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偉大先驅
「都注意點，不要去毀壞街道上的東西，不要招惹那些無人機。」
王機玄直接嚎了一嗓子。
沒辦法，無線電沒信號，傳聲也需要靈識，現在他們是全面被壓制。
然後，王機玄就讓艾米娜帶他前飛了一段距離，目送尼爾達他蒙被關在了街邊的小房間。
無人機直接飛開。
尼爾達他蒙黑著臉就要撕開護欄，艾米娜及時提醒：
「我勸你最好不要。」
艾米娜含笑提醒：
「這裡的技術完全克制我們，而且各處都有防護裝置，一旦你做出攻擊這座城市的行為，會有比這些小無人機更可怕的東西蹦出來。」
王機玄嘖了聲：「沒想到，仁兄竟也有身陷牢獄的一日。」
尼爾達他蒙苦笑著。
他沉聲問：「有什麼辦法可以出去，我剛才只是在試探。」
「我想想，」艾米娜似乎是在查詢記憶內相關的知識。
很快，她給出了一點建議。
「你不如在這裡休息一陣，只要你沒有攻擊行為，這個城市就不會展現敵意，這裡已經沒有生命體了。」
尼爾達他蒙則道：「這裡的牆壁也不能破壞嗎？我沒有在上面感受到靈能的波動。」
「最好不要，」艾米娜道，「但如果你想為我們做一個肉身實驗，那我們自然會對你適當的表達感激和鼓舞。」
尼爾達他蒙不說話了，扭頭走回了禁閉間的小床。
尼爾達他蒙剛坐下，牆壁上就出現了一個類似投影屏幕的東西，上面是一個槓鈴無人機，正用溫柔的合成音問詢：
「您好，親愛的『未知身份居民』。
「一時的過錯是個人的衝動，並不能否定您對文明做出的貢獻以及您在未來能產生的價值。
「您需要進行閱讀行為嗎？」
尼爾達他蒙看了眼外面這兩個傢伙，皺眉道：「我從不讀書。」
槓鈴無人機補充道：「根據治安條例綱要，禁閉室內閱讀滿兩個小時，就可以降低您總禁閉時間兩個小時。」
尼爾達他蒙道：「請給我一點有樂子的書。」
王機玄：這就順從這裡的規矩了！
另一側的牆壁出現輕微震動，那裡面有個抽屜，裡面則是一些包裹著靈能、類似紙質的書籍。
王機玄揮揮手轉身離去，笑容頗有些蕩漾。
艾米娜有些不放心王機玄的安全，對尼爾達他蒙歉然一笑，主動跟向了王機玄。
他們繼續在這個龐大的城市中找尋。
吳滿找到了他們的圖書館，但看不懂裡面的書籍，只有靈能核心迴路可以理解這裡面的知識；
鄭士多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城市的陰暗角落，看到了一些自我墮落的個體留下的痕跡。
紀曉不多時跑來報告，他發現了一些還能使用的儀器。
王機玄怕大家分散後出問題，招呼幾人一起過來探索。
至於高花婷的下落……
他們探索了這麼久，連這個城市西北部區域的一角都沒探索完成，有些建築直接被類似陣法的力量籠罩，他們還沒能進去。
道長也只能給高花婷祈福了。
王機玄進入這個城市後，其實還放鬆了些。
那個遠古殘靈既然能抓高花婷，那在傳送過程中把他抓走，應該也費不了太多力氣。
但對方到目前為止，依舊沒表現出什麼敵意。
『莫非是在搞什麼放長線釣大魚？』
『貧道故意把大乘殘魂留在地表，難道被發現了？』
『話說回來他們如果要對貧道不利，又該如何下手？』
王機玄不斷思量著，很快就抵達了紀曉所在區域，除卻尼爾達他蒙，其他人很快來此地匯聚。
這裡應該是一個小型的醫療機構，夾在兩座尖塔中間。
很神奇的；
歷經了不知多悠久的歲月，這裡的儀器依舊能正常運轉。
王機玄最感興趣的，是一台類似美容儀的東西，占地面積不大，居中有個柔軟的面罩，旁邊則是簡潔的控制面板。
艾米娜在旁研究了一陣小聲說：「保養皮膚用的，還是男士專用。」
「老鄭要試試嗎？」
王機玄轉身問，眼底多是慫恿。
鄭士多雖然有點忐忑，但他對自己的團隊定位十分清晰，於是淡定地湊了上去。
「王哥，我這張臉要是毀了，你記得幫我預約整容手術啊。」
「趕緊的吧！」
紀曉在旁嘿嘿笑著：
「要是真有痛苦，你不得爽上天？」
艾米娜摁了幾個按鈕，這台儀器伴隨著輕微的嗡鳴聲，那個面罩貼在了鄭士多臉上。
靈能開始流動；
王機玄敏銳地察覺到，這片區域內的靈能似乎都被引動了，只是數量很小。
鄭士多臉上的面罩出現了微弱毫光。
前後只有半分鐘面罩開始向外噴涌白氣，離開了老鄭面前。
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英俊小帥哥，就這麼水靈靈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鄭士多嘖了聲：「咋還真無痛呢？」
「臥槽，」紀曉瞪眼喊了句，「你真變帥了！」
「嗯？」鄭士多抬手摸了摸臉，肌膚吹彈可破，竟然還有一點晶瑩質感。
「我也來試試！」
紀曉一屁股坐了下去，前後不到一分鐘，靈能再次流動，第二個英俊小帥哥再次登場。
王機玄摸著下巴仔細琢磨，嘀咕道：「艾米娜，你感受到了嗎？」
「什麼？」
艾米娜想了想，正色道：
「是靈能流通的大迴路特徵嗎？
「整個城市都被一個極大的陣勢覆蓋，各處都有靈能通路，每個區域的尖塔還能互相傳輸靈能。
「剛才哪怕只是開啟了一個小小的美容儀，整個城市都有微弱的靈能流動，只是這種波動傳遞到遠處時，已經十分微弱。」
王機玄卻道：「一種特殊的大道，或者說，規則。」
「什麼規則？」
「時間。」
王機玄在門邊蹲了下來，抬手撫摸著平整的地面。
他低聲道：「這個文明掌握了時間的規則，雖然只是皮毛，但效果卻十分驚人，這座城市能保持幾十萬年不崩壞，就是因為這種規則的庇護，這些儀器等於是沒了磨損，或者磨損極其緩慢。」
艾米娜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麼，只是不斷觀察各處。
空曠的城市；
低矮的天空；
流轉的靈能。
「強大如此的文明，最後不也是被毀滅了嗎？」
艾米娜幽幽地道了句：
「或許，我們也該讓自己接受，文明已全面潰敗的事實。」
王機玄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順著這個美容儀激活的靈能迴路，他開始研究這裡的靈能走向。
他能感覺到，這附近就有一個巨大的靈能匯聚點。
就像是人類文明的發電站；
他如果能進入這個匯聚點，或許又是一個極好的修行福地。
不過，這並不是當務之急。
「我們儘量朝中間區域找尋吧，別讓那個老殘靈等太久。」
王機玄沉聲說了句，幾人各自答應。
吳滿還是放棄了去美容一下的打算，畢竟他還年輕，只是因為平日裡操勞太多，最近發育的有點著急。
……
尼爾達他蒙隨手翻著這本，成書距離現在不知道有多遠的『雜誌』。
是的，這是一本雜誌性質的書籍，上面是『最近』半年發生的新聞匯總，而且有著濃濃的制式味。
第一張的內容必然是領袖們發表了什麼什麼樣的講話。
尼爾達他蒙簡單統計，應該是有二十多個領袖，每個領袖管理著文明的不同資源。
前面幾張仿佛例行公事般，用公文格式來宣揚戰績和政績。
星域對外戰爭的獲勝；
平叛戰爭的焦灼；
火焰巨人族的崛起引發擔憂；
關於細微靈能對非智慧生命的啟蒙作用實證；
等等。
等尼爾達他蒙翻過前面幾頁，內容開始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
該文明知名人物的感情生活；
哪家貴族家庭誕生了新的子嗣；
某個強大的將領被拍到與其他種族的幾名異性相處一天一夜；
雲上之都某某名媛疑似再次出軌；
花邊新聞。
他愛這個。
尼爾達他蒙津津有味地讀著，對於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沒有絲毫的愧疚。
求知慾和窺私慾同時被滿足。
尼爾達他蒙翻過了不知道幾頁，嘴角的微笑忽然凝固了。
他本來是斜躺著，猛地坐了起來，皺眉看著書頁居中的那副配圖。
王征？
尼爾達他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盯著配圖仔細看了十幾秒。
神似而形有偏頗；
但強烈的直覺告訴這個壯漢，這個配圖就是王征。
王征為什麼會出現在幾十萬年前的一本雜誌上？
尼爾達他蒙立刻看向了配圖周圍的遠古文明文字，一字一句理解，生怕出現錯漏。
【學習偉大的先驅者語錄。】
【正義之所以是正義就在於道德和法律共同規定了正義的邊界。正義執行這種事雖然聽起來很容易讓人熱血沸騰，但當正義跨越了這個邊界，其本身也是非正義行為。】
下面還有十幾個專家名人的解讀和重複。
尼爾達他蒙向後翻了一頁，後面又是花邊新聞了。
他沖向那個抽屜所在的位置，更換了一本雜誌，快速翻找。
同樣的頁碼，同樣的板塊，不同的內容。
標題還是【學習偉大的先驅者語錄。】
這次的內容則變成了：
【道，為自然規則，我們也是自然規則的一部分，當我們與自然相融，就能逐步駕馭自然的力量。道生一，一為萬物始。】
尼爾達他蒙的臉上寫滿了呆滯。
他快速換了第三本、第四本，滿抽屜的雜誌都被他拽了出來，每本雜誌的中頁都出現了同一個人的不同半身像。
學習偉大的先驅者語錄；
偉大的，先驅者。
尼爾達他蒙一屁股坐回床上，大腦在飛速轉動，卻完全想不通此間的關鍵點。
但他知道，他無意間找到了重要情報。
本著不背叛盟友的原則，尼爾達他蒙拿著一本雜誌衝到禁閉室的柵欄後，看著空曠的街道，大吼一聲：
「艾米娜！王征！你們過來！」
然而，街道上的建築微微閃爍光亮，他的聲波只能傳出三百米範圍。
王機玄他們已經開始深入西北區域的中心區。
尼爾達他蒙想直接捏碎眼前的柵欄，但他剛要有所動作，兩隻槓鈴無人機從上方落了下來，好奇地觀察著尼爾達他蒙。
尼爾達他蒙舉起雙手，後退幾步，表示自己人畜無害。
他現在只能等王機玄他們主動過來，或者他禁閉結束離開這。
這個遠古文明，似乎跟王征有著某種不清不楚的關係。
而這對尼爾達他蒙而言……
新鮮又刺激。
……
「你前面過來沒仔細查看過嗎？」
「查看過一部分區域，」艾米娜簡單解釋，「每次我過來都是直接飛去核心的宮殿群，沒在這裡面逛過。」
她話語一頓，又問：「不如我們直接過去，找他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不急，多了解下這，」王機玄看向前方那個被陣法籠罩的圖書館，有些遺憾地道，「這個地方如果是開放的就好了，說不定能找到他們的史書。」
艾米娜問：「你在找什麼？有具體的方向嗎？」
「暫時沒有，」道長背起手來，目光掃向各處區域，「但我有一個預感，很強烈的預感，這裡跟我有關係。」
「為什麼？」
「陣法。」
王機玄下巴抬了抬：
「可能在你理解裡面，這是靈能迴路的原始版本或者更高級版本，但在我感知中，這更像是我們修行界的陣法。
「這些陣法能自行運轉這麼多年，陣基選用的材料應該有時間法則加持。
「或者，他們在我所會的陣法基礎上，搞出了一些……」
「王哥！」
鄭士多在不遠處的一處民居屋頂用力招手：
「這邊！這邊過來看！我們找到你了！」
王機玄愣了下。
艾米娜已經抬手抓住了王機玄的胳膊，帶著他直直飛起，落去了吳滿和紀曉停留的區域。
那裡有一排雕塑，雕塑總共三十多個，都是人類的半身像。
居中最大的那個半身像被推倒了，其上還有著烈火灼燒過的痕跡，其他雕塑卻帶著一種嶄新感。
而這個倒下的雕塑……
王機玄定睛一看，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
雕塑面容，不是他本來面貌又是誰！眉間的那股神韻是絕對模仿不出來的！那是大乘期高手的自信！
無量那個大魔尊！
彼其娘之的，這到底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