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打不過就認爹
十月下旬。
武松率領本部三千人,沿途韓滔、張清、楊雄、石秀的駐軍,合計七千人出麟州。
他們溯屈野川(現烏蘭木倫河)而上,經過麟州邊境連谷縣改道,再從屈野川支流濁輪川北上。
這支部隊繞到西夏境內,意在奪取西夏軍據點濁輪寨,一為截斷李良輔大軍的後路,二是西夏人從河東掠奪的百姓,都集中在此地等著送回國內。
濁輪寨只兩千西夏守軍,怎攔得住武松等七千虎狼?
與此同時。
仇瓊英督率楊志、董平、蕭恭等部萬餘兵馬,渡過黃河攻打府谷之敵。
楊長與趙福金兩人,這段時間都成了傳令兵,一直遊走在外指揮作戰,使兩支部隊得到充分協調,幾乎同時抵達戰略要地。
要作戰的這一片地域,是有著連綿起伏的黃土高原。(李雲龍活動的晉西北)
在這種地貌上秘密行軍,一般發現起來比較困難,如果情報掌握不及時,很容易遭到敵軍伏擊。
楊長此次出兵,一是出其不意,二是軍令傳達迅速,三是視野情報壓制。
三重buff迭加在身,就算沒有楊長的誇張戰力,常規軍隊也能夠取勝。
楊長偵察過濁輪寨,得知武松所部沒壓力,便神行回到府谷戰場。
開戰當天,折可求站在府谷城樓,他已得知援軍到了,以及具體的進攻時間,所以伺機出兵配合。
援軍進入府谷附近時,折可求在城樓上緊張觀望,他擔心西夏軍察覺開溜,自己就必須出兵牽制。
不來一場酣暢大勝,對不起被欺負這麼久。
當時剛剛清晨,大地上霧氣沒散。
一個臨時充副將的折家老者,突然拉住折可求指向西夏軍營,大聲提醒:「可求快看,那是什麼?」
「什麼?」
折可求轉身看去,只見西北方薄霧籠罩之中,一柄金色大劍斬向敵營。
我這是在做夢?
折可求揉了揉眼睛,那大劍在天上懸了許久,真就往下落到敵軍營中,頃刻間砸出萬千金光碎片。
成為的西夏軍營,頓時如同流星墜營,呼喊著亂成一團。
「可求,剛才那是什麼?我看到一柄大劍,有神仙降世?」
「不是神仙,是王妃的仙法!」
「王妃的仙法?哪個王妃這麼厲害?」
「趙王妃,也就是原茂德帝姬,晉王的次妃!」
折可求之前待在陽曲,聽人說起風月關攻防戰,趙福金以仙法劍斬天神,他原本以為就是障眼法,沒想到親眼看到這般震撼。
剛才那一劍,不知能不能傷人?
若是能傷人殺敵,王妃一人不就行了?
折家老將消化一會,又繼續補充道:「沒想到太上皇痴迷修道,他女兒竟練得如此手段,想不通當初金軍大舉南下,她為何不去保趙家江山,就連太上皇也給抓去了金國.」
「那時的王妃,估計還不會仙法。」
「不能吧?這麼厲害的術法,難道還能速成?」
「呵呵,只要是在晉王麾下,一切都有可能。」
折可求言罷燦然一笑。
就在這時,他看到敵軍各營都動了起來,很多人都向營寨西北快速移動,但到了寨門位置就停住。
「他們感覺在戰鬥,又向在防守著什麼,可惜距離太遠了,我看不太清.」
「你說那個方向,不就是王妃施法的方向?難道是王妃在殺敵?」
「不應該」
折可求輕輕搖頭,喃喃說道:「王妃只會法術,從不下場作戰難道是.」
「是什麼?」
「晉王!傳聞晉王能以一敵千,但眼下這支軍隊上萬,他怎麼敢的?」
「晉王這麼勇猛?」
折家老將驚住了,他咽了咽口水,指著敵營問道:「他這牽制可太厲害了,我們要不要出兵,為他減輕點壓力?」
「我正有此意。」
折可求頷首應和,同時說道:「不過,先看看援軍位置,縣中的守軍多是鄉勇,戰鬥力比較弱。」
折家人的擔憂完全多慮,楊長此時提劍殺入西夏營寨,他在力量與敏捷屬性加持下,本來西夏兵就傷不到半分,而刀劍化境覺醒的【孤勇者】天賦,這彌補了單體步戰的殺敵效果。
一劍斬去,倒地數十。
連斬數劍,已沒人敢近。
剛剛金色巨劍落下,震得一營兵馬頭暈目眩,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又遇到楊長這個怪物。
人都沒碰到,就莫名奇妙倒地。
這一系列的遭遇,讓西夏兵就像看到髒東西,以為自己在和鬼神作戰。
趙福金的巨劍法術,使用消耗法力比較大,她即便現在到了鍊氣五層,一天也不能使用超過三次,否則就會耗盡法力而虛脫。
除此之外,她的法術不能直接殺人,使用巨劍術也只能輔助。
剛才要不是楊長要求,趙福金也不會用此術吸引敵人注意力,她施法之後就到旁邊高處,觀看楊長如何以一敵萬。
當然。
上萬人不是小數目,楊長即便有【孤勇者】,想要殺光也得大費周章。
而他殺入西夏軍中之際,仇瓊英也在率主力趕來,當楊志、董平等人殺入敵營,折可求再出城增援已經晚了。
同樣是一萬人,他們有高昂士氣,有想滅國的雄心,對付驚慌的西夏兵,就如同正規軍打雜牌軍,頃刻就殺得星雲散落。
只不過,即便西夏軍不敵,也不敢往西北退。
因為那有『髒東西』。
這場戰鬥,僅僅持續一個時辰。
打不過就投降,打不過就認爹,這是西夏的國策。
此次此刻,李乾順的對外策略,也在西夏兵身上體現。
一萬西夏軍,戰死兩千、傷兩千,其餘都選擇投降。
算上沒死的傷兵,這批西夏人超過八千,如何處理成了難題。
楊志、董平等人就帶了十天口糧,雖然沒在保德軍做了一定補給,但為了輕裝上陣只留十天口糧。
而府州這段時間遭遇劫掠,也沒有足夠的糧食無法養活俘虜。
所以戰爭剛一結束,一群將領就找到楊長拿主意。
「晉王,咱們糧食有限」
「要不就地坑殺?」
「至少傷兵不能留。」
「如果殺降,對後面的戰鬥,會有影響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楊長饒有興致看著他們,目光最後落到折可求身上。
「西夏如此劫掠你轄下州縣,現在現場的男丁就在眼前,難道你無意留下來使用?」
「可我府州、豐州不光人民被劫掠,糧草、牛羊都被搶奪一空,實在養不起這麼多戰俘」
「你轄下還有麟州呢。」
「呃」折可求頓了頓,苦澀著臉說道:「南路軍曾在麟州休整,他們要繞到敵後策應,定然帶去了大批糧食,我估計」
「不用猜測,他們與這邊一樣,每人只帶十天口糧,沒動麟州府庫存糧。」
「他們深入敵後,都只帶十天口糧?」
「怕什麼?」
楊長悠悠笑道:「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備糧,只讓每個士兵帶十天口糧上路?因為西夏人家裡有啊,咱們直接去吃就是了。」
「所以武都尉攻打的濁輪寨」
「是李良輔的前哨站,那裡屯了不少糧食,有些是自己帶去的,也有從你手上搶的。」
「既如此,八千俘虜我要了。」折可求說得鏗鏘有力。
楊長這時卻笑著搖頭,提醒道:「八千人不能都給你,現在府、豐兩州民生凋敝,你就這樣吃下去容易噎住,所以要與其餘州、軍分一分,可以給你分三千,剩餘的遷至保德軍、嵐州。」
「哦」
今日楊志、董平殺得痛快,降將蕭恭也找到戰鬥爽利,仿佛回答當年隨軍伐宋,欺負宋軍那種欺凌霸道感覺,又在西夏兵身上得到提醒。
所以在解決俘虜問題後,這三將都爭相詢問何時開拔,他們已把目標對著豐州,對準李良輔剩餘的兩萬人。
只要有楊長參與作戰,別說李良輔現在只剩兩萬人,就是再來兩萬也能吃下。
楊長看到眾人渴求眼神,笑呵呵說道:「你們留下一支兵馬,幫折將軍安置俘虜,其餘人這就可以走。」
「董兄.」
「哥哥,辛苦你.」
「你年輕些,讓讓我。」
楊志、董平都不想留,紛紛讓對方謙讓自己,新來的蕭恭則低著頭,企圖躲過留下的幫忙。
楊長見兩將『謙讓』一將裝『透明』,遂搖頭笑道:「大家不要怕留下,雖然今日就要行軍,但下一次戰鬥沒這麼快,二哥如果拿下濁輪寨,你們猜李良輔會安坐豐州?」
「他定會回軍奪寨,武都尉只有七千人,會不會有危險?」
楊志明面上表示擔心,暗地裡卻是怕武二郎暴走,將李良輔直接就擊敗,那樣他們就撈不到功勞。
楊長答道:「不用擔心,二哥那一路的兄弟,個個都能征善戰,我猜李良輔沒有好果子吃。」
董平聽後猛咽口水,隨後和楊志對視一眼,跟著同時看向降將蕭恭。
他倆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就別擱那裝透明了,新人不知道掙掙表現?還指望漁翁得利呢?
蕭恭被盯看得尷尬,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麼,折可求突然說道:「晉王,我有信心安頓他們,而且還可向樂和求援,你們還是儘管趕去豐州,正所謂兵貴神速。」
「折將軍言之有理,不愧是名將之後。」
「對對對,折家在府中紮根數代,區區八千俘虜難不到,晉王,既然折將軍這樣說」
「那就動身吧。」
楊長瞟了楊志等人一眼,心說沒看出你們這麼好戰,怎麼到了這裡想變了個人?
他哪裡知道?
能夠參與滅國之戰,對一個武將多麼有吸引力,那可是族譜單開一業啊。
大軍開拔之後,楊長與趙福金又神行先走,這讓仇瓊英很是鬱悶。
她本來對這場戰鬥很期待,以為隨時能與楊長並肩作戰,誰成想晉王成了大軍哨探,照夜玉獅子長期空乘。
仇瓊英大部分時間,都是一人控雙馬前行,好像自己與趙福金分家,一個人分得楊長本人,一個人分得楊長坐騎。
反攻西夏的前期幾戰,仇瓊英對趙福金羨慕極了,最後則把怨氣發泄給敵人。
十月底。
仇瓊英帶著主力,烈烈殺入豐州。
當時,李良輔得知濁輪寨被奪,已集結萬餘大軍回頭交戰,留下數千人留守豐州。
晉軍鬥志空前,再加上有楊長破局,摧枯拉朽收復失地。
之後大軍不做停留,繼續揮師朝濁輪寨進發,最終與武松所部前後夾擊,李良輔所率兵馬很快潰走。
李良輔畢竟西夏大將,對地形的熟悉始終有優勢,他被擊敗在濁輪川附近,很快就收斂起潰兵退走。
晉軍雖然進入西夏,但畢竟處在邊緣地帶,距離大的城池還很遠,若是讓李良輔順利逃走,則影響大軍下一步計劃。
此時天氣轉涼,有可能一夜入冬。
楊長與趙福金不怕嚴寒,但兩萬晉軍卻會受天氣影響,所以至少在奪取一個大城前,他不能有任何戰略上的失誤。
如果放任李良輔逃走,會後方守軍有所防備。
按照楊長戰前計劃,在解決完入侵之敵後,十天之內要拿下銀州(榆林),否則大軍就要餓肚子。
這是他效仿先烈『禮拜攻勢』,有所調整的十日攻勢。
在銀州完成補給休整,再順著西夏南部的城市群,攻占石州、夏州、宥州等地,直到最後打下首都興慶府。
總之楊長不帶輜重輕裝上路,一路打西夏的城池吃西夏的糧。
而這個計劃的前提,就是要大軍順利抵達銀州,所以不能放李良輔敗軍離開。
楊長遂在戰後沒有休息,留下武松等人主力收拾殘局,親隨董平、楊志、耶律塗山等將追擊。
李良輔雖然熟悉地形,但楊長有【鷹眼鴞目】能原始,再配合趙福金的神行術,能一直咬住西夏軍。
李良輔敗得很倉促,身上攜帶的口糧很有限,所以剛離開濁輪川戰場,就一路向西逃入地斤澤(毛烏素沙漠)。
那時的地斤澤,還沒風化為純沙漠,有水草能夠畜養牛羊,其中生活著一些牧民。
剛追到地斤澤邊緣,遼將耶律塗山攔住楊長,諫言道:「晉王,我們不能往裡追了,這地斤澤的面積太大,將士們就帶幾天口糧,去了很有可能出不來.」
「讓我想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