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平叛國,他已不是上鎮將軍,當立刻將其誅殺,關閉千斤閘門……」
顯州城守將刀指高不平,向渤海士卒下達進攻命令。
現在必須將門洞清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但高不平所挑選的精兵早有準備。
他們為穩妥起見,保持陣型,不急於向城內推進。
「噗嗤……」
「噗嗤……」
聽到顯州城守將的喊聲後,高不平的麾下先發制人,率先將長矛捅向昔日的同胞,一進一出,長矛見血。
渤海士卒猝不及防下,有數十人被殺死。
他們這才明白高不平玩真的。
反應過來的渤海士卒並沒有遵從顯州城守將的命令,向前進攻。
而是向後撤退。
城樓下的兵力太少,直接衝上去無異於送死。
顯州城守將連忙將城牆上的兵馬往下調。
又令城中的兵馬全出,儘快支援。
待兵卒匯聚數百人,才敢向高不平的軍隊發起衝鋒。
「勇士們,顯州城士卒有限,無法阻擋我們。推倒大欽茂這個暴君,是我們的使命,榮華富貴,盡在今日。」
高不平鼓舞士氣。
以顯州城的兵力布署,註定了他們陣型不亂,必然可以迎接天軍進入。
雙方都有不能退縮的理由。
高不平一方想著榮華富貴。
渤海一方擔憂城破後的恐懼。
兵戈相交,不絕於耳,兩方士卒都有倒下。
死則遞之!
高不平等待天軍到來,不斷地給麾下加油打氣。
由於兵力無法鋪開,渤海軍的兵力優勢,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顯州城守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時半會難以突破。
「將軍,唐軍鐵騎將至……」
副將立刻將顯州城守將叫到城牆上。
「弓箭手準備,壓制唐軍騎兵,不要讓他們輕易過吊橋。」
顯州城守將急忙大喊。
將能調遣的弓箭手,都調遣到西城門前,一致瞄準吊橋的位置。
儘量阻擋唐軍入城的時機。
「轟隆隆……」
由李光弼親自率領一萬名騎兵到來。
勒馬以後,李光弼看到城牆上的情形,立刻展開布置。
他令神臂弩手一千,弓箭手三千,組成陣勢,向城牆上拋射,壓制渤海的弓箭手。
同時令兩千名披明光甲的騎兵下馬,飛渡吊橋,支援高不平。
只要唐軍鐵甲進入顯州城中,大局將定!
「咻咻咻……」
唐軍強弩手在各個隊頭的帶領下,整裝迅速。
他們奔至城牆百步外,當即就瞄準射擊。
渤海士卒以為距離遠,還張弓搭箭等著唐軍靠近,未想到神臂弩可以在百步之外破甲。
不少士卒因此而中箭。
為自己的安全考慮,他們不由自主地將頭縮回去。
趁此時機,唐軍弓箭手分為六個方陣,靠近城牆數十步,向城上拋射。
大量的鐵甲士卒持長槍飛奔至顯州城西門。
「不好……唐軍精兵要過吊橋,快阻止他們。」
顯州城守將拼命吶喊。
渤海弓箭手不得不冒頭,彎弓搭箭將箭矢射出去。
但此時神臂弩手已經重新裝填好弩箭,並靠近至城牆五十步。
就等渤海弓箭手從垛口露頭。
渤海士卒冒險射出箭矢。
但他們的箭矢,幾乎都被唐軍的明光鎧甲擋住。
第一波唐軍鐵甲輕易跨過吊橋,門洞處的歸唐士卒趕緊為唐軍精銳讓路。
「勇士們,天軍已至。獲得戰功的時候到了。」
高不平大呼一聲,親自加入戰團。
他麾下的士卒反守為攻,開始向城內推進。
歸唐士卒確實因為天軍到來,士氣大振。
而渤海士卒見身披鐵甲的唐軍殺入陣中,異常心虛。
此消彼長下,他們節節敗退,陣線被一舉衝破。
唐軍與高不平分兩路,一路向城樓上攻,一路進入城內。
「完了!」
「我愧對大王,國家第一堅城,竟如此丟失。」
顯州城守將心如死灰。
光看唐軍的鐵甲洪流,就不是他們能阻擋的。
還有那一面面無堅不摧的強弩,震懾人心。
顯州城是渤海兩年前的政治經濟中心,為渤海的中京。
現在大欽茂所在的上京並未有顯州城堅固。
本想以顯州城為上京屏障,給聯盟獲得勝利的機會,現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兵敗如山倒!
在唐軍攻上城樓的那一刻,渤海士卒無所適從。
敵人從城池內部的階梯堂而皇之地上來,他們從未演練過這種情況。
「你們還不投降,想和大欽茂一樣冒犯天可汗嗎?」
高不平執矛上西城樓,向顯州城守將和一眾渤海士卒呵斥道。
「你這逆賊,有何資格說三道四?」
顯州城守將反唇相譏。
但周邊的士卒面面相覷,他忍不住顫抖。
好生惡死,人之常情。
在沒有一絲勝算的情況下,渤海士卒心中動搖。
更何況還有高不平這個先例在。
是以,沒有人在意顯州城守將的狠話,城樓上渤海士卒紛紛丟下兵器,選擇投降。
「雲麾將軍,你還要負嵎頑抗嗎?」
高不平沒有因顯州城守將的話而憤怒,他再次向顯州城守將說道。
渤海的雲麾將軍雖比不上上鎮將軍,但也算是位高權重。
「今日就算戰死,也是為國家的忠臣。武將為國死戰,你不配與我相提並論。」
顯州城守將深受大欽茂和大欽茂父親大武藝的恩惠,是以願意以身殉國。
「千年以後,人們只會記得我高不平,誰會記得你呢?」
見顯州城守將冥頑不靈,高不平發揮出靺鞨人的兇悍,提矛走出,與顯州城守將決鬥。
他認為將來渤海設郡,靺鞨人也是大唐人。
他是識時務的開創者,能和史書上的英雄相提並論。
今後靺鞨人懷念的是他,而非渤海國最後一任雲麾將軍。
「你還配是個男兒!」
顯州城守將也拿起一根長矛,準備與靺鞨人比對。
「喝!」
他視死如歸,直接沖向高不平。
「鐺!」
「噗嗤!」
高不平更年輕健壯,勇猛過人。
他立於原地,撥開顯州城守將的長矛,反手就將他刺死。
投降的渤海士卒噤若寒蟬。
隨即,高不平命令士卒配合唐軍去肅清其他三面城牆上的渤海士卒。
城樓前的渤海戰旗緩緩飄落。
大唐玄龍旗升起,意味著顯州城被攻克。
城內的渤海貴族見大勢已去,紛紛向唐軍投降。
他們很識相地獻上財物,獻上馬牛羊,犒勞全軍。
「至尊在進行除賤為良,渤海的世家大族不就是最大的豪強嗎?」
李光弼並沒有因渤海貴族的識趣而放過他們。
只是告訴他們,至尊於長安花萼相輝樓有請,使他們準備一番。
渤海國的右姓集團,完完全全地對渤海實施掌控。
大唐可以向渤海百姓分土地、牲畜,以獲得渤海的民心,並完成對渤海的實際統治。
有渤海在,大唐就可以對新羅造成事實上的威懾,也方便與扶桑國聯繫。
這些豪強大族暫時被囚禁起來,資產充當戰利品。
顯州城有上萬戶人,李光弼張榜貼文,數大欽茂罪過,安撫百姓。並承諾將來為平民百姓分土地、牲畜。
城中的漢人是李光弼最容易拉攏的對象,李光弼初期準備以這些漢人,加上高不平等人,去制衡渤海的靺鞨人。
….
顯州城陷落的消息,迅速傳遞到不到三百里的上京。
再看這一段路途上,崇州、靈峰、湖州等,防守力量薄弱。
如果不顧黑水靺鞨,一意孤行守衛上京,連勤王的隊伍都不會有。
唐軍不需要攻城,就能將渤海政權耗死。
更何況比上京巍峨的顯州城淪陷,會打擊到守衛上京城的渤海士卒。
「渤海王,顯州城怎麼淪陷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黑水靺鞨酋長屋作個得到此消息,來大欽茂面前興師問罪。
隨著戰況的發展,屋作個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他們前來支援,卻遲遲未得到有用信息,再這樣耗下去,耐心就會磨光。
「我們坦誠相見,怎會有事情瞞著酋長呢?」
大欽茂的臉上強硬擠出一些笑容。
在屋作個進入宮殿之前,大欽茂還是痛苦、憤懣的神色。
現在他能依靠的唯有屋作個,不得不笑臉相迎。
「那是為何?室韋大酋莫賀咄一直未聯繫我?現唐軍距離龍泉府一步之遙,難道你們渤海只剩下都城的時候,才會想著去反抗嗎?」
屋作個連連向大欽茂發問。
打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憋著一肚子火氣,他認為大欽茂太懦弱了,這樣怎麼成就大事?
大欽茂神情怔住。
現如今進退兩難,任意踏錯一步,都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他又覺得屋作個說得在理。
難道要等著只剩下上京龍州,才想著去反抗?
顯州城丟失,唐軍幾路大軍殺至上京龍州是遲早的事情。
「室韋,是不是已經敗給大唐?」
屋作個不是傻子,看渤海最近的動向,和他們聯盟時的約定不符。
他覺得室韋已經戰敗。
室韋對他們的戰略至關重要,室韋一敗,唐軍幾無後顧之憂。
「室韋已敗……」
事到如今,大欽茂只能承認,但話鋒一轉:「我們百折不撓,還有機會。」
不可能再隱瞞下去。
「哪還有機會?唐軍的虎狼之師,根本就擋不住,特別是跟你們渤海。恕我不能再奉陪!」
屋作個深呼一口氣,當即就準備告辭。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自然懂得。但他認為渤海國是豬隊友。
再對抗下去,他們黑水靺鞨的老本也會折進去。
與其如此,還不如回去收縮領地,在白山黑水之間,與唐軍打游擊。
邊地苦寒,唐人向來不屑占據。
屋作個想著唐軍找不到黑水靺鞨主力時,會知難而退。
大欽茂備受打擊,他欲張口挽留屋作個,卻又不知用什麼理由!
黑水靺鞨的軍隊一旦離開龍泉府,他們將與唐軍獨戰,幾乎不可能戰勝。
他只能目睹著大欽茂出王宮的大門。
「酋長不可離開!」
就在屋作個準備出宮殿的時候,門口出現十幾名渤海官吏,將黑水靺鞨首領攔住。
為首的為已珍蒙,是渤海驃騎大將軍。
他曾經率領使團出使扶桑,受到扶桑天皇的隆重接見。
「何用阻擋我?」
屋作個眉頭一皺。
「請大酋留下與我渤海一起抵抗大唐!」
已珍蒙向屋作個回答道。
「留下豈不是自尋死路?」
屋作個嗤笑一聲,如果室韋未敗,如果顯州城未失,則還會有一些機會。
現在毫無勝算!
「既然如此,我只能借大酋一樣東西!」
已珍蒙眼睛一眯。
「你想幹什麼?」
屋作個面有警惕。
城外還有兩萬靺鞨騎兵,這是屋作個的底氣。
他從未想過渤海國敢加害他。
「借閣下項上人頭一用。」
已珍蒙話音剛落,一些甲士從兩側突然出現。
不單是屋作個後退幾步,連殿中的大欽茂也始料未及。
「驃騎大將軍,你這是幹什麼?」
大欽茂向已珍蒙質問道。
在王宮之中,甲士怎麼會聽已珍蒙的?
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使大欽茂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渤海不該是今日的結果,臣等只是為自救。」
已珍蒙向大欽茂一拱手後,下令甲士:「將屋作個抓起來。」
幾名甲士衝出,立刻將屋作個按倒。
急得屋作個對著大欽茂破口大罵:「你這個鼠輩小兒,我若回不到軍營之中,麾下兩萬勇士會進攻上京,將城中殺得片甲不留。」
但大欽茂冤枉。
這非他的本意。
「壹萬福!」
大欽茂急忙去喊禁軍將軍。
「臣在!」
一名男子從已珍蒙背後走出。
能使王宮禁軍調離,又使甲士出現,唯有禁軍將領能完成。
很明顯,壹萬福聯合已珍蒙,已經背叛大欽茂。
那些忠於大欽茂的禁軍,被壹萬福藉口調離。
靺鞨首領屋作個氣沖沖地找大欽茂,也是已珍蒙的傑作。
他故意將顯州城被攻破的消息告訴屋作個,知道屋作個會坐不住,來找大欽茂。
趁此時機,發動政變,將大欽茂和屋作個全部逮捕。
在政變的時候,輔國公楊承慶等大臣,也已經被逮捕。
已珍蒙發動政變的最主要原因是顯州城失,他的兒子在顯州城,很可能落入唐軍手中。
再加上已珍蒙看不到絲毫希望,就打算向唐軍投降。
既然是投降,若沒有投名狀,他必然不會被重用。
於是他想到這一石二鳥之計。
「好哇!本王待你們不薄,竟敢以下犯上?」
看清形勢後,大欽茂怒不可遏。
「大王,大唐已不是原本的大唐,你一意孤行,我們這些死了也是白死,連墳墓都不會有。」
壹萬福在已珍蒙的勸說下,參與政變。
已珍蒙明白壹萬福的家族在顯州城,在他的勸說下,掌握禁軍調度的壹萬福選擇配合。
其他從事的大臣,要麼貪生怕死;要麼仰慕大唐;要麼族人在龍泉府以外,生死未卜。
室韋敗走,明眼人都能看出渤海國難以渡過此次危機。
唐將李光弼、郭子儀,都是統帥之才,現在一直在合攏,從兩方而進,不給渤海國一絲一毫的機會。
「本王不過是為國家強大,你們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大欽茂含恨,指著壹萬福的鼻子罵道。
「是大王的列祖列宗。我們選擇正途,才是對得起自己的先祖。」
已珍蒙曾作為使者,說起話來振振有詞。
說完,已珍蒙不顧大欽茂的叫罵與屋作個的掙扎離開,他要開始布置。
他令人將大欽茂囚禁在王宮深處,吩咐壹萬福封鎖消息。
暫時不殺屋作個,對外宣稱屋作個冒犯大王,已被緝捕。
他明白當今上京城中風起雲湧,大欽茂不僅失去右姓集團的支持,又被城中百姓怨恨。
這場戰場再明顯不過了。
是大欽茂派遣好兒郎們跟隨安祿山反叛大唐,才迎來大唐兇猛的報復。
大欽茂無疑是最大責任。
顯州城的丟失,使大欽茂與右姓集團的矛盾更撕裂。
作為兩年前的首都,王公大臣怎會沒有家產在顯州城?
所以已珍蒙和壹萬福挾持大欽茂後,只逮捕一些大欽茂的親信,就暫時掌控局面。
已珍蒙又假傳旨意,調離城外的渤海士卒,全部進入龍州城。
士卒防守四門。
已珍蒙已向李光弼、郭子儀求援,表明自己真心歸服,並請唐軍支援上京,他擔心因為城中的動亂,難以壓制黑水靺鞨。
幾個時辰後,黑水靺鞨將士見大酋遲遲未歸,一名大將立刻到城下喊著要見屋作個。
「屋作個冒犯大王,已被羈押,你們從哪來回哪去。」
城樓上的士卒向下方的靺鞨將領回應一聲。
「我們幫你們對付唐軍,你們怎敢這樣?快釋放我們的大酋,否則必血洗上京。」
靺鞨將領大怒,對城牆上吼了一聲。
但渤海守將沒有搭理他。
這使得靺鞨守將氣沖沖地回軍營,將此事情告訴一眾靺鞨將領、小酋長。
他們來支援渤海,大酋長卻因莫須有的理由被關押。
這事不論發生在哪,都會令人唾棄。
群情激奮下,靺鞨全軍立刻決定進攻上京,解救屋作個。
在靺鞨組裝攻城器械,準備進攻反覆無常的渤海時,郭子儀收到已珍蒙的投降書。
「哈哈……渤海內亂,天助我也。」
看到投降書後,郭子儀非常高興。他將已珍蒙的投降書交給麾下將領傳看。
「回都督,李都督破顯州城的那一刻,註定渤海如強弩之末。渤海國內還有明智的人,使我軍少了一番惡戰。」
唐朝臣則認為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室韋敗、顯州破,大唐天軍大舉進攻離龍泉府只有一步之遙。
在這種高壓之下,渤海這種剛建立,連國號都不明確的小國,內部崩潰才是正常的事情。
渤海不是單一的靺鞨人組成,而是一個由漢人、契丹人、突厥人、奚人等組成的國家。
一些百姓註定會隨波逐流。
經過商議過,郭子儀覺得靺鞨進攻上京的概率非常大,他立刻率領騎兵前往上京。
郭子儀為防止有詐,派遣大量探馬先行一步去打探消息。
然後聯繫李光弼、王思禮,一同向上京一帶進發。
上京城外,鼓角聲不間斷吹奏。
城垣之下,矢石如雨,喊殺震天。靺鞨士兵蟻附而上,城上守卒拼死抵禦,箭矢交錯,血霧瀰漫半空。
偶爾有靺鞨士兵摸到城牆,又被渤海士卒的長矛捅下去。
傷者哀號,死者枕藉,然攻勢未歇,城亦未破,更加慘烈。
一連三日,靺鞨嘗盡各種方法,也未攻破上京。
上京城內,好歹有兩萬士卒。
靺鞨人本就不擅長攻城,以兩萬騎兵,進攻兩萬步兵,攻城器械又十分單一,可以用難如登天形容。
即便靺鞨人恨渤海國逮捕他們的首領,但這種悲憤的力量,在一次次攻堅中消磨殆盡。
大酋長被抓?
他們就這麼灰溜溜地回領地嗎?
猶豫就會敗北。
僕固懷恩率領一萬輕騎,最先到達上京城附近。
靺鞨探馬將此消息告訴給靺鞨將領後,他們大驚失色,立刻傳令大軍暫且撤軍。
他們被已珍蒙勾引,連日苦戰,疲憊不堪。
撤退時的士卒無精打采。
僕固懷恩怎能放過這次機會,他率領輕騎窮追不捨。
當唐軍氣勢洶洶地追近時,渤海士卒更加慌亂。
有的甚至還掉出隊伍。
他們如喪家之犬,盔歪甲斜,忘記舉弓反擊,一心逃命,以至於隊形凌亂不堪,揚起的塵土也遮不住那瀰漫的頹敗之氣。
唐軍則如獵豹嗅見獵物,個個精神抖擻,馬速愈疾,蹄聲如雷,風馳電掣般席捲而去。他們身姿矯健,目光如炬,手中橫刀在太陽下寒光閃爍。
「噗嗤!」「噗嗤……」
伴隨著唐軍騎兵的穿梭,一個個人頭落地。
群龍無首下的靺鞨騎兵弊端凸顯。
有的將領帶著隊伍準備與唐軍決一死戰,有的卻只顧著逃跑。
「勇士們,與唐軍一戰,逃命只會白白死亡!」
一支上千人組成的靺鞨騎兵調轉馬頭,向僕固懷恩衝來。
「噗嗤!」
僕固懷恩一向勇猛絕倫,身先士卒,悍不畏死,他胯騎駿馬,風馳電掣於敵陣之中。手中長矛突刺,恰似蛟龍出海,沒有一名靺鞨騎兵是他一合之敵。
連與他對壘的靺鞨大將,都被他刺落馬下。
唐軍氣勢如虹,跟隨著僕固懷恩衝鋒,將敢於抵抗的靺鞨騎兵殺得大潰,其餘靺鞨士兵喪膽,慌不擇路地東逃……
一直追到太陽下山,僕固懷恩才攜帶靺鞨騎兵的首級返回。
李光弼也已經到達上京龍州城下。
已珍蒙和壹萬福挾持著大欽茂和屋作個出城迎接。
宣示著渤海國的覆滅。
郭子儀、李光弼沒有自作主張,先將大欽茂和屋作個等押送回長安,等待至尊的指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