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西方的紛擾
提利昂·蘭尼斯特看著眼前的野蠻人大軍，內心難以抑制的感到了滿足，這是他的軍隊，一支完全聽從他的大軍。
從明月山脈上走下的高山氏族們還是那副野蠻的樣子，即便獲得了西境的武器裝備，也無法給這群人帶來多少文明氣息。
因為高山氏族給這些東西都繪製或者安裝上了很具有高山氏族風格的彩繪與飾品，前者多是一些兇狠的野獸，比如野豬、影子山貓和老鷹，後者則是骨頭與木刻所組成。
對於能夠那麼快獲得高山氏族的支援，提利昂是很意外的。
當高山氏族的使者到達君臨，表示高山氏族會拿出一支大軍來回報「獅子酋長」時，提利昂甚至下意識以為這是騙子——一直到嘎夏保證這人的確是來自高山氏族，提利昂才確定這是真的。
從使者那裡，提利昂得知峽谷守護者與高山氏族達成了和約，用正常的貿易協議和一些明月山脈河谷的割讓換得了高山氏族的退兵。
對於高山氏族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勝利，所以各個氏族在一番討論之後，高山氏族退兵回到了明月山脈之中。
這不是多讓人意外的事情，隨著和高山氏族接觸的增加，提利昂發現氏族民雖然看起來野蠻，但是卻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邏輯，有著專屬於山民的狡黠，見好就收是再正常不夠了。
而更重要的是，提利昂意識到，小指頭這樣做肯定要引起谷地諸侯的激烈反應。
若只是前者，也引起不了多少反感，畢竟那只是拿格拉夫森家族的利益來安撫山中的野蠻人，但是加上後者，那就不一樣了，割讓土地是讓整個谷地的貴族都丟臉。
所以他接下來問了問谷地的情況，結果得知小指頭以羅賓公爵和萊莎夫人的名義下達了命令，召集谷地諸侯前來開會。
這讓提利昂很在意，小指頭在這個時候召集開會不是在請人罵他們嗎？那個家族絕不會貿然幹這種事的，他肯定有什麼企圖。
不過現在谷地太遠了，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然後，提利昂就連忙帶著他的野蠻人前去原來的戴瑞家領地。
這裡在內戰開始後，就被蘭尼斯特占領，而且正好靠近谷地，高山氏族走下明月山脈的第一站就是此地。
然後，高山氏族們給了提利昂一個驚喜，在明月山脈之下，提利昂見到了一支四千人的野蠻人軍隊，加上此前那些蠻子，小惡魔現在擁兵五千，這比許多貴族的兵力都要多了。
這隻軍隊也來得正是時候，現在父親正在集結兵力，準備南下與史坦尼斯的大軍作戰。
想到此事，提利昂就感到頭大。
他還記得史塔克與佛雷交戰的消息傳到紅堡宮廷時，他們是多麼歡騰。
佛雷把史塔克打得很慘，奔流城下的史塔克精銳基本全數被佛雷消滅，其餘北軍也要麼被擊潰，要麼開始想盡一切辦法逃回北境。
從屬於徒利的河間諸侯也遭遇了佛雷的全面進攻，史塔克的勢力在佛雷的猛攻之下全面收縮，少狼主大人現在正被佛雷圍在奔流城裡咯。
據說奔流城裡還發生了火併，一些北境諸侯把使得少狼主背叛婚約的維斯特林家族成員全部殺死，據說少狼主還因此砍了幾個北境諸侯的腦袋。
不得不說，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提利昂當時回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啊，當時的他也是那麼愚蠢……
佛雷還向君臨表示了效忠，並且表示了對河間統領的需求，對此，急需盟友的泰溫公爵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
是的，給了佛雷家河間統領的話，那麼這個家族就成為了一個擁有兩個統領領地的家族，日後其勢力必然越來越大，乃至是尾大不掉，但那都是日後的事情，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打贏戰爭。
佛雷的臣服一度讓他的好姐姐認為他們已經獲得了戰爭的勝利，連提利昂都一度如此，而在鐵群島的事情傳來後，他們更是狂喜到了極點。
鐵群島公爵席恩·葛雷喬伊逃出了他的居城，現在坐在鐵群島王座上的是攸倫·葛雷喬伊，此人是個瘋子，但好處在於，比起那個親史塔克的公爵，這個葛雷喬伊對誰都是瘋狗，這樣就不用擔心鐵群島突然加入史塔克一方了。
北方的壓力已經解除，他們蘭尼斯特的兵力可以全部用在南方去面對拜拉席恩兄弟。
但接下來，七神就表現出了它的無常與難以琢磨。
因為拜拉席恩兄弟的鬥爭得出了結果，藍禮·拜拉席恩被史坦尼斯的軍隊殺死，河灣的軍隊已經全面崩潰。
聽聞消息時，提利昂的態度是詫異的，因為這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從河灣方面而來的消息越來越多，蘭尼斯特在南方的間諜與收買的貴族也送來了很多消息，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漸漸清晰起來。
在兩位拜拉席恩的戰鬥中，毫無疑問，藍禮是處於下風的那個，河灣的確是給了藍禮極其強大的後盾，但是這無法改變河灣的失敗一場接著一場的事實，河灣純粹是靠著體量在對抗史坦尼斯。
即便是藍道·塔利，很多時候也只能與史坦尼斯分庭抗禮，想要擊敗史坦尼斯實在是難如登天。
而對於藍禮本人來說，局勢就更是糟糕，他的領地已經在戰鬥中盡數丟失，現在完全是依靠河灣的力量，再這樣打下去，若是哪天河灣覺得付出大於收穫，放棄了他的話，那他的事業與野望可就全部完蛋了——這是提利昂看完一位南境貴族的信後想到的。
所以，藍禮需要一場勝利，一場真正的勝利，而正好，一場勝利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在苦橋，史坦尼斯麾下一支紅袍僧組成的軍隊前進太快，被藍禮集結兵力在苦橋附近打垮，而這位拜拉席恩似乎是打算借這場勝利來樹立威望，因此他勇敢的沖入潰軍之中，衝上了苦橋，插上了他的旗幟。
那個南方貴族也看到了那一幕，他說那一刻藍禮的身影就像是勞勃一般：在周圍無數潰軍之中，滿身箭矢的騎士策馬立於苦橋之上，拜拉席恩的雄鹿也在迎風奔跑。
就是下一刻就要完蛋了，就像是天上的流星那樣，提利昂讀完那段描述之後帶著惡意想到。
而戰鬥的變局也在此刻來臨，當藍禮插上旗幟時，一批拉赫洛的神殿守衛殺了過來，他們的動作很快，反而把藍禮與隨行的騎士們包圍在苦橋上。
藍禮的彩虹護衛們拼命想要救他們的國王出來，但是面對神殿守衛如林的長戟，彩虹衛也只能暫避鋒芒，準備好了再衝擊敵軍——他們已經有同僚為莽撞付出了代價——也是在這被耽擱得一會兒，藍禮的腦袋被砍了下來，掛在了苦橋上。
百花騎士與一位高大的女騎士——提利昂不知道為什麼戰場上會出現女人，可能是藍禮的愛好吧——見狀，奮不顧身的殺入了神殿守衛之中，而這些神殿守衛的抵抗也遠不如此前那般堅決，很快就敗退了下去，於是，藍禮的腦袋與屍體也被他們搶了回來。
但是，不管怎麼說，無法改變的事實都是藍禮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藍禮死後的情況就複雜了起來，史坦尼斯在確認兄弟死亡之後便全面撤出河灣，看來他是想要河灣諸侯倒向他，因而停止施加壓力。
這招也招有效，一些河灣諸侯倒向了史坦尼斯，比如佛索威，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效忠新君，一些河灣的中小家族也隨風而動。
許多被史坦尼斯俘虜的河灣騎士與貴族也直接效忠史坦尼斯，加入他的軍隊。
但是高庭方面依然態度曖昧，他們停止了對佛羅倫的亮水城的進攻，大部分河灣諸侯也停止了行動，等待封君的命令。
不過，史坦尼斯顯然沒有等太久河灣諸侯，因為就蘭尼斯特收到的消息，史坦尼斯已經開始著手北上，目標正是君臨。
蘭尼斯特剛為了史塔克與佛雷的內訌而彈冠相慶，結果接下來就迎來了北上的史坦尼斯大軍，可謂是一個危機剛剛解決，另一個更加要命的危機馬上就到了。
根據從南方而來的情報，在吸收了部分河灣軍隊後，史坦尼斯北上的軍隊數量達到了五萬人。
據說龐大的王室艦隊也在往這邊趕，那支艦隊裡的水手差不多有上萬人了。
所以，在北方的威脅解除之後，泰溫公爵就馬不停蹄的往南方趕，蘭尼斯特的所有力量都向著南方而去。
至於北方的，那就只能全部交給新盟友佛雷了，想來佛雷們也很樂意，沒人和他們搶河間的勢力範圍了。
嘖，不得不說這太可惜了，這明明是一個擴張勢力的好機會。
父親那麼做也是為了穩定君臨與王領的局勢，隨著南邊兩個拜拉席恩決出勝負，君臨與王領的一些人也在蠢蠢欲動。
君臨民兵與王領諸侯在這場內戰中一直都在待價而沽，現在南邊與北邊的鬥爭都已落下了帷幕，現在就是下注便可以決定未來的時刻。
而隨著泰溫公爵的到來，這些蠢蠢欲動者也的確安分了不少，不過，提利昂得知一些人開始把兒子或侄子送到狹海對面去——看來這些人都在準備後路，這無疑再次說明了局勢的緊張。
也是在這一刻，高山氏族派來了援軍，這支軍隊來得太及時了，這便是提利昂為何那麼驚喜的原因。
五千人看起來不多，但是在未來的大戰中，這看似不起眼的五千人，也可以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接下來，提利昂與諸位帶兵南下的首領們聊了聊——他注意到帶兵南下的基本上都是些年輕人。
雖說這些首領們都在努力隱藏意圖和情況，但通過他們的言語，以及嘎夏等人帶來的消息，提利昂還是拼湊出來了事情的全貌。
在與峽谷守護者和談停戰之後，高山氏族的少壯派們對此非常不滿，在他們看來，只要繼續戰爭，他們就可以獲得更多，甚至可以搶回他們丟失了幾百上千年的祖地，把安達爾人趕下海——那些老頭子實在是太軟弱了！
實在是太經典了。
提利昂想到，年輕人總是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可以征服世界，一直到在現實狠狠的碰壁之後，才明白自己那點雄心是多麼的可笑。
所以，酋長們就把這些年輕人給打發了出來，讓他們去給「獅子酋長」打仗。
少壯派雖然激進，但是他們的觀點沒有在高山氏族裡面引起太多的響應，因為酋長與長老們的威望依然牢固，而且長老們剛剛還帶著高山氏族贏下了那麼多年來，他們第一次對安達爾人的勝利，少壯派就更不可能動搖老一輩的威望了。
由於西境提供的武器裝備對高山氏族在谷地戰事發揮了關鍵作用，許多人對「獅子酋長」還是很有好感的。
所以，當長老們提出去為獅子酋長打仗時，少壯派們也心領神會的，帶著部下前往了高山之下，為「獅子酋長」打仗。
提利昂猜測，根據他對高山氏族的了解，對於那些老一輩來說，這場戰爭雖然大獲全勝，但是實在是沒有死太多人。現在算著日子，冬天快要到了，還是讓這些人出去消耗消耗吧。
而提利昂這個對高山氏族如今大好局勢出力甚大的半人，就被高山氏族指定來統領這些山民。
對此，提利昂是非常慶幸的，他也感到了命運的無常，只是為求生而做出的一系列選擇，發展到今天，卻變成了獲得一支軍隊的關鍵。
而在了解完了之後局勢，提利昂立即命令高山氏族們拔營，算算時間，他們現在開始走，等到了君臨時，史坦尼斯的軍隊也快要到了。
到時候，提利昂很好可以率領這支軍隊參加到戰鬥中去。
不知為何，提利昂感覺自己很期待那一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