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目擊者

2024-08-08 06:44:44 作者: 耳雅
  張禹認出了咒符之後,竟然告訴眾人,那位傳說中的侯天師此時正在蹲號子,罪名則是——靈媒詐騙!

  「好高端的罪名哦。」趙虎還是頭一回聽說,「簡單點說就是騙子唄?」

  「判了多久?」展昭問。

  「好久……」蔣平仰起臉,「十年。」

  眾人一驚。

  「嚯!」趙虎張大了嘴,「這小子是騙出人命了不成?」

  「的確是出了人命!」張禹道,「他騙一個重症患者,最後導致患者拒絕服藥而錯過治療時間送命,法院判了他誤殺罪。」

  「騙子通常都是謀財,他怎麼還害命?」白玉堂覺得奇怪。

  「這個的確很奇怪的!」張禹也點頭,「原本靈媒詐騙應該是眾多裝神弄鬼裡頭比較口味輕的一種。」

  洛天好奇,「靈媒具體是指什麼?」

  「簡單點說是靈魂媒介。」張禹道,「有什麼不懂就問鬼神唄!思念親人幫你問、事業不順幫你問、愛情不睦也能幫你問,無論問什麼,反正鬼神會指點你。其實人有時候也挺有意思,死一次比出國還鍍金!你想啊,那些鬼沒死的時候還不是普通人?你讓一個人勤學苦讀十年他都不能全知全能,可死了一回就變成無所不能,哪兒會所里去?」

  「於是就是一種騙術?」馬漢問。

  「嗯,天曉得呢,我沒見過不代表就沒有,誰知道裡頭有沒有真的能通神的呢?不過大多數都是假的,都是用某種技巧!」張禹一攤手。

  「什麼技巧?」眾人都好奇。

  翻看資料的展昭來了一句,「冷讀術。」

  張禹打了個響指,「正解。」

  「心理學?」眾人都好奇。

  展昭道,「屬於行為分析學的一種,說白了就是觀察和推理,這世上有個最精通冷讀術的人物,你們應該都認識。」

  「誰?」趙虎好奇。

  白玉堂幫展昭回答,「福爾摩斯唄。」

  「喔……」眾人都瞭然點頭。

  「關於冷讀術,影視作品已經拍爛了,不過要掌握這種方法其實並不容易。而且行為分析並不只是普通的觀察而已,是需要大量的數據做依據的,還需要背景調查。通常調查了的是尊重科學的行為分析師,不做調查靠蒙的就是騙子。」

  「那你是靠什麼的?」公孫頗感興趣地問張禹。

  張禹一攤手,「我只做喪葬,不做靈媒,偶爾算命,從不看病。」

  眾人都挑眉。

  「靈媒其實分很多種的,有些屬於善意的欺騙,比如說思念親人,靈媒通過騙術和表演,讓家屬和亡靈溝通,從而了卻心愿得到安慰和救贖。」張禹摸著下巴,「只是這世上凡事跟錢扯上關係之後,就很難保持事物原本的單純性,騙人就是騙人,期間的度是很難掌控的,一不小心就會鬧出人命,不是鬧著玩的。」

  「這是照片。」蔣平找到了「侯天師」的入獄照,展昭拿給張禹認,張禹點頭——正是此人。

  「本名叫王大平。」展昭眨了眨眼,「好質樸的名字啊。」

  「王大平,男,五十一歲,出生在偏遠地區的農戶,家中老四,小學文化,而且貌似小學都沒念完。十八歲獨自跑來S市打工,幹了幾年搬運,一直租住在S市南郊的廉租區,二十二歲辭去了工地的工作之後,人間蒸發……再出現就是三十歲的時候。他三十歲開始當靈媒師,化名甚多,斂財無數。他在S市最貴的幾個地段都有房產,豪車數輛存款八位,大富大貴……但是好景不長,十年前,他因為靈媒詐騙被人告上法庭,因為鬧出人命,鋃鐺入獄。」


  「十年……」展昭皺眉,「等於是喬希綁架案之後他立刻就被捕入獄了……所以找不到他蹤影?」

  「看時間,他下個月就能出獄了。」白玉堂皺眉看著他的資料,「王大平應該是老手,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被捕?喬希案他插花一樣一點線索都沒留下,被捕那個案子相比起來簡直是低級錯誤。」

  「故意的麼?」展昭問。

  「故意?」眾人都看展昭。

  「他是不是怕被抓,所以故意去坐牢?」趙虎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就算真的因為喬希的案子被抓,也無憑無據,都未必能判他十年!」

  「只是單純的運氣不好吧?」洛天問。

  「嗯……有點兒意思,在這位天師放出來之前,去見見他吧。」展昭收了資料。

  白玉堂去拿車。

  這時,外頭樓下又傳來了「嘀嘀嘀」的倒車聲音,眾人往窗外一瞄,一輛大貨車。

  公孫眯著眼睛觀望了一下,沒一會兒,電話響了,蔣平剛接起來,就聽到包拯的吼聲震天,「你們又買什麼東西了要我開證明放進來?這裡是警局啊你們不要搞得每天跟進貨一樣好不好!」

  蔣平揉著耳朵,一旁,趴著玩遊戲的米婭也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發出怒吼聲的「電話機」

  趙爵摸了摸下巴下評語,「小黑的更年期綜合症在加劇啊,你們誰給他物色個對象看看?」

  趙虎八卦地湊過來說,「我有幾個認識的單身的阿姨人不錯哦!」

  趙爵很感興趣地要去八卦一下,被展昭一拽脖領子。

  趙爵捂著衣領子回頭瞪他,「沒大沒小的!」

  展昭往電梯的方向走,「我和玉堂去牢里見那個王大平,你不去算了。」

  趙爵眨眨眼,甩下趙虎,跟著展昭進電梯了。

  張禹見沒他什麼事了,也趕緊跟進電梯,他還要跑回火葬場繼續做生意呢,估計要被罵死了。

  就在這時,展昭跟張禹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請求。只見展昭指了指他的外套,說,「衣服借我行麼?」

  張禹一愣……

  一旁趙爵陰測測上來,「我也想借一件。」

  張禹張大了嘴。

  白玉堂開出車子在警局門口接了展昭和趙爵,覺得哪裡似乎不太對勁……他倆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而另一頭,張禹光著膀子開車趕往火葬場,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白玉堂他們剛走,送貨的就上了樓,雙胞胎跟了上來,「3D印表機到了!」

  「喔!」眾人都往門外湊,連米婭都好奇地跟出來看。

  公孫搓搓手,做點兒什麼好呢?

  S市監獄展昭他們可不陌生,辦理了手續之後,就到了單獨的會見室等著。

  沒多久,門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乾瘦小老頭走了進來。

  白玉堂坐在桌邊,桌上放著王大平的檔案,還有兩個證物袋,一個是那個有毒的護身符,另一個是那張符紙。

  王大平走進來之後,雙眼就掃過了桌上的兩個證物袋。

  展昭注意到了他的神情,看來,這兩樣東西他都有印象。


  王大平坐在了白玉堂的對面,抬頭跟白玉堂對視。

  展昭也坐了下來,王大平審視完了白玉堂,又轉過臉來看展昭。

  展昭也在看他,最後,王大平抬頭,望向站在牆邊東張西望的趙爵。

  王大平轉過臉看白玉堂,問,「警官找我有什麼事?」

  白玉堂還沒開口,展昭就問,「你怎麼知道只有他一個是警官?」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的表情語氣都略帶輕浮,與那個神棍張禹頗有幾分相似。

  白玉堂也不說話,展昭這是準備採取裝傻戰略?

  王大平笑了笑,問展昭,「同行?」

  展昭繼續笑眯眯。

  王大平又看了看趙爵,問白玉堂,「你找了兩個半吊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這兩樣東西,你認識麼?」白玉堂問。

  王大平無所謂地說,「無論是出了什麼事,都跟我無關的吧,我可是十年都在這裡待著,你們說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對了,不在場證明很充分。」

  白玉堂見他有意迴避話題,就更覺得此人可疑,於是看了看展昭,那意思——怎麼問?

  展昭單手托著下巴,問王大平,「你的本事是誰教你的啊?」

  王大平笑問,「怎麼,想拜師?」

  展昭道,「你是階下囚,我卻混得風生水起,幹嘛要拜你為師?」

  王大平冷笑了一聲,嘆了口氣,「看來時代不同了啊,我那個年代做我們這一行靠腦子,現在看來是靠臉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貓兒,他說你靠臉吃飯。

  展昭托著下巴瞄了白玉堂一眼——我要是靠臉,也是可以吃很好的。

  白玉堂忍笑。

  趙爵這會兒,溜達到了王大平的身後,繼續觀察著這個人。

  王大平始終是有些在意趙爵,回頭看他。

  趙爵微微地笑了,「嗯……」

  「幹嘛?」王大平問。

  趙爵點了點頭,問,「找到了麼?」

  王大平一愣。

  對面的展昭將那件張禹的外套放到了桌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王大平,接著趙爵的話說,「你找了十年了,還沒有找到麼?」

  王大平睜大了眼睛,看著展昭……他皺起了眉頭,意識到,自己剛才根據展昭外套上一些細節做出的判斷應該是錯誤的,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同行。

  展昭將眼前的證物袋推到一旁,收起笑容看王大平,「我們找到喬希了。」

  王大平的雙眼又睜大了幾分,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

  「你當年也身處那件複雜的綁架案之中,然而喬遠新並非迷信的人,為什麼會讓你摻一腳?」展昭問,「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去騙錢的,不過據我觀察,你似乎並不是普通的騙子,誰教你的冷讀術?你不惜放棄十年自由潛入這裡,想找誰?」

  王大平盯著展昭看了良久,終於是笑了,開口,「我在找,目擊者。」

  白玉堂和趙爵都看了過來,「目擊者?」

  趙爵雙手撐著桌子,看王大平,眼裡有著前所未有的「興味」。

  「找目擊者幹什麼?」展昭問。

  「你們不是警察麼?」王大平反問白玉堂和展昭,「找目擊者還能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找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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