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群狼的盛宴5——黑撒旦，參上
「Jia，那些給你承諾的人是什麼身份你也清楚，他們的首領已經無力控制LAPD了。
所謂能保你出去，只是他們給你編造的謊言，現在萊克警長親自過問了你的案子，他很重視。」
LAPD高級警督伯恩斯站在單向玻璃隔開的審訊室外，手拿一杯咖啡，平靜的看著審訊室中的動靜。
類似於賈會計這樣的大富豪嫌疑人他見多了。
很多富豪總認為自己的錢可以買來一切，但他們忘了，美利堅有錢的又不是一個兩個。
大部分所謂的富豪最多是能在庭審環節給檢方製造麻煩，用律師挑戰法官、檢察官的耐心，其他能做的不多。
不就是有倆臭錢嗎？
這裡是阿美莉卡，有錢的多了，LAPD難道會給每一個有錢人便利？
但伯恩斯明白，牢賈不是一般人，他的生意能被大統領注視，能被格魯的人保，牽扯的還有站台的加州州牧，問題大得很。
單單在警務系統中，圍繞著他，就引起了前任警長的勢力和空降來的新任警長鬥法。
作為已經選邊站的人，伯恩斯需要從牢賈身上給萊克製造一個『有利』的口供，從而用以威懾賈克斯等人。
是的，僅僅是威懾，動手萊克是不敢的，伯恩斯更不敢。
萊克已經控制了財權，他現在要的是讓權力重心穩步轉移，轉移到他身上。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的律師正在來的路上！」
牢賈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重複這句話了，他的律師已經來了很多次，但律師也是局外人。
關鍵不在於LAPD，這場博弈中，LAPD層面的權力之爭屬於最小利益單元，更多的壓力在於加州內權力格局的演化。
見牢賈還不開口，伯恩斯把苦澀的咖啡一飲而盡，表情平靜的對著傳聲器說道。
「告訴他，我們這裡的監室又滿了，他可能需要和其他嫌疑人共用臨時監室。」
審訊室內的牢賈想起了被捅的經歷，他已經被連捅兩天了。
這些警員的態度很明確，如果他今天仍然不合作，那今晚，他還會被黑人大漢寵愛。
在伯恩斯的權力範圍內，他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再過分點，就會引火燒身。
牢賈沉默著笑了笑，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在等待，他不信自己會成為棄子，也不願意把自己變成棄子。
憤怒的把紙質的咖啡杯捏成球，伯恩斯無奈的罵了一聲。
手下把牢賈押回了監室，伯恩斯則是迅速趕到警長萊克處匯報最新情況。
「他還是不開口？」
就目前這個複雜的局面，萊克也很抓馬，他希望能從牢賈身上拿到些白道黑幫的把柄，從而在權力鬥爭中獲得更多籌碼。
但現在，在自家老大加塞蒂想要大局穩定的大背景下，他的小手段反而成了自己的把柄。
「萊克先生，情況也沒那麼差，另一個人開口了。」
伯恩斯有些苦澀的遞上一份口供，他不確定萊克看完後精神狀態會如何。
內心焦灼的警長先生沒注意到手下的苦澀表情，他興奮的接過口供。
然後，越看表情越奇怪。
良久，把口供看了兩遍後，萊克抬頭，緊張的問
「你確定他精神狀態正常？」
孫晝夜的精神狀態當然正常，他沒有牢賈那麼強的內心，成為突破口是種自然而然的結果。
只是，這個突破口絕對不是萊剋期待的那種。
「很正常，我見過太多犯人、嫌疑人了，我的經驗告訴我——他很正常。」
伯恩斯低聲補充道。
「如果您不喜歡這份口供，我可以讓它消失。」
對於這兩位警務系統內的高級官員來說，共濟會什麼的，還是太恐怖了。
如果這個共濟會真的就如那些離譜故事所描述的那麼特別，他們現在的調查就顯得很蠢。
哪有自己往火坑裡跳的？
萊克猶豫了，他現在有四個選擇。
相信口供，把事情壓下去，遵照自家上司加塞蒂的意思，做好『團結』——說不定加塞蒂本就知道一切，因而才要『團結』呢？
相信口供，把事情捅給加塞蒂。
不相信口供，但終止審查，讓這件爛糟事滾回NITA手裡。
不相信口供，繼續審查，成為獨走且趟雷的勇士——這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選的選項。
「先停止對他們的審訊，等我消息，明白嗎？」
萊克選擇第二個。
如果沒有共濟會，那向加塞蒂匯報總歸錯不了。
如果有共濟會，那加塞蒂可能已經成為那個利益網絡中的一份子了。
那麼，我，LAPD警長萊克，也想進步。
——
「怎麼可能!」
市長辦公室，加塞蒂難以置信的放下孫晝夜的口供。
「你瘋了還是他瘋了，為什麼要相信這種杜撰的謠言，美利堅沒有深層」
沒有嗎？
加塞蒂靈魂連通大腦，瞬間想到了很多。
BEC的事情牽扯非常多的人，大統領點名要查，牛森和忒彌爾都在裝傻，格魯的狗動來動去小動作多的要死。
牛森是加州幫的核心人物，忒彌爾是象黨建制派豪門出身的加州象黨新領袖，大統領是美利堅最強政治勢力MAGA派的代表。
BEC幣有著加密貨幣領域有史以來最大的ICO規模，而牛森還親自站台過——親臨聖洛都指導工作的NITA副局長優素福疑似是牛森的人。
忒彌爾的新時有BEC的份額，甚至連其背後的交易平台都投資過。
威爾更是給LCE加密貨幣交易平台在加州某些權貴圈子裡做過推廣。
「加塞蒂先生？加塞蒂先生？」
萊克注意到了市長的呆愣，他緊張的呼喊著。
因為某種莫名的心虛，這位警長的聲音很低，似乎怕被人聽到一般。
「噢，萊克，陪我去見一個人，這份口供你是怎麼拿到的？」
萊克不安的說道。
「額，合法手段，完全合法，我們要去見誰？」
市長一邊沖那些給自己打招呼的人點頭，一邊按下了下樓的電梯。
他的秘書跑著過來似乎想跟上市長的腳步，但被市長伸手制止了。
沒時間為秘書的神傷而多想，加塞蒂壓著嗓子，擠出幾個單詞。
「合眾國第四十四任大統領，巴拉克·盧錫安。」
等電梯的本來還有幾個，但大家都是打工人，自然不會和大老闆搶電梯，所以，最後擠進電梯中的只有萊克與加塞蒂。
「前任大統領？」
萊克低聲的驚叫道。
「唔，誰讓你給我惹了個大麻煩呢，萊克，別那副表情，我是在開玩笑。」
加塞蒂是懂幽默的，都這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
美利堅的大統領卸任後不意味著其失去權力了。
有一個很嚴肅的事實是，哪怕他們退下去再久，只要他們還活著，在政界就會存在著他們的擁躉。
派系，從來不是憑空產生的。
這些曾經的帝國領袖站上那個位置後，就會圍繞著他們產生新的派系，且延續很久。
但這種派系不一定都有嚴格的定義、明確而清晰的界線，往往是極度模糊的。
加塞蒂和四十四任大統領關係還算不錯。
一方面，大統領卸任後在聖洛都購入房產，常來度假，加塞蒂沒少去拜碼頭。
另一方面，加塞蒂是情報系統出身——這和盧錫安的政治勢力就對上了。
所以，加塞蒂屬於贅婿繼承派系政治影響力的聖洛都地方派代表，又有點前任大統領門下走狗的意味。
當然，市長先生一點也不嫌棄自己身上的標籤多。
成為黑撒旦的門徒又怎麼了？
多少人想跪，還沒這個門路呢！
跟著加塞蒂上了車，萊克不安的問道。
「如果真的是共濟會的人，我們要怎麼辦？」
市長先生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不可能是，這個口供明顯是他亂說的，我只是想借著這件事向巴拉克先生詢問一下該怎麼辦。
大統領想查BEC，我們總不能幫他查，但又不能罔顧事實庇護BEC，麻煩啊。」
萊克的腦子裡好像有個沼氣池在發酵，整個人都是暈的。
他總覺得不太對，但又想不通哪裡不太對。
「加塞蒂，別告訴我，你是惦記上我那幾瓶酒了。」
對於聖洛都市長的到來，巴拉克很歡迎。
巴拉克先生只比加塞蒂大十歲，由於這位黑撒旦向來喜歡給自己貼『年輕』的標籤，很注重保養。
故而，當兩人站一起時，加塞蒂看起來居然比這位退休大統領還要老點。
「哈哈，前天來是為了聚會，今天來是為了求助，巴拉克先生，我們可否進去談？」
黑撒旦眼神一凝，笑著拍了拍萊克的肩膀，便帶兩人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坐回書桌後的辦公椅後，巴拉克乾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啟了桌子下的一個按鈕。
現在，誰都不能錄音了。
而後，他略帶點笑意，同時又眼神平靜的開口。
「先坐，坐下慢慢說。」
你遇上麻煩時能想到我，我很開心。
但能不能幫你辦，那是另一回事。
加塞蒂畢竟不是他的鐵桿擁躉，甚至連邊緣擁躉都不算，兩人唯一的交集，是同樣出身於美利堅的情報系統。
不過，巴拉克是生物意義上的，加塞蒂是職業意義上的。
「巴拉克先生，最近.」
萊克在外面是顯赫的LAPD警長，萬人之上的高官，但在巴拉克家，他化身了乖寶寶，安靜的聽著加塞蒂陳述圍繞BEC產生的諸多風波。
「.，您可以看看這份口供。」
黑撒旦接過文件，沉默著看了起來。
萊克的額頭冒出了冷汗，這當然和把口供違規帶離警局的事情無關。
別說一份口供了，就是最絕密的文件，該拿還是要拿。
隨便放車庫放衛生間，都不帶有問題的——我阿美莉卡自有國情在此。
「共濟會哈哈哈，有意思。」
巴拉克把文件扔到了桌子上，雙手撐在面前，看向加塞蒂。
「所以，你想求助什麼？」
大統領、加州幫、加州象黨、加密貨幣、暴跌疑雲，加塞蒂給他講了一個複雜的故事，但他唯一聽到的只是『這件事很難辦』。
無論想怎麼辦，都很難辦的那種很難辦。
雖然在任上沒做成任何有益於國家的事情，但黑撒旦至少掌握了美利堅最高權力的一部分，他只是簡簡單單的提問，就給加塞蒂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巴拉克先生，共濟會真的存在嗎？」
萊克也很好奇這個，他們已經屬於美利堅的高官了，但也沒接觸過這種神秘組織。
難道是我們還不夠高？
「當然存在，一個結社，沒什麼特殊的——可能在陰謀論者的故事裡比較特殊。
至少以我八年的執政經歷來說，我沒遇上過這個組織的人。」
巴拉克笑著解釋道，他又拿起那份文件。
「至於這個口供，我猜警員是用了特殊的手段逼人亂說的，他情急下想到了這種陰謀論里才存在的組織。」
聞聽此言，加塞蒂有些自嘲的長嘆一聲，心中繃緊的弦也鬆了下來。
沒有人是超越自我的神，他雖然位高權重，但也怕自己沒有上桌。
現在，這種恐懼可以放在一邊了。
「您對於BEC的事情怎麼看？」
巴拉克無奈道。
「加塞蒂，說實話，我之前都沒關注過這件事，只知道有這麼個東西。」
說著，他拿出手機，用谷哥搜索起了BEC。
在農民的眼裡，皇帝起碼要用金鋤頭耕地，吃飯要吃白面饃。
但事實是，巴拉克是第一個利用網絡社交媒體助力大選宣傳的美利堅大統領，他對於網絡相當熟悉。
所以，他不僅會用谷哥，還會用其他各大社交平台——而且很活躍。
「不過，它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暴漲，這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黑撒旦有些眼熱的看著手機上的曲線圖，刺眼的綠色對應著差不多從低點翻倍的漲幅。
這是成總給牛森的誠意，但同時，也是成總對BEC幣價值有效性的市場證明——用大把的錢，把BEC砸成能被人認可的加密貨幣。
加塞蒂有些驚訝的掏出手機，快速確認起了情況。
黑撒旦笑了笑，眼神中全是思慮。
他看向萊克，說道。
「你先出去，我和市長先生有些事要談。」
萊克沒覺得屈辱，他連忙起身，原地呆立了一秒後直接離開的黑撒旦的辦公室。
就在這一秒鐘的呆立中，萊克警長其實想的是，可以藉機向黑撒旦表忠心。
可加塞蒂是他的恩主，且就坐在他身邊。
所以，他只能放棄了這個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