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遷都
仇瓊英還沒破境,正常的休息不能少。
昨夜回得本來就晚,這姑娘還拉著楊長沐浴,說也要像他一樣起飛,玩得精疲力盡才睡,早上自然是起不來。
因為預感蕭恭要求見,楊長早早醒來沒有膩歪,提前就穿戴整齊躺在一旁。
當護衛匆匆尋上門,這廝察覺到就先一步迎上,之後則快步來到前方大堂。
他剛一出現門口,幾個人都圍了上來。
「晉王。」
「哥哥.」
楊長伸手示意眾人止聲,把目光落到時遷身上,問道:「兀朮回河北了?」
「嗯,昨天一早過的黃河。」
「有向真定來?」
「金軍進入河間府,新情報還沒回來。」
看到時遷直搖頭,楊長旋即笑道:「河間府距此也不遠,打探清楚再來匯報,其實不用這麼緊張,兀朮未必有這膽量。」
「就是因為距離近,我以往哥哥要提前安排,所以才第一時間趕來。」
「沒關係,再探。」
「是。」
時遷前腳剛走,盧俊義就上前提醒,「晉王,聽說兀朮主力有五六萬,我們是不是可以準備了?」
「準備什麼?」
「滾石檑木等守城物資,真定的城牆既高且堅,外加有你和王妃投石,守住應該很輕鬆」
「呵呵,我既然在此,還用守嗎?」
楊長這話說得狂傲,讓盧俊義語塞不好回答。
就場面要冷之時,降將蕭恭見沒有其他人,當即出來提醒:「晉王,盧將軍所言不差,兀朮兵力的確接近六萬,如果算上撒離喝那兩萬,再調集燕京郭藥師所部,可以輕鬆集結超十萬人,真定最好提前布防。」
「也不用怕,十萬人總有主將吧?如果他們不怕死,可以儘管來送。」
「這」
蕭恭很是尷尬。
看到盧俊義投來同情眼神,蕭恭心說晉王一直都這麼猛嗎?你們在他麾下可太難了。
「不過要是什麼都不做,好像不符合我的風格,這樣,咱給他們玩玩心態。」
「玩心態?」
「怎麼玩?」
蕭恭、盧俊義幾乎同時出聲。
楊長捋著鬍鬚笑道:「昨日當著安喜守軍的面,我不是降服了你們千餘人麼?撒離喝一定好奇你們為何要降,咱得派人去向他解釋解釋。」
「啊這.」
蕭恭此時完全懵了。
想到盧俊義腦子也不夠用,楊長便沒有繼續與兩人賣關子,「兄長,你讓人寫封信,就說蕭恭所部降而復叛,但被我們接應的兵馬制服,本王現在不想要這千人,讓撒離喝出錢來贖回去。」
「這」
盧俊義目瞪口呆,心說這怕不是是搞心態,你是想玩死撒離喝吧?隨即追問:「怎麼個贖法?」
楊長遂問蕭恭,「在金國或以前的遼國,一個士兵值多少贖金?」
「這不好說.」
「普通奴隸呢?」
「一頭牛?或者一頭豬?」
蕭恭回答不出來,便隨意說了個價。
楊長居然聽得很認真,喃喃說道:「按照宋地的物價,折算成金銀的話,大約幾十兩銀子,到兩三百兩不等,那就按一千兩一個人,給撒離喝報價。」
「一千兩太少了吧?這一千來人可全部是騎兵啊,甲冑武器戰馬都不止這價」
「呵呵,你真當我要賣?」
「呃」
盧俊義尷尬定在原地,隨即便收到蕭恭同情的眼神,就仿佛是投桃報李一般。
蕭恭隨即恭維道:「晉王若把此信送出,撒離喝必然不知你用意,不過暫時應會按兵不動,但絕不會準備贖金贖人,主要是這樣的數額,他做不了主。」
「那就多準備一份,屆時有了兀朮的確切消息,給他也送去。」
「啊?」
「我知道了。」
盧俊義頷首應和,暗忖自己還是老實做事好了,過於動腦子的事,我真就玩不轉。
宋江啊宋江,終於知道你為何會敗,晉王就是不動武,你也玩不過他。
盧俊義按楊長要求,當天就派人往安喜送信,但晚上很意外沒有回來,倒是夜梟軍又傳回新情報。
兀朮在河間休整一日,派出部將術列速率兵五千,目前正向真定方向而來,預計明天上午就能抵達。
真定守軍有接近一萬,楊長不理解術列速來幹什麼,來五千人不跟明送一樣?
由於去安喜的斥候沒回,而那時的天色已經很晚了,盧俊義便找楊長請示詢問,楊長正在安慰他的時候,蕭恭突然身穿甲冑來到大堂。
蕭恭畢竟是遼國降將,盧俊義下意識以為他要造反,即厲聲喝阻:「蕭將軍,你來作甚?」
「啊?術列速不是打來了嗎?末將向請纓出戰.」
「原來為這?」
盧俊義尷尬一笑,心道我原來想歪了,旋即又出言補充,「那術列速有五千步騎,你一千騎兵敢去迎敵?」
在盧俊義心裡,蕭恭一個剛歸降的遼將,在忠誠度沒得考驗之前,晉王不可能這麼快給添兵,更不可能讓其指揮真定守軍。
蕭恭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當即對楊長行了遼人撫胸禮,鄭重說道:「末將歸降寸功未立,晉王若是信得過,可讓末將作為前部」
「不行。」
楊長回答得很乾脆。
蕭恭聞言一愣,就好像聽錯一樣,當即出言確認,「您是不相信我們?蕭恭可以起誓.」
「沒有不相信,而是你忘了我上午的話?我要和兀朮談一筆生意,你要出戰還怎麼談?」
「呃末將忘了」
「另外,就五千人而已,何須千人?」
楊長握了握拳頭,意味深長補了一句:「有百人就足夠了,甚至只需我一人,就能讓敵人潰散。」
「嘶」
「不用驚訝。」
盧俊義打斷蕭恭的吃驚,微笑著解釋道:「晉王能射兩里開外,他如果用弓箭殺敵,術列速露頭就沒了。」
「我聽說過晉王神射絕技,就是很好奇您昨日在安喜,為什麼不用絕技射殺我,或者射殺城上的守將.」
蕭恭話到末尾戛然而止,同時情不自禁看向楊長。
楊長豎起兩根手指。
「兩個原因,一是我名聲已經打出去,金軍將領全身甲冑,不一定一箭射殺;第二個原因最簡單,我家娘子想玩一玩,獅子搏兔,懂嗎?」
「呃懂了」
蕭恭心中大駭。
晉王真是自信,此事要換成別的統帥,誰敢把敵人當玩物?而且還是為取樂女人。
楊長正納悶兀朮舉動,此時碰到蕭恭來請纓,自然少不了詢問一番。
然而蕭恭隸屬西路軍,兀朮之前在東路軍也不冒尖,所以對其的了解並不多,最後沒問出個所以然。
對於不能預判的事,楊長通常選擇以不變應萬變,反正只要他坐鎮在真定,無論金軍來五千還是十萬,都不可能再奪去城池。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新消息。
首先,向真定方向移動的金軍,即術列速所部五千人,行至祁州深澤縣附近,突然折返向河間府而去。
其次,昨天派去安喜的斥候,在中午左右趕回真定,原來撒離喝不在安喜,已撤退至更北的唐縣駐防,所以斥候來回多花了時間。
聽到這兩個消息,盧俊義比楊長還高興,當即又說了不少恭維話。
楊長則笑道:「看來,無論是撒離喝還是兀朮,他們都很怕我啊,兄長,記得派人去河間送信,撒離喝做不了主的生意,或許兀朮能夠做主呢?」
「好,我馬上辦,不過」
盧俊義話鋒一轉,捋著鬍鬚不解問道:「晉王明明已經走了,撒離喝為什麼還要撤往唐縣?這廝已不能用膽小形容,完全是無膽鼠輩。」
「我也不明白,喏,蕭將軍在此,你不如問他?」
看到楊長對著自己努嘴,蕭恭主動向盧俊義做介紹,「盧將軍有所不知,撒離喝真不是無膽鼠輩,他能被被阿骨打收為義子,就是因為他作戰勇敢、頭腦清醒,在部族中乃是翹楚。」
「那為何」
「因為晉王啊,死在他手裡金國大將太多了,撒離喝再厲害也怕啊,而且他還死裡逃生一次,現在只要是和晉王作戰,撒離喝就不可能硬拼,他早就做了最壞打算,打不過就由飛狐陘撤往雲中。」
「原來如此,這廝不是不強,而是晉王太強。」
盧俊義又忍不住猛夸,楊長此時已經習以為常。
時間總會改變一些人,誰能想到天下無對的玉麒麟,現在變成嘴甜的玉麒麟。
他和時遷聽了蕭恭之言,覺得既然兩大金將都這麼怕,想勸楊長擴張去欲言又止。
楊長通過感知,已獲取兩人情緒變化,當即主動說道:「敢打敢拼的人,未必有多少威脅,像撒離喝與兀朮這種知進退,特別還會以空間換時間,這種對手往往比較難纏,所在南邊沒有相對穩定前,我是不會輕易收復河北的。」
「根據孫安、李彥仙的節奏,我估計八月底九月初左右,太行外諸州就能全部拿下,屆時再部署北伐事宜不遲.」
盧俊義本來很有信心,卻在看到楊長凝眉不言時,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還得防一手東朝廷,兀朮這一次南下追擊,變下迫使幾部人馬集結,他們若趁我們攻打河北,出兵在後方搞事情,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楊長話音剛落,盧俊義再度發出疑問:
「趙構不是被控制了嗎?東朝廷還能生出事來?」
「叛將苗傅有幾個人?西朝廷如果不能及時接應,估計不用等到韓世忠、岳飛回去,張俊等人就能奪回應天。」
「呃」
盧俊義咽了咽口水,沒有繼續接話追問,心說我怎麼又犯病了?晉王說的還能有差?不能再繼續犯蠢了。。
至此以後,盧俊義只專心抓真定軍政,不再向楊長提相關建議,降將蕭恭剛來更沒話語權,則謹小慎微適應新環境。
而楊長並非獨斷專行,好建議他是聽得進去的,但身邊確實沒帶智囊,便按自己計劃慢慢執行。
當然,一切的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孫安、林沖等人在攻城略地,楊長也並非在真定無所事事,他將夜梟軍全放了出去,深入敵後搜索情報的同時,從底層百姓中秘密做工作,為之後收復河北做準備。
這一招,楊長曾在晉州用過。
那時他任沁州觀察使,就先後派劉唐、時遷潛入平陽府(之後改名平北軍,又再改晉州),兩人做了充足的群眾工作,為最後攻城略地、維持穩定打下了堅實基礎。
即便到了現在,朱仝所轄的晉州一地,在楊長治下數十個州之內,民心也只僅次於威勝一州,還是河東最重要的兵源州。
所以在收復河北之前,楊長仍讓老將時遷出馬。
面對楊長的強勢,兀朮與撒離喝的關注點,主要在軍事威脅上,並沒察覺民間的變化。
在這倆女真人眼裡,擁有楊長這樣恐怖武力,根本不會再玩陰謀詭計,所以夜梟軍則以流民身份,順利潛入河北各地。
太行外、黃河北、真定南諸州,也在按計劃收入楊長的治下,每隔幾天就有捷報傳回。
到了八月底,孫安與林沖會師邯鄲。
兩支軍團算打了個平手,每方為楊長收復四個州。
這兩人明面在邯鄲聚首,暗地裡又把手伸向計劃外的大名府,孫立攻占了臨近的成安,李彥仙則取了臨近黃河的魏縣,徹底拿完了黃河以北城池。
當然。
如果算上孫新、顧大嫂,從相州發兵攻占內黃縣,林沖在收取同樣四州的情況下,比孫安多額外多下一城,算是以微弱優勢取勝。
戰爭結束以後,雙方留兵馬駐紮各地,林沖、孫安兩位軍團主將,親往真定向楊長獻捷。
兩人匯報結束,看到楊長只是點頭肯定,孫安怕把河北許給林沖,當即補充問道:
「大王,現在太行外、黃河北的敵人已肅清,是不是要著手對河北展開攻勢?李彥仙他們還駐紮在洺州,就等您的命令北上呢。」
「先不著急。」
楊長搖頭說道:「各州官員選派要時間,先讓他們留下穩定地方,河北金軍現在不敢動,我們現在的後顧之憂,不是金軍殘留的金軍餘孽,而是黃河南岸趙構的東朝廷,已經好久沒有他們情報了,也不知趙構死了沒.」
林沖接話對於:「我們出發之前,顧大嫂曾收到傳言,說應天已被勤王軍奪回,趙構也已重新復位,但似乎要遷都。」
「遷都?」
楊長聞言一愣,心說金軍都走了,遷哪門子都?於是追問:「往哪兒遷?」
「不知道。」
林沖雙手一攤,喃喃說道:「現在南邊兵太多,麻雀軍不好行動,這都是民間傳言,還需要核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