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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分媳婦

2024-08-08 05:48:22 作者: 道士仗劍行
  第40章 分媳婦

  「這是你兒子,給你寄來的信。{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在一間瓦房外,一名軍官將一封信件交到了瓦房前,一個白髮蒼蒼,臉上爬滿皺紋的老人面前。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見字如面,孩兒於昨日接到駐守前線消息後,頓感此行艱難,恐難生還,故寫下這封信,若孩兒僥倖活下來,則賴祖宗保佑,若是孩兒馬革裹屍,血染疆場,亦是孩兒之命也,望父親大人不必掛念,當保重身體,家中之事,當由弟弟文龍照料………」老人雙手顫抖的打開信件,看著上面的那真情實意的文字,濕透了眼眶。

  「孩兒若死,望來世報答父母之恩情……若生,則待戰後,回家盡孝。」

  「孩兒文虎叩拜……」

  「我的兒啊……」看完這封家信之後,老人當場大哭了起來,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這位軍爺,你是從前線下來的,伱說兒子,還能活嗎?」老人突然用袖子擦了擦,已經被淚水打濕的臉龐,看著面前的軍官,斑駁而混濁的老眼中,透露出一絲期望,期望他的孩子,還活著。

  「這……」軍官其實也只是個送信的郵差,這些信很多都是戰前寫的,他連戰爭都沒有參與,哪裡知道具體的傷亡數據。

  就在兩人都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在鎮子外,突然回來了一群剛剛從前線下來的士兵,頓時引起了整個劉家堡留守百姓的注意。

  「三子,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娘可想死你了,你不在的日子,娘天天擔驚受怕,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是死了,你讓娘怎麼辦啊……」一個中年婦人,抱著一名穿著軍裝,背著包的少年痛哭流涕,雖說是哭,但是臉上那種劫後餘生的笑容,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住的。

  「娘,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看,身體好好著呢,你兒子本事大著呢,那些白鬼子休想傷我一根汗毛。」這名叫張二虎的士兵,拍著自己的胸口對自己的母親保證道,「娘你看,這是什麼?」隨後張二虎從隨身背著的口袋裡面拿出一個金燦燦的懷表,交到了自己母親的手裡。

  「金表,這你哪來的?」看著手中金燦燦的懷表,中年婦人立即驚訝的對自己兒子張二虎反問道,甚至摸著那沉甸甸的金表,心裡甚至有一種不怎麼真實的感覺,要知道他們家,所有的家當,都不一定比的上這塊金表。

  「從一個墨西哥白鬼身上扒的,那傢伙是個軍官,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個金表,還有一個戒指,戒指被我朋友拿去了,就剩下這塊金表了。」張二虎對著母親解釋這塊金表的來歷,其實就是所謂的戰利品,像類似金表,戒指這種,只要不超過劉家堡規定的數額,基本上可以士兵自己當做戰利品帶走,當然,要是超出的數額不多,軍需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大傢伙出來賣命,好歹弄點好處吧!!

  「娘給你存著,給你以後娶媳婦用。」中年婦人聽完這塊表的來歷,以及合法之後,立即高興的將金表塞進了口袋,邊裝,邊對自己的兒子張二虎說道。

  「娘,娶媳婦的事就免了,我已經有了。」張二虎聽到母親要攢錢給自己娶媳婦後,十分驕傲的抬起了頭。

  「什麼,娶了,哪家女子,叫什麼,他父母同意了嗎?」中年婦人聽到自己兒子竟然已經有了媳婦,直接懵了,隨即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兒子,你不會是要和哪個姑娘私奔吧,我可告訴你,這事要是鬧大了,咱們家以後在這條街,可不好混啊……」中年婦人看著嘻嘻哈哈的兒子張二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臉上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不斷的勸說道,在她看來,自己兒子有了媳婦,而且自己也沒見過,那肯定是地下關係,見不得人的那種,人家父母肯定不同意,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他們家,可不就不好做人了。


  畢竟這個時候的劉家堡大部分都是大陸移民,對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還是很認可的,君不見,就連堡主劉衍的兒子劉鵬,也是包辦婚姻,可見這個時期的劉家堡,婚姻自由,就是個笑話。

  而對於那些私奔的,父母同意還好,要是不同意,那這事要是鬧大了,大家可都沒有辦法收場,而且還容易讓街坊鄰居,看笑話。

  這是這個純樸的婦人,此時此刻,最擔憂的事情。

  「什麼私奔,娘,你都扯到哪去了。」聽到自己母親誤會自己要和劉家堡哪個女孩私奔的時候,張二虎直接無語了,「媳婦是少主發的,少主說咱們這些人,都是有功之臣,而且都是男的,打完仗,帶個娘們回去,也算功德圓滿。」提起劉鵬給所有士兵發媳婦這事,張二虎就一臉的敬佩和感激,要知道,自古以來,聽過發錢,發糧的,就是沒有見過發媳婦的,今天算是見著了。

  「媳婦,少主發的?」中年婦人更加懵了,怎麼這打仗,拿錢回家不說,還得分個媳婦,「什麼媳婦,不會是那些印第安婆子和洋婆子吧?」中年婦人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對自己的兒子張二虎質問道。

  「就是這些,我分的是一個洛杉磯城附近小鎮的洋婆子,因為這次打仗,當地出現了不少寡婦,還有不少女子因為缺男人嫁不出去,咱們少主強制要求他們必須與咱們聯姻,我也就撈了一個回來。」張二虎沾沾自喜的對自己母親回答道,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寡婦,你難不成娶了個洋寡婦回來?」中年婦人別的沒有記住,就記得了寡婦兩個字,「我告訴你,咱們家是正經人家,怎麼能娶寡婦呢,你趕緊回去和你長官說,這媳婦,咱不要了……」中年婦人因為寡婦的事,對自己的兒子張二虎催促道,在她看來,雖說有什麼黃花閨女,但就他兒子,在軍中沒什麼人關照,能分著,肯定是個寡婦。

  「娘,你想哪去了,我娶的不是寡婦,是個農場主的女兒,當然,現在不是了。」張二虎被自己母親的腦迴路搞的哭笑不得,隨即解釋道,「上面分媳婦是抽籤,抽到什麼,就是什麼,哪有什麼分配。」張二虎對自己的母親描述當時抽籤分媳婦的場景,那叫一個熱鬧,當然,也有分到寡婦,惱羞成怒的,但是最終還是接受了,不接受怎麼著,難不成還打算自己找,自己找,也最多找個印第安女人,至少這些白人,文化程度比印第安女人高,雖然語言上,有些障礙,但是很多生活習慣是相近的,交流起來,也方便。

  「農場主,那不就是地主,他們家肯定有很多地了。」聽到不是寡婦後,中年婦人才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因為媳婦的身份,而興奮起來。

  「什麼農場主,那是以前了,現在咱們來了,他們家的地按人頭算,多出來的,都得交出來。」張二虎聽完母親的話,有些不屑的回答道,這也是目前劉家堡對掌握大量土地的純血白人,所實行的一種經濟政策,那就是將他們麾下數以萬計,甚至數以十萬計的大片土地收回來,除了按每個人所能分到的十英畝以外,其他的,都得充公。

  這也是新統治者,對舊統治者利益的一次瓜分。

  「都分了,那些白鬼子不會鬧事吧?」中年婦人聽到白人的土地都被分了之後,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不舍,原來不關她的事,但現在他們兩家也算姻親了,這好歹給點土地做嫁妝吧,得,現在嫁妝也沒了。

  「鬧什麼鬧,他們敢鬧,我們就敢殺!!」張二虎說完這句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殺氣,甚至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背在後面的火槍。

  「那倒也是,畢竟咱們贏了不是。」中年婦人聽完兒子張二虎的話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走,咱們回家吃飯,娘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烙餅和土豆燉牛肉。」隨後中年婦人就拉著自己的兒子往家裡趕去。

  而在整個劉家堡內,到處都是回家探親的士兵,打仗分媳婦的事情也流傳開來,讓整個劉家堡都沸騰了。

  其中被叫好最多的就是少主劉鵬,要是沒有他,這次哪來的這麼多好處,又是戰利品,又是媳婦的,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帶領劉家堡擊敗了實力雄厚的加利福尼亞聯軍。

  可以說,借著這次戰爭的勝利,以及對士兵的優待,劉鵬在劉家堡的聲望,直追他的父親劉衍……甚至有人暗地裡稱呼劉鵬為少堡主,而不是少主,要知道雖然多了一個字,但是卻是天壤之別,少主只是代表著劉鵬一個身份,無非就是劉衍的兒子,以及未來的繼承地位,但是少堡主可不一樣,那代表著,劉家堡百姓,將劉鵬看的和劉衍一樣重要,更重要的,這是一種大義的名分,也是劉家堡百姓對劉鵬的認可,未來無論發生什麼事,劉鵬都將穩坐釣魚台,牢牢的將少堡主,甚至堡主的位置,控制在自己手上……這是原來,初出茅廬的劉鵬,所不能想像的。

  隨著越來越多士兵的回家,整個劉家堡,都陷入到了,慶祝的海洋……鞭炮聲,煙囪中不斷冒著的人間煙火,都透露著一股,比過年,還要熱鬧的氣憤。

  當然,幾家歡喜,幾家愁,這是自古以來的定律,尤其是在戰爭中,更是如此。

  「叔……叔你在家嗎?」兩天後的一個早上,一名跟著後續返鄉部隊回來的毛運祥背著一個大背簍,就跑到了兩天前,那個送信人家的門口,不斷的呼喊著。

  「哎,來了……」屋內傳來了一陣蒼老的聲音。

  吱……

  木門打開後,走出一個長相蒼老,臉上布滿指紋的老人。

  「是二毛啊,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我家文虎呢?」老人看著站在自己家門口的毛運祥,即有些期待,有有些害怕的詢問道,說話間,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叔……」毛運祥看著老人,直接當場跪在了地上,「文虎哥,他,他死在了戰場上……」毛運祥說完這句話後,甚至沒有膽子去看老人,臉上流出了傷感而懷念的淚水。

  「什麼?」老人聽到毛運祥這話,甚至差一點沒有站住腳,面露驚恐的問道,「我家文虎,真的死了?」老人顫顫巍巍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毛運祥繼續不死心的詢問道,蒼老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

  「叔……我對不起你,我沒救下文虎哥……」毛運祥哭哭啼啼的將文虎的怎麼戰死的情況告訴了老人,相比於那些被排隊槍斃中,被射殺的士兵,文虎和毛運祥無疑是幸運的,他們挺過了最艱難的階段,但是在追殺途中,因為毛運祥的大義,差一點被幾名潰兵包圍,要不是文虎救他,死的就不是文虎了,而是他了,所以毛運祥才在見到老人的一剎那,立馬就跪下來了,他有愧啊,心裡實在有愧啊……

  「叔,這是文虎哥的骨灰還有遺物。」毛運祥用顫抖的雙手,拿下身後所背著的背簍,隨後從背簍裡面拿出一個用陶罐,上面寫著武衛營副隊長文虎幾個大字,跪在地上雙手捧到了老人的面前。

  「兒啊……」老人顫顫巍巍的接過骨灰罈,老淚縱橫的喊著自己兒子的名字,「我兒子有什麼遺言嗎?」老人緊緊的抱著骨灰罈,就像抱著自己心愛的兒子一樣,隨後又希夷的對跪在自己腳下的毛運祥詢問道,眼神中透露著期待,畢竟這是他和兒子文虎之後的告別了。


  「文虎哥在戰場的時候一直和我說,要是他死了,一定要告訴二老,他兒子不是個孬種,不給文家丟人,還和我說,要告訴他弟弟文龍,好好在家奉養父母,不要想著當兵的事……」毛運祥回憶著腦海中和文虎之間的談話,磕磕絆絆的對老人回答文虎所說的遺言。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讓他的弟弟文龍也去當兵,這一點現在的毛運祥很是理解,畢竟家中就兩個男丁,現在死了一個,怎麼說,也得將家中的父母照看好,傳宗接代,延續香火才是。

  「哦,還有就是上面給我們活下來的發媳婦,就連死的也有,只要家中有男丁的,都可以領上一個,沒有的,也可折算成田產。」毛運祥突然想起分媳婦那件事,隨後對老人說道。

  「死了也有,我們家不就剩下文龍了。」本來還在悲傷的老人聽到這話,眼神突然迸發出了一絲光彩,畢竟他已經死了一個兒子,就剩一個了,怎麼著,也得把祖宗的香火,傳下去,要不然他死了,也沒臉見列祖列宗。

  「我給文龍哥抽了簽,那家人不錯,是個墨西哥貴族出身的姑娘。」提起抽籤的事,毛運祥就一臉高興,在他看來,這是他唯一能為死去的文虎所做的了。

  「貴族,我們就是個農民,人家怎麼能瞧的上。」老人聽到是貴族家的女兒後,有些擔憂的對毛運祥說道,在他看來,他們家就是可普通農戶出身,連工戶都不算,全靠種堡內提供的水澆地種些葡萄釀酒換錢,小門小戶,哪裡配的上貴族,那不是給自己家找個姑奶奶嗎?

  「文叔,什麼貴族不貴族的,我們打洛杉磯那會,跪在地上的全是貴族富商,在我看來,他們沒什麼了不起的。」毛運祥聽完後,不屑一顧的回答道,語氣中充滿了對那些墨西哥貴族以及富商的不屑。

  「而且這個所謂的貴族還是個破落戶,連一萬英鎊都拿不出來,只能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毛運祥說的是劉鵬當初下令讓那些被俘虜的貴族富商每人交一萬英鎊做贖身款,大部分都老老實實交了,只有一些家底不厚,或者家裡人太多的,交不齊那每個人的一萬英鎊,最終要麼變賣在城裡的家產,要麼像現在這個,靠把女兒嫁給劉家堡士兵,以此來躲避罰款,洛杉磯城內現在很多貴族富商都這麼幹,而且不止一家一戶。

  畢竟劉家堡收的不止是那些俘虜的,而是城內的所有有身份地位的家族,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的打壓……劉鵬對這些事,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不就是整人嗎,沒有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

  「好,我們家終於有後了……」聽完毛運祥的描述後,老人充滿傷痛的臉上,好不容易的露出一絲欣慰,「只可惜,這都是我那死去的兒,換來的……」但是很快,老人便想起了死在戰場的大兒子文龍,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若是文叔不嫌棄,我以後就給您當兒子了,我管您叫乾爹,您丟了一個兒子,我給您補一個!!」毛運祥面帶愧疚的對老人說道,「乾爹……」叫了老人一聲,隨後毛運祥對著面前的老人磕了三個響頭。

  老人抱著兒子文虎的骨灰,看著對他磕頭的毛運祥,久久的說不出話來,最後顫顫巍巍的吐出一句:

  「文虎啊,我又有兒子了,你又有新弟弟了。」

  老人抱著骨灰罈,似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死去的文虎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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