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大決戰
「內陸哪來的浪?」
在被洪水捲走前,許多軍陣中的戰士都泛起這樣的疑問。
滾滾洪水自東方而來,衝垮擋在面前的一切,交戰雙方就這樣在猝不及防中被衝倒,或是無助地被沖向遠方,或是被淹沒在水中。交戰正酣的戰線頃刻間便七零八落,這是人類和異鬼都沒想到的發展。
不過,如果僅僅只是洪水,那還罷了,可隨著順流而來的艦船沖入平原,勝利的天平倒向了無人預料的一方——沉寂許久之後,惡名遠揚的寧靜艦隊再次站在了舞台中央,攸倫的龐大艦隊隨著洪水抵達戰場,開始了血腥的表演。
鐵民與海盜正唱著劫掠與殺戮的歌謠在陸地上馭著艦船橫行,即便眼下的水深與淺灘無異、足以毀滅船隻的龍骨,他們也沒有停止的意思,當戰船不時碾過在水中掙扎的生者與死者,他們就發出渴血的笑聲。
當然了,常在岸邊駛,哪能不觸礁,這樣瘋狂的舉動自然少不了風險,戰場上不時就會有艦船發生變故,它們或坐底,或觸礁,幸運兒還能穩住船隻,不幸者的結局則各不相同:要麼整艘船都被撞毀,上面的人全都依照慣性甩了出去,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要麼整艘船在水流的推動下翻覆,滿載的鐵民則被倒扣在裡面,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被憋死。但縱然風險如此,這些鐵民與海盜們還是毫不畏懼、繼續前進——或者說,他們對攸倫的恐懼壓倒了自己對死亡的恐懼,比起忤逆攸倫的命令,他們更願意死在戰場上。
而在這支艦隊中,最為顯眼的莫過於攸倫那臭名昭著的寧靜號了,這艘有著暗紅色船殼的大船正在「大洋」上馳騁,攸倫本人則站在艦橋之上,向著四面八方散播他恐怖的笑聲。當人們看見攸倫的身影,聽著他那恐怖的笑聲,便會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恐懼,那種恐懼就像是海潮般衝擊他們的心靈。
除開鐵民、海盜和他們的主子攸倫,倖存的戰士們也發覺了一些在洪水中波瀾不驚的「人」,他們穿著古老的甲冑,身體如同乾屍,在洪水減弱、戰場變為淺窪與澤地後,它們卻不似其他人被泥漿和寒冷阻礙,它們如履平地、踏著洪水沖向了還站著的人,接觸它們的戰士往往會以為這是另一種屍鬼,但隨即這些「屍鬼」就用超乎常人的敏捷證明了他們的錯誤,它們甚至比起異鬼精心強化的僕從們還要強。
在戰鬥中,人們就很快注意到它們不同於屍鬼,這些新來者有著極其強大的戰鬥本能,在戰場也靈活機動,非常會運用戰術;就連異鬼都沒能在這些傢伙面前討到好,它們的刀劍不同於凡人的刀劍,異鬼乳白色的利刃不能粉碎這些兵器,不少接戰的異鬼意識到了危機,可惜已經晚了,它們伴隨著殺戮倒在水中,這些古戰士們殺戮異鬼也宛如殺戮凡人一般。
「該死的攸倫,他深知鐵民不善陸上會戰,便使用禁忌之術引末江倒灌,我安排在這片原野會戰,原本是想更好的發揮騎兵,如今倒成全了他,真該死!」看著山丘下義軍的慘狀,胡戈不由得罵到,幸好他為了指揮選擇將本陣布置在高處,不然怕是也不知會卷到哪裡去,雖然說現在洪水已經緩和不少,但攸倫仍然可以操縱浪濤四處收割落單的可憐人,僥倖逃過一劫的戰士們也因為軍陣潰散只得後退集結,至於泥濘與寒冷帶來的負面影響,那就更不用說了。
目前,沒有被洪水沖遠義軍們都在向著胡戈所在的小丘靠攏,他的將領和軍官們則在努力恢復軍陣:太多人被沖走或淹死,還有許多人因為失溫而昏迷,人類和異鬼都被攸倫這意想不到的突襲打得昏頭轉向,攸倫也抓住了這一機會瘋狂痛打落水狗,戰場上一切還存在組織的軍隊都成為了他的目標。
攸倫會不會像海峽之戰那樣在決戰中橫插一腳?義軍在戰前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大部分人認為他有可能這麼做,但考慮到這裡深處內陸、鐵民也不善陸戰,大家也沒有過多提防這一威脅——要是他敢來,王國的騎兵就會像先王勞勃打他侄子一樣抽碎他的腦殼。只可惜,義軍高層們還是把攸倫想得太低了,他們過分側重攸倫的殘暴,卻忽略了攸倫的智慧,他們現在也正為自己的疏忽付出代價。
「大人,某種程度上我們應該感到慶幸,慶幸我們選擇的集結點是恐怖堡而非臨冬城,要是咱們帶兵去的是史塔克地界,等待我們的就非眼前這'小小淺窪',而是大河逆流了。」
作為胡戈的衛隊長,艾迪·托勒特也不得不用自己這獨特的方式嘗試安慰主君,「鐵民不善陸戰,攸倫就將戰場變為汪洋,我們來這裡作戰是為了消滅異鬼的陸上大軍,而不是來消滅一支能旱地行舟的艦隊,現在我們的位置距離恐怖堡也有好幾里路,城上的弩炮估計也打不到攸倫。胡戈大人,既然白鬼和海怪還在相鬥,我們先向恐怖堡後撤吧,一路上也好收攏殘軍,今日一戰,只怕得持續許久。」
不得不說,義軍眼下的情況的確緊急,戰線上的各支部隊都因為攸倫的巨浪被衝散,倖存者也大多陷入驚慌失措;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潰逃的士兵,許多在前線督軍的貴族和將領也不知所蹤,義軍整條戰線已經全面破碎。
「不,艾迪,我們不能就這麼簡單地撤走,七神已經給予我啟示,它讓我等待片刻,它會給我一個機會,是我們幹掉那些傢伙的機會。」看著遠方,胡戈回答了艾迪的建議,語氣中包含著一絲興奮。
胡戈願意冒著危險等待,因為眼下被攸倫的瘋狂行為沖爛戰線的可不止他,對面的異鬼也陷入了被動,那些屍鬼所組成的嚴密陣列已經被洪水沖得四分五裂,那不可能突破的陣列已經不復存在,許多異鬼主子也不知道被衝到什麼地方去。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胡戈想到。攸倫將重心轉到了攻擊異鬼,潰散的義軍正在重組,自己真正壓箱底的精銳——聖軍也沒有損失,如果沒有這該死的水,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寒風,他就能一鼓作氣衝下小丘,讓異鬼和海怪都嘗嘗鐵騎的滋味,這可比退守恐怖堡靠譜多了: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下次還想要碰到這樣戰況,只怕是痴人說夢。
胡戈選擇等待,七神也如期而至。
在不經意之間,籠罩著天空的烏雲消散了,烈日高立天空、仿佛將永不落下、照耀著無盡的光芒。對於義軍們,它無比得溫暖,曬乾了軍士因浸水而無比沉重的的衣服、驅散了北方呼嘯而來的寒風,許多因為失溫而昏迷的戰士也逐漸甦醒,全軍的士氣隨之高漲。
異鬼和鐵民可感受不到這份欣喜,對於他們,七神的顯聖象徵著災難和死亡——烈日炙烤著大地,屍鬼們被曬乾,一些異鬼也「融化」了,夜王不得不嘗試重新聚攏它們;這輪來自神的反擊對於鐵民則更加致命,攸倫用神力掀起的浪濤與洪水直接蒸發,他準備催生的猛烈風暴也在光芒下消弭,最後只剩下一縷微風——毫無疑問,整支寧靜艦隊都成為了干河溝里的死魚!
「尊者,我們該怎麼辦?」隨著河水被蒸發,艦隊失去了雙腿,所有船隻都擱淺在原野上,船長們束手無措,他們對神的反擊毫無辦法,靜謐的禁規被打破了,他們求助於自己的王、這位曾經擊敗過神的人。
「至高天望向這片戰場的眼睛太多了,他們寧願向七神讓子,也不願向我屈服……」攸倫一時間怔怔地望向太陽,但很快就轉過頭回答部下的疑問「所有人都下船,敵從兩面來,我只一路去,只要快速擊敗眼前的白鬼,勝利仍然將屬於我們。」
攸倫陷入了憤怒,他詛咒著七神,計劃在殺戮一切後完成新的復仇,但義軍不會給他時間,在軍隊重新列好陣後,胡戈向他們做了最後的動員,他掃過眼前一張張面龐,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戰士們,七神的信士們,七神已降下神跡,攸倫·葛雷喬伊那臭名昭著的艦隊已經在陸地上動態不得,妄圖毀滅一切的白鬼也被海怪所牽制。此時不動,更待何時?我的朋友們,我的戰友們,敵酋就在前方,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機會,請隨著我的戰旗前進!」
「胡戈大人,帶著我們沖吧!」
「七神萬歲!」
「胡戈大人萬歲!」
正如胡戈所預料的,戰士們認同他的命令,軍陣的士氣也被自己調動起來。見此,胡戈便轉過頭登上了被牽來的戰馬,他拿過一面七芒星的旗幟,看向了正在混戰之中的戰場,手上的七芒星痕跡正在隱隱作痛,夜王和攸倫就在那裡。
「騎士們,隨著我來!」
七神已降下祝福,接下來便是奮戰之時。
隨著那輪烈日的出現,所有人都意識到七神正將它的意志投入戰場。神正看著他們,而且還在用自己的神力對付那些邪惡的神靈。這個事實使得義軍士氣高漲,即使是已經被洪水沖得七葷八素、崩潰逃亡的士兵,在七神之光的照耀下也恢復了理智,回到戰場上與戰友們並肩作戰。而在胡戈本隊的衝鋒路徑上,無論堅守者還是潰逃者,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加入胡戈的隊伍、與神眷者共同作戰,沒人能夠拒絕參與傳奇一戰的榮耀。
自然,作為衝鋒道路上的第一個阻礙,那些正在從船上下來倉促列陣的海盜與鐵民成為了義軍第一批向七神進獻的獻禮,他們按照攸倫的命令列出堅固的盾牆,可這些盾牆擋不住具裝騎兵的衝鋒——科霍爾聖軍一頭衝進陣線,在列陣者驚恐的目光中撕爛了他們的武器和肉體,狂熱的維斯特洛騎士則是從四面包繞盾牆,從側後攻擊他們;這還不算完,在騎兵之後,大量悍不畏死的七神信徒抵達了戰線,他們與守軍糾纏、激戰起來,每一刻都有人死去、都有人倒下,但海盜與鐵民肯定是損失慘重的那一方。
攸倫的部下們被打傻了,他們本就不擅長結陣作戰,原本還以為自己依靠船隻和盾牆能夠抵擋義軍到攸倫返回,但義軍的飽和式攻擊撕碎了他們的幻想,許多人放下開始潰逃,義軍甚至不屑關注崩潰的敵人,也不屑去追殺他們——這裡是廣袤荒蕪的北境,可不是小小的鐵群島,你們就慢慢跑吧,寒冬會給你們上一課的。
就這樣,凡人們組建的防線被義軍撕了個粉碎,甚至胡戈自己都沒能見到幾個鐵民,前路已經被順利打開,他的部下們已經肅清了道路,他也繼續向著前方挺進。
隨著大軍繼續向前,戰鬥也越是激烈,天空中又出現了陰影,冰雪、陽光與風暴正在互相搏鬥,而在地面,異鬼、人類、逝者正在激戰。異鬼面對攸倫帶來的古戰士們並不占優,雙方在你來我往中損失都很巨大,這一塊的人類和屍鬼早就出局了,畢竟他們是最容易被消滅的。
不過,隨著胡戈的到來,形勢再次發生了改變。
率領著狹海兩岸的騎士們,胡戈策馬踏過了混亂的戰場,不斷有戰友被拉下馬殺死,不斷有戰友被冰矛貫穿,不斷有戰友成為敵人的傀儡,就連聖軍也被迫分散力量脫離隊伍,但人類依然在前進,他們正在撕破眼前層層迭迭的混戰,向著戰鬥的中心而去——越是靠近那裡,七神給胡戈的提示就越強烈,胡戈目標自己要找的對象就在那兒。
漸漸的,胡戈身後的騎士與扈從們越來越少,他們或是倒在了衝鋒的路上,或是陷入了後方的激戰,這裡已經十分接近戰場的核心,暴風和驟雪阻隔著陽光,胡戈自己也一度迷失方向,幸好掌中七神的指引還在,他要抵達目的地了。
「胡戈大人,我聽到了後面傳來了一些聲音,不是人類的,看來有東西追上我們了。」最終,當胡戈抵達目的地的邊緣時,他身後只剩下科霍爾聖軍司令,貝爾隆·奧羅里斯跟隨了,「它們的數量應該不算多,我一個人應該能對付得了,請您繼續前進,我將為你爭取時間。」
說罷,奧羅里斯向來時的方向離去了,胡戈目力所及之處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他繼續前進著,也終於抵達了命定之處。
在戰場的中央,胡戈看到兩個身影正在搏鬥,他便很確定那兩個身影是誰,渾身散發著寒冷氣息的蒼白騎士無疑就是夜王,那個眼中閃著血色光芒則是攸倫·葛雷喬伊。
攸倫正在與夜王廝殺,他拿著一把瓦雷利亞戰斧,穿著一套輕衣,就像船上的海盜般猛烈地對夜王發動攻擊,那姿態宛如一場戰舞,至於夜王這位人類的大敵,他是神選而不是神,正在攸倫的面前節節敗退。
見此,胡戈沒有任何猶豫,拿起了掛在馬鞍上的手弩,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堆弩箭——箭頭都是瓦雷利亞鋼的,他迅速上好了弩,對著夜王的後背射去,異鬼之王的反應也的確迅速,他立即轉身擋住了箭矢,代價卻是差點被攸倫砍下來一條手臂。
戰鬥沒有隨著第三人的突兀入局停下,他們都在一刻不停的激戰,攸倫繼續以毫不防守的姿態進攻,胡戈射出他的弩箭。
至於夜王,這傢伙一手白劍一手魔法,抵擋著來自兩邊的圍攻。
終於,胡戈的衛隊解決掉了後方的敵人、陸陸續續趕到了戰場,他們很多人都受了傷,士氣卻依然高漲,看著主君向敵人射擊,他們也毫不猶豫地拉弓上箭,頃刻間,一片片箭雨向著攸倫與夜王而去。
望著箭雨襲來,攸倫猛然後退,夜王立刻察覺到了身後的危機,他拉開了與攸倫的距離、全力抵擋著襲來的箭矢,但也是此刻,胡戈找准機會策馬衝到了夜王的面前,用瓦雷利亞鋼鑄造的矛頭貫穿了夜王的身體。
以義軍往常的經驗來說,被龍晶或是瓦鋼擊中的異鬼都會立即化為一攤冰水,可夜王作為異鬼之王,則不遵循這條法則,被長矛刺中的他猛然跌倒在地,在意識到自己受了致命傷後,他不再嘗試起身,而是直勾勾地盯著胡戈,深邃的目光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他的軀體就如塵埃一般破碎。
隨著夜王的死,外圍的戰鬥也發生了轉機,異鬼們開始死亡或者逃離,勝利的天平又往義軍傾斜了一個砝碼,但胡戈沒有心思去考慮那些,他盯著面前的攸倫,看著這個瘋狂的男人,而攸倫也同樣默默望著他,胡戈的衛隊們則面面相覷,他們不敢盲目出手、讓主君陷入被動的境地。
「你贏了,胡戈,你拯救了人類。」良久,攸倫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你想要的嗎?你已經在篡奪者戰爭中死過一次,你敢保證,這活過來的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望著眼前的胡戈,攸倫居然一反常態地露出了微笑,就連那眼中的血色也顯得柔和起來:「這個世界是不平等的,不光是身份的不平等、財富的不平等,更是有天賦的不平等,在我看來,我們才是王國中最相似的人:都接受了神靈的眷顧,都利用眷顧取得了一番霸業,只是我最終選擇反抗,而你卻選擇順從。為什麼呢?你也在東方見到那些神祇的惡行,你就這麼確定七神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善神嗎?有沒有可能它在慢慢引導你墮落?你就這麼放心將靈魂交給它嗎?」
「你們恐懼我、害怕我,最根本的原因是不知道我的目的。在我年少時,就有神祇想要誘惑我、欺騙我為他那腐朽的王座服務,曾幾何時,我也成為了它們的棋子,但後來我明白了這一切!我欺騙它們、麻痹它們、最後反抗它們,現在淹神和風暴神已經隕落在濤濤海浪之中,他們不會再為禍人間了。為何我們就不一起……」
「住口吧,攸倫」胡戈打斷了他的話,「你也明白自己輸了,不然為何要亂說胡話、拿自己的短處來碰我的長處?我認可你是一個聰明人、一個強悍的敵人,你不像你那愚蠢的哥哥,他反叛勞勃,腦袋搬家,你臣服勞勃,最終飛黃騰達,但正因如此,我才更加警惕你、警惕你滿嘴的屁話。」
「同時,我也有一點必須糾正你,我和你的區別,從來就不是順從與反抗、信任與質疑。當我決定放棄返回谷地、為民眾而戰時,我的理想便是讓世界太平,善者有其歸宿、惡者有其懲戒;而你?你醉心於殺戮、臣服於欲望,你妄圖成為新神,但這新軀體中仍是淹神與風暴神的骨。自古以來講究論跡不論心,即使七神存有惡毒之念,但它引導信眾的仍是施善困苦、解放奴役;你嘴中淨是除惡與反抗,可問你做了什麼?」
「我不需要你來提醒什麼提防,七神自己就知道我對它存有提防之心,但它仍然從一待我,我便虔誠信它;同樣,對於你,即使你罪貫滿盈,我也不會特地羞辱你、殘害你,如果你仍是那位縱橫四海的寧靜之主,那便與我一戰,梟雄應當有梟雄的結局!」在胡戈駁斥攸倫的過程中,他手中的長劍也悄然起了變化:蒼白烈焰自鋒刃中跳出,猶如烈火燃燒,似乎要將眼前一切阻礙都化為灰燼。
「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它也是……」望著眼前的對手,攸倫喃喃自語道「……那就這樣吧。」
接著,攸倫毫不猶豫地沖向胡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