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跳樑小丑,滅國!
東朝廷情況不明,夜梟軍潛伏也不太久,楊長就沒急著攻略河北。
慶功宴後。
楊長將新得的外太行諸州,劃出兩個戰區實行軍管。
任命林沖為太行南路兵馬元帥、燕青為副元帥,節制懷州、衛州、相州、磁州、安利軍五鎮;任命孫安為太行北路兵馬元帥、李彥仙為副元帥,節制真定府、趙州、邢州、洺州四鎮。
除此之外,楊長還將阮小二召至真定,命其在邢州的湖泊大陸澤練水軍,為孫安軍團提供水路支持。
孫安目標是收復河北,所以把元帥府直接設在真定,他一心為河北之戰做準備,讓李彥仙負責其餘幾州穩定,盧俊義即卸任真定守備,成了跟在楊長身邊的散將。
而林沖所在的太行南路,主要盯防趙構的東朝廷。
他因為沒有楊長幫助,只能一個人獨自挑重擔,所以壓力比孫安要重得多,接到任命他即啟程南下,並將元帥府設在重鎮黎陽,回駐地就開始練兵布防。
沒辦法。
趙構的軍隊雖然不能打,但架不住有兵力上優勢。
前不久他負責攻打相州,吳用使計與之簡單拉扯了幾天,就由張順的水軍接應過了黃河河,並以勤王的名義撤回應天,他們的兵馬就是宋江的火苗,大約有接近三萬人。
岳飛、韓世忠各有兩萬兵馬,北伐南歸兵馬還有五六萬,即便不算方臘歸順的賊兵,其餘兵力已超過十三萬,這是林沖總兵力的兩三倍。
所以林沖不得不緊張。
不過他這份緊張,到了九月中旬,就有所好轉。
麻雀軍傳回確鑿消息,趙構在被韓世忠等人救出後,眾將本來請纓收復山東失地,但楊長出太行的情報也為吳用帶回。
朝臣與趙構都想保存實力,不願意也不敢同時面對楊長與金人,遂經過反覆商議決定放棄山東,希望楊長和金人鷸蚌相爭。
趙構遂以張俊為應天留守,統領北伐歸來了近六萬將士,其餘人則跟朝廷遷都到江南避禍。
叛將苗傅曾與張俊同袍,而且張俊趕去勤王晚了一步,被韓世忠、岳飛、宋江等人捷足先登,所以他就被留在了長江以北,同時排除在心腹之外。
與此同時,趙構采汪伯彥提議。
一方面遣使向楊長求和,談民族大義並相約伐金;另一方面牽制向金人求和,許諾割讓山東並相約伐晉。
這一次,宋清再度作為使者,他先到黎陽求見林沖,得到允許才被送真定。
宋清對楊長有照顧之情,在梁山之時又面面俱到會做人,而且相約伐金還說得誠懇,林沖遂格外開恩放行。
九月下旬,宋清抵達真定表明來意,以為楊長會因宋江為難自己。
結果楊長回應很是平淡,只是喃喃說道:「令兄昔日悍然入侵潞州,對我造成了相當大損傷,當初也列舉了賠償要求,但是到現在都沒賠償,不過我也拿了你們相關州郡,賠償一事就不提了。」
「聽晉王的意思,您是願意講和?我們一起抗金?」
時隔多年,風雲變幻。
宋清從原本的老大哥作派,此時只能低聲下氣試探,楊長聽後則輕蔑一笑。
「講和?四哥就帶一張嘴來?」
「這」
「至於抗金,這話你自己信嗎?令兄和趙構與金人勾結,怕不是一兩天了。」
「晉王誤會了,咱們畢竟都是漢人,之前即便有所聯繫,那也是虛以委蛇」
楊長看到宋清還在狡辯,當即伸手打斷並肅然說道:「我今日願意見你,那是因為咱們之前有交情,但再好交情也有用盡時,就如同一壇陳年老酒,喝一口就會少一口,今天就算是最後一口,以後你不要再來了」
「我」
「我可以看著你面子,最後給黑三郎和趙構一次機會,不主動發兵南下報復,但如果他們仍打算找死,就別怪我楊長不客氣,另外,對付金人我自有主張,你們與金人要戰要和自便,送客!」
「晉王.多謝」
宋清言罷恭敬行禮,之後即灰溜溜離去。
他知道自己這張老臉,以後再也不起作用了,回去得勸兄長別生事,楊長已從梁山嘍囉,成長為擎天巨物。
若真把他惹急了,後果不堪設想。
人家打金人都不含糊,打我們不跟打孫子一樣?
盧俊義瞥見宋清背影消失,當即走到楊長身邊提醒道:「趙構什麼心思不好說,但宋江、吳用睚眥必報,他們一直就沒安好心,您何必給他這個面子?既然趙構在往江南遷都,山東大半又降了金人,而林元帥麾下有兵有將,何不讓他渡河取地?」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沒有足夠兵力支撐,拿下那麼多土地也守不住,先取河北再關上這道門,然後再與家裡人動手不遲,這個先後順序不能亂,況且林元帥兵力有限,我無法同時兼顧兩面。」
「哦我就是隨便說說.」
就在這時。
孫安從殿外走來,一臉興奮問道:「晉王,既然東朝廷要遷都,我們是不是可以對河北動手了?」
「嗯。」
楊長點頭肯定,「讓李彥仙集結各州兵馬,五天時間趕回真定整備,屆時我們從真定三線出擊,爭取一個月打到燕京去,兩個月之內拿下整個河北,年前徹底肅清金人殘餘;
否則拖到後面天氣太冷,而且金國一旦解決內亂,原有兵馬就會重回河北,我怕他們東西兩線齊開戰,雁門一線就有壓力了」
「好好,我馬上去安排。」
孫安歡喜離去,走路時一蹦一蹦,開心得像個孩子。
「呵呵.」
盧俊義捋髯淺笑了兩聲,接著楊長剛才的話題,補充說道:「雲中金軍被兀室帶走不少,此時撒離喝又龜縮在中山府,西路金軍估計剩不了多少;不久前董平、蔡福又奪取了武州,雁門一線防禦更穩了,楊志只要用心守住雁門關,那邊應該沒有問題.」
「總得防範於未然,此前全面接受河東諸州,抽調邊防不少的守軍,雁門一線總兵力還是不多,而雁門關一線又太長,誰敢保證萬無一失?總之這邊快點准沒錯。」
「對對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走吧。」
楊長走到階下,拉著盧俊義往殿外走,說道:「我們去軍營巡視一圈,等幾天我們一起出征。」
「好的。」
盧俊義頷首跟隨,邊走邊問:「剛剛聽你說三路出擊,不知道如何三路出擊法?我們又是走哪一路?」
「如果從將真定看著起始點,我把行軍路線分為上中下三路,我們帶最少的人走上路,先把撒離喝趕回雲中去,拿下中山府再攻保州、易州;孫安率主力走中路,攻祁州、永寧軍、雄州、涿州,最後我們兩路會師取燕京。」
楊長說到此處就停了,盧俊義等好久沒下文,於是拉住他衣袖追問:「那下路?李彥仙幹嘛去?他不一起攻打燕京?」
「李彥仙的擔子一點不輕,深州、河間府、滄州南靠黃河,他拿下之後就要分兵駐守,防止山東的偽軍北上,為孫安拿河北保駕護航。」
「是這樣不對!」
盧俊義突然停下,正色說道:「山東偽軍能北上,撒離喝如果從中山府撤走,他也有可能會回河北,我們豈不要在中山府駐軍?」
「呵呵,兄長想明白了?」
楊長拉著盧俊義繼續向前,笑著解釋道:「我們上路也主要是策應,屆時就有勞兄長駐防中山,我與孫安到燕京展開決戰。」
「原來是這樣」
盧俊義這一瞬恍然大悟,上路下路都是只是牽制策應,主要為孫安創造立功機會。
也對。
晉王麾下大將主要來自梁山,孫安則是討田虎歸降之將,論『出身』要比他人低一等,此時被拔到林沖同等地位,必須有巨大的功勞使德可配位。
盧俊義並不嫉妒,反而對孫安很欣賞。
以他梁山二當家的出身,及之前朝廷承宣使官職,做一路元帥也綽綽有餘。
只不過,經歷了幾次失敗後,他就和劉唐一樣自省,明白自己不是當統帥的料,所以早早就向楊長言明,說自己只想在軍前陷陣,而不再擔任大軍的主將。
當然。
盧俊義就是囿於特殊地位,其餘人當主將也不願用他,所以大多時候都跟楊長作戰,而他武藝已經不及楊長,所以每次出戰都表現不夠亮眼。
河北收復戰進入倒計時,孫安各部得都在積極調動。
可就在途中,也就是楊長下令第三天,趙福金突然來到真定。
當天楊長巡城歸來,見仇瓊英、趙福金同時站在前院,心裡頓時有了不好預感。
「公主何時到的?」
「姐姐剛到,我正要帶她去尋大王。」
仇瓊英搶話接言,而趙福金表情平淡,站在一旁點頭附和,楊長心中更疑。
他大步走上前,小聲問道:「家裡出事了?」
「不能吧?」仇瓊驚呼。
「家裡都安好。」
趙福金輕輕搖頭,說完又補了一句:「大王出門許久,大姐讓我來看看。」
「只是看看?」
「嗯」
仇瓊英見趙福金沉吟,此刻也覺得她有事相瞞,於是也搭話提醒道:「公主姐姐,咱們之前可說好了的,不能向大王藏秘密。」
「好吧。」
趙福金想了想,說道:「是這樣的,西夏不宣而戰悍然出兵,奪取了我們新接手的豐州,折可求兵力不夠退保府州,並發軍牒向陽曲求援.」
「這麼大的事,你見面就該說,何必藏著掖著?」
「對啊,西夏是不是瘋了?敢來捋大王的虎鬚!」
楊長、仇瓊英一唱一和,趙福金隨即作出解釋:
「真不是妾身有心要瞞,而是二哥與聞先生怕打亂大王計劃,他們知道你在布局收復河北,而且現在的時機千載難逢,所以就不願驚動你。」
「計劃再好,也趕不上變化,我能創造出一次好機會,難道不能創造第二次?他們不願驚動我,是有什麼對策嗎?」
「嗯。」
趙福金頷首應聲,喃喃道:「折可求是府州人,自己又轄豐、府、麟三州,此時已在招募鄉勇自守,二哥與聞先生商議後,傳令楊雄、石秀、張清等臨州守將,儘快出兵趕赴府州協防,而西夏的國力畢竟有限,應該造成不了太大動盪」
「新收復的河東諸州,只有少量廂軍維持穩定,如果西夏蓄謀已久,這動盪就不可能小,二哥和聞先生是打算拖時間,等我拿下河北再去平亂?」
「正是此意,聞先生推測最多年底,大王就能成功收復河北,河東暫丟一兩小州無妨,河北才是重中之重。」
「哼哼。」楊長輕哼不置可否,緊跟著又自言自語:「新收的河東諸州,本來就沒多少忠誠度可言,此時若放任讓他們挨打,這民心如何撿得起來,你來報信是對的。」
「主要是大姐心裡不踏實,便讓我來探探這邊具體情況,看看大王啥時能定河北.」
「二哥和聞先生想法很好,苦一苦新收復的幾個州,先拿下河北再回頭收拾殘局,只是這不是我的風格,公主休辭辛勞,你帶瓊英馬上回陽曲,挑三千精兵等著,我與盧俊義隨後便到。」
「我不怕累,只是.」
趙福金言罷看向仇瓊英,意思是你多少說兩句話。
仇瓊英沒看到趙福金提示,但她也變得激動起來,「不是,我們籌備了許久,孫安正在集結兵力,大王要他自己打河北?是不是太冒險了?」
「河北暫時擱置,等我先去收拾了西夏,再回頭來攻略河北,會讓孫安轉攻為守。」
「啊?」
趙福金一聽不打河北,旋即自責說道:「會不會因小失大?妾身就不該來.」
「公主來的對,事出突然必有妖,西夏敢來捋虎鬚,背後必然有金人撐腰,要是雲中金軍聯合行動,那動盪怎麼可能小?」
楊長話音剛落,仇瓊英也附和說道:「我就奇怪撒離喝一直逃,他莫非故意在拖延時間?」
「很有可能。」
趙福金又問:「要是雲中金軍沒動,大王親自趕赴西北平亂,會不會得不償失啊?畢竟河北更重要,這太不划算了」
「我從不做虧本買賣,西夏敢當這跳樑小丑,我不介意直接滅了他!」
「滅國?」
「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