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巴州小菜館
這還是李顏第一回見趙科。
在巴州小菜館的……首店，的唯一包間。
聽起來非常奇怪，一個主打現炒快餐的連鎖品牌店，怎麼會有包間這種東西。
李顏本以為下了班坐汪紫的車一塊過來就行，沒想到汪紫以元宵節家裡要聚會為由拒絕了。
李顏表示理解，她恐怕是覺得在場會有些難做，又是李顏員工又是趙科老婆，合作成了當然樂呵呵，合作不成她在現場也實在尷尬。
巴州小菜館是連鎖快餐，首店已經是好幾年前的產物了，條件自然非常普通。
哪怕趙科在生意做起來之後，為了紀念「首家」的特殊意義翻新並且擴容過，這地方看起來還是非常非常地普通。
除了紅底白字充滿活力的招牌「巴州小菜館」比較特別——因為整個臨江隨處可見……
李顏下了車，意外發現雖然是元宵節，但是小菜館裡倒是一大桌一大桌的客人。
桌子上的飯菜也不像是快餐，從分量、菜式到出品都完全是高檔巴州菜館的水平。
李顏剛走進去，就有一個服務員迎上來，熱情且低調地把李顏引向包廂——路上甚至會路過後廚門口，不知道的以為是找廁所後院之類的去了。
更出乎意料的事情來了，包廂里的桌子，甚至沒有外邊的大桌來得大。
大概就是容納六到八個人坐的方桌。
趙科就等在裡邊，衝著茶，一看到李顏就非常熱情地起身，「李顏，李總，幸會幸會，久仰了。」
趙科不算帥，身材長相都是最尋常的那一類，但是人很精神、體態也好，在三十好幾的年齡段就顯出了特別的帥氣。
當然不是因為他家財萬貫哈。
「趙總客氣，我才是久仰了。」
畢竟李某人在商界成名還沒很久。
「上菜吧。」趙科對服務員說了一聲，隨後便示意李顏落座。
李顏還琢磨哥們你不問問我吃不吃辣？
回頭一想，這可是汪紫的老公，怕不是自己的情報早就被知道乾淨了。
「李總，可別嫌這裡簡陋哈。」趙科笑著坐下，「我也想過請你去高檔酒樓吃飯，但想了想，咱們要談的內容，還是在這裡合適。」
「挺好，就是我還挺驚訝，一個現炒快餐店，怎麼還有包間的。」
「因為這是首家，當年剛起步的時候，我自己的辦公室就在這，談合作見客人，我全都在這邊做的。」趙科言語間有些自豪，「你要知道，當初我可是直接釘了幾塊木板隔開的，試菜也是在這裡，搞得遍地油污。辦公桌子都入味了。」
李顏笑笑，「所以趙總重裝這邊的時候，還是保留了一個會客室，算是情懷？平時會有客人在這吃飯嗎？」
「平時沒有，大多數時候是試菜用的。」
「說起來你也是厲害，一個臨江人，在臨江開巴州小菜館。咱們這可都是清淡口，巴州香辣口的菜流行多少年，始終沒法大流行，被你搞起來了。」
誇起趙科來，他倒是謙虛了，「也是時運。我就覺得，越是沒有人碰的地方，越是有成功的機會。所有菜我都改良過，臨江人喜歡得緊，巴州人只要要求加中辣以上，那也是地道巴州味。」
說話間前兩道菜已經上來了，巴州烤魚跟蒜苗回鍋肉。
「今天沒什麼名貴食材，但絕對下飯。」
趙科身上有種強勁的生命力，這讓李顏感到非常舒適。
「動筷子吧趙總，邊吃邊聊。」
李顏聞了一下碗裡的米飯，米香味十足，粒粒飽滿，算得上比較優質的米了。
「趙總，平時來這邊吃飯，也是這種米？」
「當然，今天跟你吃的菜，跟我們平時套餐出餐是一樣的，全是小鍋小炒，一份一份來。」
「巴州小菜館……在整個臨江開了200多家，你都是這麼要求的嗎？」
「要求是這麼要求，能不能落實還是要看地區的。經濟發達點的，價格比較貴，用料自然好點，選擇也多。」
「考慮布局到外省嗎？」李顏又夾了一塊回鍋肉，香辣口恰到好處，挑起味蕾，豆豉的香氣非常濃郁。
「當然有，已經在著手了。」
「手藝確實是好。」李顏點讚。
「巴州小菜館有一些店，到了節假日或者周年慶，會切換經營模式，改套餐制的快餐為中高端巴州菜，服務成團客人居多。」趙科遞過來一小杯茶，「這類型的店不多，我儘量在每個核心區域安排一間，請的都是巴州的老師傅，工資不低，手藝更高。」
李顏笑了笑，「宣傳效果還不錯吧？外邊會覺得小炒菜的師傅能有這等手藝，對於擴充主力受眾應該很有效果。」
趙科點點頭，「李總不愧是聰明人，這也是我的目的。」
「這些老師傅是臨時從酒樓之類的聘請還是……」
趙科露出得意的表情，「李總，小看我了。全都是常駐的廚師。雖然不能做到每家店都是老師傅親自做菜，但當個統管全場的角色還是沒問題的。」
「小小一家現炒快餐還有行政總廚？」李顏有些驚訝你，「那你成本不低啊。」
「平均下來也就是一個店安排一個，就算工資高點又怎麼樣。量起來了才是王道。」趙科夾著一塊烤魚在空中晃悠，「而且這些師傅一開始都是我親自去巴州找回來的，人家在巴州給小飯館做飯，一個月也就四五千，我拉過來給七八千，還能讓他當個小領導，這叫啥，雙向奔赴嘛。」
很快後邊三道菜也上了，合計三道是微辣口，一道蒜蓉炒青菜還有一口魚頭豆腐湯，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一番對話下來，李顏也對趙科有了一定的畫像。
這是個對品質非常有要求的老闆，並且在賺了大錢之後還能守住本心，保持著飯店的經營水準。
相當難得，拿來當餓了吧的排頭兵再合適不過。
兩人先評價著飯菜吃了一會兒，才終於切入主題。
「李總，你這個餓了吧軟體，我其實一直很有興趣。具體模式，不瞞你說，汪紫已經跟我說過了。」
李顏點點頭，本來也是他授意的。
「我覺得很好理解，結合地圖這一點也不錯。」趙科吃完了一碗飯，給自己盛了半碗湯，「但我有疑問想跟你交流交流。」
「歡迎，這也是我們今天聚在一塊的主要目的。」李顏笑道。
「餓了吧是你開發的超級生活圈軟體的一部分功能，是吧？」
「可以這麼理解。」
「那是不是獨屬於蛟龍手機？只能屆時購買了蛟龍手機的人才能使用？」
「是的。」
趙科「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模樣。
「趙總不必擔心，雖然我對銷量有絕對的信心。但也不至於讓別人幫我扛這個風險。」李顏笑道，「咱們完全可以先達成合作協議，銷量達到某個水平再啟動合作。」
趙科撓撓頭，「必要的擔憂，哈哈。那李總，配送員這塊應該怎麼處理？我想了一下，畢竟一方面要收錢，一方面要扛風險——萬一送晚了、送錯了、餐品弄壞了，人得是我管著才好談處罰與賠償，但要是這樣……我這邊的人力成本就實在是高了點。」
看來趙總雖然有情報，版本還沒更新啊。
「收錢的事情，有行動支付，屆時每有一單成交，由平台支付給商家，顧客再支付給平台。」
「中間商賺差價？」
「那倒不是，」李顏搖搖頭，「算不得中間商，應該理解為平台抽成，具體幾成可以再商量，反正我可以讓利，只求能形成規模效應，大家都用起來，後續都好說。」
「配送員呢？」
「我組建專送隊伍。」
趙科一挑眉，「那我剛剛說的……」
「風險我來扛。」李顏說道，「我自己會制定對應的規則，賞罰分明。」
「我還有一個顧慮。」趙科問道，「像在我店裡吃的，出什麼問題我可以直接判斷賠償。外賣送出去了，如果別人訛我呢？」
「我會搞檢測站，定期對對應商家做衛生抽檢並公開結果。」李顏說道，「制度這塊你放心，我想得很細，如果規模達到我的預期，都會馬上啟動落實的。」
「定期抽檢？」趙科一愣，「你可要想好了，能扛得住這個的店不多，哪怕我要求很高，也不敢跟你說每家小菜館都能過關。只能說是出了問題快速處理。」
「所以我只讓有能力過關或者整改的商家進來。」
「這樣的話……算了，你都考慮過，我不多嘴那些。」趙科搖搖頭，「李總，那我還有一個問題，一開始加入這個平台，我需要付出大概多少成本？」
「不用成本，對應終端我來幫你裝。」
這句話實實在在出乎了趙科的預料。
「不用？那你？」
「我說了，我可以先讓利，把規模打上去。」李顏說道，「趙總，您應該對此深有體會。巴州小菜館最開始出名，靠的不就是誇張的性價比嗎？」
「你意思是要我這邊降價？」趙科皺了眉，正要解釋他已經把成本壓得很低，他信奉薄利多銷，就聽李顏直接說道：
「你原價，我紅包與代金券補貼，還有各種活動折扣之類的，成本由平台擔。」
這話說完，趙科確實是有點亂了。
他連剛剛架起來的青菜都放了回去，「嘶」了一聲道，「李總，不是我不樂觀或者怎麼樣，按你這麼說，就算規模做上去了，你也是賠本買賣啊，而且規模越大賠得越多。」
然後他想到了什麼，連連擺手，「當然，要是你背後的資本表示這都不是事兒，那就當我多嘴了。」
「人家可沒給我這個底氣。」李顏笑了笑，「趙總，哪怕我只做外賣平台，想搶占市場都肯定需要這一通投入，如果有其他平台競爭，說不定還會變成無底洞。」
「全都砸紅包？」
「對，顧客獲得了便宜實惠，商家賺得盆滿缽滿，資本血戰，成功的奪取天下，失敗的銷聲匿跡。」李顏說著說著，腦子裡似乎觸發了什麼回憶。
想著想著，他竟然直接念了出來：「百團……大戰？」
趙科還以為說的是歷史有名的戰役，笑道，「這名字，到時候跟你競爭的應該也沒這麼多吧？畢竟你這還是手機獨家。」
李顏腦子瞬間過電，對！他與前世記憶里的百團大戰不同，他是硬體先導，如果能在第一步就搶占了市場，別人軟體進不來，大家又不可能為了享受一下別的外賣平台那點紅包買個新手機——況且餓了吧自己本來就有補貼……
這是獨屬於李顏的優勢。
想到這，他說話的自信簡直到了爆棚的地步，「所以趙總，其實對您來說，這次合作是沒有風險的。咱們完全可以先『免費』合作，你就當我餓了吧軟體的第一個入駐商家，手機銷量不佳，就當給你提供多那麼一點客源；手機銷量爆炸，那相信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趙科壓根沒想過李顏可以讓利到這種程度，他本來還以為至少要繳納什麼加盟費，或者是要求他出人啦壓價啦之類的，沒想到……
他甚至一度以為李顏是沒有足夠自信才如此讓利，但看他這興奮的樣子，哪裡有半分「不自信」的模樣？
飯局最後，李顏用一句話解答了趙科的疑惑：
「趙總，餓了吧只是我整個計劃的一部分。它帶起來的用戶一旦養成了依賴於超級生活圈的消費習慣，甚至能反過來帶動手機銷量。」
當晚趙科回家後，發自內心跟汪紫說道：
「野心實在是大，這要是給他成功了，影響力簡直難以估量。」
趙科的老父親在沙發哼了一聲，「不就是做個手機，做手機的人那麼多個，怎麼他就影響巨大？」
趙科搖搖頭，「爸，他那哪裡是造個手機的事兒啊……」
李顏這頓飯吃得滿意，前期能談妥的合作意向，是有迭加效應的，你樂意你看好，那就能影響到其他人也樂意也看好。
良性循環就是這麼建立的。
下一步把行動支付的合作談下來，敲定合作流程，李顏就可以解放了。
他想像一下都覺得興奮，一切大難點大方向都已牢牢掌握在手中，就看未來科技的員工們如何將產品做到盡善盡美了。
在那之後，便是揭曉命運大節點方向的一刻。
是一躍上青雲，成為百億身家的頂級大老闆，世界智慧型手機的領頭人，多個生活相關的網際網路大平台掌舵人……
還是銷量暴死，神話崩壞，慘澹收場。
真是他媽的，刺激啊。
李顏對蛟龍手機的進度壓得很緊，其他人似乎也並不想給他喘息之機。
2月21日下午，臨江省會議中心三樓，關於行動支付的會議等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