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
「入城的數萬人咱們看的清清楚楚,哪裡會有埋伏?」
張銘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踏頓道:「我是說的如果。」
「如果真有這樣一支奇兵在我們背後盯著,當咱們將全部的力量壓上去的時候,一躍而出,咱們腹背受敵,哪裡有迴旋的餘地?」
「如此大的戰場上,任何一支生力軍都決定著戰場的勝負。」
「沒有永恆不敗的統帥,只有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統帥。」
「未慮勝先慮敗,這才是不敗的法則。」
張銘並沒有開口反駁,因為他清楚蹋頓的粗中有細。
只是他心中還有疑點:「大王,如果外面真有一支奇兵,那就意味著城中的兩個天將極有可能是一外一內。」
「也就是說除了眼前的張郃之外,並無第二個天將。」
「如果大王能夠趁勢進攻城牆,打開缺口,讓大軍入城,到時候華夏大軍內外夾擊,豈有不勝的道理?」
踏頓眼前一亮,隨即眸中閃爍著精光:「如果第二個天將就在等著我,該當如何?」
若是其他人,話聽到這裡,絕對不會讓踏頓這個烏桓王去冒險。
可張銘不是其他人,他與踏頓之間的接觸更多,知道踏頓從來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因而他繼續勸解道:「大王所擔心的是城外的奇兵。」
「如果存在,城中沒有第二個天將,您的出現會呈現壓倒的局面。」
「這種情況下如果外面有華夏軍隊,他們不會見死不救,會直接跳出來,咱們留下的五萬人足夠擋住這波奇兵。」
「也就是說他們無形中的威脅被我們消弭。」
「如果沒有奇兵,有天將出現,這證明他們已經是瓮中之鱉。」
「打不打全在我們的手中。」
「說的不好聽點,只要熬過七日,他們斷了糧草,到時候只能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他們要突圍,咱們也可在城外提早挖下陷阱。」
「天將是厲害,在戰場上能以一敵萬,可是城中的華夏軍隊大多數普通人,就算放走天將,將這數萬人留在草原上,其一能震懾華夏,讓他們清楚這草原水比他們想像中的更深,其二能夠增加大王威信,解除目前不利的局面。」
「也就是說大王唯一承擔的風險是自身的安全,不過只要小心行事,我覺得不會太危險。」
「畢竟到了天將這個層次,不可能會被敵人秒殺。」
「思來想去,這是最佳的破局之法。」
說到這,張銘跪倒在地:「屬下對於大王忠心耿耿,從來沒有其他的想法。」
「如果不是局勢焦灼到這種程度,也絕對不希望大王冒險。」
「可拖下去損傷的就是我軍的士氣,這種冥冥之間的東西無法預測,變數太大。」
「因此只能咱們主動試探破局。」
「屬下願意與大王一同攻城,就算是死也要倒在大王之前。」
這番話感人肺腑,便是一旁想要訓斥張銘的烏桓將領也不好直接開口怒罵。
踏頓臉上露出一抹別樣的笑容。
「哈哈!!」
「我以誠心相待,果然也有回報!」
「我沒看錯你,直言進諫,這種忠良之話若是我都聽不進去,那我豈不是也是一個昏庸之主?」
「烏桓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再出一個樓蘭那樣的烏桓王,可能真要被華夏徹底消滅,可能整個民族真要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快起來,起來!!」
踏頓親自將張銘扶起,指著張銘道:「我知道你們中很多人也有這樣的想法,可生怕得罪我這個烏桓王,因此不敢說,不願意說。」
「今日我再給你們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如果犧牲我踏頓一人,能夠讓烏桓度過危機,再度強盛起來,我踏頓雖死猶生。」
「剛才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僵持下去對誰更有利。」
「想來想去是那些華夏軍隊,因為他們最善於的就是守城,最善於的就是與我們打持久戰。」
「而咱們草原上的勇士,素來就喜歡一戰決勝負,對於那些彎彎繞的東西,根本不適應。」
「漢人有句話說的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我想這句話對我們烏桓軍隊更有用,咱們得一戰定勝負,一戰決勝負。」
張銘眼中激動,正要開口解釋兩句,踏頓目光看向在場其他將領:「我都能夠為烏桓奉獻,為烏桓犧牲,你們呢?」
「是否願意跟隨我拯救烏桓,跟隨我擊潰強敵?」
這一刻所有的烏桓將領都被蹋頓的語言,真誠所打動。
他們從行伍中起來,本就是爭勇鬥勝之人,之前因為在將軍的位置上享受過榮華富貴,不敢拼命,可此刻話已經說到了這裡,誰還能繼續退縮?
一個個眸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芒,所有將領拔出腰間的彎刀:「願意追隨大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殺殺殺!!」
「吼吼吼」
震耳的聲音直衝雲霄,響徹在這片天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