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縱橫3——唯有利益
一個人的行為或者說處世的方法，都是有著固定軌跡的，沒人可以輕易的超越自我，大部分時候，都被困在自我的局限中掙扎。
牛森也不例外，身為一名資深的政客，他是有涵養的。
成大器狂，他忍，成大器上嘴臉，他賠笑，成大器提要求，他迎合。
論誠意和演技，牛森給了成總最高的禮遇，哪怕是美利堅大統領來了，他也沒辦法做得更好了。
因為，成大器真的牽走了他的牛——錢在成總的手下押著呢，牛森敢不聽話嗎？
現在，牛森卻表示，我敢！
他高聲質問成大器的目的，不代表他想低頭，他是要砍價！
姿態是個重要的東西，成總步步緊逼，牛森又不是龜男，他硬的起來！
「你急了？」成大器有點想笑，但忍住了。
對權力的祛魅需要過程。
曾經，他也是個平凡人，但現在，當他真正站在這個世界的統治者之一的面前時，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
所謂政治明星，所謂驢黨地方豪強，所謂美利堅第一州州牧，也是個被割了韭菜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的大棒槌。
從這一點看，牛森和那些被大A被基金套牢的小可憐沒有本質的區別。
「你還有心情笑，Chan，無恥、自大、傲慢，你以為你是誰？」
成總想來接化發，牛森繼續貼臉輸出。
剛剛還是成大器在極限施壓，現在換牛森開始了。
攻守易勢了嗎？
當然沒有！！
「是啊，你有什麼意見，難道你要找你親愛的姑媽哭訴自己玩加密貨幣被騙了三億？
還是說，拼著斷送政治生涯的代價和我爆了？
或者是，拉著加州幫下水，跟我們斗一斗？」
平時不努力，事到臨頭三選一，還是被迫的。
牛森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他沖了，結果成大器反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打了上來。
州牧是吧？
我還真就不給你一點面子！
你能拿我怎麼辦？
三個選項，一個比一個晦氣！
牛森，至少在這個回合里，你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
成大器無恥嗎？
相當無恥！
但有問題嗎？
親愛的們，無恥是道德標準，違法是社會規則的定義，這些審判的尺度和成大器與牛森的博弈沒有哪怕半分錢的關係！
如果道德那麼有用，那世界的統治者們應該是一個又一個的聖人。
可你翻開歷史書看看，多少統治者都是以吃人為生的出生！
如果法律那麼有用，那羅馬就不會滅亡，大秦甚至沒機會出現——禮法也是法啊！
「Chan，你要在加州和我們加州幫為敵？」
牛森稍稍緩了一下，反手就是一個大棒警告。
是，我是被你拿捏了。
但我不是泥菩薩！
我是西海岸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懂？
身為加州幫的中生代領袖，我牛森是有大佬支持的，我身後有美利堅最強的政治勢力撐腰！
撕破臉？
你敢掀桌子，我能幹死你！
「你什麼時候能代表加州幫了？加州幫什麼時候能代表加州了？」
看起來兩人已經翻臉，但其實，還是在談價格。
牛森的籌碼已經打的差不多了，成總也不避諱，直接挑明了他不買帳。
是，你們加州幫牛逼。
但我也不差！
加州這麼大，遠遠不是你們加州幫能代表的！
影響力這種東西，有時候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
很多時候，能不能成事，只取決於關鍵時刻的敢於下場的勇氣。
現在，就是成大器與牛森關於利益結合談判的關鍵時刻，成總背後的勢力相對於加州幫，弱的像是面對泰森的八歲小孩。
可成總不弱啊！
因為先機，成大器在這場博弈中拿到了對牛森而言堪稱致命的先機！
「好吧，我們不要吵架，Chan，說說你的想法，我想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州牧還是萎了。
是他放棄抵抗，任成大器料理了嗎？
不，是州牧先生釋然了。
面上好看不好看不重要，我就要我的三億刀！
州牧先生為什麼釋然了？
無他，成大器越硬，他越明白成大器有所求。
成大器有所求，牛森就不怕事情難談妥——大不了這關過後，拔吊不認就是了。
這就又有那種相對論的意思了，即：成大器越硬，成大器越軟。
硬，是因為想拿一個好的條件，軟，也是因為想拿一個好的條件。
「新時的非營利認證申請卡在了州參議院，州牧先生，這種事情上卡著我們，對我們其實沒什麼影響。
我帶麗莎來見你，是想讓她多和你交流交流，畢竟我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成大器臭屁的說道。
牛森，以後有什麼事情，麗莎通知你，懂？
「那申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州牧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順著成總話給了成總一個小套。
喜歡裝？
「嗯，不用管，我手裡有塊地，打算把它運作成一座新的私人監獄，這件事和BEC沒關係，屬於新時旗下。
克魯索家的人負責合規，我會搞定聖洛都市議會，需求方面格魯可以輕鬆搞定，各方面的籌備都差不多了，只等臨門一腳。
讓威爾和本尼接洽一下，我準備把本尼放到具體的負責人位置上，我記得，他和威爾關係不錯。」
牛森意識到情況不對，成大器這個套路他沒見過啊。
不是談條件嗎？
為什麼你要給我錢？
「你什麼意思？」
州牧先生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他怕了。
成大器搖了搖頭，牛森啊牛森，你還是格局小了。
你以為我是想要什麼特殊條件？
其實都不是。
至少在今天不是——上趕著脫褲子成不了好事，心急吃不上熱豆腐啊！
我只是想讓你認識我。
為了坐在你的別墅里，讓你有耐心好好認識我，我走過了很多艱難的路。
「我們不是朋友嗎，有好事當然要想著你。
至於BEC且等吧，等事情再發酵發酵，讓它的熱度再高一點。
到那時，我們再給一個BEC什麼問題都沒有調查結果，而後就可以拉升了。」
州牧先生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現在的年輕人，路子都這麼野嗎？
「大統領點名調查，NITA出動特別調查小組抓人，現在你告訴我，你想等它的熱度再高點Chan，你不怕玩脫嗎？」
成大器故作無辜的說道。
「所以我才讓LAPD把人搶過來啊，人在我們手裡，後面怎麼查都好查。」
紅了，這次是真的紅了。
州牧當場就給成大器演了出霞飛雙鬢。
所以，剛才你是不是打了一張虛空牌？
這波，成總算是狠狠地上演了一場羞辱小傻瓜的遊戲。
當著你的面，告訴你，你剛剛被我耍了。
這和被格威爾認證是個聰明人沒什麼兩樣。
這是種羞辱，對於牛森、成大器這類人來說，這是無可置疑的羞辱。
只能說，成大器是懂NTR的。
「好，好，你做的很好，優素福是我的人，LAPD里有你的人，Chan，這麼說，BEC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面對人狠心黑且手段飄忽的成大器，牛森選擇裝蠢。
哎，好處我吃了，至於代價？
你不說，我就當沒有！
「還提BEC的事？」
成大器撫額嘆息。
「也是，畢竟套了三億，你和威爾太貪了，州牧先生。」
咔！
又是一刀，往牛森的心窩子裡扎。
「哈哈哈，我們去看看珍妮弗收藏的照片吧，她是個很棒的攝影師。」
州牧繼續裝傻，成大器愣是不提條件，他自然樂意裝到底。
成總稍稍有些尷尬，州牧的小黑手太淺顯，稍稍有點把他架起來的意思。
幸好成總沒多少道德包袱和身份包袱。
「唔，說起來，您認識沃爾夫嗎？」
牛森神情一振，心下瞭然。
肉戲來了。
先裝逼後施壓，再畫餅給項目分潤，現在才上肉戲。
Chan，你確實有耐心。
我現在甚至對你一點都不反感了，從今天你的表現看，你是個值得我慎重對待的人。
「知道，德古拉家的。」州牧先生不太摸得透成大器的意圖。
難道是想對沃爾夫下手？
「他想找個聯姻對象，你有合適的推薦嗎？」
州牧的不太明白成大器的意思。
「你讓我給他找個老婆？」
格魯讓我給他找老婆，你現在讓我給沃爾夫找老婆。
Chan，你的人找聯姻對象，就逮著我加州幫的資源薅是吧？
「是。」成大器聳了聳肩，今天他來，真正想落實的訴求只此一個。
還是那個邏輯，抓主要矛盾，先做最重要的事。
沃爾夫是他最重要的夥伴之一，沃爾夫的事情，比新時的非營利申請、BEC的調查要緊多了。
先安內，讓身邊最大的臂助感受到對其的重視，成總才好更能凝聚圍繞著自己的力量。
沃爾夫·德古拉殺爹上位，孤家寡人一個，需要安全感，成總就給他安全感。
「你是有什麼目標，想我讓居中介紹？」
州牧先生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問道。
「哈，是的，大統領的二女兒還沒結婚。」
成大器喜歡牛森的聰明勁，和牛森打交道，可比和格威爾打交道舒服多了。
州牧沒有因為成大器提的人身份敏感而驚訝，他思索著提醒道。
「如果我沒記錯，沃爾夫的政治立場似乎和MAGA派很不兼容，他本身還是個GAY，在圈子裡是半公開的。
如果聯姻，他未來身為GAY的身份會給他的從政之路橫添掣肘，你和他考慮到這些了嗎？」
牛森問的很有意思，從沃爾夫是個GAY的角度出發，他沒考慮小兩口的感情問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對沃爾夫從政方面的影響。
「好吧，我本以為，對這種問題，我們會有某種潛在的共識，牛森先生。
政客會怕有爭議嗎？哪個知名的政客渾身都是優點了？
再志趣非凡、人格魅力極佳的政客，只要參與選舉，就會成為人渣、臭蟲、王八蛋、種族主義者、性別歧視者。
相比於未來的負面影響，沃爾夫娶了蒂芙尼，可以很容易的繼承大統領在象黨MAGA派的影響力，您應該知道——我們已經吸收了加州的MAGA派。」
成大器這個解讀非常露骨，差不多擺明了自己的存在到底屬於什麼。
牛森，認識一下，我是加州象黨的新領袖。
加州象黨大委員會副總是——我的人，加州象黨MAGA派領袖老克魯索——我的人，加州象黨內的大金主——也是我！
「可是，Chan，我們加州幫和大統領存在一些難以達成諒解的誤會。」
牛森說的太體面了，他姑媽作為加州幫在眾院的領袖，和大統領的關係沒有誤會，而是純純的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
「如果你想為沃爾夫辦成這件事，為什麼不去直接拜訪大統領呢？
包括關於BEC的調查，只要你去拜訪大統領，他都會很容易的接受你們的橄欖枝的。」
州牧是真的搞不懂成總的這波操作。
舉一個形象的例子，成大器這麼做，類似於賈乃亮找PGONE商量怎麼追小鹿，抽象極了。
「你可能不知道，蒂芙尼有個未婚夫，州牧先生。」
成大器此話一出，牛森的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而又緊繃。
「你什麼意思？」
州牧先生察覺到了不對，這波，成大器似乎全是不懷好意。
「您也說了，你們加州幫和大統領有一些無法諒解的小誤會。
有些事情，我們不好做，加州幫做起來卻是簡簡單單。」
又雙叒叕的攤牌，今天牛森徹底見識到了後浪的力量。
成大器這是在提要求嗎？
不是的，這是在想牛森遞把柄！
遞自己的把柄、沃爾夫的把柄。
為什麼向牛森遞把柄？
為什麼在給牛森輸送利益，向牛森承諾會幫他解套後，成大器還會向牛森遞把柄？
這問題，牛森不太願意想。
因為越想，答案越深邃。
他不是什麼好人，但哪怕是壞蛋、惡魔，也會因為身邊全是壞蛋、惡魔而感到心累。
「好吧，我想不到拒絕你這個要求的理由，Chan，該死的，為什麼你要和象黨攪到一起，不如加入我們加州幫吧。」
牛森為成大器這波一箭N雕的操作而感到嘆服，甚至有了想吸納成大器入加州幫的想法。
不過也只能是想想了。
成總是自己立山頭的領袖，不稀罕什麼加州幫的庇護。
牛森也是加州幫的人，甚至是加州幫中生代最優秀的人，但影響他被成總按著頭往死里扇了嗎？
沒有！
「州牧先生，你也清楚，加州這地方，驢黨的勢力太大了，裡面比較擠，我們這些後入局的人，只能從象黨中找機會。」
那當然擠了，德古拉家生生被擠出來了都。
州牧只是擺了擺手，對成大器暗戳戳的指責沒有理會，問道。
「蒂芙尼的那個未婚夫是做什麼的？」
成大器意有所指的回答。
「不是什麼關鍵人物，做的是博彩行業，還是非洲的博彩行業，我希望能儘快看到結果。」
老登，趕緊動起來，給我拉磨！
「如你所願，Chan，我喜歡你這樣的朋友。」
州牧先生當然喜歡成大器，畢竟，誰不喜歡聰明人呢？
這波，成總借加州幫的力量達成了給沃爾夫的聯姻開路的效果，同時，又在展露自身的立場後，通過授人以柄的手段和牛森重新站到了一起。
如果事情順利，兩人關係會比之前BEC幣ICO前還好。
輸贏？面子？法律？都不重要！
唯有利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