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綿綿倚靠在床背上,遲遲不能緩過神。
「大少爺回來啦!大少爺回來啦!」
不知過去多久,樓下傳來了女傭叫喚的聲音。
隨後就聽見男人上樓的腳步聲。
「麗莎,你醒了?」清俊的男子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陸綿綿望著他,不知如何開口:「嗯……」
「你剛剛說我……叫什麼?」何綿綿問。
男人頗為溫柔有耐心地回答:「傻瓜,你當然叫柳麗莎啊!」
「那麼……你又是誰呢?」
男人眼中掠過一絲詫異:「我是哥哥呀……」
陸綿綿見他詫異的樣子,也不知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對話,便打算裝頭疼糊弄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頭……我的頭好疼!」她捂住自己的頭部,尖聲叫喚道。
「麗莎,你先別急……哥哥現在就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柳鶴風面色沉靜地拿起手機撥打號碼。
「齊銘你現在方便過來一下嗎?麗莎醒了。」他言辭委婉,卻藏不住命令意味的語氣。
陸綿綿在裝頭疼的同時,並沒有忘記思考。
按現在的情形來看,她並沒有死,而是穿越到了這個叫柳麗莎的富家千金身上。
這種情形放在小說或是電視劇里,通常都是被判別為短暫性失憶……
自己接下來應當佯裝失憶!
想到這裡,陸綿綿一開始的恐懼心理儼然消失了大半。
「麗莎,齊銘表哥馬上就來了。」柳鶴風輕輕撫摸了下陸綿綿的頭,「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的。」
他話剛說完,就見保姆何姨端著兩杯水走進房間。
「少爺,小姐,先喝點水吧。」何姨將水分別遞給他們。
柳鶴風很自然地接過水,然後用另一隻手從西裝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
「何姨,這段時間你照顧麗莎辛苦了,這卡里的錢算是給你的辛勞費。」
何姨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少爺,這怎麼能行呢!我也是柳家的老傭人了,二小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照顧她是理所應當……」
雖然她嘴上是連聲拒絕,但目光是片刻沒有從卡上移開。
見此情景,陸綿綿心裡不由得發笑,順帶看了何姨幾眼。
這何姨……怎麼有幾分眼熟?倒像自己一個熟人。
只是……怎麼就一時想不起來像誰呢?
「何姨,這錢你就收下吧。」柳鶴風淺笑,「你家女兒不是在讀大學嗎?生活開銷總是要花錢的。」
「話是這樣沒錯……」何姨聽見少爺給台階了,就半推半就似的接過卡。
「您記得取出一些。」柳鶴風又開口說,「分給這段時間照顧小姐的其他傭人。」
「好,少爺既然吩咐,我自然也不會忘的。」何姨早就將卡收入自己的圍兜口袋了,「少爺……還有一件事……」
柳鶴風清俊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絲不耐煩:「您有事直說就好。」
「這幾天我家那口子出省送貨去了,我又是住在柳家的,眼下我那破房子就我女兒一個人住,她晚上不免害怕……」
「既然這樣,就讓她搬來柳宅住。」柳鶴風不假思索,「不過,麗莎剛剛醒來……」
何姨瞬間悟懂了他的意思,連忙開口:「她就住偏院的傭人房,保證不會打擾到二小姐養身體。」
「行了,何姨您也快去吩咐廚房準備點心,一會齊醫生就來了。」柳鶴風話里夾雜著趕她的意思。
何姨也是很識相的離開房間。
眼見何姨走了,陸綿綿才緩緩開口:「哥哥,我的身體……怎麼了?」
柳鶴風憂心忡忡道:「你那天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頭部撞到了地面,醫生說你暫時陷入昏迷。」
「昏迷?那我……這樣的昏迷狀態又維持多久了呢?」陸綿綿更加確定自己魂穿的事實。
「差不多有三個月了。」柳鶴風回答。
陸綿綿大驚失色:「三個月?」
她竟然昏迷了這麼久?那原來的那副身體呢?不會確認死亡後被火化了吧!
「嗯。」柳鶴風憂心忡忡地點頭,「父親在國外……每天都很關心你有沒有醒來。」
陸綿綿壓住內心的詫異,深嘆一口氣:
「啊……那真是讓你們擔心了。」
「現在你醒來就是最好的。」柳鶴風眼裡閃過一絲晦澀的光。
房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一邊冒著汗一邊快步進房間:「本來周末可以好好休息的,現在還得被你小子呼來喚去。」
「我也不想啊……可麗莎的身體問題很重要。」柳鶴風淺笑。
「我哪能真的介意這點時間?麗莎畢竟是我表妹,我也很關心她的!」齊銘從帶來的醫療工具箱裡掏出聽診器。
「麗莎,你別緊張。」齊銘將聽診器放在陸綿綿胸口,「我先幫你做一些正常的檢查……測測心肺活力,量量血壓什麼的。」
陸綿綿點頭。
齊銘很是輕車熟路的幫她做完了基礎測量。
「嗯……指標什麼的都在正常範圍。」齊銘認真看著自己記錄的數據,「接下來表哥再問你幾個問題啊!」
陸綿綿心頭一緊。
她深怕這個「表哥」真的提問些什麼奇怪的問題……畢竟自己又不是真正的柳麗莎!
「麗莎,你還記得你十歲生日的時候……」齊銘開始陸陸續續地提問她一些過去的事。
陸綿綿並不是原主,自然對這些事一概不知,從頭到尾都是裝懵搖頭。
「嗯……好。」齊銘起身打算朝門外走,「鶴風,你跟我出來聊聊吧。」
柳鶴風一臉從容地跟著齊銘走出去,看上去像對什麼結果都能接受的樣子。
「鶴風,這次麗莎看樣子是真的完全失憶了,不是選擇性的。」齊銘認真道,「這麼多年,你對麗莎的心意我也能看出來。」
「你想說什麼?」柳鶴風明顯不想鋪墊那麼多話,想直接切入正題。
「趁著她現在失憶,不記得那個姓溫的小子,你就該趕緊走進她的心呀!」
柳鶴風聽了他的話,並不覺得高興,反而冷冰冰的說:「你不用操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