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
鄭毅見此,便先行離開。
到了晚間,鄭毅放下碗筷,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即將外出歷練半年,半年後回來就著手突破到築基境。」
王曼曼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柳如煙更不會反對。
見王曼曼欲言又止,鄭毅目光堅定地看著她,說道:「此次我一人出行即可。
老祖留下的諸多產業,不會有事的。
我就隻在這坊市周邊幾處地方看看,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鄭毅著重強調了一番。
王曼曼知道夫君心意已決,便隻是叮囑了幾句。
又看向柳如煙說道:「那就委屈如煙妹妹了。」
「半年之後我便會回來。」
鄭毅再次說道。
第二日,天邊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鄭毅化作一道流光,離開了天南坊市。
與此同時,在天南坊市的中心,
天玄劍宗真傳弟子天星小院的居所,一道不速之客的聲音忽然冷冷響起:「師妹,師兄我多日不見你,可是想念得緊。」
隻見一個面容妖艷,猶如狐狸般媚眼的男子從天而降。
他對周圍的陣法視若無物,一步踏出。
便強行闖了進去。
而天星小院之內的其他人,包括此前一直跟隨真傳弟子天星曉月的幾個心腹,見到此人,竟沒有半分反抗之力。
頃刻間便被悉數制服。
……
「我的好師妹?
她人究竟在哪裡?」
師兄踏入後宅,陰惻惻的目光掃向附近的幾個奴婢丫頭。
他右手往前一揮。
剎那間,陰風吹拂,這些丫頭們紛紛被吹起,一個個砸在附近的牆壁上。
「大人,小姐她已經出了天南坊市,去尋找長老所需的天地靈物了,暫時不會回來。」
惟一的貼身丫鬟,費了好大勁才開口說道。
「是這樣嗎?」
師兄端坐在太師椅上,若有所思。
目光掃過周圍眾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既然如此,那我與師妹還真是沒什麼緣分。」
說著,師兄右手再次向前一抓。
「轟轟轟轟」,眼前這些奴婢丫頭,除了方才開口的那一個。
其餘瞬間血肉橫飛,爆成一團血霧。
「連回答我問題的能力都沒有,留著這樣的人在師妹身邊,毫無用處,純粹就是廢物。
藍蘭,你應該不會怪我這個做大人的?」
師兄低頭看向藍蘭。
藍蘭嘴角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意,低眉順眼地說道:「奴婢哪敢。」
「哈哈哈哈哈……」
師兄大笑起來,笑聲在後宅久久迴蕩,「等師妹回來,記得給我傳個消息,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在狂笑聲中,師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光芒,飛速消失不見。
……
在十萬大山的森林上空,一道白光如流星般向前迅猛飛馳。
忽然,身影停滯在半空。
沈瑜墨面色微變,眉頭緊蹙。
「終究還是追來了。」
感受到天星小院陣法被破壞的消息,沈瑜墨面色微微顫抖,「希望他還能保持幾分理智,若是敢動藍蘭,我定要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沈瑜墨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光清揚,垂落在森林深處,「天地靈物就在那裡,得到此物,有師尊庇護,不信師兄還敢對我出手。」
話音剛落。
沈瑜墨身後青色雙翼微微一振。
下一刻便如離弦之箭般,再次向前疾飛而去。
……
與此同時,在十萬大山邊緣。
與天南坊市接壤的一處小鎮——青山鎮。
此鎮雖靠著十萬大山,地處偏僻,但周圍有十幾條四通八達的彎道。
儘管眾人皆知此地。
卻因資源匱乏,宛如一個勉強算得上的世外桃源。
鄭毅獨自來到青山鎮入口,環顧四周。
隻見商旅往來,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此地雖修行之人不多,大多是世俗百姓,但仍能感受到一股彪悍的氣息。
一輛馬車從官道遠方疾馳而來,在茶攤前驟然停下,濺起陣陣塵土。
鄭毅瞧了一眼茶攤裏那些看上去就不好招惹的彪形大漢。
他們一個個雖滿臉憤懣,卻都壓抑著怒火,低下頭去。
由此可見,方才駕車之人身份定然不凡。
待馬車身影漸漸遠去,茶攤裏過了許久,才有一人忍不住低聲罵道:「這宋家的三公子越來越過分了!」
「誰說不是!若不是看在他家中宋大爺是個修行者的份上,就憑咱們這些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哪能容他如此橫行無忌!」
「夠了!這些話要是傳出去,咱們的腦袋可都得搬家!」
誠然。
在這世俗之中,修行者對於大多數凡人而言,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
唯有修行者才能對抗修行者,而青山鎮或許有坐鎮的修行者,但顯然與這些大漢並無關聯。
「宋三公子?」
鄭毅坐在茶攤一角,手中端著一碗最便宜的茶,隻需三文錢便可買上一小壺。
鄭毅嘴角微微上揚。
他找到了合適的目標。
在這青山鎮,若沒有一個得力的嚮導,獨自一人行動實在太過費時費力。
駕車的馬夫趕忙安撫暴躁的烈風馬,不急不緩地又向前趕了幾步,這匹性子暴烈的馬在馬鞭強勁的抽打下,竟也溫順得如同小貓一般。
馬夫微微露出青筋,可見用力不小,在武林中,即便不是先天高手,也定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
做完這一切,馬夫長舒一口氣。
恭恭敬敬地低下頭,像個凳子般說道:「迎送三爺出車。」
話落,馬車車簾掀開。
露出一張圓滾滾的小胖臉,正是宋府的三公子宋憲。
宋憲打了個呼嚕,鼻涕泡破裂。
他隨手拿起絲綢擦了擦。
馬車裡隻有他一人。
在宋府門外,得知宋三公子,也就是馬夫口中的宋三爺回來的消息。
他後宅裏的一群鶯鶯燕燕早已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眼見宋三公子下了馬車。
這些女子一擁而上,笑容滿面,齊聲嬌嗔道:「三爺可算是回府!」
「三爺去天南坊市的這段日子,家裡人可都想您想得緊!」
「三爺,我們姐妹對您可是戀戀不捨!」
宋三公子面露不屑,胖手微微一揮。
便把周圍這些女人都甩到了一邊,目光冷漠無情,「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懂什麼!本三爺去天南坊市,買的可是靈根修補之物。
三爺我這靈根,連下等靈根都比不上,不過是個雜靈根罷了。
要是能得到靈根修補之物,就能從雜靈根進階到下等靈根,如此一來,便能夠突破到鍊氣三層。
隻有這樣,在這府邸裏我才算有了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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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在這青山鎮。
不知有多少人看不慣你們家三爺我,想除之而後快!」
宋三公子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圓滾滾的身形便大搖大擺地走進府內,來到假山小院,見到了留在那裡的三位客卿。
這三位客卿是宋府,也是他大哥——宋府目前唯一的修行者,一位鍊氣中期的修行者,特意從天南坊市請回來的。
在天南坊市。
他們不過是底層為了些許靈石忙碌奔波的小人物,但來到青山鎮這樣的世俗之地,便是一方貴人了。
一般情況下,像他們這樣的修行者,大多是天資有限,在認清修行無望的現實後,便隻能返回世俗,延續家族香火。
加之此前在天南坊市修行的數年裡。
他們也積累了不少積蓄和靈石,回來後便能當個富家翁。
憑藉自身的靈力,以及修行的法術神通,不僅能夠自保,還能震懾周圍的宵小之徒。
三位客卿來到宋三爺面前,此刻的宋三爺早已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胖乎乎的臉蛋上硬是擠出幾分諂媚討好的笑意。
「幾位客卿,要是有靈根修補之物,能不能給我?
我這雜靈根所需的修補之物,耗費不了多少靈石,我可以用黃金白銀來換。」
宋三爺繼續說道。
眼前的三人面面相覷,一動不動,仿佛被什麼力量控制住了。
宋三爺並未察覺到異樣。
可看到三人不停地朝他使眼色,卻又像木頭樁子一樣僵著。
他頓時心頭一緊,暗自嘀咕:「難不成是被仇家找上門來了?」
宋三爺心裡雖這麼想。
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繼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長嘆一口氣說道:「唉,既然三位沒有靈根修補之物,那此事就作罷。」
說著,宋三爺轉身。
別看他身形圓滾滾的,行動起來卻頗為矯健,速度也不慢。
然而。
他再快又怎能快得過別人?
還沒衝到門口。
「啪嗒」一聲,一陣邪風颳過,門便密密麻麻地合上了,嚴絲合縫。
宋三爺無論怎麼用力撞擊,都無法撼動分毫。
「三爺倒是挺機敏的嘛。
原來這大名鼎鼎宋府的三公子,也並非如外人所傳的那般蠢笨如豬、愚鈍不堪。」
一道充滿玩味的聲音從假山小院的另一側傳來。
隻見一個身著輕衣、手持青竹的人,從方才三位客卿身後的花叢中踱步而出,正不停地打量著宋三爺。
好似在打趣玩弄什麼。
「三爺,要不要和我合作一下?
你想要的靈根修補之物,對我來說或許隻是小菜一碟。」
鄭毅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青竹輕輕放下。
這青竹雖是上品,但依舊隻是凡物,不過若是能種到飄渺山,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成為最下品的靈竹。
雖是下品,在靈物中卻也極為難得。
而且似乎已有幾分變異的品質,倒可以收藏起來,回去後交給張清淼和王行,讓他們悉心培育,也算是自己外出一趟的心意。
鄭毅這番話。
宋三爺還沒來得及回應。
面前的三位客卿卻如蒙大赦,察覺到身上的靈力束縛被解開,以風一般的速度飛奔到宋憲身旁,左右齊聲勸說道:「三公子,您還猶豫什麼,趕緊應下前輩的要求!」
「三公子難道不清楚這位前輩的實力有多強嗎?」
「別說我們三人一起出手,就算府上的大公子大爺回來,在這位前輩面前,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兒。」
聽著三位客卿如此一說,宋憲那綠豆般的小眼睛猛地一亮,雙腿一軟,非常自然地就要朝著鄭毅跪下去。
雙手前伸,眼看著就要五體投地了。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宋憲一拜!。
他一本正經地向鄭毅行禮。
鄭毅身影一閃,輕鬆躲開,手上的青竹朝著宋憲的頭微微一挑,靈氣翻滾間,下一刻,宋憲便重新站立起來。
「收你為徒,我可沒什麼興趣。
不過,要是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倒是可以讓你從雜靈根變成下靈根。
靈根修補之物對我而言。
不過是小事一樁。
我剛來到這青山鎮,需要一個熟悉十萬大山邊緣的嚮導。
看你宋三公子,雖然行事有些橫行無忌,但還算符合我的要求。
你可願意?」
鄭毅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目光審視著面前的宋憲。
宋憲如小雞啄米般飛快點頭。
「願意,自然是特別願意!師傅讓我做什麼,徒兒絕無二話。」
鄭毅搖了搖頭。
沒有理會對方的稱呼,「先給我準備一間偏僻的院子。」
鄭毅話音剛落,右手一伸,掛在腰間的儲物袋白光一閃,掌心一翻,便多出一瓶鍊氣中期的靈丹。
作為雜靈根晉升為下品靈根的修補之物,這已然足夠了。
他輕輕一彈玉瓶,玉瓶便如飛般朝著宋憲飛去。
「此物便是給你的鍊氣中期——蘊靈丹。」
「多謝師傅,多謝師傅!」
宋憲欣喜若狂,接過玉瓶後,便離開假山小院。
與旁邊的三位客卿一起,趕忙吩咐宋府的下人,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按照鄭毅的要求把一切安排妥當。
眼睜睜看著鄭毅走進偏院。
大門緊閉。
宋憲咽了口唾沫,轉過身來,看向面前的三位客卿。
他沒敢吭聲,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開玉瓶,忐忑地問道:「這裡面該不會下什麼毒?」
「呵呵。」
其中一位客卿冷笑著說道,「剛才那位前輩,實力最低也是鍊氣後期。
這樣的人要是想殺人,三公子你恐怕連一個呼吸都抵擋不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