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升職！
10月8日，是周四！
周四要完成周五手術安排的手術申請單以及術前談話簽字，因此交完班後，譚中玉並未長篇大論，而是直接將大隊伍開拔去了查房。
查完房後，回程時，林雨軒就把住院總的值班手機交給了周岩青，而且還低聲解釋：「岩青，還有兩塊電板以及充電器，我明天拿給你。」
住院總的值班手機，主打的就是續航長，因此用的還是老式洛基亞超長待機的老式手機。
續航可以拉滿，保證住院總可以隨時接聽到電話和會診申請信息。
「好的，林哥。」周岩青此刻的腦殼都有點懵。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不想這麼早就上住院總的位置，他還年輕，而且目前進步都還可以。
不需要過早的歷練，正好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學習時間。
譚中玉見到林雨軒把手機交給了周岩青後，就直接拍了拍周岩青的後背，很明顯是有話要說。
進到了主任辦公室後，譚中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真皮的沙發椅上，而且還用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媽.的！什麼東西。」譚中玉的情緒非常不好。
周岩青被迫逼上住院總的位置，是出了他意料之外的。
按照譚中玉的計劃，周岩青等到明年再接任住院總，然後等劉萬青歷練起來後，再接任，最後等於樾。
空出來的這些時間，周岩青正好可以把科室里的功能重建術以及周岩青想要做的縫合術做起來。
「師父，你消消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國慶前，雷老師找人事科和我談合同，國慶後，我就直接任住院總了，難道？」周岩青還以為，這是在譚中玉故意安排的！
「這個林雨軒，來歷有鬼！」
「還怎麼回事，這件事雷仲主任早就知道，但從來沒和我提過。」譚中玉罵罵咧咧起來。
「博士都畢業了，在科室里也已經跟了兩年，還什麼都頂不住，他來我們科室幹嘛？」
「享受上供嗎？」
譚中玉罵得是真的十分不客氣。
譚中玉心裡暗自一忖，又道：「師父，您消消氣，我去給你泡一壺茶。」
雷仲院長知道林雨軒是關係戶，但譚中玉不知道，在面試的過程中，譚中玉都被迷了紗帳，譚中玉能不生氣才怪。
科室里的位置，一個蘿蔔一個坑，有人頂不住，就必須要其他人分出心神來。
湘雅醫院手外科的人數雖然不少，但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裡有那麼多空閒時間給林雨軒擦屁股。
周岩青現在臨時頂替他的位置，代價就是科室里的功能重建術的進展拖延，周岩青的縫合術課題也別想做了。
住院總的沒日沒夜，總不能讓周岩青一直連軸轉，到時候得到一具「周岩青的屍體」！
可現在沒辦法，劉萬青才畢業，幾斤幾兩譚中玉心裡有數，比林雨軒強一點，可也強不了多少，送他上住院總就是害了他。
要麼就是譚中玉時刻為劉萬青兜底。
寧祝的住院總也得下了，他都任了兩年，再繼續就格外不人道。
「不管如何，還是科室為重，臨床為重，病人為重。」
「新病種、新術式，延期！」譚中玉又砸了砸桌子，對周岩青命令！
這時候不是商量，也不是好說好商量，就直接下了命令。
再什麼綜合型醫院、教學醫院、科研型醫院，最基礎的都是臨床，最重要的也是臨床。
「好的，師父！~」周岩青折轉回來，語氣和表情都堅定。
這麼一來，他申請的課題，以及在做的課題，都可能要延期。
自己沒有時間去做，總是欺負師弟也不是個事兒。
當然也只是可能。
而後，譚中玉才給周岩青比較細緻地說了一遍關於林雨軒的事情。
林雨軒，博士研究生學歷，專業型碩士轉學術型博士，畢業後就來應聘。
關係是相當的硬。
昨天晚上，還有人給他譚中玉打電話，讓他網開一面，不過譚中玉就直接說了，要我一個主任給他兜底，根本不可能。
誰要是讓他的老師杜仲華教授累死了，他與對方也沒完。
林雨軒的專業能力，稍微有些欠缺，肯定是要有人給他背書才行。
科室里，除了譚中玉和杜仲華外，就只剩下丁霄和周岩青有這個能力了。
對方是真的神通廣大，想要讓周岩青給林雨軒打工，而且還給譚中玉表示，如果譚中玉同意的話，可以給很多好處。
如果說，周岩青只是一般能力的話，可能譚中玉就答應了下來。
要周岩青給林雨軒打工，還不如周岩青自己先跑過住院總的旅程。
林雨軒的低聲下氣，終究是來源於自己的底氣不足，自己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
周岩青端著茶壺出來時，拿出來自己和譚中玉的茶杯，周岩青倒了一半後停下：「師父，其實我和林哥有過接觸，他的臨床能力也還行！」
「不是那種冤枉人？」
林雨軒的能力當然還行，不然怎麼可能走得過譚中玉的面前？
只是，有人舉薦，雷主任也是有這方面的偏袒，他便也沒有去細緻過問。
可沒想到，如今過了兩年，林雨軒都還沒成長起來，他真的好想問一問林雨軒到底都在幹嘛！
學術型博士，缺失的幾年，都得花時間貼補回來。
「其實這樣也好，早發現問題，早點處理和解決問題！」
「林雨軒自己就沒有做好要接任住院總的準備，雖然目前考了中級職稱，也沒有聘任。」
「唉，就當是你多一個累贅吧，你還得帶一帶他。」譚中玉道。
人嘛，終究是社會性的，不是單獨存在的。
科室里收了林雨軒，也得負責。
「師父，其實我也多了一個幫手，這樣挺好的。」周岩青回道。
「只是我也沒有做好準備，我等會兒還得網購一波東西。」周岩青說。
住院總哪裡有那麼好當？
基本上回不了家，不是在會診，就是在會診的路上，或者就是在等會診，沒日沒夜，不知道時間，甚至有時候能忙得連是幾號都忘了。
「嗯，你先準備一下吧，我們也要往好處想，終究你也還是升了職稱的。」譚中玉說。
……
「岩青，譚主任怎麼說？」林雨軒在辦公室門口，等到了周岩青開門後，便急切問。
他身高一米八，身材比較瘦，雙腿修長，長發的髮型非常時尚，雙目炯炯有神，蘊含期待。
只是面色有點緊張，格外不好意思。
升職了，沒幾天就被降了，而且還是自己的能力不濟，誰能好意思啊？
醫學又不是其他行業，混子可以矇混過關！
病人和家屬是不可能讓你矇混過關的。
「林哥，我師父稍微有點生氣，但也還好。」
「師父讓我臨時頂替住院總的位置，到時候還是會還給林哥你的。」周岩青將譚中玉的話委婉地轉述了一遍。
「岩青，辛苦你了。」
林雨軒的表情一松:「其實我之前就給譚主任解釋過，讓我緩一緩！不過時間的確不夠了。」
「趕鴨子上架？」
林雨軒沒繼續說下去，而是話題一轉：「岩青，住院總辦公室里的東西，全部都是新的，我自己用過的全部都扔掉了。」
「你可以直接拿著用，我也要用的，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小跟班了，你不用覺得我是林哥就客氣。」
「我？」林雨軒臉紅了。
他是真的心裡不好受啊！
誰他麼希望自己在科室里丟臉啊，而且還是丟了這麼大一坨？
倒不是說，昨天的手術沒有做好，譚中玉就怪他，而是他連真實的診斷都沒搞明白，就把病人收治到了手術室里。
這代表，他在急診科的時候，查體和會診就沒有過細，或者就是功力不夠。
「該罵就罵，該屌就屌！」林雨軒道。
屌人和罵人是一個意思。
「林哥，相互學習吧。」周岩青笑著回道。
「岩青你就是這麼謙虛。」林雨軒舒了一口氣後，又道：「其實我有跟過祝哥一段時間，但祝哥的臨床天太好了，我比不過。」
……
住院總辦公室里，大體的陳設依舊，只是之前寧祝的個人物品早已經被清空，裡面還殘留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被子、被褥，都煥然一新，應該是今天科室里的保潔新換的。
辦公室里，基本上沒有什麼軟裝，就只有兩個柜子，一個放書，寧祝沒有帶走。
另外一個可以放個人物品，比如說毛巾、牙刷、沐浴露等。
一張書桌，一張簡陋的椅子，角落裡兩迭淡藍色的膠凳，凳子腳的塑料捲毛發黑。
寧祝還留下了一個移動WiFi，方便在這裡下載文獻和用電腦。
書桌里，還有三盒筆。
周岩青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斑駁紅漆桌子上的兩個手機，一個是自己的，一個是科室里的！
周岩青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就這麼推到了住院總的位置，這個苦哈哈，誰都不想早上！
還才想著，那個住院總手機就發來了信息。
是內分泌科的會診信息，內分泌科56床，請求手外科會診，謝謝……
發普通會診的時候，醫院裡有病歷系統的後台邀請。
可考慮到，湘雅醫院外科的很多住院總可能根本著不了電腦的邊。
以前因為忙得暈頭轉向，所以就延擱了會診時間，很多住院總鬧過之後，就有了將會診簡訊發住院總手機的規定。
大家都是人，住院總雖然是「牛馬」，但本質上也還是一條人命。
發了信息你都不看的話，再耽擱時間，那就是你住院總自己的問題了。
你跑會診的時候會讀手機吧？
「呵！新接業務一條。自己的牛馬和大冤種之路，就要從這一刻開始了唄。」周岩青把手機鎖屏後，又丟了上去。
只是平會診，他還不用著急。
九點四十分，周岩青的手機才來了視頻通話。
周岩青接通後，發現陳瑜下課後，不知道躲在了什麼角落，身後靠著一棵樹，樹漆很高，樹皮皮溝壑厚重。
「小石頭，你就這麼，沒有預料的升職了？」陳瑜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周岩青給她科普過住院總這個職務，住院總非人，估計住院總的家屬想要找人，都很難找得到。
除了視頻。
「嗯，臨時決定的！」
「我都沒有拒絕的權利。」周岩青泛出一絲苦笑。
陳瑜反而先安慰道：「沒關係，早上早下。」
「我早上第一節和第二節都有課，課間只有十分鐘。」
「小石頭，你也不要覺得失落呀，得失難全，就算是有什麼事情被耽誤了，以後也可以補回來的。」陳瑜同樣知道周岩青對未來的規劃都定下了。
這一次的升職，打亂了周岩青的計劃。
「其實你也挺可憐的，我們相距五公里，以後就得異地了。」
「那你趕緊上去吧，我就給你說一下，我也沒辦法拒絕，但凡有選擇的話，我肯定不會這麼早上住院總。」周岩青道。
兩人如今才是熱戀期，不說如膠似漆吧，也差不多。
突然一下，周岩青得處於『半失蹤』狀態，他不給陳瑜第一時間解釋一下，怎麼都說不過去。
與陳瑜掛斷了視頻之後，周岩青就被林雨軒拉進了各種群裡面。
有住院總交流群，有骨科住院總的大群，有骨科無教授群，有骨科住院醫師群，有手外科住院醫師交流群！
早餐互助群、值班交流群……
十幾個吧，周岩青都看得眼花繚亂，足足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弄懂了每一個群的具體性質。
周岩青先在骨科在職住院總群裡面，打了一下招呼，因為林雨軒先給其他大哥們說了話。
「哥哥們，這位是骨科的信任住院總周岩青。兄弟我先休息了。」
「？」
「？？？」
「你TM上一個星期就下了？譚主任是你爹吧？」運動醫學牛馬嚴維德！
「周總好！」骨病科牛馬，柴中林。
柴中林的本群暱稱，自己加了個逗號。
「各位大哥好，我是周岩青，以後多多關照。」周岩青只能客氣地問好一句。
骨科的大概人事，他都有慢慢了解過，雖然記不全，但也有個七七八八。
「好說，周總！」
「歡迎加入骨科牛馬大隊！」運動醫學牛馬嚴維德比劃了一個愛心。
周岩青：「……」
好像升職的感覺，也沒有很美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