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離壯著膽子,探頭看去,只見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手舞足蹈的掀開背簍,起身在原地跳動。
胡一一本想好好教訓一下捉弄自己的人,回頭便見那兩人已經跑遠,此刻暴躁的她,只能亂蹦的發泄著。
「莫不是怪物不會走路?只會跳?難不成是化成人的兔子精?」
柳離納悶的摸著下巴躲在樹邊,回想著自己看過書籍,怎麼想也想不到關於此種怪物的描寫。
「你們在拍戲嗎?」
「啊!啊!啊!」
胡一一來到柳離身後,終於逮到一個活人了!她興奮的跑了過來,把正在苦思冥想的柳離嚇的七魂丟了六魄!
柳離的尖叫的聲音,比剛剛他嘲笑的那兩人還要大聲。
已驚嚇到挪不動腳,柳離顫抖著雙手,慘白的臉,眼神里滿是驚恐,嘴巴張開半天也說不出個啥,呼哧呼哧的模樣,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哎,你是個啞巴?啞巴都能演戲了」
胡一一用手拍了一下柳離的肩膀,柳離驚慌之餘,直接懟過手中裝滿渭水的桶。
「彭」
用力過猛,又剛好懟到了腦門上,胡一一應聲倒地。
「渭水真的如此神奇?連妖怪能都直接干倒?」柳離的世界觀,再次被刷新!
柳離躡手躡腳,向後咧著身體,伸直了胳膊,去夠掉落的木桶,拿到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向湖邊,灌了滿滿一桶的渭水,又踉踉蹌蹌的走到了胡一一旁邊。
柳離手握著木桶,蹲在一邊,端詳著胡一一,這明明就是一個人呀!是怎麼活著走出那個湖的?
此湖名為徑水湖,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可是禁地,關於這個湖的傳說千奇百怪,據說很久以前,有怪物從天而降。
至此以後偶有人看到有黑乎乎的東西浮於水面,但看清的人,連屍體都被拉入了湖中。
為了防止怪物上岸,離的最近的白崖村和黃崖村,設了多個祭台,留有專人在湖邊巡邏防守觀望,凡是發現怪物身影,便立馬在離他遠處祭台放上沾染鮮血的祭品。
「此人相貌奇異,裝扮也是~不太好評,說是男人卻有著女子的膚白貌美,說是女子,卻又有男人的豪邁之情,就說此刻倒下吧~這哪有女子如此張開雙腿,哎呀,羞死了,簡直不堪直視」
柳離喃喃自語道之餘,看向胡一一雙腿之間,又難為情的捂住自己雙眼。
柳離上下端詳後,得出判斷:確實是個人。
柳離蹲著躡手躡腳的挪動,嘗試的摸了一下脈搏,又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怎會有氣息如此紊亂之人,這內傷如此嚴重,竟然還活著!
柳離開始了自我否定:她不是人!
「大家快走,怪物上岸了,就在河邊」老遠聽見眾人的聲音。
柳離正猶豫之即,聽到遠處傳來村民憤怒的吶喊聲。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柳離的眼珠子像陀螺一般來迴轉動著,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
遠處傳來的呼喊聲,柳離決定自己先離去。
「你凶多吉少了,不是我不救你,是我真的怕死,下輩子見」
說罷柳離就起身準備溜之大吉,要是被村民發現自己,那自己安逸的生活就又要嘈雜不堪了。
「哎呀~啊~」
柳離起身一個踉蹌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石頭上。
「天都要我救你,不管了,死就死了吧!」
柳離說著抱著胡一一就往岸邊的林子裡跑去。
眾人趕到後已不見二人蹤影,帶頭之人便為白先生。
白先生,名白永安,三十有四,是白少游父親,白崖村的村長,曾經是個敢於挑戰,敢於冒險的採藥人,他時常爬山涉水,勇戰惡人惡獸,一身腱子肉。
八年前的渭水之災當天,他便同妻子一同爬上天山之頂,想冒死找出真相,可是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個細雨綿綿的雨夜,他呆呆在門口坐了三天半,仿佛見到了可怕的東西,受了嚴重的打擊,沒有言語,沒有表情,最終體力不支倒下。
他十七歲便與妻子結婚,十八歲便有了兒子,如今兒子已經16歲了,再過一年便與自己結婚時一樣年紀了了,他打算放手一切,再次去尋找真相和妻子。
可如今渭水之災提前到來,他的眉頭緊鎖。
回想起登山那天,天氣晴朗,可就在他們即將抵達,被一團團的迷霧圍繞,迷霧裡夾雜著臭雞蛋的味道。
兩人瞬間頭腦發昏,下去已經沒有體力,上去是唯一的希望,兩人屏住呼吸繼續往上爬,可難聞的氣味還是侵入了他們的肺腑,而這些迷霧卻像是陰魂不散的惡鬼,不停地跟著他們,仿佛再等著給他們收屍~~
二人相互鼓勵,最終無法忍受,找了個洞口鑽了進去,越往裡走,空氣就越新鮮,可二人越往裡走便越狹窄~~~
「白先生,您見多識廣,這可怎麼辦呀」
白永安還沉浸在回憶里,突然被打斷了,這是他此生最煩的事情之一。
「我知道怎麼辦,我還站在這裡麼,就你一直問問問」
白永安氣的甩了甩袖子,轉身就走了。
看著地上留下的腳印,他又回頭問兩個報信「除了你們兩個來過,還有人來過這裡麼」
「這誰敢來呀,別說今天了,平時都沒人敢來」
眾人附和。
白永安聽後,沉思片刻,便繼續往前走。
一人在前,身後隊伍浩蕩盪。
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隊伍中傳來的聲音,像敲喪鐘一樣。
「大家趁這個事情還沒有暴露,趕緊回去拿桶多存些水」
白永安如今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走非法途徑先蓄水。
「這要怪物上岸了怎麼辦」眾人紛紛問道。
「往那邊走走,不就是乾淨的水麼,怪物一般不會離這裡太遠」
「可那邊不是我們的水域」
「渭水最起碼要持續半月,那你就等著被渴死吧」
白永安被氣的翻了個白眼,就加快了步伐,回家拿桶去偷水了。
待消息傳到黃崖村時,白崖村膽子大的,已經把家裡能裝水的器具全部用來裝水了,可民風太過於淳樸,大多數人寧願渴死,也不願意做偷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