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眾人將陳小飛提供的他父輩收集的,關於這個神秘的「狩獵家族」的全部資料看了一遍。
於是,誤打誤撞找到了「巢穴」,並且在不速之客的幫助下,成功抓住了一個活的「狩獵者」的SCI眾人,終於明白了自己要找的「兇手」,是一個什麼性質的存在。
簡單點說,這是一個古老的家族,這個家族秉承著一種神秘的「族訓」,他們有嚴密的結構和一套相當完整的逃避「抓捕」的方案,世世代代,執行者「收集亡魂」的工作。
展昭、公孫包括趙爵,這三人都可以算是「神秘主義」的愛好者,一切超乎尋常的,無論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都會引起這幾人的強烈興趣。
這個家族存在的年代從陳小飛父親的調查來看,已經超越了百年,就像一個獨立的亡國,家族成員尋找各種帶著罪惡的「亡魂」,將他們殺死,而這些「亡魂」被黑陰蝶帶回他們的巢穴,被亡靈針釘在「亡靈樹」上,這就是狩獵的過程。
這個家族內部也有著不同的分支,每一個分支都有一棵屬於自己的亡靈樹,被釘在這棵樹上的所有亡靈,都是他們到另一個世界之後的奴隸。而至於家族之間各個族系是怎麼樣聯絡的,他們以一種什麼樣的身份隱藏在這個世界,混跡在人群里,卻是不得而知。他們白天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人,但一旦黑夜來臨,他們出來狩獵的時候,就變成了另一種形態,製造著各種「意外」的「死神」的形態。
「類似於邪教。」展昭分析了所有的線索之後,下結論,「也許……劉金一直以來說的都是真話。」
白玉堂看他,問,「貓兒,你懷疑劉金一直指認的那個殺人兇手岳海,也是狩獵家族的一員?」
展昭摸了摸下巴,「假如劉金說得是真的,那無疑岳海就是狩獵者,而這個家族一直以來都沒有被人發現他們的作案過程,可偏偏劉金卻一連看到了三次,這本身就很有意思。」
「而且他都是碰巧看到。」公孫問,「會不會是因為他跟G有關聯?」
「他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趙爵似乎有不同看法,說話的語氣也一如既往地,帶有一聲誘導性,似乎是在開發眾人的思維,提供不同的思考角度。
眾人都疑惑,「什麼意思?」
展昭摸著下巴,輕輕地點了點頭,「如果岳海真的是兇手,而劉金多次指認他,那未免也太危險了!以那個家族的神秘程度來看,他們不會留下劉金這個目擊者……」
「那究竟是怎樣?」趙虎聽不太明白,「劉金究竟是不是目擊者?」
「是,也不是。」展昭道。
眾人就覺得腮幫子有些抽筋,集體看白玉堂,需要人類語言來翻譯。
白玉堂其實也沒抓到重點,微微皺著眉頭,看展昭和趙爵,「跟什麼暗示催眠的有關係?」
趙爵伸出一根手指,道,「劉金絕對是目擊者,但是他看到的卻未必是岳海。」
展昭點頭,「可是透過岳海,我們可以找到那個兇手,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這是G設定的密碼。」趙爵微微一笑,「類似於圖片密碼,岳海就是那個密碼,通過他,可以找到兇手!」
「G為什麼要留下這條線索?」白玉堂不解,「以他的仇家數量之多,為什麼要冒這樣一個險?他應該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想要維持正義幫助警方吧?」
趙爵聽了白玉堂的話,笑得前仰後合。
「他應該……」展昭也同意白玉堂的看法,「有其他目的吧?」
說著,眾人看陳小飛。
起碼,這少年是眾人中唯一見過G的人。
陳小飛搔著頭,那意思——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我比較好奇的是這套行頭。」公孫拿著那張死神的面具,問陳小飛,「這張面具,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你家祖上有相當成功的醫生麼?」
陳小飛嘴角直抽,「怎麼可能?祖上據說都是種地的。」
「你爺爺呢?」白玉堂好奇,「你爸爸調查了那麼久,但是他資料里並沒有提到你爺爺為什麼會被殺,按照狩獵家族一直以來殺人的規律來看,你爺爺莫非是殺過人?」
陳小飛抱著胳膊,「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爸爸很少提起爺爺,我一直以為他是病死的,後來才知道他是被謀殺,可是確切的理由卻不清楚。」
白玉堂拿過那張面具端詳了一下,微微皺眉。
「什麼感覺?」展昭問他,他相信白玉堂那種超強的感知能力。
白玉堂道,「毛骨悚然。」
「的確是很嚇人!」公孫也點頭。
說到這裡,眾人都轉臉看一旁架著腿,托著下巴靠著椅子的趙爵,「你有沒有關於這張面具的線索?」
趙爵此時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種無法捉摸的玩味。
眾人都眯眼——看來是知道什麼!
「這張面具……」趙爵突然笑了,問陳小飛,「你一直戴著麼?」
陳小飛點了點頭。
趙爵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又看公孫,「這面具的結構是不是很完整?肌肉比例很準確,做的很逼真?」
公孫盯著趙爵看著,「對啊……」
「那麼做一道智力題,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最真?」趙爵挑起眉。
眾人面面相覷。
展昭轉過臉去看那張面具,開口,「真的東西。」
「真的?」陳小飛拿著那張面具不解,「什麼真的……」
「最真的東西,自然是真東西。」展昭自言自語。
「這是一張人臉!」公孫突然驚呼了一聲,「是完整的面部肌肉石化之後形成的面具……」
「啪嗒」一聲,面具從陳小飛手裡掉到了地上。
陳小飛張大了嘴,「怎麼可能!」
公孫撿起那張面具來看,馬欣和夏天也都湊過來研究。
「這個是古董!」公孫激動了起來,「絕對是古董!」
展昭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庫存,他平時對古董倒是沒太多研究,只有一些基礎知識,並沒有關於「人臉面具」這種東西的記憶,不過麼……
「褐端黑陰蝶來自南美。」展昭將目前已知的線索串聯了一下,「這面具仔細看的話,有些叢林文化的特徵,而這座房子的主人徐玫早年移民墨西哥……」
趙爵一笑,慢悠悠地說,「如果狩獵家族是惡魔的話……那麼這位就是……」邊說,他便伸手,指了指那張面具,「魔王!」
「什麼意思?」白玉堂不解。
「狩獵家族應該不足以勾起G的胃口,這張面具背後的秘密,才是真正吸引G的。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道美味,我也是不得而知。」趙爵托著下巴,看展昭和白玉堂,「我只知道,通過那個目擊者,你們就能找到狩獵家族,通過狩獵家族,就能找到吸引G的那個秘密,通過G,你們就能找到基地。找到基地……就是終點!」趙爵將手中的手機轉過來,屏幕對著眾人,「checkmate!」
眾人看著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長長的通訊錄名單,一串一串意義不明的數字和字符組成的一個又一個的聯絡人名字。
「這些是什麼?」白玉堂問。
「亡魂。」趙爵道,「和那些被釘在亡靈樹上的蝴蝶一樣,無法安息的怨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這是僅有的機會!」趙爵抬眼看兩人,「找到G!結束這一切!這是這麼多年來出現的,最好的機會!」
……
等眾人結束搜查,回到SCI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白玉堂給白錦堂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個忙,他們想接觸一下岳海。
白錦堂聽了,問,「怎麼接觸?」
「我們想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了解一下他。」白玉堂道。
白錦堂覺得倒是無難度,「我過幾天正好有一個新的商業項目落成,本來不想搞什麼活動,你們也懂的……」
白玉堂望天,可不是麼,他大哥只要辦活動必定出亂子,所以什麼開張揭牌之類的活動他都儘量從簡。
「我可以辦一個活動,發些請帖,他應該會來。」白錦堂道。
「你準備搞什麼活動?」白玉堂好奇,「岳海不是行動不便麼?一般的活動他會來?」
「嗯……白氏集團成立十周年之類的吧,搞隆重一點,應該沒有人會不給面子。」白錦堂道,「本來也在跟雙胞胎商量這個事情。」
「這個好!」白玉堂點頭,不忘補充,「我們會加強安保的。「
白錦堂哭笑不得,「細節你們跟雙胞胎談……」
白錦堂話沒說完,白玉堂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雙胞胎的歡呼聲,「呀呼!好久沒搞慶典了!」
「等一下!」
在白玉堂準備掛電話之前,展昭沖了過來,「大哥!」
白錦堂那頭問,「還有什麼要求?」
「有!」展昭道,「你能不能請一些壞蛋來?」
那頭,白錦堂無語,「壞蛋?」
白玉堂按下免提,看展昭。
展昭道,「就是那種,曾經做過壞事但是後來逃過法律制裁的人!」
白錦堂讓展昭逗笑了,「這個倒是也沒難度。」
「展小貓!壞蛋有的是啊,你要多少有多少!」那頭,雙胞胎起鬨,「到時候拉單子給你!」
掛斷了電話之後,展昭又去看一旁坐著發呆的陳小飛。
大概是受了不小的打擊,陳小飛沒精打采的。
馬欣泡了好多杯麵端進來,給眾人當早餐。
白馳遞了一杯過去給陳小飛。
陳小飛剛剛接到手裡,那頭公孫就拿著一份報告跑了過來,「那張面具真的是完整的人體肌肉組織石化的!好神奇!」
眾人望天。
除了展昭和趙爵還在呼嚕嚕吃麵,其他人都沒胃口了,尤其是陳小飛,一想到自己這陣子都戴著一張「臉」到處跑,他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展昭讓蔣平連接了圖書館的書庫,開始翻閱一些南美洲叢林祭祀文化的相關書籍,另一邊留這個對話框,不知道跟誰聊著什麼。
白玉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他走進去接起來,似乎是在約什麼人,告訴對方SCI的樓層。
蔣平掃描了那張面具,將這面具的面部特徵跟網上海量的資料進行對比,邊吃著面,邊看著數據不斷地變化。
陳小飛左右看了看,就見眾人都各有各忙,邊吃麵邊查著各種資料,似乎已經是稀鬆平常。
這時,電梯門打開。
眾人都下意識地抬頭,就見一個沒見過的中年婦女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她一手那這個包,進門之後,往SCI的辦公室里張望,臉上有些焦急。
陳小飛也回頭看了一眼,驚得蹦了起來,「媽!」
白玉堂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請陳小飛的媽媽進門。
展昭也放下手裡的資料站了起來。
陳小飛壓低聲音問展昭,「你不是說了不叫家長麼!」
展昭一攤手,「是你媽自己報警說你失蹤了,然後要求電話轉接到SCI,盧方才告訴她到這裡能找到你!」
陳小飛的媽媽跟著白玉堂進了辦公室,看到兒子沒事,似乎是鬆了口氣,隨後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白玉堂請她進辦公室談,展昭也走了進去,陳小飛想跟,但是他媽對他一擺手,示意——出去等著!
陳小飛無奈,端著面站在外邊,展昭將門關上。
趙虎湊過來,邊吃麵,邊對陳小飛說,「你媽肯定知道什麼!」
馬漢也點頭。
蔣平搖頭,「你小時候都能察覺你爸有秘密,你媽怎麼可能不知道。」
眾人正議論著,突然,就聽到白馳「啊!」了一聲。
「怎麼了?」趙禎瞌睡都醒了,從沙發上坐起來看他。
此時,白馳手裡拿著一份很破舊的報紙,激動,「找到了!」
「找到什麼?」趙虎驚訝,「面具之謎還是狩獵者的線索?」
「不是!」白馳興奮,「之前哥叫我查的那起盜竊案!」
眾人面面相覷——盜竊案?
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靠著休息的趙爵,此時微微地睜開眼,瞄了一眼這邊的情況,打了個哈欠,笑著翻了個身,繼續睡。
門外,過道可以抽菸的那個拐角,不知何時,聚集了四個人。
包拯、展啟天和白允文正不知道聊著什麼,而在他們身後,白燁靠著窗戶,正在發呆。
窗外,是S市漸漸甦醒的晨景,窗戶上,有白燁的倒影。白燁微微低垂著頭,手裡的煙緩慢地燃著,他靜靜地看著窗,臉上沒有表情,不知道他是在看窗外的繁華都市,還是窗戶上,不太真實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