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世界線變動帶來的空間
俗話說得好，順利的事情多了就該不順，不順時間久了就該順了。
李顏說的俗話。
其實他已經算很有憂患意識的人了，從前世就天天念叨「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得失平衡。
講究一個失意久了不要喪失信心，得意多了也不要志得意滿，非常穩。
確實是個還不錯的人生哲學，時間久了能練成寵辱不驚的心態。
當然他前世修煉得肯定還不夠，不然哪來的重生機會。
最近兩次談判結果都不錯，這讓李顏對今天的會議莫名有種壓力。
特別是這天中午汪紫如往常給他買午飯回來，結果罕見地被地毯絆了一跤導致失衡把飯菜扔了出去。
好在汪紫自己沒受傷，一邊道歉一邊趕緊打掃衛生，還準備致電內務部的人去買飯，李顏叫住了她，表示自己下樓吃飯即可。
結果特麼的，點了炒飯跟魚丸紫菜湯，炒飯半天沒上就算了，湯還給上成了魚片青菜湯……
忍了。
但多少有點不順利的兆頭。
直到下午出門前，李顏還在自嘲，迷信玄學不可取。
其實無非是放大了一些平時一笑置之的事情，汪紫被絆倒，主要也是今天早上他挪動了一下椅子的位置，導致地毯受了拉扯微微翹起。
他下樓也選擇了平時很少去不過挺多好評的小飯館，這種小店往往就是服務不咋地，容易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
一切都有科學的解釋。
省府大院……啥樣大家都知道，不寫了哈。
約好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李顏選擇在兩點十五分到場，結果進場等候的時候，已經只剩下張高官沒來了。
還挺重視，是個好兆頭。
就是乍一眼看過去，李顏一下子有點臉盲。
任副市長、兩位廳長跟四個行長，除了一個胖到肚子突出來的，其他人完全就是一個風格。
穿衣很一致，高矮胖瘦很一致，甚至個個都戴著一個風格的金絲眼鏡。
尤其是高廳跟四位行長，坐成一排，全都是黑西裝，談笑間的表情也一模一樣，看上去很自信、很乾練、話還很多。
這給李顏一個不太妙的預感。
一把手正常不會是這麼一股氣質，往往要沉穩許多，就算聊天也是一副交朋友的閒聊狀態。
果不其然，大家熱情跟李顏打了一圈招呼，在任江峰的主持下還完成了一輪自我介紹。
全是副手。
高廳是副廳長，這個在李顏預期中，跟他對接的任江峰跟左玉明也都是副手。
只要是分管內容對，李顏也不在乎正的副的，大部分時候副手還更了解情況。
但銀行來的也是副行長，可能就頭大了點。
以李顏的了解，今天這個會恐怕得不到正式的回應，大概率是以「我們回去向行長請示」之類的結局。
張高官踩著點到場，相比其他人顯得矮胖一些，面相比較凶，看起來屬於強勢型的領導。
他也是副手，但畢竟層級擺在那，看起來就比幾位副行長們穩重許多。
李顏今天還是穿了淺色高定西服，梳了個背頭，帶著表踩著棕色牛皮鞋，顯得他非常跳脫非常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就是他的目的，形成強烈的差異化。
他要稍稍打碎臨江領導們對他的部分印象——覺得他會被臨江綁定的印象。
會議室不算大，大家交流起來也方便。
「大家都認識了吧？」張高官說話中氣十足，在小會議室里顯得非常響亮，「李顏，咱們還是第一次見面，蛟龍手機現在進度怎麼樣？」
「張高官，已經穩步推進軟硬體開發了。可以說，造出來一台基於我們自研系統的手機，肯定是沒有問題的。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好上加好，直接成為領先世界的作品。」
「很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臨江該支持的也要做好支持。今天簡單開個小會，之前江峰跟玉明大概說過了，看看幾位對於李顏提出的行動支付，有什麼專業意見？」張高官說道。
不是，領導都這麼愛用「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句話嗎？
「高廳長，要不你先說說？」建設銀行臨江分行的副行長說道。
「行，」高廳雙手十字交叉放在桌面，環視了所有人一圈，「就像張高官說的，對於李顏，對於未來科技，我們肯定是支持為主。網上銀行，其實大家都有在做，只是說挪到手機里，肯定會涉及一些信息安全的問題，還有管理權限問題，這些涉及到技術層面的，還請銀行這邊提些建議。」
幾位行長互相看一眼，決定讓資歷最老、肚子最大的華夏銀行副行長老黃髮言。
「高廳說得對。主要問題說白了就那幾個，怎麼保障信息安全，誰負責軟體的管理，還有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因為手機系統被攻破，導致各種關鍵信息泄露，那個責任可是誰都擔不起，到時候都不是談誰來負責的事兒了。」
老黃說話還時不時拿手指敲敲桌面。
「安全問題當然是最關鍵的問題，」李顏對此早有準備，「各大銀行都有過網上銀行的開發經驗，本身對於信息安全應該也有些心得。屆時開發軟體，可以與各位的技術部門合作，並且我也將基於河圖系統做一套安全系統出來，歡迎各位找信息安全技術公司進行攻擊測試，如果被攻破三次以上，我直接退出。」
老黃笑著點點頭，然後看向了高廳，他們的技術部門……哪有能耐自己開發，都是找的合作公司。
信息安全確實很重要，但不至於到因噎廢食的地步，難度也遠沒有領導們說的那麼誇張，整得全世界都是頂尖黑客高手一樣。
所以信息安全必然是一種託詞，李顏不準備給他們遮遮掩掩的機會。
軟體本身的安全問題，咱們一起開發，你們都做過網上銀行了，不至於說自己完全沒有技術能力吧？
至於系統問題，很簡單，懷疑河圖系統的安全性，那就給你們肆意攻擊，成功了李某人無話可說，失敗了你們無話可說。
而且當前行動支付一哥「付錢寶」擺在那呢，你們可都合作了。
還堅持說什麼安全問題，就不太合適了。
顯然李顏的這番話讓高廳跟行長們有些為難，幾個人輪流交換眼神也沒有誰出來說話。
張高官倒也不急，只是看著手裡的文件。
有意思……
李顏也不說什麼，現在出現尷尬的沉默，對他還不算壞事。
張高官跟高廳長剛上來可是強調了要支持，李某人說完了該說的，也給出了解決諸位顧慮的方案。
諸位卻沒什麼積極反饋，那就純純是在打自己的臉了。
任江峰畢竟是新北的領導，會議情況還不夠明確，他自然也不說話。
左玉明就不一樣了，他也是省里的人，跟高廳還是老朋友，張高官也分管他，真打臉他可也有份啊。
於是他打破沉默，「李顏，我好奇問問，軟體開發完在蛟龍手機上運營，管理權限應該都歸屬銀行本身吧？」
李顏秒答，「軟體的權限都是可以制訂的，銀行軟體歸屬各大銀行自身，維護升級什麼的我們可以提供技術支持。至於外賣、網約車之類的訂單支付具體方式，我們還可以繼續討論。」
老黃眼前一亮，「按你這麼說，銀行本身的軟體，應該是沒問題。就是你剛剛提到的，訂單支付，意思是別的軟體點開，能直接喚醒我們銀行的軟體進行電子支付？」
李顏正想說什麼，腦子裡突然觸發了一些特別的記憶。
那是他使用手機的場景，造型還沒他準備做的蛟龍手機來得更有科技感，但是……
「線下掃碼線上支付……」李顏有些驚訝，以至於出神間直接說了出來。
這句話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只是老黃瞪大了眼，所有參會人都很震驚。
「這，李顏，風險是不是太大了點？碼又是什麼東西？」任江峰趕緊穩住場面，李顏可壓根沒跟他說過有這麼一回事啊。
「咳，」李顏回過神來，「只是一種思路，完全從便捷角度出發，暫無需考慮。數據安全還請放心。」
「所以我其實就是想跟李顏確認一件事，」老黃嗓門還是挺大的，「你是準備讓所有支付都通過我們銀行的軟體進行，還是準備自己做一個支付軟體，就像付錢寶？」
「李顏，」張高官發話了，「你知道付錢寶嗎？」
「知道。」李顏點頭。
他當然知道，行動支付並不是什麼很新鮮的東西，畢竟網購都存在多少年了，總是需要一些網絡支付手段的，付錢寶就是最大網購站點淘貨網的支付平台。
並且08年，在李顏還沒說要做手機的時候，付錢寶已經發布了移動電子商務戰略，準備推出無線支付業務。
09年初，他們還成立了獨立而專業的無線支付團隊，並且已經開發出了手機支付客戶端，支持當時流行的幾大系統。
但，世界線從李顏宣布要搞自研系統開始有了分叉。
付錢寶團隊投入了大量精力開發適配不同系統的軟體，但隨著羅伯特系統的崛起讓他們意識到，手機系統尚且沒有霸主，剛剛做好的客戶端可能很快就要廢棄。
然後他們就等到了李顏宣布搞自研系統，並且看著李顏得到了大量支持。
這讓付錢寶團隊內部有些糾結，猶豫間，退出羅伯特系統客戶端的時間，比李顏前世的時間線已經慢了整整兩個月。
而在李顏宣布內核研發成功的時候，他們也陷入過糾結，要不要主動吃下蛟龍手機這塊蛋糕。
現在市面充斥著茫茫多的山寨機，各式亂七八糟的系統——尤其是羅伯特變種，都讓他們的客戶端穩定性大打折扣。
付錢寶主要還是依託於淘貨網的線上支付，距離他們在10年底提出的「聚生活」戰略還有很遙遠的距離。
偏偏在這時候，他們知道李顏準備做超級生活圈。
已經準備朝李顏伸出橄欖枝的付錢寶又把手縮了回去。
他們絕對不希望付錢寶最後真的只能「付錢」，他們想整合生活資源，自己做一個大型生活圈客戶端。
那跟李顏就是明晃晃的對手了，如果與李顏達成合作，怕是反過來幫李顏推廣了他的生活圈乃至手機，到時候是李顏搞一個支付軟體取代付錢寶容易，還是付錢寶搞其他所有東西取代超級生活圈容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顏重生的種種蝴蝶效應迭加，當前的付錢寶發展進度比他前世要慢了不少，除了在網購領域一家獨大——主要是因為淘貨網一家獨大，其他用戶數量及增長趨勢並不喜人。
李顏有過一個想法，或許大家對他的期待比想像中要高得多，畢竟「國產自研系統」的影響力擺在那，對於華夏民族來說，愛國情緒真的有超乎想像的力量。
也因此，導致了大眾對其他東西的期待降低，有種「我等等看李顏能做啥」的感覺，就像當年有人為了等創族w8愣是熬著爛手機用了一年。
當然這個想法太理想了，李顏也就是一閃而過。
一切以銷量為準。
此時的付錢寶還未能推出快捷支付，除了淘貨網，其他合作也基本都只是支付方式的其中之一，網際網路上有許多家第三方支付平台，跟手機系統一樣處於無序混亂的狀態。
甚至連國家都還沒給這些平台定性，用戶與平台之間的信任處於脆弱的平衡狀態。
這些李顏都知道，所以他有一個非常大膽的判斷，淘貨平台並非不可戰勝，付錢寶目前也給了他彎道超車的機會。
「所以，」張高官說道，「你準備跟付錢寶合作嗎？」
「不準備。」李顏說道，「我準備自己做一個簡單的支付平台。」
這個答案算是意料之中，但凡李顏準備合作，就不會開今天這個會。
所以一開始大家也一直默契地沒有提付錢寶的事情，四大行可是都跟他們有合作的，雖然不算深度。
「付錢寶依託於淘貨網，發展這麼多年，有這麼多用戶，你現在自己做一個，又不跟他們合作，前景如何？」高廳問道。
「現在所有東西都還是無序的，誰都可以輕易推翻另一個。跟淘貨對抗的JD商城已經表達出放棄與付錢寶合作的意思了，亂局的局勢是瞬息萬變的，只要用著方便省心，群眾只需要一瞬間，就能用腳投票創造神話，或者摧毀神話。」李顏說道。
「那我先不跟你談用戶基礎的問題，付錢寶的技術積澱擺在那，距離你承諾的發售時間沒多久了，搞個新的，還能做出來嗎？」高廳繼續問道。
李顏笑了，「技術積澱……各位領導，自研系統這東西，國外多少年積澱，多少人力投入才搞出來，國內在我之前，除了創族嫁接的win，還有嗎？他們幾十個人的團隊就能從無到有搞出來支付平台，對我來說沒有半點難度。」
話聽起來很狂，但李顏捫心自問說的全是乾巴巴的理，硬邦邦的實際。
上京的傻波自研，老子抓住機會就一定要cue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