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傷大雅的口舌之爭溫窈也沒放在眼裡。
回到房間後的第一件事,溫窈就把手機拿了出來給葉枳打電話。
這次終於通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對面震耳欲聾的爆炸音樂聲驚得捂住耳朵,差點把手機都扔出去。
緩了幾秒,那邊傳來女人囫圇不請的聲音:「…餵?喂!」
溫窈閉了閉眼,「枳姐,是我。」
「哦哦,窈妹妹,怎麼了?」
溫窈蹙起眉心,「你那邊太吵了,能不能換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有話跟你說。」
「等會兒。」
葉枳丟下一句話。
沒過片刻,對面漸漸安靜下來,只有高跟鞋的清脆動靜和女人的呼吸聲。
然後停下,略微沙啞的女聲傳來:「什麼事?」
聽見那邊響起點菸器的輕嚓聲,溫窈就知道她又在抽菸了。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你還在外面玩?枳姐,早點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性感的女人哼哼的笑起來,有些調侃的語氣:「到底是我不安全還是那些男人不安全?」
溫窈一頓,想到葉枳平日裡的豪放做派,不禁哭笑不得,有點汗顏。
「都不安全。」
淺淺聊過幾句後,溫窈言歸正傳,把今天晚上看見的事情說給葉枳聽了。
「我在醫院的時候好像看到你那個小男友跟個女人在一起,大概是個孕婦,他們一起去了婦產科……」
說著溫窈緩了聲音,屏息等待葉枳的反應。
溫窈是有些擔心的,別看葉枳瀟灑張揚,其實自尊心挺強,萬一是真的被戴了綠帽子,及時止損也是最好,有過多拉扯反而不利。
只有吞雲吐霧的動靜響起。
「哪個小男友?」
溫窈微怔,有點懷疑自己的擔心好像太多餘了,小心翼翼提醒:「就今天,叫你姐姐的那個。」
葉枳嗤笑,「叫我姐姐的多了去,記不清了,不過你一說也有點印象,就那個小白臉是吧?」
溫窈遲疑:「……是的吧。」
長得精緻,的確挺小白臉的。
「他可不是我小男友,你別想太多,他跟哪個女人在一起,去不去婦產科跟我可沒有一點關係。」
溫窈是個很敏感的人。
雖然葉枳的語氣聽起來輕佻又無所謂,但她還是從中聽出來一絲異樣的情緒。
倒不是什麼憤怒又或者拈酸吃醋之類的,反而更像是諷意。
她一直都知道葉枳玩得開,又花,對於感情之間的事情,就算跟她關係好,也不好去過多的打探,也就到此為止。
倒是葉枳提起她來,「你不是晚上相親去了嗎,怎麼又跑到醫院去了?」
說起這個溫窈涼涼笑了兩聲,「趕巧,沒碰到相親的,遇上晏隨了,被他嚇得崴了腳就送醫院了。」
「嚇崴了腳?」
對於這個回答葉枳感覺特別新奇,揶揄她:「他有那麼可怕,連這點都受不住,你說你之前是哪兒來的熊心豹子膽撲上他的。」
往事不堪回首。
溫窈也沒提的興致,懨懨道:「鬼迷心竅吧。」
生理期她人不太舒服,今晚這麼一折騰也挺累,還不知道明天溫學閔要怎麼質問她,想想就覺得煩躁。
掛電話前再次提醒她:「枳姐,別玩了,早點回家休息,到了之後給我發個消息。」
葉枳應下:「好。」
通話結束,溫窈慵懶的張開四肢往床面沒骨頭似的一躺。
過了會兒又撐著胳膊起來,餘光掃過旁邊的紙袋,想起自己的衣服鞋子還在裡面。
一蹦一跳的走過去,溫窈將東西拿出來,最後看見最底下疊放好的黑色西裝外套,才驀然想起晏隨的衣服她也帶回來了。
坐著想了想,溫窈回身拿起手機,翻找出之前跟葉枳的聊天記錄,從中複製粘貼了一串陌生的數字。
隨後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過去。
-
夜色沉沉,燈火闌珊。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道路上。
回去中途宋譯岑打來電話詢問,「晏總,您怎麼回事兒,說出去透透氣兒,這都透了得有倆小時了吧,您人呢?」
「回家。」
男人淡聲。
宋譯岑氣笑,又服氣,「得,真是欠你的,你自己約的局還得我給你收尾,你不知道我回去晚了林安禾會跟我鬧,離間夫妻感情您可真有一套。」
晏隨不動聲色反駁:「你們有感情嗎?」
這倒是凝噎了宋譯岑,他不耐煩的嘖了下,又壓低了聲音:「至少是貨真價實的夫妻。」
「嗯,讓她來問我。」
宋譯岑嗤了道,「我才不想我老婆跟你有什麼交涉,吃人不吐骨頭的,掛了。」
晏隨沒受絲毫影響,徑直回了家。
下車時瞥見一處反光,尋著看了過去,傾身從副駕駛的座椅下,捏出了一枚耳墜。
和田碧玉菱形石質款的。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掉的。
晏隨盯著指尖的小玩意瞧了幾許,才捻入掌中收攏,隨後下車。
男人的臥室主調為灰白兩色,簡約沉穩,像他本人似的冷寂淡漠。
解開襯衣時,能嗅到身上比之前更為濃郁的香氣,晏隨脫下來,毫不猶豫的扔進了髒衣簍。
洗完澡之後就轉去了書房。
一直待到凌晨男人才重返臥室。
拿起手機不經意的一看,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發來兩則未讀訊息。
他點開。
[晏先生,您的外套還要嗎?]
大概是擔心他以為是騷擾簡訊,又在後面自作聰明的補充了一句。
[我是溫窈。]
-
溫窈發出信息後,就將髒衣物拿到了樓下交給傭人處理。
大約一個小時後傭人上來敲門,說衣服已經乾洗好。
手機上還是沒等到晏隨的回覆,葉枳的回家報備倒是發了過來。
溫窈眉心微蹙著把他的西裝外套收好。
人疲乏的睡去,也沒去想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溫窈醒來時看見手機上的消息,本來還迷迷糊糊的,瞬間就清醒了。
手機頁面僅有的回覆。
一個字:[扔]。
多大氣。
仿佛不想多跟她扯上一點關係似的。
虧她昨晚特地叮囑傭人清洗時小心謹慎些。
是她自作多情了。
溫窈連鞋都沒穿,直接跑到衣帽間將西裝外套扯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又忽然想起自己手提包里還有一枚點菸器,也一併扔了。
如他所願,她也不稀罕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