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情劫掠者 諾克薩斯斥候
鐵刺山脈，蜿蜒山路。
踏著積厚雪地前行的霍極星，明顯察覺到自己的不同。
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他卻不似之前那般懼怕寒冷，體內遊動的南離之火，正在驅散時刻侵蝕著身體的刺骨寒意。
繼續前行百十米後，霍極星愈發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之大。
與往昔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呼嘯的寒風，零落的冰雪，崎嶇蜿蜒的山路，不再成為前行的障礙。
他神態輕鬆的走在隊伍最後，背負的沉重行囊也似若無物般，毫無壓力。
似是意識到什麼，霍極星內心一動，望了眼前方依舊承受冰雪侵襲的斥候們，默默裹緊身披的灰白色毛皮斗篷，輕鬆的步伐也變得沉重起來。
藏巧於拙，用晦而明！
他不想表現的太過明顯，引來他人注意。
隨後霍極星眸光低垂，深綠色的數據流閃爍，簡潔的數據面板於瞳孔內展開。
【姓名：霍極星】
【精粹：0】
【力量：1.85】
【體質：1.89】
【敏捷：1.92】
【精神：3.22】
【技藝：中級戰士，野外生存】
【天賦：朱雀】
僅過去大半夜的時間，面板上的各項屬性又有了細微提升。
「不愧是天之四靈之一！」
霍極星內心感嘆起來，【天賦·星靈·朱雀】帶來的南離之火，似是永不熄滅般，沿著血管流動，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的身體。
他不知曉這樣的過程會持續多久，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正在慢慢變強，
這樣的感覺有些令他心醉神迷！
時間在漸漸流逝。
諾克薩斯斥候小隊迎著徹骨的寒風，一腳一腳的踩著積厚的新雪，交替前行，走在返回的山路上。
「停下！」
驟然間，一聲低沉的怒吼炸響，壓下呼呼作響的凜冽寒風，響徹隊伍上空。
隊伍最前方，十夫長艾利克停下步伐。
即便有著毛皮斗篷的遮掩，他的發須也早已化作銀白之色，面龐上爬滿冰霜。
呼！
艾利克喘口氣，揮手掃開面前的落雪，憑藉卓越的目力，見到不遠處迎面而來的朦朧身影。
「劫掠.者！」
艾利克雙眸緊縮，一字一頓地開口出聲。
他沒想到自己特意選擇的路線，會遭遇到眼前的劫掠者們。
視野所及，那一張張塗抹著鮮血和灰燼的冰冷麵龐，以及身披厚重的織物和動物毛皮，讓他內心一沉。
在諾克薩斯的情報里，劫掠者與普通的氏族戰士和血盟不同，他們是真正屬於凜冬之爪的精銳戰士，受到戰母瑟莊妮的直接統率。
劫掠的範圍，南至德瑪西亞疆界，東至諾克薩斯邊境，近乎無處不在。
而在諸多傳聞里，比起劫掠，他們更擅殺戮，兇猛的性格令人聞風喪膽。
一旦他們被嗜血狂怒沖昏頭腦，那麼他們的對手只能祈求自己死得痛快。
鏗鏘！
艾利克果斷抽出背負的巨劍，遙遙指向目標，沉聲開口。
「殺！」
嘭！
下一剎那！
身披灰白色的斗篷的艾利克似是白虎出籠，踏著雪地，揮動鋒利的巨劍，悍然沖向不遠處的劫掠者們。
從遭遇開始，這場戰爭就避免不了。
艾利克所做的不過是想搶占先機，為自己的斥候小隊贏得勝利的機會。
後方，不需要任何手勢和命令，諾克薩斯斥候們緊握手中的利刃，呈三角形，迅速列陣。
他們用行動踐行自己的決心。
雖然敵人凶名遠播，但他們亦是無所畏懼。
雪白的地面之上，一名名諾克薩斯斥候開始奔跑起來，像是飢餓的狼群，追隨艾利克的步伐，沖向不遠處的劫掠者。
隊列當中，霍極星緊握住制式長劍，緊跟著眾人。
經過近段時間的洗禮，他深深的明白，在這片北地凍土，弱肉強食是絕對真理。
要想安全返回到諾克薩斯營地，必須解決掉眼前來自於凜冬之爪的劫掠者們。
嘭嘭！嘭嘭！嘭嘭！
沉悶的步伐聲混雜著亂舞的風雪，交織在一起，像是激昂的號角聲，響徹皚皚雪地。
皚皚雪地之上，百十米開外。
披甲裹毛的劫掠者們同樣在風雪中停下步伐，遙遙望向相遇的諾克薩斯斥候小隊。
「哈哈，戰母在護佑著我們！」
曼德爾抹去面龐冰霜，咧嘴笑起來，任憑風雪垂落，也無法蓋住他的冰冷目光。
隨手解開身披的灰白色斗篷，似是巨熊般的壯碩身軀，暴露風雪之中。
但曼德爾毫不在意，取下背負的猙獰骨錘，指向奔襲而來的諾克薩斯斥候。
吼！吼吼！吼吼！
剎那間！
諸多劫掠者們齊聲壯勢，吼著戰歌，揮舞著手裡的骨質武器，像是發怒的居瓦斯克野豬般，神色猙獰地撲向諾克薩斯斥候。
自昏沉的天空向下俯瞰。
平緩的雪地之上，似是憑空乍現出兩頭張牙舞爪的巨龍。
一頭身披深灰色的鱗甲，擺動的身軀掀起陣陣積厚新雪，其暴烈之勢，衝破寒風。
一頭紅白相間，零落的雪花之下，深紅龍鱗舞動，切開一切阻攔事物，而後裹挾著無畏之勢，悍然撞向迎面而來的深灰色巨龍。
轟隆隆！轟隆隆！
低沉的轟鳴聲迴蕩在山間。
不過二三十人，但他們掀起的潮浪壓下雪幕。
相互交錯之間，利刃斬擊的聲音，混雜著怒吼聲，奏響慷慨激昂的鋼鐵死亡之曲。
與噴灑的鮮血，跌落的屍骸，一筆一划的勾勒出這場交鋒的悲壯背景。
鏗鏘！
揚起的風雪內，霍極星低身，避開頭頂划過的骨刃。
緊接著他踏步向前，手持的制式長劍斬向劫掠者的肋部，但骨刃走勢忽改，回落斬下，精準命中劍身，打斷他的攻勢。
退步，滾動，雪花沾滿甲冑。
霍極星及時閃開側面揮斬過來的骨斧，就在他準備反身斬向背後時，有諾克薩斯斥候撞開偷襲的劫掠者，手持的利劍，割開對方的喉嚨。
雙眸錯開，霍極星認出諾克薩斯斥候的身影，是穆爾！
隨後於沉默中，兩人一左一右，再度迎向湧來的劫掠者。
鏗鏘！鏗鏘！鏗鏘！
沉悶的斬擊聲，不停歇的響起。
霍極星在搏命的交鋒中，真正感受到南離之火帶來的身體改變。
幾近全力的搏殺，體力卻消耗甚少，而且南離之火隨著血管流轉，不論體力，還是精神，正在漸漸恢復。
呼！
耳畔有腥風響起，霍極星全力揮劍，斬開眼前的劫掠者同時，側身滑步。
下一瞬間！
厚重的戰斧擦著胸膛落下，劃破甲冑，帶起幾縷雪花。
他眼神一凝，依照著肌肉記憶，左腳重踏雪地，順勢轉動身軀，竭盡全力地上撩手裡的長劍。
噗嗤！
鋒利的劍刃裹挾著沛然力量，直接斬下劫掠者的手臂，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大半身軀。
慘遭斷臂的劫掠者神色憤怒，強忍著劇痛，以頭為槌，撞向身前的霍極星。
嘭！
這一撞，霍極星有些閃避不及。
在硬生生承受頭槌後，他咬緊牙關，身軀前傾，緊握的劍刃直沒劫掠者的腦袋。
噗通！
兩人同時倒入雪地，砸起些許雪花，鮮血和白漿混雜在一起，流淌雪地。
霍極星吐出一口血沫，看向身下的劫掠者，赤紅的眼珠里溢出濃濃的不甘和錯愕。
不等高興結束。
刺心徹骨的傷痛從背部傳來。
一柄修長的骨刃，沿著右肩，自上而下，在他的背部劃開一道猙獰傷痕，滾熱鮮血直流。
如果不是霍極星聽到慘厲的風聲，及時向前一撲。
這突襲的一刀，差點斬斷他的脊椎骨。
也正是這一刀，將他從興奮中，拉回到當下的血色戰場。
「呼呼！」
霍極星劇烈的喘息著，單膝跪地，仰起面龐。
漆黑的瞳孔內充斥血色，配上染紅的面龐，宛如惡鬼臨世。
在他身前，一張塗抹著灰燼的冰冷麵龐正冷冷地看向霍極星，手持的骨刃滴落赤紅鮮血。
「諾克薩斯的雜碎，我會砍下你的頭顱飲酒。」
面對劫掠者的殘酷之語，霍極星用沉默做出回答。
他慢慢直起身軀，帶著鮮血的長劍直指對方，隨後無所畏懼的沖向對方。
死亡？
他當然懼怕死亡！
但滿腔的熱血和熾熱的南離之火，正遊走身軀，消弭著內心的恐懼，驅退死亡的降臨。
嘭！
霍極星腳步連踏，重踩著雪地。
手裡的利劍劃破寒風，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在霍極星的赤色雙眸注視下，揮動骨刃的劫掠者神色一顫。
他似是看到一抹火焰於漆黑瞳孔內綻放，攝人心魂。
還未來得及反應。
劫掠者驟然感覺到手裡的骨刃顫飛，無邊的劇痛侵襲腦海，而後黑暗降臨。
噗嗤！
劍刃划過脖頸。
塗抹著灰燼的頭顱騰空而起，飆出的鮮血像是噴泉般，落在霍極星前傾的身軀上。
「狩獵.冰霜凍結逃竄！」
殷紅的鮮血浸入到瞳孔，霍極星望向周圍血色的山丘。
自踏入弗雷爾卓德以來，所經歷過的種種畫面，像是幻燈片般，一一浮現於腦海。
「殺！」
霍極星挺直身軀，甩掉劍刃上的鮮血，高舉長劍，發出一聲怒吼。
似是在這一刻，他徹底融入到瓦洛蘭大陸，適應起自己諾克薩斯斥候的身份。
端劍於身前，霍極星再度向著愈發混亂的戰場衝去。
勝利，即是浸泡於血海之中。
諾克薩斯人，習慣於品嘗鮮血之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