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瑟莊妮的決定 阿蘿拉的拜訪
潔白的冰雪宛如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毯，覆蓋著山谷。
在凜冽寒風中，輕輕搖曳的藍色界杆，象徵著瑟莊妮的帳篷，上面繡有兩柄利斧交錯的符文紋樣。
烏迪爾越過附近的帳篷，裹著風雪，推開毛氈門帘，神色匆匆地進入到帳篷內。
相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凍，帳篷內通紅火爐燃燒，帶來一抹溫熱的氣息。
瑟莊妮正端坐在木桌前，處理著部族的事務，手中的羽毛筆不停舞動，在羊皮紙上寫滿內容。
聽到烏迪爾的腳步聲，瑟莊妮抬頭望去，眼中閃過凝重之色。
「烏迪爾，是有什麼緊急事情嗎？」
早在兩天前，她就聽從烏迪爾的建議，準備率領部族遷徙離開這片熊人部族的區域。
這不是失敗！
舊神沃利貝爾的熊人部族，在她的征伐殺戮下，早已四散而逃。
現在很少能見到單獨的熊人怪物們，更別提那些失控的獸靈行者們。
烏迪爾直接開口，說出自己剛剛聆聽到的情況，以及遠方鐵刺山脈內可能存在的神明之戰。
聽完烏迪爾的訴說，瑟莊妮眼眸陰沉，粗糙的雙手在桌案上留下細碎的冰渣。
「舊神們的復甦！」
「我們必須要儘快行動。」烏迪爾堅定地說道。
「如果我們再拖延下去，可能會面臨更大的危險。」
瑟莊妮陷入沉默，望向烏迪爾的雙眸，明白他說的是事實。
面對舊神們的復甦，他們必須要採取行動，來保護部族和血盟的安全。
只是夏日時，凜冬之爪部族在高原、森林和北部的水域中採集的食物有些不夠。
無法保證所有的族人們能在遷徙途中，平安度過艱難的冬日。
如果是在正常時候，部族遇到食物缺少的情況。
他們可以渡過冰封的海面，南下劫掠生活所需的物資。
但是第二次弗雷爾卓德戰爭的失敗，導致他們失去了南下劫掠的資格。
諾克薩斯帝國在北地邊境囤積重兵防守，再加上熊人部族的虎視眈眈，凜冬之爪部族和血盟的處境比較艱難。
之前曾有一個不錯的機會，和德瑪西亞王國的逃犯合作，劫掠德瑪西亞王國的密銀城。
但他們同樣遭受到失敗，為此還損失一支兇悍的劫掠者隊伍。
「遷徙需要的東西比較多，我們已經在儘可能的搜尋物資。」瑟莊妮語氣低沉道。
「而且奧拉夫還未回來，他率領的偵察隊伍還在熊人部族的危險區域裡。」
烏迪爾眉頭蹙起，對奧拉夫的魯莽性格有些擔憂。
奧拉夫的實力非常強勁，他的狂暴血脈，和瑟莊妮的寒冰血脈不分上下。
普通帶有利爪和尖牙的傳奇生物，根本不會是奧拉夫的對手。
只但是這傢伙正在追尋黃金之路，不會那麼輕易的撤回來。
「不能繼續耽擱下去，你先帶領部族和血盟遷徙離開。」烏迪爾提議說道。
「我會親自去尋找奧拉夫，將他和偵察隊伍一同帶回來。」
陷入狂暴怒火的奧拉夫，唯有他和瑟莊妮可以壓制。
而瑟莊妮身為凜冬之爪部族的戰母，肩負著無比重要的責任，需要指揮部族和血盟的進行遷徙。
是以，這項任務註定落在烏迪爾的身上。
「至於物資問題，阿瓦羅薩部族的使者還未離開，我們可以試圖聯繫下艾希。」
烏迪爾望了眼瑟莊妮，說出自己的考慮。
他明白瑟莊妮和艾希之間的特殊關係，看似競爭，但彼此心中都有著深深的關切。
回憶起過往的日子，當凜冬之爪部族面臨舊神沃利貝爾和熊人族的威脅時。
阿瓦羅薩部族得到消息後，沒有選擇袖手旁觀。
相反，他們非常慷慨地送來了諸多物資，幫助凜冬之爪部族度過冬日難關。
亦是因此，兩個部族之間打破過往的僵硬關係，漸漸開始有了合作。
聽到艾希的名字，瑟莊妮的冰冷眸光內閃過絲絲波動，內心深處泛起別樣的情感。
然而，身為部族的戰母，她明白自己不能憑藉個人的情感來做決定。
她必須要考慮到部族和血盟的生命安全問題。
經過深思熟慮後，瑟莊妮最終對烏迪爾點了點頭。
她的動作雖然輕微，卻訴說出自己的改變。
她願意為了部族的未來，放下個人的情感，去聯繫艾希和阿瓦羅薩部族。
現在的阿瓦羅薩部族擁有著弗雷爾卓德最肥沃的土地，以及諸多繁華的港口城市。
而艾希口中的理想，正在她自己的努力下，一點點的實現。
這是瑟莊妮無法忽視的，也是需要承認的。
烏迪爾見到瑟莊妮的點頭，心中暗鬆一口氣。
隨後他向瑟莊妮提出告辭，邁步離開帳篷。
奧拉夫還在熊人部族的領地深處，他要儘快將他們帶回來。
舊神們的力量，雖然有強弱之分，但沃利貝爾的實力，無疑是佇立在最頂層。
瑟莊妮緩緩地站起身，動作有些沉重，像是背負著整個部族的重擔。
她走到帳篷的門口，遙望著烏迪爾的背影，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裡。
少頃後。
瑟莊妮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冰冷的空氣刺激著她的肺腑。
哼哧！哼哧！哼哧！
低沉的豬鼻聳動聲在帳篷附近響起，打破周圍的寂靜。
瑟莊妮側過身，望著搖搖晃晃走過來的鋼鬃。
自己的夥伴，似是也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鋼鬃的毛髮，安撫它的情緒。
緊接著，瑟莊妮的目光掃向周圍的部族戰士和血盟首領。
「所有人聽令，我們必須要在太陽落山前遷徙離開，去往西方的冰原。」
隨著瑟莊妮的命令下達，凜冬之爪部族和血盟，迅速忙碌起來。
他們或是整理起行囊，確保沒有人遺漏任何必需品，或是擦拭自己的武器，以防有戰鬥發生。
雖然冬日的遷徙充滿未知和危險，但他們毫不擔心，動作熟練而有序，沒有任何混亂和遲疑。
因為他們相信偉大的戰母瑟莊妮會指引著他們戰勝一切困難，創造屬於他們的輝煌未來。
時間流逝。
冰雪山谷內的喧鬧聲和呼喊聲持續許久。
凜冬之爪部族的族人們和附近聚攏過來的血盟之人，已經差不多集合完畢。
瑟莊妮站在高處，俯瞰著她的人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諸位，我們即將踏上一條艱難的道路，但我相信你們的勇氣和力量。」
「現在，我們出發！」
瑟莊妮的聲音傳遍山谷，鼓舞著每一個戰士的士氣。
而後，所有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高唱著讚美詩歌，踏上屬於他們的征程。
弗雷爾卓德的北方，一座沉眠的火山巍峨聳立，它的身軀上披掛著遠古時期的爆發所留下的累累疤痕。
這些斑駁的痕跡，建成火山曾經的輝煌與沉寂。
在火山腳下，諸多木質房屋錯落有致地分布著，組成一個不知名的村莊。
這裡不比其它的冰原凍土，雖然有冰雪覆蓋，但溫度卻不是太寒冷，仿佛是大自然賜予這片土地的溫暖懷抱。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被人遺忘的神明。」
村莊中央的房屋裡，橘黃色的篝火驅散寒冷，照亮簇擁在一起的孩童們。
他們圍繞著一個年邁友善的老者，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講述起關於神明的故事。
「這些故事是我的祖母告訴我的，不過，聽她的意思，好像也沒見過這位遺落的神。」
「甚至是她的祖母、祖母的祖母往上數哪怕一千次，都沒有人見過。」
「人們只有在噼啪的火堆和烤魚做的晚餐旁，才會偶爾講起他的傳說。」
「要是我們追溯到更久遠的祖先，這些傳說可能就會變得真實起來。」
老者的聲音低沉而神秘，描述著弗雷爾卓德冰原的遠古故事。
孩童們好奇的臉稍稍抬高了一些，火光在面頰邊閃爍。
「神明就在我們的身邊，在天空中，在泥土裡，在群星的面紗背後。」
「我們只要循著他們的喜好，將他們的存在納入我們的心靈和言行之中。」
「比方說，在海上，你的眼珠子都會被凍成石頭。」
」沒錯，就這麼冷！」老者的聲音裡帶有點點惡趣味，引起孩童們的驚呼。
「如果水手們敢去搓著臉上的肥肉，心裡想著海豹修女，噢，她的真名也已經沒人記得了。」
「那麼這些水手的眼珠和面龐就不會被冰冷的海風凍僵了。」
「還有一些神，比如掌握雷霆和毀滅的沃利貝爾。」
「不願意讓自己的傳說輕易地消散，所以仍然在冰原凍土上徘徊著。」
「他要求著人們送上犧牲，並強迫他們服從自己，熊人族都是這樣的。」
孩童們都聽過那些半熊惡人的故事，被嚇得縮在一起，又靠近了火堆一點。
「啊，我們可以之後再聊聊那頭披著熊皮的風暴使者，關於他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
老者望向孩子的動作，眼眸中閃過笑意。
就像祖母說過的，只要他們靠近了火光，他們就會對你言聽計從了。
「而現在，我要說的故事是最初誕生的神靈」
「是奧恩？」
房屋門外，忽然傳來好奇的聲音，吸引老者的注意。
他見到一個身穿著厚實柔軟的白色長袍的少女，倚靠著門扉。
魔法少女佩戴精緻的藍色魔法帽，手持嵌入藍色寶石的手杖，下身則是上等皮革製成的高筒靴。
身份不凡的魔法師！
老者見到阿蘿拉的第一眼，就瞧出她的身份很不簡單。
「是的，傳說中第一位降生於弗雷爾卓德神明，奧恩冕下。」老者示意阿蘿拉可以過來一起聆聽。
阿蘿拉輕輕點頭，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孩童們中間坐下。
她打開自己的背包，從中取出一些路上採摘的漿果，分給篝火前的孩童們。
孩童們齊齊叫嚷起來，感謝阿蘿拉的慷慨。
老者也對阿蘿拉露出友善謙和的笑容，繼續講著故事。
「你們知道弗雷爾卓德曾經是不下雪的嗎？」
老者指向窗外輕輕落下的白色雪花，詢問說道。
而孩童們也適時地露出困惑表情，望向老者。
「沒錯。我們所在的這塊大陸從來都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但在遠古的時候，大地上只有乾澀冰冷的風，沒有一絲烏雲.」
「是奧恩，塑造了弗雷爾卓德的土地，也帶來了初雪。」
阿蘿拉靜靜地聽著故事，她在離開烏迪爾後，尋找起傳說中的神明——
山隱之焰·奧恩！
她踏過漫漫冰雪，研究爐家人留下的遺物，希望通過奧恩的追隨者了解奧恩本尊的行蹤。
經過堅持不懈的研究，她來到這座沉寂的火山，進入到村莊內。
孩童們聽著故事，吃著美味的漿果，很快就疲倦起來，在篝火邊擁依著擠成一團。
老者開始把這些孩童一一地送回到家裡。
雖然村莊不算太過富裕，但這裡畢竟不是凜冬之爪部族，村莊內生活著不少族人。
等到老者忙完，阿蘿拉用手托著下巴問道。
「這些故事是真的嗎？」
「只要我們相信，故事便是真的。」老者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目光灼灼地望向阿蘿拉。
「超凡者閣下，你來到村莊是為了什麼？這裡很是貧瘠。」
「我來尋找奧恩的蹤跡。」阿蘿拉直言不諱道。
「偉大的奧恩冕下嗎？」老者沉默不語，低頭漸起柴薪，擺弄起篝火。
山隱之焰已經太久回應信徒們的聲音，即便是曾經的爐家人也不知道這位偉大的神明到底在哪。
阿蘿拉等不到回答後，起身對老者行禮，邁步離開村莊，走向沉寂的火山頂部。
在剛剛講述故事的時候，她洞悉到一抹隱晦的能量波動，通過火焰，瀰漫在房屋裡。
山路崎嶇，冰雪覆蓋。
阿蘿拉腳步輕盈地越過重重阻礙，來到火山峰頂。
積雪鋪滿陡峭的山崖，偶爾能見到裸露深紅色的岩石。
阿蘿拉環視四周，沒有過多的停留，繼續沿著火山口深入，在這裡見到諸多殘垣斷壁和瓦礫。
看得出來，曾經有一個恢弘的聚落矗立在火山之上。
但隨著時間流逝，只剩下眼前的破敗場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