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獸靈學徒 野性秘術
鏗鏘！
堅硬厚重的猙獰骨錘，裹挾著亂舞的雪花，悍然砸中寬厚劍身。
十夫長艾利克面色一沉，屈膝弓腰，藉助雪地，卸去巨劍上傳來的恐怖巨力。
不過身前似是巨熊般的劫掠者，得勢不饒人，侵略如火。
半人多高的厚重骨錘，在他的手裡輕若鴻毛，每一次揮動，嗚咽聲不停，且攜著巨力，意圖強破巨劍的防禦，就地格殺艾利克。
鏗鏘！鏗鏘！鏗鏘！鏗鏘！
須臾之間！
劍刃和骨錘的交擊聲，似是鋼鐵奏鳴曲，不絕於耳。
鼓動的勁風倒卷，絞碎著漫天雪花，淹沒兩人的恐怖身影。
鏗鏘！
劍刃與骨錘又一次交擊後，兩道體型近似的身影交錯閃過。
宛若雪熊般的曼德爾轉過身軀，塗抹著鮮血和灰燼的凶厲面龐上浮現一道血色劍痕，延伸到嘴角。
他低頭望向面前的諾克薩斯人，還有那身披著的紮實而精巧的複合甲冑，雙眸內泛起一抹渴望。
即便是凜冬之爪的最精銳戰士，也少有這樣的複合甲冑。
「諾克薩斯斥候？」曼德爾吐出一口血水，望向艾利克的神色異常冷冽。
「居然是你們，還以為是那些逃竄的獵物。」
「不過，放心，我同樣會摘下你們的頭顱，連同他們一起，當做獻給戰母的禮物。」
「獵物？！」艾利克眸光閃爍。
他當然知曉眼前劫掠者所說的獵物，不是普通的北地動物，而是指諾克薩斯士兵。
這麼說來，被攻破的諾克薩斯崗哨，還有人存活，只是不知道能否安全走出弗雷爾卓德，返回到諾克薩斯營地。
「呵，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艾利克雙手緊握長劍，凝聲開口：「凜冬之爪的骯髒傢伙就這麼愛說大話嗎？」
「大話？」曼德爾像是聽到什麼笑話，揮手擦去嘴角的血液，冰冷笑容瀰漫面龐。
嘭！
雪花憑空濺起。
曼德爾不再有任何猶豫，氣息一吞，腳步重踏雪地，揮動骨錘，悍然撲向艾利克。
劍刃斬擊。
艾利克昂然無懼，揮動的巨劍斬開雪幕，捲起零落雪花，襲向劫掠者。
這一次，兩人不再有任何保留，傾盡全力，似是狂野的凶虎和暴虐的巨熊，在冰冷的雪地上，進行著生死搏殺。
交錯之間，道道傷痕遍布身軀，殷紅的鮮血渲染著雪地，
艾利克目光冷冽，雙手緊握巨劍，脖頸，雙臂，腹部，肋下，雙膝，皆是他的進攻目標。
在追求極致殺戮的同時，近乎放棄自身的防禦。
噗嗤！
劍刃越過風雪，劃開厚重的織物，一抹殷紅的血色灑落雪地。
曼德爾腳步踉蹌，身形顫動，似是有些堅持不住，開始選擇後退，揮動的骨錘也似失去方寸，有些混亂。
艾利克眸光閃爍，近乎下意識的踏步向前，他不會放過眼前難得的機會。
就在乘勝追擊之刻，他陡然見到曼德爾那凶厲雙眸內閃過的譏諷之色。
噗通！
艾利克內心閃過一抹驚悸，當即狼狽躺地滾動，長劍負於背部。
但終歸有些遲了。
細微的破空聲於耳畔響起。
同時，刺骨的痛楚自肩膀蔓延，使得他悶哼出聲。
艾利克用眼角餘光瞥見，複合甲冑的護肩完全破碎，且肩膀上的一大塊血肉憑空不見，悽慘白骨暴露在寒風之中。
強忍著疼痛，艾利克半跪在雪地，目光掃向面前驟然出現，徘徊走動的白色巨狼，雙眸緊縮。
霜牙巨狼！
「弗雷爾卓德人從不說大話！」
鮮血染身的曼德爾緩步走過來，和霜牙巨狼呈犄角之勢，攔截在艾利克的身前。
目光越過眼前的一人一狼，艾利克似是在尋找什麼，最終在劫掠者的背後不遠處，見到一張塗抹著鮮血和灰燼的年輕面龐。
獸靈行者？！
不！
不是獸靈行者。
是獸靈學徒！
艾利克緩緩站起身，左腳後移，右腳前踏，雙手緊握巨劍。
如果那塗抹著鮮血和灰燼的年輕弗雷爾卓德人是獸靈行者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些劫掠者，會直接衝散他們的陣型，大肆殺戮。
「還有機會.」
艾利克輕呼一口寒霜，強提精神，準備進行最後的搏命之舉。
「嗯？」
視野內，那牛犢般的霜牙巨狼似是得到什麼指令，對著艾利克發出一聲低吼後，驟然調頭離開，踏著雪地奔向另一處戰場。
「該死，你們」
艾利克的雙眸瞬間充血，但迎接他的是轟然砸落的骨錘。
曼德爾看出他的所想，直接欺身上前，以傷換傷，牢牢糾纏住艾利克，將他困頓在這片戰鬥區域。
「放心，伱的頭顱會被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紅白色相間的雪地之上。
慘烈的氣勢沖天而起，擾亂著飄零的雪花。
噗嗤！
霍極星從眼前劫掠者的喉嚨中抽出長劍，殷紅的鮮血噴涌，染紅面龐和甲冑。
即便他的技藝只是【中級戰士】，但近乎於常人兩倍的身體素質，使得他異常迅速的適應起這場殘酷殺戮。
推開身前的屍體，霍極星望向厚重織物下的不甘面龐，吐了口血沫，低聲笑了起來。
眸光低垂，來自劫掠者的鋒利骨刃，刺穿複合甲冑，幾近捅入腹部。
但最終停在肌肉之間。
弗雷爾卓德部族所使用的刀劍弓斧通常由木材、鋼鐵和骨頭混合製成，身披的也是堅硬皮甲，或是厚重織物。
而與之相比，諾克薩斯帝國的工藝，堪稱精湛。
鋼鐵鑄造出來的劍、斧和護甲，為帝國的四處征戰，提供最有力的保障。
這一場小範圍的遭遇戰里，就完美體現了諾克薩斯武器和護甲的實用性。
霍極星拔掉腹部的鋒利骨刃，目光似鷹，掃向慘烈的戰場。
搏命的戰鬥，不僅讓他快速融合前身的技藝，同時也適應南離之火對身體的改變。
比之以往，這些經歷過死亡洗禮，來自於凜冬之爪部族的劫掠者，絕對是他無法戰勝的敵人。
現在卻化作一具具冰冷屍骸，躺在雪地。
霍極星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比以前強大太多，耐力也更加持久，還有變態般的恢復能力。
最為明顯的表現。
背後的猙獰傷痕已經止血，且時不時傳來輕微的癢痛感。
是傷痕在癒合！
霍極星抿著略厚的嘴唇，尋找著下一個的獵物。
不過環望四周，混亂的雪地內，諾克薩斯斥候們憑藉諾克薩斯鍛爐生產的利刃和甲冑，漸漸占據上風，周遭丟棄著不少劫掠者的屍骸。
似乎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勝利，終將屬於諾克薩斯！
嗷！
就在霍極星選擇好又一個獵物時，一聲恐怖的狼嚎聲驟然響起。
本來士氣低迷的劫掠者們發出狂熱怒吼，奮力掀起絕命反擊。
「霜牙巨狼！」
霍極星身側的不遠處，穆爾踩著腳下的劫掠者屍體，望向踏雪而來的一人一狼，凝聲開口。
聞言，霍極星內心閃過一抹驚悸，眯起眼睛，打量著撞破雪幕的巨狼。
比起狩獵過的雪地野豬，眼前霜牙巨狼帶來的威脅程度，似是更勝一籌。
濃厚的灰白毛髮下，是牛犢般的壯碩體格。
奔跑之時，粗壯的四肢輕柔無力，但泛起寒光的利爪，令人心顫。
霜牙巨狼躍進戰場，徘徊走動，幽藍雙眸牢牢鎖定眾多諾克薩斯斥候，血口張開，獠牙畢現。
「小心點」穆爾的目光落在巨狼身側的年輕面龐上，正欲繼續開口。
嗷！
【野性秘術·霜牙怒靈】
驟然響起的嚎叫聲，驚顫著漫天落下的雪花，而後化作無形的波動，似是洪流般，沖向戰場中依然奮戰廝殺的諾克薩斯斥候們。
剎那間！
迎面遭受到衝擊的霍極星，只感覺到眼前一黑，腦袋像是被刀割般，傳來陣陣痛楚。
好在這樣的痛楚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霍極星睜開密布血絲的雙眸時，眼前的一幕卻讓他莫名驚懼起來。
本該占據上風的諾克薩斯斥候們，徹底混亂起來。
傳至腦海的劇烈疼痛，使得諾克薩斯斥候們腳步凌亂，身影搖晃。
但劫掠者們卻安然無恙！
他們好似早有預料，把握住稍縱即逝的機會，神色猙獰地揮動利刃，收割起諾克薩斯斥候的生命。
除此之外，霜牙巨狼和那年輕的劫掠者也在屠殺著意圖反抗的諾克薩斯斥候。
每一次躍起揮動的利爪，每一次張開的利齒咬合，必會有諾克薩斯斥候倒地不起。
不過片刻時間，紅白色的雪地上，就落下幾具諾克薩斯斥候屍骸。
「是獸靈學徒！」
雙眸充斥血色的穆爾，步伐踉蹌走到霍極星的身側，沙啞出聲：「弗雷爾卓德的超凡者！」
霍極星眉頭緊皺，低聲咒罵：「媽的！」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但轉瞬之間，就因獸靈學徒的出現，徹底破滅。
提到獸靈學徒，霍極星眸光閃爍，似是想起什麼。
他回憶過往曾閱讀過的些許信息，隱隱記得這是弗雷爾卓德的苛酷土地之上，誕生的古老超凡者。
這群人似乎天生就與精神魔法存在幽深的連接，是各個部族中的戰鬥薩滿，又被稱為【獸靈行者】。
最為傑出偉大的【獸靈行者】，是名為烏迪爾的傳奇存在。
而獸靈學徒，在完成所有的學習後，就可以晉階為【獸靈行者】，成為部族的薩滿。
或是對於獸靈學徒的忌憚。
血色戰場內，殘存的諾克薩斯斥候開始集合起來，以期可以聯手對抗獸靈學徒和霜牙巨狼。
穆爾，德維特
殘破的甲冑遮掩不住傷痕累累的身體，但滿是污雪和血跡的面龐上，見不到驚懼和害怕。
霍極星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和穆爾等人背靠背，簡單列陣。
早前滿編的斥候小隊就剩他們三人了，其他人已身埋冰雪，融於北地。
不對，還有十夫長艾利克！
霍極星的目光越過蒼白雪幕，見到被糾纏住，正浴血搏殺的艾利克。
「嘿，現在只能依靠我們自己了！」霍極星打趣開口，但背後的穆爾和德維特無法應答，他們正高度警惕著愈發臨近的敵人。
對他們而言。
幸運的是，他們遇到的是獸靈學徒，而不是獸靈行者。
但不幸同時降臨，他們當中能勉強對抗獸靈學徒的十夫長艾利克，暫時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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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