞪小眼的安靜了許久。
因為牽扯的利益太大，所以都不太想做開口的那個人。
成總扔給州牧先生一支煙，說道。
「威爾今天怎麼沒來？」
州牧先生意有所指的回答。
「優素福到聖洛都了，他在接待，那個NITA的副局長，你應該知道吧？」
這意思就比較明顯了，屬於來個初中生就能看懂的水平。
「你的意思是，BEC被調查的事情我不用管了？」
「嗯，差不多，查不出什麼的，如果你願意，我甚至還可以讓NITA給一個BEC是全世界最好的加密貨幣的調查結果。」
於無聲處聽驚雷，牛森和成總之間也就幾個億的牽扯，驚雷算不上，但牛森這是鮮明的表態，算是談判拉扯中的驚雷了。
合則兩利，州牧是個大好人，完全稱得上清湯大老爺了。
他給出了自己的條件——我能給BEC創造更好的價值，Chan，你接還是不接！
當然是不接！
都TM拉扯這麼久了，都親自上門談了，你還想這麼輕鬆的過關？
想屁吃！
成大器抬手看了看表，嗯，還是蜜兒送給他的那隻。
「時間差不多了，LAPD的人應該已經把人從NITA的手裡搶走了。」
成大器落子，讓格魯的白道黑幫出手，從NITA手裡搶牢賈、孫晝夜，為的是炒熱度，讓BEC的調查更有波折。
他篤定牛森一定會低頭，這種歷經波折後的塵埃落定會讓BEC的熱度更上一層樓，平步青雲的直接走到全球加密貨幣市場的頂流位置。
可這是成總的視野啊，成大器明白，牛森不懂他的這些籌劃。
那麼，在牛森聽來，成大器的意思是什麼呢？
『老登，BEC有沒有問題，我說了算！』
注意，這裡有一個對於博弈雙方都透明的信息，即：成總搞BEC，可能真就是為了圈牛森一波，僅此而已。
這個信息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在雙方沒有達成利益共識的當下，是百分之百存在的！
而這種情況下，成大器通過格魯的槍繼續控場的行為，就是把刀放在牛森的脖子上，用手輕輕的劃！
州牧先生啊，你老實不是老實？
這就是動態博弈的困難與高妙之處了，對於不懂的人來說，這是難於登天的博弈。
但對於成總來說，這是他的舞台！
現在，成大器拿出了一張處於薛丁格的貓一般狀態的牌，精準的擊中了牛森的死穴！
「LAPD現在的警長是萊克，你們這麼做，會給他機會，你知道的，Chan，格魯他們屁股不乾淨。」
州牧先生很冷靜，他選擇先從成大器的牌本身去應對，通過消解其合理性的方式，試圖讓成大器明白，這樣做是不值的。
「我的態度是，有問題就查，有違法行為就把他送上審判席！
但州牧先生，格魯的事業其實是有利於美利堅的，你清楚，我清楚，大家都清楚。
哪怕他的問題真的被查出來了，無非是聖洛都換一個黑道大莊家，販毒繼續、非法移民湧入繼續。
你猜，新的那個大莊家會不會也是我的人？」
牛森就和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得，笑的很誇張。
「哈，他的事業有利於美利堅？你在開玩笑嗎？」
成大器無所謂牛森是否覺得好笑，他不會被這種態度影響。
「美利堅的窮鬼太多了，我們需要用廉價的毒品控制他們，通過吸毒，讓他們在較短的時間內離開這個社會，從而減少對社會運行的影響。
至於移民，州牧先生，你知道的，那是你的票倉。
格魯的事業永遠不會消失，別說一個萊克，就是美利堅的大統領親自到聖洛都，都改變不了什麼。」
當一個社會中出現某種巨大而普遍的浪潮時，其一定是有合理性與現實依託的，格魯的崛起就是美利堅制度的腫瘤。
眾所周知，腫瘤是內部滋生的東西。
換而言之，格魯可以消失，但成大器手下的白道黑幫永不凋亡！
州牧先生不笑了，他冷聲問道。
「Chan，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
成大器雙手緊握，把胳膊放在了桌子上撐起，直視著這位來自於加州幫的政治家。
他清醒的意識到，這不是屈服，而是最激烈的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