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賈芸自己家的小院。
賈芸才放鬆地呼出一口氣。
招呼著傻大姐扶著襲人去屋裡休息,又讓芸母去做了飯。
自己則是把兩人的行李搬進了屋,然後又趕緊出門找大夫去了。
畢竟寶玉給襲人的那一記窩心腳可不輕,萬一肋骨內臟啥的有問題怎麼辦,現在襲人可是他的婢女了。
匆匆的來,又匆匆地去。
請到郎中的賈芸匆匆地替襲人看了病,又匆匆地熬了藥。
所幸襲人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胸氣鬱結,一時鬱悶吐了血,休息休息幾天就好了。
弄完一切之後,匆忙之間發現芸母竟然把襲人安排在了自己房間。
而芸母自己竟然和傻大姐一個屋。
理由是家裡房間太少了。
就兩個,只能如此了。
四目相對,賈芸有點尷尬,畢竟兩輩子的單身狗了,雖然此身才十四歲,但面對這麼靚麗的一個少女,又怎能不心動。
哪個少男不鍾情,更何況襲人是真的挺漂亮的。
「呵呵,那啥,家裡條件簡陋,比不得榮國府,只能請姑娘暫時受委屈了。」
襲人也感到頗為尷尬。
雖然在榮國府也貼身伺候過賈寶玉,但賈寶玉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可如今賈芸已經年滿十四了,要知道在當世,十四歲娶妻的男子大有所在,已經算是個成年男子了。
尤其是太突兀了,兩人見面一共加起來才不過兩個時辰。
萬一賈芸強行做那事兒,自己是抵抗不了的,而且自己現在算是人家的奴婢,身契也在賈芸身上,無論賈芸做什麼,自己唯有順從。
再看一眼賈芸。
暗自發現賈芸雖穿著樸素,但輪廓卻比寶玉剛毅,而且胸有詩書氣自華。
再想到從在榮國府寶玉拋棄自己到自己來到這裡的過程中,賈芸對自己的幫助和照顧,心裡頓時一陣暖流。
頓時覺得除了賈芸沒有賈寶玉出身好,似乎其他條件一切都比寶玉好上無數倍。
這樣看來,似乎無論賈芸對自己做什麼,自己都覺得能夠接受了,而且還有點期待。
日後賈芸必定不是池中之物,自己也算有個好的歸宿。
這不正是女子所求的一生嗎!
想通了一切,襲人羞的把自己的臉努力的藏在被子裡,瓮聲瓮氣的道:「芸大爺,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一句話,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渾身的火熱,直燒頭頂。
而另一邊賈芸正與自己心裡的小人做鬥爭呢。
什麼君子不欺之以方。
什麼君子勿乘人危難之際。
而另一個小人則勸到「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賈芸頓時被兩個小人吵得煩了。
索性不去選擇,吹燈,睡覺,夢裡什麼都有。
緊張忐忑了許久的襲人,卻未感覺任何的動靜。
偷偷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只見賈芸躺在炕上的另外一邊竟然睡著了。
襲人輕嘆了一聲,不知道此時是慶幸還是失望。
夢裡糾纏了許久的賈芸終於一如既往的在雞叫三遍時醒了。
伸手摸摸自己的被窩,聞著那莫名的味道,一時感嘆道,與其禽獸不如,還不如做禽獸。
只得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悄悄的換了褻褲,然後悄悄的把褻褲藏在被子裡,躡手躡腳的疊好了,放在一邊。
看著還在熟睡的襲人,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然後去晨練去了。
就在賈芸出去屋門的那一刻,襲人的嘴角突然笑了一下,又深深睡去。
賈芸跑完了晨練,便一如既往的去讀書了。
畢竟現在只是縣試,還有府試沒有完成呢。
趁著中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賈芸想多努力努力,畢竟縣試的水分太大了,他怕用真本事考完府試,自己的恩師會失望。
讀了一會兒書,傻大姐便敲了房門,叫賈芸吃飯了。
這突然間多了兩個人,還頗有點不適應。
賈芸回到自己的臥室想去換身衣服,畢竟晨練出了挺多的汗。
來到臥室便看見炕上已經被擺的整整齊齊的,臥室其他的地方也被整理的特別的妥當,簡直跟換了個臥室似的。
賈芸突然想到自己塞在被子裡的褻褲。
趕緊伸手一抹,果然,沒了。
賈芸深吸了一口氣,又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又緩緩吐出。
暗道:怕什麼,哪個男子不是如此。
內心無數遍告訴自己正常正常。
努力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換了衣物,來到了正堂。
飯菜還是一如既往,只是因為多了兩個人份量多了而已。
襲人見賈芸已經到來,便向前說道:
「芸大爺,您來了,奴婢伺候您吃飯。」
賈芸兩輩子也沒受過這等伺候啊,這不是封建主義復辟嗎
但轉念想到,自身本不就是處在封建時代嗎!
但自己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吃飯,別人看著。
這是陋習,得改。
看著一個小俏婢和自己同桌吃飯那才叫香。
於是說道:「襲人,你現在是不是我的婢女?」
襲人不明所以,道:「芸大爺,奴婢現在確實是您的婢女!」
賈芸又問道:「那我說話,你是不是得聽?」
襲人回道:「但凡芸大爺吩咐,襲人不敢不從!」
賈芸一副得逞的樣子,笑道:「那你記住你的話,我說的你都得聽,並且無條件服從。」
襲人疑惑的點點頭,不知道賈芸要搞什麼鬼。
賈芸道:「既然你們進了我賈芸的家門,便要聽我的話。
現在我要說三件事。
第一件,不要叫我芸大爺,不好聽,可以稱呼我為公子。
第二件,以後但凡沒有特殊情況,都要和我們同桌吃飯,不得違背。
第三件事兒,就是把這當成自己家,把我們娘倆當成你們的家人,我們亦會如此。」
芸母聽完賈芸的話,滿意的點點頭。
她這一早上過得可累了。
本來就不是富裕人家,一輩子也沒被人伺候過。
一向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可是從今早開始,竟然有人搶她活干。
飯不讓做,地不讓掃,衣不讓洗。
沒活了,全被人幹了。
不適應,很不適應。
賈芸的話正中她心坎。
她自認為自己也算是良善之家,不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活壓給婢女干啊。
傻大姐還好說,粗手粗腳的還能做些粗活,但是襲人那細皮嫩肉的,比之一般的大戶人家小姐還要精緻的女兒家能做什麼。
而且這一切兒還是自己幹起來舒坦。
於是開口道:「芸兒說得對,咱們是一家人,來坐下吃飯。」
襲人聽完賈芸和芸母的話,心裡既是溫暖,有因為那一句一家人又感到羞澀。
推脫不過,便拉著傻大姐一併入座了。
看著身前身後再無人看著自己吃飯的賈芸,瞬間覺得舒坦多了。
尤其還有美婢添飯,心裡美滋滋的多吃了一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