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穢土轉生
等等,他們是
我在做夢?
趙佶揉著眼睛站起身,楊長夫婦烈烈而至,腳下風火輪瞬間消失。
楊長與茂德?我一定是做夢。
趙佶此時蓬頭垢面,邋遢得如乞丐一般,趙福金看得眼淚汪汪,嘩一下哭了起來。
「爹」
「茂德,朕能與你夢中相見,也是一大幸事。」
「爹,這不是夢,兒來救你了。」
「你都會仙法了,還說不是夢.」
楊長放歸金雕,讓趙福金帶趙佶先走,自己順帶見見盧俊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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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兩敘舊發出哭聲,窯洞裡兩個守衛聽到聲響,急忙叫囂著衝過來:「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跑到此地?」
他先是一名入城的獵戶,走著走著又變成巡邏兵,最後幻化成兀朮的模樣,大搖大擺進到皇宮主殿。
合剌剛剛往前一動,就看到楊長像提雞一樣,抓起韓昉往牆上一扔,登時撞得血肉模糊。
他適應了半天,才發現此時不是夢,於是哽咽著追問:「茂德,楊卿,你們來此是」
看到楊長緩緩走來,趙佶生出一種莫名畏懼感。
韓昉據理力爭的同時,合剌也從他身後探出頭,狡辯道:「我都沒出過上京,我不懂我有什麼罪,你也殺了我們金國許多人,何必還要念念不忘舊仇?朕可以答應不攻打你們」
權利與身份從來不是絕對掛鉤,實際掌權者往往不用坐上龍椅,要是皇帝名號真這麼管用,吳乞買就不被臣子拖下龍椅打板子。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盧俊義親送楊長出城,一路之上說了很多話,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楊長一步一走上前,提起嚇得定住的小皇帝,沉聲說道:「按說我不殺弱者,你也確實沒做惡事,但我沒有資格替他人原諒,那些死在金人屠刀下的同胞,就該死嗎?你要怪就怪你的叔伯長輩,閉上眼睛!」
趙佶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趙福金掐訣起術,自己整個人懸在半空,經過短暫驚嚇適應過來。
「好,我們馬上走。」
「你你.別殺朕.朕不想死」
「沒有啊。」
「爹,世道變了,大王不光收復河東,他還出兵滅了西夏,剛剛又收復河北,您還覺得不能封晉王?」
「因為.」
趙福金說得平淡,趙佶則睜大了眼睛,緊張追問:「這逆子瘋了嗎?晉王乃本朝太宗封號,怎能隨意封給外人?」
此時大殿中,翰林學士韓昉(遼國狀元、燕京人氏),正在為小皇帝合剌講《史記》。
就在這時,他看到楊長迎住兩個守衛,然後就像扔石頭一樣,將兩人扔上天變成小點。
兀朮,你學了妖法?蠻力破牆出宮殿,楊長再次幻化為普通人,悄無聲息離開上京。
如果不是趙福金不識路,其實她可以帶著趙佶先走,但她不識路得靠楊長『導航』。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楊長見狀,對趙福金微微頷首,說道:「此地距離上京不遠,我要上京辦點事,你帶著太上皇,到來的時白馬濼等我。」
光天化日之下,有個人變幻著身份從城門之外,一路走向皇宮。
「什麼?」
趙佶眼如銅鈴,不停說服自己這是夢,夢裡什麼都有可能。
「真不是」
趙福金祭出風火輪,並沒有著急馬上離去。
「太上皇放心,我自己有計較,至於隻身去上京城?該擔心的是金人。」
楊長辭別盧俊義,一路上走馬不停歇,趕在三月最後一天,回到他的治所陽曲。
攔人者名為蒲察斡論,是金國皇帝的護衛統領,他怒目盯著楊長喝問:「右監軍好威風,不奉詔就闖入宮門,是何道理?」
趙福金擺手嚴肅說道:「是大王砍了他腦袋,懸在上京城門上。
情緒波動如此明顯,自然騙不過感知強悍的楊長,所以最後分別主動詢問:「盧元帥乃我兄長,,看你這一路憋得難受,有什麼話不妨直言,不用這般畏首畏尾。」
「朕擔心還是夢,楊長都起飛了!」
「無冤無仇?」
趙福金拉住趙佶手臂,輕聲提醒:「爹,我馬上要施法,你路上要抓緊。」
趙佶心中疑惑,心說我女兒有法術,你何必多此一舉。
最後還是年長的韓昉,壯起膽子護住合剌,大聲說道:「陛下剛剛登基,與閣下無冤無仇,您何必徒增仇怨?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大家可以坐下來談」
殿外護衛聽著轟隆聲,進來一看直接就傻眼了,新皇帝登基才幾個月,居然這麼快又沒了。
有了這深刻教訓,吳乞買下定決心推行漢化,他要讓臣子國民知道尊卑,最開始就是修建形象的宮殿,然後再學習禮儀與制度。
三月十八,會寧府,上京城。
看到楊長闊步進殿,韓昉立刻詫異看向合剌:「陛下,是您宣右監軍回來面君的?」
趙福金催動風火輪行進,嚇得趙佶再次扭進女兒手臂,等到適應了又望向天空,那金雕此時已成小點。
就在這時。
楊長言罷抬手打出信號,天上盤旋的金雕即立刻俯衝。
他將左右掃視一圈,就徑直走向龍椅後方。
「好,我知道了,哥哥保重。」
聽到這個名字,他們嚇得像受驚的鵪鶉。
三月下旬,兩人行至雁門關。
蒲察斡論見喝不住,再次大聲提醒:「監軍實在要面君,請在殿外規矩等著,我代你通報」
楊長留下這四個字,就轉身向兩守衛闊步走去。
趙佶不希望楊長遇險,便苦口婆心對趙福金勸道:「茂德,你也勸勸駙馬,他要是有三長兩短,麾下將領豈不大亂?」
「大王所言甚是,盧某的確有一言,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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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這不可」
「爹爹莫怕,那是大王的坐騎。」
「差不多吧,等到了白馬濼,女兒詳細說。」
「公主,太上皇,白馬濼再見。」
至于歸途多了趙佶?楊長擁有【鷹眼鴞目】,坐著大雕找水源很方便,正所謂有水的地方就有魚,他與趙福金相約的白馬濼,就是上京西北部的一處大湖泊,肯定餓不著大宋太上皇。
楊長還要趕回中原,他此刻心裡掛念著西夏,掛念著關中那二十萬夏兵,並不相信趙桓能夠奪回。
楊長武藝天下無雙,那兩金人也擋不住,但他為什麼不拔劍,輕敵要不得啊!見趙佶露出擔憂表情,趙福金柔聲安慰道:「大王有萬軍取首之能,這兩小卒根本擋不住,您就放心吧。」
「茂德,你給爹說清楚,楊長真是人嗎?」
趙佶則想楊長的話,旋即驚呼:「楊卿,上京城重兵駐守,你隻身過去做什麼?況且朕與茂德走了,你又怎麼回中原?」
我就說是夢.「啊救命」
韓昉、合剌同時一驚,前者是教皇帝漢文化的老師,所以兩人都會說漢話。
楊長連踢帶踹,瞬間打出一個通道,隨即消失在皇宮後方。
「如果能聽懂,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我叫楊長!」
「這倒是沒想好,或許把他養在陽曲,或許把他送回汴京?」
「什麼?」
合剌不閉眼反睜得更大,但楊長並沒給他時間思考,隨後也如韓昉般飛向石壁。
「那就是無詔而回!」
「楊長?」
只有十幾歲的合剌,露出愚蠢少年的表情,「我還是幾年前見過四叔,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大王收復河東有大功,皇兄便封他為晉王。」
楊長嘴裡吟著李白詩句,坐上雕背騰空扶搖而走,望著下方漸行漸遠的城市,他眼中沒有一絲留戀。
「回家?」
盧俊義當即抱拳說道:「這大宋雖然還在,但早已經物是人非,我們腳下這河東之地,包括大王新取的西夏、河北,都是您帶著兄弟們打回來的,現如今您把太上皇帶回來,準備將他置於何地?」
「沒事,咱們也走,疾!」
楊長咧嘴冷笑:「前人犯下的罪惡,敢說跟你們沒關係?」
武松在街上迎住他,然後兩人聯袂行至晉王府,就看到趙福金、趙富金、趙佶三人,齊刷刷站在門前。
「啊?哦」
「大王?楊長稱王了?」
「嗯?爹怎麼了?」
此時的皇宮,就是吳乞買時期所建,由原來的籬笆院變成石頭城,內部也有毛皮、掛畫等裝飾。
所以金國滅遼、侵宋期間,前線軍隊從從遼國、漢地,大量掠奪工匠回上京。
趙佶突然落淚了。
「帶爹回家。」
夫妻倆天上地下並進,但速度還是趙福金更快。
吳乞買繼位之初,有次想喝酒卻沒私財,於是到國庫偷財物花銷,事後國相清點發現少東西,一路清查到皇帝頭上。
韓昉倏然轉身,厲聲喝道:「兀朮,你好大的膽子,還不滾你是」
楊長聽不懂女真話,只能同樣還以怒色。
楊長話才剛剛開口,韓昉突然如獵豹撲了上來,保住他大腿呼喊:「陛下快走,臣來拖住他!」
他在元帥府與眾將相聚,當晚攀談許久又留下休息一夜,次日就要了馬匹上路。
「可朕沒做壞事,你憑什麼要殺我?為何不能放棄仇恨?」
「但講無妨。」
這片區域多為草原牧場,人口不如東邊那邊密集,而且這兩人境界都很高,幾天不休息不吃飯都沒問題。
「不是得了急症,病死.」
「我問楊長,是不是仙人?」
他原本想幻化一個活的金國重臣,但自從他展現出驚人的鎖喉箭法,金國將領出門都是全副武裝,所以基本記不清這些人的臉,此時只能回憶起被自己斬首的兀朮,於是給金人玩了一手『穢土轉生』。
盧俊義見楊長如此說,心裡的擔憂稍稍緩和,遂抱拳表忠心,「不管大王如何安置太上皇,末將與雁門三州二十萬軍民,只認大王您一人,只認光明天尊!」
楊長覺察到殿外來了許多衛士,他原路殺出去雖然沒有問題,但偏偏這時候不想多耽擱。
楊長幻化術雖有提升,但還是有一定持續時間,此時已經退回本來面目,嚇得韓昉、合剌同時向後一退。
楊長風清雲淡騎上金雕,在趙佶注視下騰空飛走,驚得下巴差點掉落下來,喃喃說道:「茂德,你快打朕一巴掌。」
「什麼?」
楊長利用兀朮身份,連續喝走了數隊禁衛,最後在大殿入口被攔。
「非也。」
兩個守衛哀嚎著墜下,與大地碰得粉身碎骨。
金國最初皇宮很簡陋,其實就是幾間土坯茅草屋,外面用一圈籬笆院圍築。
「你們先聊。」
她是靠法力驅動前行,只要有法力就可以不眠不休,但金雕卻是血肉之軀,需要中途休息與進食。
不對。
「嗯?」
「啊?不是.」
「堂堂金國皇帝,被楊卿砍下頭顱,還掛著成門上?這怎麼可能?」
砰砰。
時任國相撒改,也就是粘罕父親,他叫來幾個勃極烈,按照阿骨打定的舊制,將吳乞買拉下龍椅,狠狠打了二十大板,之後才齊齊謝罪。
他一路走入皇宮,就是要讓下個皇帝死亡,變得撲朔迷離起來,而剛剛在外已露夠了臉,這會已經不用再裝了。
按說以他的本事,可以在金國都城大殺特殺,但此時已經沒有必要,因為趙福金還在等,且殺完一個重臣還有另一個,不如留下讓金人內亂。
兀朮戰死不足十天,此時情報還沒傳回金國,所以他們沒表現出恐懼。
楊長根本不擔心趙佶威脅,且不說他的實力碾壓這老丈人,太上皇的名號也指揮不動外人。
此時的趙佶,經過沐浴清理穿戴整齊,又變成之前那貴氣模樣。
「茂德,你在夢裡有法術,快用法術打退他們,爹想和你多說會。」
趙佶吞吞吐吐,突然被天上黑影驚住,嚇得摟緊女兒胳膊,驚叫:「茂德小心,天上有東西。」
對著後方石壁,楊長突然一記刺拳。
「爹不用擔心,大王剛剛說得沒錯,該擔心的是上京城的金人,你可知吳乞買怎麼死的?」
「聒噪!」楊長突然伸手拿住蒲察斡論,然後順勢往後方天上一拋,就頭也不回走進皇宮大殿。
「事實如此。」
「他不是人.」
金國皇帝又沒了,必將有新一輪爭權,只要有巨大利益存在,鬥爭永遠不會停止。
「我們手無寸鐵,能有什麼關係?」
轟隆一聲響,壘砌牆壁的大石頭,就這樣被打掉兩塊。
兩夫妻來時為了掩人耳目,特意避開從燕京(北京)到上京(哈爾濱),要經過的遼陽(瀋陽)、韓州(四平)等城市群,而是從西側的臨潢府通行(臨潢,今巴林左旗)。
「小皇帝,你似乎沒弄清情況,你們倆都快沒命了,還要施捨不打我?」
蒲察斡論、韓昉、合剌,幾乎是一個死法。
楊長甫一下馬,父女三人都熱情迎上來,一口一個大王,一口一個賢婿。
「公主,你們出迎就算了?怎能讓太上皇屈尊?」
「晉王客氣了,要是沒有你搭救,朕估計會凍死番邦,不對,賢婿功蓋寰宇、民心所向,王號已然不夠身份,朕願效仿柴家禪宋,將帝位禪給賢婿.」
「嗯?」
(本章完)