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你。
我們幾個連同整個宋府，怕也撐不過兩三個呼吸。
下毒這種手段，對前輩來說實在沒必要。」
「說句不好聽的，三公子您的性命，怕是還比不上這一口毒湯。」
「三位客卿說得有理，以後可別再說這種話了。」
宋憲滿頭黑線，將玉瓶中的靈丹倒在掌心。
「的確是蘊靈丹！」
一旁的三位客卿驚呼道，「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靈丹，乃是極品靈丹！這恐怕已不隻是適用於鍊氣中期，當成鍊氣後期的修行輔助丹藥都可以。」
「用此丹作為靈根的修補之物，在下品靈根中，怕是距離中品靈根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此人絕對不是一般的散修修行者，三公子這下可真是走大運了。」
眾人眼神複雜地說道。
「是嗎？」
被三位客卿一頓猛誇，宋憲的心情變得格外舒暢。
「要不要安排幾個女人過去？」
宋憲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長夜漫漫，我這做公子的，要是身邊沒個佳人陪伴，實在睡不著覺。
這位前輩雖然長得比本公子帥一點，但男人本色應該還是不會變的。」
宋憲和面前的三位客卿商量著。
三位客卿頻頻點頭。
「不妨一試。」
他們低聲說道。
宋憲聽後，信心更足了。
……
當晚，宋憲親自前來邀請鄭毅共進晚餐，權當是為鄭毅這個前輩接風洗塵。
旁邊還有三位客卿作陪。
席間，鄭毅與他們交談甚歡，還不時指點他們一些平常的修行經驗。
憑藉鄭毅曾經作為金丹境強者的深厚見識，指點他們鍊氣修行之道，自然是輕而易舉。
「今晚就先到這裡。」
鄭毅主動起身說道。
面前的幾人哪敢有任何異議，趕忙恭恭敬敬地將鄭毅送出門去。
宋憲朝身後的幾個奴婢招了招手。
她們便婷婷裊裊、眉眼娉婷地跟了上去。
「這位前輩絕非普通的鍊氣後期修士，方才他那些指導之言，絕不是一般鍊氣後期能說得出來的。」
「極有可能他的家族中，有著一位築基境。」
「甚至是結丹境的大修士。」
三位客卿長老越說，宋憲的心頭就越興奮。
他覺得自己這次真是撞上大運了，說不定還能搏一搏突破到鍊氣中期，雖說可能性不大，但值得一試。
鄭毅走著走著，察覺到身後有人追來。
且不是男子，而是女子，那縈繞在鼻尖的體香暴露了她們的身份。
鄭毅轉過身。
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面前跟來的七個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
鄭毅眼神複雜，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退下。
「大人，您要是把我們趕走，三爺不會放過我們的。」
「沒錯，大人，求求您可憐可憐我們。」
幾個女子瞬間嬌俏可憐地跪下來磕頭。
鄭毅挑了挑眉，直接說道：「既是如此，那就先進去，幫我守夜一晚。
若是你們家公子還要懲罰你們，我會去找他的。」
鄭毅語氣平淡。
說完便率先走進了這處偏僻的院子。
旁邊的宋憲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
一夜無話。
鄭毅並沒有對這些姑娘們有非分之舉。
她們之中沒有一人擁有靈根，所以對於鄭毅而言，除了能提供些許壽命之外，其他方面對他幫助不大。
而鄭毅什麼都缺。
惟獨不缺壽命，這些對他來說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次日一大清早，宋憲便在鄭毅的院落外恭敬地候著。
幾個婢女從院子裡走出。
看到自家三爺這副模樣，心裡雖翻江倒海，但面上卻不敢多言。
宋憲看了看她們的神態，一眼就看出她們元陽未失，依舊是未出閣的女子。
他心中泛起一道道思緒，這時鄭毅正好出現在他面前。
「對於這些女子，我沒什麼興趣。
若是有朝一日在你宋府之內，有資質不錯的，我會主動提的。」
鄭毅語氣淡淡地說道。
「是，師傅。」
宋憲立刻應道，鄭毅說什麼。
他自然都依從。
「待我在這青山鎮好好看看，隨後便去那十萬大山的邊緣。
有我護著你，不會讓你出事，也不會讓你深入險境。」
鄭毅再次開口，這番話讓面前的宋憲徹底放下心來。
兩人離開宋府，宋憲沒有乘坐馬車，而是像個名副其實的嚮導一樣，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給鄭毅介紹起青山鎮的來歷。
「師傅，這青山鎮從建鎮到現在，約莫有一百五十多年了。
此地雖靠著十萬大山邊緣，但附近的環境並不太適宜大量人口聚居，所以這麼多年來倒也相安無事。
不少散修會選擇在這裡定居。
不過因為靈氣吸收等原因，定居的人數一年比一年少，才有了如今這般景象，也就有了您徒弟我在這異域之地生活。」
鄭毅眼神平靜地看著周圍，沒有打斷宋憲的話。
兩人走在街道上，周圍的小販和村戶看到宋憲，就像見到了瘟神一般，連忙躲開。
宋憲目光掃去。
他們又趕忙露出討好的笑容。
宋憲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眼角餘光偷偷觀察鄭毅，發現鄭毅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
他才安心了不少。
「三爺又來了！」
「三爺，要不要嘗嘗剛出爐的包子？」
宋憲停在包子鋪前，拿了幾個剛剛出爐、又香又軟的肉包和菜包，放在一個小籃子裡，最後又掏出幾文錢遞給老闆。
這可把包子鋪老闆嚇得夠嗆。
「讓你收就收著！」
不等對方開口，宋憲兇巴巴地說道。
包子鋪老闆哆哆嗦嗦，不敢再推辭。
「師傅，要不要先墊墊肚子？
修行者雖說也能吃辟穀丹，但偶爾吃點五穀雜糧，滿足一下口腹之慾，不也挺好嘛。」
宋憲對著鄭毅嘿嘿笑著，顯得十分老實。
鄭毅接過包子，哭笑不得。
面前這個便宜徒弟還真是個實實在在的真小人，一點也不藏著掖著，但鄭毅對他倒也討厭不起來。
「行，那就接受你的孝敬。」
鄭毅笑呵呵地應道。
宋憲心中雖有些不安。
但想到鄭毅如今在三位客卿的描述下，實力高深莫測，哪怕鄭毅隻是勉強承認他這個徒弟的名分。
他也覺得自己賺大了。
兩人吃完包子，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段小路。
忽然，「嗚嗚嗚」，一陣嗚咽聲從街道左側傳來。
鄭毅聞聲望去，隻見又是老套路——一個賣身葬父的白衣女子。
她身著素服，哭得梨花帶雨，坐在一旁。
左邊是因意外去世的家中二老，身上蒙著白布，下面露出面色慘白的屍首。
旁邊豎著一個木牌子，上面寫著「三十兩賣身葬父」。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大家一邊可憐同情地議論著，一邊又顯得無可奈何。
「三十兩，這價錢怕是能買上好幾個丫鬟了。」
「哪怕像這位姑娘這般花容月貌的，也能買上足足兩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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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讓，讓讓，三爺來了！」
人群中一個狗腿子大聲喊道。
宋憲見狀。
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兇道：「兇什麼兇，知不知道什麼叫與民同樂？」
宋憲闆著臉大聲呵斥，把那狗腿子委屈巴巴地踹到了一邊。
隨後，宋憲點了點頭。
轉身蹲下身子，給鄭毅讓出道路。
「師傅您請。」
鄭毅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拒絕這便宜徒弟的好意，便走了過去。
鄭毅看了一眼這個賣身葬父的攤子，心中毫無波瀾，正準備轉身離開。
一旁的宋憲卻嘿嘿一笑：「師傅，這姑娘模樣長得倒是挺俊俏，聲音嬌嬌的。
師傅您身邊也總得有個暖床的丫頭，這姑娘跟徒弟我可沒半點關係，我保證她是個黃花大閨女。」
宋憲湊到鄭毅身邊，笑嘻嘻地說道。
若是宋憲這便宜徒弟自己想買下這姑娘，鄭毅自然不會多管閒事，畢竟他們倆之間本質上就是僱傭關係。
一方出錢一方辦事，時間一到兩清即可。
但要是作為給師傅的「孝敬」，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確定？」
鄭毅緩緩問道。
宋憲撓了撓頭，不太明白鄭毅的意思，但還是順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不過是個嬌俏的丫鬟罷了，徒弟哪會跟師傅您爭？
不就三十兩銀子嘛，師傅您難道是嫌帶的靈石不夠？」
宋憲一臉不解地問道。
「那就買下來。」
鄭毅隨口應了一句。
宋憲立刻朝剛才的狗腿子招了招手。
狗腿子趕忙湊上前去，剛才受的那點委屈早已拋到九霄雲外，能跟在三爺身邊，對他來說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宋憲交代完後，很快便跟著鄭毅離開了。
身後的狗腿子則走上前。
拿出三十兩紋銀遞給那賣身葬父的女子，說道：「我們府上的人會跟著你，給你家中二老置副棺材，好好安葬。
不會讓他們走得太寒磣。
之後你就到我們府上做事，也算你運氣好，一來就碰上了貴人。」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年輕貌美的姑娘身著一身素淨的孝服，不停地磕頭，言語間滿是感激。
宋憲跟在鄭毅身邊，生怕鄭毅不滿意。
連忙解釋道：「師傅，我這其實也是在做善事。
要是我不出這三十兩銀子，這姑娘怕是跪到天黑，也沒人會出這個價，畢竟這價錢確實比市場行情高了些。
沒人願意做虧本的買賣。」
「誰說這是虧本？」
鄭毅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不知何時已然微微上揚，「將那女子稍後帶來，直接帶到你宋家後山，到時候一切自會見分曉，你也可以把你那三位客卿帶上。
說不定他們也能沾上點光。」
鄭毅說道。
宋憲心裡「咯噔」一下，心想著這姑娘難道有古怪？
但他也沒再多想。
反正有鄭毅在。
他覺得什麼妖魔鬼怪都不足為懼。
……
白天，兩人把青山鎮逛了個遍。
青樓所在之地以及各種角落都摸得清清楚楚。
鄭毅心中自有打算，通過這一番走動。
對青山鎮的地形有了深入了解，就連附近與十萬大山接壤的地段也知曉了不少，就差直接到十萬大山邊緣去好好歷練一番了。
畢竟許久沒有和妖獸廝殺，鄭毅感覺自己的戰鬥經驗都有些生疏了。
天色漸晚。
已是落日餘暉之時，一片片晚霞將雲彩染得格外艷紅。
鄭毅二人重新回到宋府。
先前派去的狗腿子早已回來，府中那賣身葬父的嬌俏女子也已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沒了那身孝服。
更顯得這姑娘容貌秀麗。
按照自家三爺的吩咐，府裏的人早早將這女子帶到了後山。
這後山並非荒蕪之地，有山有水，有樹林、閣樓、小橋，還有人家，雖比不上飄渺山王家後山那般靈氣充沛、鍾靈神秀。
但也別有一番世俗間的人間煙火氣。
此刻，在閣樓之內。
四人相對而坐，正是三位客卿和宋憲。
鄭毅還未到來，宋憲嘟囔著嘴道：「你們三位說說，我這師傅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三位客卿面面相覷，也是一臉茫然，全然不知。
「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女子有點不太尋常嗎？」
鄭毅的聲音突然在他們三人耳邊響起。
宋憲心中一喜，剛要換個稱呼，鄭毅恰好來到此處。
「見過前輩！」
三位客卿齊齊起身，恭敬行禮。
「可以動手了。」
鄭毅坐下來說道。
三位客卿好歹在天南坊市闖蕩過，自然明白鄭毅這話的意思。
他們三人臉色一變，隨後看了鄭毅一眼。
心意已定，各自取出手中法器。
雖隻是下品法器，但此刻他們覺得應該足夠了。
三人稍稍鎮定，身影微微一閃，眨眼間便來到閣樓長長的走廊上，朝著那貌美女子所在的方向奔去。
三人一同出手，劍光閃爍。
每一招都是直指要害，奪人性命。
然而。
面對三人的攻擊，那貌美女子卻並未受傷，而是在重重劍光之中靈活閃身躲開。
「果然如前輩所說，這是個妖孽！」
其中一位客卿面色一沉，大聲喊道。
另外兩位客卿反倒一臉興奮。
畢竟今日有鄭毅這位鍊氣後期的大修鎮壓場面，面前這妖孽的一身血肉筋骨，對他們而言確實是不小的收穫。
要是這妖孽的修為再高一點，或許還能有顆妖丹，那可就是最大的驚喜了。(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