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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靜待梧桐花開

2024-08-08 07:31:34 作者: 抽菸沒帶火
  賈政見這一事件終於了結,便向賈母提出把賈芸帶到前堂夢坡齋去。

  賈母應允。

  賈芸在此便不作多留,吩咐襲人和傻大姐回去收拾行李,等前廳政老爺處事情忙完,便帶他們回家。

  事情兒交代完畢,賈芸便跟著賈政到穿堂,便向東向北繞廳後而去,到了夢坡齋。

  此時夢坡齋內詹光、單聘仁、卜固修等人俱在一旁喝茶談天。

  見賈政過來後,便忙起身道:「老世翁,為何緣去那麼久。」

  賈政一臉羞愧答到:「還不是那孽子,唉,羞吐出口,不說也罷。」

  眾人聽聞便識趣的住了嘴。

  於是賈政趕緊把賈芸推向前,道:「這就是今次的案首,卜算子的作者,賈芸,芸兒哥。」

  賈芸趕緊對眾人行了一禮道:「學生拜見諸位先生。」

  詹光、單聘仁等人立馬還了一禮,並且誇讚之口不絕於耳,!什麼一表人才啦,什麼歐陽在世之類的。

  馬屁拍的賈芸都覺得自己成了賈政了。

  賈政滿意的點點頭,仿佛是覺得後繼有人了。

  詹光、單聘仁等人提出讓賈芸再作一首詩詞。

  賈芸卻是不想,因為他腦子裡能記得的清朝加上民國和現代的詩詞不多了。

  他得留著應急,萬一以後露餡了怎麼辦。

  只得敷衍一句道:「各位先生,實在是抱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學生今次確實沒有好詩詞,待學生有了好詩詞之後,一定第一時間奉上請各位先生雅正。」

  詹光腦袋光轉的挺快,當即一拍手,「啪」,好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日且放過你小子,日後可要讓我等大開眼界。」

  賈芸答曰:「一定,一定。」

  眾清客又清談了一會兒,賈芸只是旁觀沒有附和。

  畢竟未來不是一路人,沒有任何交集的必要。

  天色漸晚,賈芸隨即提出了告辭。

  賈政也看出了賈芸的去意,於是便賞賜了許多的文房四寶,以示欣賞。

  賈芸對賈政這個同族是沒有惡感的,相比較同樣的其他族人,賈政無疑算是一個比較好的人了。

  賈政派了一個小廝幫賈芸拎著禮物,並引到了榮國府正門。

  只見芸母、襲人還有傻大姐俱都背著包袱和行囊在大門處等待了。

  賈芸看著臉色蒼白的襲人和那一堆的包袱,頓時感覺有點愁人了。

  本想著如何去弄輛馬車時,這時一旁的小廝上前恭敬的說道:「芸大爺,政老爺吩咐過了,天色漸晚,怕芸大爺帶著家眷不好行路,特令小的驅車送芸大爺回去,此時馬車就在外邊等候。」

  瞌睡來了,就來枕頭。

  賈芸頓感驚喜,對賈政這個人更加有好感了。

  轉身朝向夢坡齋的方向拱手一禮,道:「多謝政老爺。」

  隨即轉身拿起襲人和傻大姐的包袱扛在自己身上。

  傻大姐到無所謂,本來就有點天真。但襲人卻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賈芸現在算是他的主子。

  襲人緊攥著包袱的系帶,對著賈芸道:「芸大爺,還是奴婢自己來吧,哪有讓主子奴婢抗包袱的道理。」

  賈芸笑著搖搖頭,道:「呵呵,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咱們不講究些個這個,而且你有傷在身,這些就先讓我替你拿吧。」

  說完,便把包袱從襲人的手裡搶下,扛在身上,叫上芸母轉身就走。

  臨了還不忘了,叫上傻大姐扶著襲人,畢竟現在襲人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腳步有些虛浮。

  待裝好了行禮,賈芸讓芸母和襲人等上車時,這時大門處突然衝出來兩名女子,正是那寶玉的另外兩個丫鬟,麝月、茜雪兩人。

  「襲人,等等。」麝月趕緊招手叫道。

  襲人聽見有人叫自己,轉身一看正是麝月、茜雪兩人。

  平日裡幾人關係到是還算可以,沒想到今日自己要出榮國府了,她們竟追來送自己。

  「你們怎麼來了?你們都來了,誰去照顧寶二爺?」襲人問道。

  「你都被二爺攆走了,還在惦記著二爺,話說寶二爺太沒良心了。」茜雪不免替襲人抱怨的說道,小瓊鼻突然一發酸未免也頗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麝月也在一旁抱怨道:「就是就是,寶二爺現在正稀罕那個新來的晴雯呢,哪裡用得上我們的照顧。也不知道她哪裡好,竟然那麼討寶二爺的喜歡。最可氣的是竟然為了一個剛見過面的晴雯把襲人姐姐你趕走了,以後的寶二爺就等著後悔去吧。」

  襲人聽著麝月茜雪兩人的抱怨,不禁又想到自己被賈寶玉趕出榮國府的悲慘處境,不禁黯然神傷,終究掉落了眼淚。

  「兩位妹妹,還是快回去照顧寶二爺吧,畢竟我與他主僕一場,不好多做評價,但願我又之後,寶二爺會更快樂吧!」襲人對著麝月和茜雪強顏歡笑的說道。

  麝月和茜雪的情緒也被襲人感染,同時抹了淚,又伸手遞出一個小包袱,道:「襲人姐姐,這是我們姐妹的一點兒心意,畢竟外面不比榮國府,到處都是用銀錢的地方,若是不夠,你再來通知我們,我們會想辦法。」

  襲人哪裡能夠收下這禮物,對於丫鬟們來說,太貴重了。

  相比較這銀錢來說,襲人更看重的是兩姐妹能來送別自己的情誼。

  於是趕忙推脫,道:「你們能來送別我已是讓我感激不已,怎能又收取你們的銀錢,再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我跟了芸大爺,一切當隨芸大爺的規矩來,又怎能如榮國府般奢華,這禮物確實不能收。」

  兩姐妹見推遲不過,也並未再提。

  又相互告別了幾句,襲人便坐上馬車揮手離開了。

  坐上馬車的襲人,掀開車簾看著這生活了好幾年的高門大院、奢華無比的榮國府是那麼的陌生寒冷,如同隨時噬人的惡鬼。

  平日裡自己在榮國府生活的太久了,竟然適應了,卻大意的忘記了它的偽裝,以為它把她當成了同類。

  也怪自己,非要極力的掩飾自己拔儘自己的羽毛想要成為它的同類。

  可是惡鬼畢竟是惡鬼,雖一時不傷害你,可是等它不需要,你還算個什麼,只不過是一堆吃干抹淨可有可無的骨頭罷了。

  幸得一朝脫離榮國府,再次看清它的真偽,但願這個剛成為案首的芸大爺會是一如既往的芸大爺吧。

  襲人落了淚,作別過去的雲彩。

  賈芸此時正閉目養神,回想著今日的一切,計較著自己的得失。

  暗自嘆息了一聲,在沒有得到應有的實力之前,還是儘量的少來吧。

  畢竟自己那麼努力做什麼,還不是為了有人要讓你這麼做時,你有拒絕的實力,而不僅僅只是勇氣。

  寧榮后街很近,拐個彎再走走就是。

  這仿佛是兩個天地。

  一邊虎據山林,一邊是小雞吃米。

  相比較而言,賈芸還是喜歡小雞吃米的。

  多積攢力氣,靜待梧桐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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