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已從天上褪去,繁星點點的天空掛著一輪彎月,簡陋的山間草屋裡,灶台上依舊有微火,隨著蒲扇的揮動,火苗也隨風搖擺。
啪!
「臭蚊子,這麼難聞的中藥味都熏不死你」
柳離收起蒲扇,用手扣了扣脖子,蚊子咬過的地方,瞬間起個紅包。
「平時讓你們給陪我作伴,咬兩口就算了,今天地上躺了那麼大個活人,你們還來咬我,平時都白餵你們了,沒良心,真是沒良心,上我的神藥~~」
柳離說著起身去屋內拿起自己研製的膏藥,剛抹上,蚊蟲咬的痕跡便慢慢褪去。
啊~~呵~~
柳離盡力伸展著身上所有的筋骨,舒展完以後,竟直接倒在床上。
呼~~嚕~~
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倒頭大睡。
灶上的火,隨著微風吹來,無數次想與灶台上的蒲扇來個親密接觸,最終在灶里的柴全力燃燒下,接觸到了。
蒲扇著火了!
徐徐的微風,帶著柳離深深的進入夢鄉,也將灶台上著火的蒲扇帶到了柴火堆里,而廚房門口的地上還躺著一個大活人!
火勢由星星點點直接演變成了熊熊大火,如妖怪般慢慢成形,張開大口,不停地吞噬,所到之處都已化為灰燼。
大火由地上躥上了屋頂,簡陋的稻草房,是一刻都招架不住這烈火,一點點的撕裂坍塌,朝屋外燃燒去,凡是能燃燒的,一點也逃不過!
胡一一生不逢時,剛死裡逃生,又要步入死門,寂靜的夜晚,除了山間的蟲鳥之聲,安靜的可怕。
一夜過去,火勢已滅,廚房已經淪為廢墟。而此刻床上,柳離還在呼呼大睡。
啪!
又一隻蚊子在他的臉上變成了屍體,留下了一攤蚊子血。
啊~~呵~~
再次伸了個懶腰,他雙眼還未睜開,身體機能般的坐了起來,愣怔了好一會,揉了揉眼,用手擋住強光,才微微睜開雙眼。
咕嚕嚕~~咕嚕嚕~
柳離摸了摸餓的咆哮的肚子,徑直起身去廚房找吃的。
走出門外,眼前的一幕使他瞪大眼睛,張大了嘴,呆愣了好一會,才不可思議的四處張望。
此刻,只有地上一團被澆了水的廢墟,能證明他的廚房是存在過的。
啊~啊~啊~
「見鬼了~見鬼了,我的廚房呢」
柳離嘴巴里不停地念叨著,來回踱步,後知後覺的他,像是溫水中的青蛙感受到了開水的滾燙。
咳~咳~
柳離正焦急之餘,身後又傳來響動。
他渾身像穿過了一條閃電,全身麻痹,汗毛豎立,心如擂鼓,身後像是有一頭巨獸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他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動,便驚擾了巨獸!
難道昨天救的真的是個妖怪?把我的廚房給吞了?柳離不斷猜想,但是沒有一點有用的信息。
清晨的山間,蟲鳥已有些睡去,有些未醒,安靜的連百米外的小溪潺潺的聲音都如雷貫耳。
沒有人知道這裡有人,也沒有人會經過這裡!怎麼辦?柳離豆大的汗滴,一滴滴的划過他俊朗的臉龐,落在地上。
身後的東西慢慢靠近,每動一下,就如同一把插入體內的利劍,往柳離體內又進了一寸。
怎麼辦?怎麼辦?這偏遠的山間,喊也喊不應,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柳離內心絕望的吶喊著,臉色已被嚇得慘白,雙手緊攥,牙齒都忍不住的想哆嗦。
叭!
啊~~~
一隻大手突然落到柳離肩膀上,柳離應激之下回頭猛推,再次使出了畢生力氣!
「啊!,你~你~你一個文弱大夫,怎麼還力大如牛呢」
白永安吃痛的從地上艱難坐起,用手揉著自己的腰,臉上的羞愧之情難以掩飾!
簡直笑死人了,滿身肌肉的白先生竟然被一個弱雞大夫給推倒了~~白永安都能想到人們知道這個事情後該如何嘲笑自己!
「我的白大哥呀,你真是神出鬼沒,嚇死我了,咋都沒點動靜呢,從哪冒出來的?」
「什麼叫我沒動靜,我把那人從火堆里給拖了出來,給你救了一晚上的火,我沒動靜,你自己睡的跟個死豬一樣,我敲鑼打鼓給你送墳里去,你都未必能醒!」
「一晚上?你晚上來我家幹嘛?你怎麼知道我在家?」
「一~一早上,嘴瓢了」
白永安一下子就虛心的按下了自己心裡的怒火。
白永安夜闖私宅。
昨天在湖邊看著地上的腳印,白永安就知道敢一人去湖邊的,也就只有這個缺心眼的大夫,他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但是又看不透,便半夜來探查,誰想就成了倒霉蛋,看著火勢越來越大,他又不能見死不救。
「白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黑眼圈太重,我來給你號號脈,是不是私生活~~嗯?~~」
「不用~不用,你這個大夫這麼不正經,我竟然還抱著希望你能拯救我們」
白永安氣急敗壞,只差要翻臉了。
能不眼圈黑麼,救了一晚上的火,這個二貨竟然愣是呼呼大睡了一晚上,做了虧心事又很心虛,只能坐到天亮等這個死豬醒。
白永安越想越氣,正事沒說,便要轉身離去。
「白大哥,你別走嘛,開個玩笑,平時你也沒這么小氣呀」
柳離說著諂媚的走向前,像個撒嬌的小姑娘拉著白永安的胳膊。
「不行,我不可能幫你建廚房的」白永安看一眼就知道柳離打的什麼餿主意。
「我已經研製出止瀉的神藥,就是需要犧牲一批試藥人,成功率相當高」
柳離挑著眉毛,奸猾的模樣,看的白永安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你房間裡那個打扮怪異的人是誰」
「啊~」柳離又大叫了一聲。
「你~你~你又一驚一乍,文瀾那個小姑娘都比你膽子大,人家纏著你幾年了,你愣是不知好歹」
白永安本就做賊心虛,又遇上柳離一驚一乍,太滑稽。
「白大哥,你去幫我看看,人沒死吧,昨天給他熬藥來著,怎麼就睡著了呢」
柳離此刻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救了個人就放在廚房!
一定是昨天試的藥有問題,的虧沒有給他喝,這要是自然死了還好說,喝我的藥死了那就麻煩了,柳離心裡暗暗的盤算著。
他躡手躡腳的跟在白永安的身後,白永安心裡忐忑的打鼓,自己雖然救了他,但是真的沒注意是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